凌晨心跳 上——将夏

凌晨把SIM卡放入新手机，开机试了一下，效果还不错，黑色触碰的款式，看上去大气又优雅。突然一条短信进到了手机里，是一条欠费的通知。

凌晨刚好去充了话费，然后又鬼使神差的查了一下通讯的历史，凌晨以前从来没有这个习惯，对于花了多少话费，他并不介意。

凌晨在查话单的结尾看了一串熟悉的数字，是昨晚凌晨后打来的电话，通话时间为……五分钟……

凌晨当即愣在了原地，他想起了昨晚的那个电话，难道自己在无意间碰上了接听键，那么……昨晚他和左翊的……凌晨不敢去想象，他真的希望林夜可以什么也没有听到，可是这种情况近乎为〇。

不好的预感，让凌晨发疯一样的向家赶去，当凌晨再次握住那个冰冷的门把手时，凌晨有些担心，也许门后一切都如他所想的糟糕。

林夜的这间屋子，凌晨很少踏入。凌晨推开房门，外壳看起来一切安好，但是内里却是一团糟糕，空了的衣柜，空了的抽屉，空了的心脏……

凌晨在床头柜上找到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

‘这些天麻烦你了，我找到了住的地方，打扰到你的话，对不起……’

“傻瓜！”凌晨将字条揉成了团，狠狠地扔在了地上，发怒地踩在脚底。

凌晨突然觉得心里像被莫名其妙的掏空了一大半，他能想到林夜走出这个家时，脸上落寞的表情。凌晨踟蹰着，他自己问着自己，凌晨你确定他对你是在乎还是爱？多么微妙的不肯定啊，凌晨蹲在地上，拾起了那张字条，皱折的纸被凌晨反反复复的抚平，就像是想抚平林夜微皱起的眉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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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整天，凌晨像是丢了魂似的，左翊问他怎么了，凌晨装着一脸无所谓地笑了笑，说是昨晚太狠了，所以自己是快累死的前兆。

于是左翊特地亲自为他冲了咖啡，凌晨看着他接过了白瓷的咖啡杯，抿了一口。这是左翊第一次冲咖啡，他高高在上的身份，什么时候做过这种零碎的杂务，可他却为凌晨做到了。

“还不错。”凌晨说着。

“晚上有空吗？”

“怎么了？”凌晨捧着咖啡，吹散着热气。

“去看电影。”

“两个大男人去看什么电影，你要想看的话，我在家里陪你看。”凌晨笑着，镜片上附上了咖啡热气的白雾。

左翊伸出食指在凌晨的镜片上画了两个圈，问：“那这么说，你答应去我家了？”

凌晨笑骂着，“你能想点好的吗？我的腰到现在还是酸的。”

“嗯？你想到哪里了？”左翊摘下了凌晨的眼镜，“瞎想什么，你当我是什么啊？”

“种马啊！”凌晨一边说，一边用躲开了左翊。左翊长臂一拦将欲逃的凌晨圈到了怀里，在他耳边吹了一口热气，“那我现在就满足你，不然太辜负了你的期望。”

“好了，好了，不闹了，等会有人进来了。”凌晨闪躲着。

“那你亲我一下，要嘴唇。”

凌晨勾住了左翊的脖子，在他的嘴唇上轻轻地覆着。而左翊却并不满足，左翊想尝试着接吻，他试着伸出舌尖在凌晨的唇上轻舔着，而凌晨却死死不肯松口，左翊的耐心被磨得消耗殆尽了，用一只手撑起了凌晨的后脑勺，舌尖用力地顶入了他的唇瓣之间，舌尖碰到了凌晨的牙关。

这种感觉，疯狂而缱绻。凌晨的眼前浮现出另一个的面容，林夜也曾经打算深入自己，打破自己的禁忌。

凌晨理智地推开了左翊，冷着脸说：“你知道，我不喜欢。”

“什么时候可以？”

