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有多少个除夕?明年此时我们还会再聚首吗?
等12点过了几分钟后,我手机响了起来,我根本听不见电话那头再说什么,跑进卫生间里听。
“喂?”
“祝晓……新年快乐!”是萧震。“现在线占的厉害,晚了几分钟才打通了。”
“没事,我刚刚也想打个给你的。”
“恩……对了,你现在应该在家吧?!”
“对啊。”
“你看你家外面。……去阳台看也行。”萧震神秘的说着。
我懒的走,反正卫生间也有窗户和阳台朝的是一个方向,我探出头去,那个方向烟花比较少,有点静默。
就在我问什么事的时候,西面的天空忽然炸出一片响声。
一个巨大的花球就这么盛开在半空中了。
在烟花爆竹作响的时候,这里的烟花并不是特别显眼。
我呆呆的看着那一朵朵射上天空炸开的火花。心里空空的。
“怎么样?漂亮吧?”萧震的声音在电话那头遥远的传来。
我挂了电话,飞快的抓起外套,在我妈的呼喊声中冲出了家门。
萧震!萧震!他来了吗?为了我?除夕夜你来这儿了?!
我难以置信!
我寻着烟花,找了那片空旷的广场。我以为我会看见萧震拿着烟头冲我乐,但我错了,萧震不在那儿,只有几个大叔在那儿搬着一箱箱烟花,不断点燃。不断放射。
我平下狂跳的心脏。慢慢的走下广场中央去。站在那里,看看他们点着。
我点点其中一个大叔,问:“叔叔,你们怎么在这儿放烟花?”
大叔看见我,“是来看烟花的吧,行,你慢慢看,不过我们是过年专门放烟花的公司,只要人家预定,我们就在他们指定的地方放烟花。”
怎么有这种公司吗?我再次感叹非公有制经济的蓬勃发展啊……
我继续问,“是不是个姓萧的预定的烟花?”
大叔惊奇的转过头来,你怎么知道?
我笑笑,不回答。找了地方坐下,看着他们放,偶尔会有几个零星火花掉在身边,不过,转眼成黑,绚烂,仿佛只是那一秒。
萧震,让我此刻好好享受你给我的新年礼物吧。我关了手机,不想人打扰。
最后一个巨大的烟花捧出来时,我问大叔这烟花怎么那么大?
大叔擦着汗说,那是有字的烟花,特难做,不过倍儿有意义。
我一楞,就在那会儿,巨大的火球一飞冲天,在灿烂的星空炸开,真的!不大不小,五个字。
——晓,新年快乐!
那五个字不仅炸响了星空,也炸在我心上,火撩火撩的。
几个负责放烟花的大叔,感叹似的看着天空,说道:“这个叫什么晓的肯定是个大美女!要不然那小伙子能花这么笔钱嘛!”
“是啊!现在的年轻人哦~~花头一样样,想我和我老婆那会儿,牵个手都怕老乡说三道四的,现在孩子胆子大的哦~~~”
也许你们会觉得矫情,可我觉得该死的幸福。
我笑着转过头,冲大叔们说:“叔叔,我就是那个晓……”
“啊?你说什么呐?”
我嘿嘿一笑,狡黠的眨眨眼,“……的哥哥!”
几个大叔被我吓的不轻,松了口气,笑道:“你那妹妹开心咯!那小伙子长的倒是人摸狗样的!”
我心想,要我真有一个和我同名同姓的亲妹妹就好了。又或者,我真是女的就好了。
萧震,我多想光明正大的承认我们?也许只有今晚,我可以在这些不认识的人面前承认你的爱人是我。让我稍稍贪心一下。
第 26 章
04年的春节在鞭炮声中悄无声息的走过。短短的半年中发生了那么多的事,一波又一波,寒假结束后回到学校,一切如常,我原以为这一学期又是漫漫度日,想不到,日月如梭这话说的一点儿不假。
在我和萧震似真似假的胡闹中,日子过的尤其的快。哦,忘了提,萧震那家伙在冬令营中表现颇好,领了大大小小好多奖回来,并已经受到几所知名高校的青睐,说他人缘好,手腕铁,头脑好真不是盖的,我曾建议他以后考个外交官当当,以后我们国家的台湾问题都可以光荣的交给他,以后就不存在小日本和我们面和心不和的问题拉。萧震,什么人啊,长着大侠的风范,藏着狼子野心,精的很,他要整你,你绝对还得倒贴着讨好他。
我曾很幸运的想,我和萧震不是敌人。
我也问过萧震,他的理想是什么。萧震告诉我,他想做个会八国语言的翻译,然后带着护照游遍全世界……说到这里,他停下来看我,笑着说,所以咯,你也要学会那么多语种哦!
我懒洋洋的窝他家的床上,“为什么呀,我的志愿又不在这儿,你知道的,我就想有份工薪,慢慢等死。”
此刻,萧震便会非常不要脸的贴过来说:“那哪成啊!不都说夫唱妇随的嘛……身为我夫人的你怎么能丢下丈夫我一个?”