“找到那个真正爱我的人。”

“你还是认为我不爱你？”

“我需要时间。”

左翊将凌晨轻搂在怀里，吻着他的额头，说：“……请别让我等得太久好吗？”

“左翊，你的征服心是你对于我的吻还是心？”

左翊疑惑地看着凌晨，为何凌晨总是不相信爱，你是怕背叛，还是怕现实。

凌晨借口离开，躲进了卫生间。

左翊？一个名副其实的花花公子，他能信他几分，也许只是一时兴起，他太了解左翊了，他常常说他真心的恋爱了，到头来都是给LAN做替身的存在。

林夜？明明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为何他又时时刻刻牵动着自己的心，明知他是朋友的男友，但是心里却有一种忍不住的悸动。凌晨一次次的告诫自己……可是当他离开时，他的心在疼，在告诉自己对他的在乎。

“林夜……”

凌晨做了一个梦，梦里模模糊糊地出现了高中时代的他，青涩稚嫩羞赧。有一个人与他十指相扣、给他美好快乐、给他眼泪期望，给他了无数个第一次……

梦醒时凌晨唯一记得的是，那个人围着一条灰色格子围巾，站在高大的圣诞树旁等着他……

第四十二章：也许该去相亲

时值十一月底，天气渐渐开始转冷。林夜瘦了，以前穿上刚好的风衣，现在穿上却觉得空荡荡的。所有人都看出了林夜心情的低落，偶尔脾气也会比较暴躁。

凌晨和自己好像两条相交的直线，交汇后便向着两个不同的方向延伸出去，不知何时才会再次相遇，或许终结至此。已经是第二十一天了，林夜在纸上随意画下的‘正’字已经画完了第四个。

隔天，林夜被林妈妈一个电话给召回了家，理由是林夜的父亲给她脸色看，于是林母就对林父大打出手，把林父给打伤了，说是要离家出走。

“我老爸呢？真的出走了？”林夜看见老妈嗑着瓜子，喝醉热茶。

“你爸出去收债了。”林母看到电视节目中的搞笑片段，笑得乐不可支。

“妈，我都说了多少遍了，老爸这种行为叫放高利贷。”

“有钱赚不就行了。”

林夜瞥了一眼林母，把风衣脱下挂在了衣架上。

好吧，是的，他骗了凌晨。他爸根本没有被追债，反而是在追别人的债。那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本以为可以借这个打进凌晨的生活中，谁知道却是无功而返。

“妈，我看老爸胆子小，不会离家出走的，要是没别的，我晚上就回去了。”

“哎！你个混小子，来看看你老妈我能死是吧？”

“妈。”

“对了，你那个女朋友怎么样了？”

“什么女朋友？”

“就那个长得乖乖巧巧的，长发微卷的那个。”

是在说苏茉，林夜摇了摇头，“妈，人家有自己的男友。”

“你说你个混小子，以前一抓一把女朋友，不让你早恋都不行。你的本事现在都到哪儿去了？既然你找不到，妈就给你找一个。”林母从包里掏出了五六张照片递向了林夜，“看看，喜欢哪个？”

“妈，我不想相亲。”林夜懒得去看。

“不想相亲？那你倒是给妈带回了个看看啊，人家妈妈的到了这个年龄都是抱着孙子孙女的时候了，你想让妈等死啊。”林母将一叠照片甩在了林夜的胸口，“怎么也得给我挑出一个。”

林夜翻了翻照片，觉得无聊透了，这种相亲只是白浪费时间和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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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林夜辗转反侧，站在窗户的旁边就能看到原来凌晨家的旧居，现在已经是一对年轻的夫妇入住其中了。林夜只要看到那屋子里有一点点灯光，心里就不断浮现着凌晨的样子，想他是在做什么、晚上吃得什么、会不会也这样的像着自己……

林夜长久的无法入眠，与凌晨一起的日子一一被细数着。林夜把数绵羊改成了数凌晨，可是越数越睡不着。想到凌晨曾和自己在床上缠绵的样子，光光是这种单纯地臆想，就让林夜不觉得下身一阵火热，长久没有得已解决的欲望，怕是今晚要和自己的右手亲密结合了。

日所思夜有所想，这句话用在林夜身上最恰当不过。

清晨的阳光和煦而明朗，林夜被鸟啼声叫醒。是的，他又梦见凌晨了，明明努力地克制自己不去想他，可是越是克制那种念头就愈加强烈。

忽然觉得自己是那么地没有骨气，自己已经被拒绝了，自己已经没有了希望，可是这种难舍难忘的念头却挥之不去。

“也许该去相亲。”

于是林夜的相亲日子开始了，其实林夜不能完全算是同性恋，因为他并不排斥女生，而对于男生也仅限于凌晨，而凌晨却又凌驾于任何人之上，有这不可取代的地位。

林夜的条件并不差，一米八五的身高，顶着一张英气逼人的面孔，是怎么看都不会生厌的英俊，林夜的身材是修长型的，不是魁梧也不是纤弱，是给人很紧实很可靠的感觉。而且，也算是半个小老板，在他们这个平民阶层中已经算的上是条件优越的了。

约会的女人总是让林夜觉得兴趣缺缺，有些害羞的一句话都不敢讲，看到林夜后就双颊通红，支支吾吾半天。要不然就是那些太把自己当成一回事的女生，假清高做作。

今天约会的地点是女方定下的，林夜只要去赴约然后绅士的付账便可以了。这是最后一个女人了，一个留着齐肩发的女孩，穿着卡其色的外衣，人显得很和善。

“我叫安卉。”

“林夜。”

第四十三章：仅此而已？

约会？当凌晨从左翊的口中听到这个词的时候，笑得直不起腰来。多么好笑，他们何曾约过会。以前只要谁有需要，一般都直奔主题了，这种类似于前戏的东西，多余且奢侈。

他们也曾出去玩过，但仅限于玩，约会是代入感情的东西，凌晨觉得有些荒唐，但是左翊的执意要求像个孩子要糖时的，不到手就会誓不罢休。

看着有些类似于甜品店外观的餐厅，凌晨不禁怀疑起来，“怎么，你秘书换人了，办事这么不得力？”

“这家店是我自己挑的，公司里的同事推荐的。”左翊将车锁上后，吻了吻凌晨的耳后。

“你会问你的下属这种问题？”

“哦，我发了一个不记名的调查报告。”左翊笑了笑，果然只有这个男人才能做出来的事儿。

这个男人居然为了一家餐厅居然还动用了普查的形式，凌晨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但是这种有些稚拙的方法却又让人觉得很可爱。以左翊的条件，他根本不需要这么费事，通常都是女人倒贴上来，一般约会的地点都是由秘书来代办，通常是什么高级的法式餐厅。凌晨却不喜欢这种高档，冰冷、虚假和做作。

“我听说这家的餐后甜品很不错，不是爱吃甜嘛。”左翊说着，为凌晨推开了门。

餐厅装潢带着一点点原始的味道，但又不失女孩子喜欢的可爱，塑料的藤蔓和树叶从餐厅的中间向四个角落中延伸着。座位都是吊椅的形式，桌子也不是规整的方形，而是两片叶子相交的样子。

凌晨总觉得有些别扭，这种餐厅太情侣化了，两个大男人坐在这儿绝对会引来他人的注目的。其实，他个人倒不是在意别人的眼光，而是想到万一明天左翊上了经济报的八卦头条怎么办。

“我说，这里都是情侣来的，我们来着不合适，不如去酒吧？”