我立马一个横劈腿,打死这妖孽,“谁是你夫人?人家还待字闺中呢……”
萧震眼睛一亮,圈住我的腰,邪邪的笑着:“那就来生米煮成熟饭吧!”
我恨不得敲昏这小子,骂:“我这生米都被你煮几回拉!”
从一个男性的角度出发,我不太想承认,我真被这小子死死压在身下,并且几个月来屡屡反攻未果!
正在我想着怎么把这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家伙吃拆入腹时,我已经先被他给吃了……真是往事不堪回首。
萧震死命拱着我睡衣,我拉着衣服不松手,大叫:“别硬扯行不行!这都报销几件了?!”
“那敢情好,下次在我床上你就裸睡好了!反正穿不穿都一样!”说着就低头啃我脖子,你当是鸭脖子啊!反正我和他都不是什么圣贤,从来都是野兽派作风,一场性爱好比战火硝烟的堡垒,残破不堪。
撕扯着他的衣服,几尽贪婪的闻着他身上的味道。淡淡的,却很让我安心。任他退下衣裤在我身上留下斑斑印记,只有这样,我才能在激情中体验彼此消融的快感,或许,世界末日也不过如此。
“啊!……混蛋!别咬那里……”骂了几句,我又开始低低呻吟起来,压抑的,却心甘情愿的。萧震间或的抬头看我,捧住我的头就开吻,嘴里断断续续的喊着:“晓!你是我的……除了我……谁都不准碰你……听到没有?!”
我被吻的有些晕晕然,体内的澎湃急欲找到宣泄的出口,根本无暇去听萧震口里近乎执着的询问,当我感觉身体的一部分被拿捏住时,我怒不可遏的挣扎起来:“干什么……呜……放手……”
泪水上涌,但不是难受的,是被气的,更带着一种原始的侮辱,我是男生,他也是,我何苦,这样作践?!
萧震俯下身羽毛的般的亲吻我,眼睛也是亮亮的,口气却是孩子般的恶狠狠的,“晓,你别招惹别人!知道没?”
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我快被这小子给搞死了,一个没什么威胁性的巴掌过去,他不躲不闪,依旧那样执着的看着我,我怒:“他的!我招……谁了?!除了你!”还有谁?最后我没喊出声,我觉得特丢脸,我把一切都付出了,萧震,真的,或许,这个年纪,我不能说我给了你我人生的全部,但我的心,我的人,已经不能没有你。
萧震满意的松开手,几乎的,同时,我身体不由自主的一个哆嗦,一切情绪在那一刻喷发!还没缓过神来的我一阵天旋地转,感觉身体被翻了过来。
蜷缩着身体,我想借此舒缓一下接下来的疼痛。
我紧紧闭着眼,皱着眉,等待那刹那插入时被撕裂的疼痛。
然而——
一切并没有马上到来,我睁开眼去看身后的他,却被他骇人的眼神给震住,萧震的眼里充满了一种难掩的痛苦,我知道!之前他眼里的晶亮不是被情欲所催发,而是快要决堤的泪,这样的他,我未见过。
就在我以为他的男儿泪会流下时,萧震愤愤的一抹眼,跨到我腰上,几乎是提着腰进冲了进来,毫无预兆的!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他,从未这样粗暴的对待我。
我伸手去反抗时,却被他的下一句话惊住!
“我爸妈上个礼拜,离婚了。”声音不咸不淡。
来不及思考,萧震之所以要用背后位,我知道,他不想让我看见他悲切的眼。他从不让人看见自己的脆弱。
本来不想继续下去,却在他这样绝望无助的眼神里投降,我静静的趴在床上,忍受一波波的撞击和撕裂,我却对这些疼痛置若罔闻,我只知道,萧震,这几天,都在强颜欢笑!我却丝毫没有察觉!
祝晓!我忍受不了任何我爱的人离开!他撕心裂肺的喊着。在我耳边。
我侧过脸,勉强的吻住他的嘴,轻声允诺:“萧震,如果我们真的劳燕分飞,也决不会是我抛弃你。”
从那刻开始,我才真正觉得萧震的世界有了我撑住一片天的时候。
那一次,似乎是为数不多激烈而惨痛的一次,我却甘之若醴。
第 27 章
萧震的家经过离婚风波的扫荡,那么大一个家业有那么摇摇欲坠的趋势,萧震告诉我,他爸原来几年前就在外有了另外一个女人,那女人如今怀了孩子,他爸为担负起这个责任便主动跟他妈提出离婚。
我冷笑一声,说:“那个第三者需要你爸的责任,难道你妈就不需要吗?”
萧震知道我在为他和他妈打抱不平,口气却淡淡的,“开始我也不能接受,有那么些时候想自甘堕落……可我一看见我妈背着我背着大家偷偷哭的时候,我就没办法消沉!既然我爸不能给我妈幸福,那我这个儿子给她!”许下如斯承诺的萧震好象被光环包围着,我有些睁不开眼,悲痛中带着男儿的硬气。很吸引我。
“这样说散就散,果然,没有人能保证感情的唯一和长久。”
萧震站起来收拾桌上的书,道:“或许我爸一直都不爱我妈,当年也是两家人介绍的……谈不上什么自由恋爱……”他转过头,眼神有点冷:“从柏拉图格的角度出发,他们三个人谁都没罪,可现在受伤害的女人是我妈,我就无法平等的看待这样的事。”
萧妈妈该为有这样一个儿子而骄傲。他必定能在这个后半生受伤害的女人生活里撑起丈夫丢下的一片天,同舟共济、风雨无阻。
这件事我没再多提,只是一心一意的维护着萧震的伤口,决不让它再崩裂。虽然事后的萧震看起来总有那么若有若无的冷淡、少了年少的热情,但他面对我总是尽可能展露欢颜,不想去逼他,但愿一切都会好起来。
不知不觉的,日子过的飞快,升到高二下半学期,我和萧震就已经两年有余,如今的萧震把所有的精力都花在功课和家里……也许还加上一个我,如今的他比以前更加的八面玲珑、长袖善舞。学校大大小小的事物基本上都会有他的份,权利越大,对日后升学事宜也越有帮助。你看萧震人脉很广,逢人都是友善的笑容。却是未达眼底。他和很多人都熟识,却又保持着安全的距离。
一边想着一边看着手里的填报单,惊愕的发现,我的生活重心几乎都停在了萧震的身上,鲜少去想自己的事。
雪白的单子上一格格的划的很整齐,分文理科,六种选择。
我懊恼的转着手里的笔,到底……何去何从?
“喂喂喂……让我看看你填的什么?”
“不让,你的先让我看!……哈……你选化学啊?!期中考你还不及格呢!”
“……你!混蛋!……”
随之走廊上传来追打声,从窗子看出去,季宇和陶林一前一后的追的,堵到教室门口,陶林还来不及教训人,一抡拳就先把身后走来的刘一鸣打了个正面。
“呜!下手忒狠了吧……小陶子?!”刘一鸣捂着鼻子把两个家伙踹进教室,边进来边骂着。
季宇一早发现我,两三步蹦过来,抽过我的填报单,一脸欣喜又马上挎了下来:“晓晓,你还没选啊?……”
我笑笑,把纸头抽回来,转头问陶林,“你真的选化学?”
陶子脸一红,又坚定的点点头说:“我最喜欢林老师上的课,兴趣最重要嘛!”
说的也是,“那你呢?季宇?”
季宇微微皱着眉头,有些扭捏,声音轻轻的,“那个……‘芭比’她选什么啊……”
“啊?你问芭比?!”还没等季宇封住刘一鸣的口,他就先叫起来了,惊的午休时间没多少人的教师一片沸腾。
季宇忍受着八方试探而暧昧的笑容,没好气:“知道你嗓门大!”说着气呼呼的坐回自己的座位去了,跟自个儿生闷气。
恍然大悟!原来这小子相中隔壁班的芭比啊~!此女不是真的唤芭比,只是长相甜美酷似女孩子小时候玩的芭比娃娃,因而得名。不过,满讨人喜欢的。
刘一鸣一个人插着腰哈哈大笑,“我就没你们这种烦恼拉,我是体育特长生不用这个的,还可以减分!”
我轻轻踹他一脚,笑道:“只长个儿不长脑袋!看你出息的!有本事上NBA打球去!”
刘一鸣黝黑的脸有些不好意思,摸摸后脑勺,“得!我是注定吃这体力饭的……不过十年后,你们一定认得我刘一鸣!哈哈!”
众人懒的看他发神经,不过,转念一想,说不定以后NBA的赛场上中国人会越来越多也不一定。
教室里一片热闹,中午写生课完了的朱人杰和程双双一道回教室,简直是一对璧人从天而降的感觉。
“哇,感觉他们很配啊!”坐我前面的女人微微翘起椅子无声无息的靠近我。
和我有关系吗?
李舒华不是那种你不理她就生气跺脚转身就走的女生,只见她干脆转过身来,把下巴搁我桌上,漂亮的眼睛一闪一闪的看着我,“你想好选什么了?”
我迷茫的摇摇头。手里的单子已经在我手里待了一个星期了,我却始终没有下决心。
李舒华仰着头,突然来了一句,“是啊,萧震也没选好呢!看我这记性!”
“!!”
我差点没被她的话给噎死!她她她……什么意思啊?!
结果美女自然的耸耸肩,道:“啊!你们那么好的兄弟肯定要选一样的咯?!恩?呵呵!”
背上一凉,美女已经离开座位翩然若仙的出了教室了。
好可怕的感觉!
有人拍了拍发愣中的我,一抬头便看见朱人杰阳光的脸。
“怎么?在想选什么科目啊?”
我点点头,又问:“你呢?”
他浅浅一笑,“笨!我是学美术的啊!专业分才重要,文化科的成绩不算太重要的,而且不必加试了。”
“啊!好开心……早知道我也学美术了……”
朱人杰又是一笑,刚想说什么就被程双双喊走了,他冲我抱歉一笑,就跑到程双双那边去,从我这个角度,还可以看见程双双美丽清新的脸旁上透着淡淡的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