“我们难道不是情侣吗？”左翊一边说着，一边叫来了服务生。

凌晨对于左翊的无视，气地直翻白眼，于是在左翊的点餐环视着整个餐厅，他是想找到一对和他们一样的，可是显然有些徒劳。

突然，凌晨的目光定格在了靠窗户而坐的一桌人的身上。

——是林夜？

而对方却不是苏茉，为什么还会有别人。苏茉知道吗，自己的男友正和别的女人约着会，在种情调的餐厅有说有笑。

林夜在对那个女人笑，在给那个女人夹菜，在为那个女人倒酒。这是什么感觉，凌晨的心好像被谁恶作剧般地刺了一下，疼且空虚的感觉让他不禁地捏住了拳头，身体也跟着绷紧。

上次看到林夜和苏茉的亲密举动，他心里的不痛快就已经在暗示他，凌晨你这是在吃醋吗？别开玩笑了……而这次又是什么感觉，凌晨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林夜怎么可以背着苏茉在外面乱来，还堂而皇之的跟这个女人约会。

这时，林夜起身朝着卫生间的方向而去。凌晨立马起身，对左翊说：“我去趟洗手间。”

“好。”左翊点点头，继续研究起菜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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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夜不知道此刻凌晨站在自己的面前，自己应该是喜悦还是尴尬。被自己喜欢的撞见了自己相亲的情景，误会是在所难免的。

林夜看着凌晨，两个手湿漉漉的垂在身体的两侧，忘了那手纸去擦干。凌晨顺手掏出了纸巾，递到了林夜的面前。

“都弄到裤子上了，等会儿怎么见去女朋友。”凌晨没有看林夜，呕着气的脸看着别处。

“不是女朋友。”林夜想要解释什么。

凌晨见林夜没有接过纸巾，瞪着他吼道，“你还想让我帮你擦是吧！？”

林夜不知道凌晨为何这么大的气，抓着凌晨的肩膀，说：“凌晨你相信我。”

林夜湿着的手在凌晨的针织衫上落下了两个手印，凌晨拍掉了林夜的手，说：“你应该去让苏茉相信你。”

“咦？”

“你这是背着苏茉找的吧？你怎么对得起苏茉？”

林夜苦笑了下，“原来你在为这发火。”

“我哪里有发火？”凌晨沉着脸，干嘛说得自己像怨妇一样。

“苏茉，下个月14日要去意大利了。”

“所以，你就决定要移情别恋了？”

“你只在乎这个？难道你不在乎我？”林夜看着凌晨有些闪躲的眼神。

“干、干我屁事。你上次不告而别，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呢。”语毕，凌晨就后悔了，上次那件事也太尴尬，自己怎么就没有头脑地提起来了呢？

林夜反手关上了洗手间的门，从里面把门给反锁上了，林夜一把拽过凌晨，把他围在了洗手台旁，说：“那我们现在就来算账。”

“什、什么？”林夜的表情非常认真，让凌晨措手不及。

“凌晨，你究竟把我当做什么人？”

“男人啊，苏茉的男友。”

“仅此而已？”

“还有我的房客。”

“仅此而已？”

“……我不知道。”凌晨低下了头，他不想承认当他知道林夜走得那一刻，心里居然有被掏空的滋味。凌晨突然肩头一沉，林夜倾身靠在了凌晨的身上，双手紧紧地环住了凌晨。

“凌晨，你告诉我，我还有没有机会？”

他知道他自己在说什么吗？“林夜，我想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不想成为苏茉的代替。”

“……我表达的还不够清楚吗？”

“林夜，对不起我的男友还在外面等我。”说着，凌晨就伸手去推林夜，林夜摁住了凌晨的肩膀，把他拉到了怀里，从他身后吻着他的耳廓。

凌晨的耳后是最敏感的地方，凌晨几乎舒服得低吟了出来，林夜的吻一路滑到了凌晨的脖颈处，轻轻地吻着。舌尖沿着颌骨挑逗地舔着，最后落在了他的唇上。

“记得这个吻。十二月二十四号晚十点我在商店街那间老的电玩店前等你。”林夜松开凌晨，打开了洗手间的门，径直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