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比较厚也只是伤在皮外,不过是流了点血而已,根本没那么夸张。和以前酒醉的继父抄起什么就往他身上招呼所受的某些伤相
比只能算是毛毛雨——他到现在头发里还有个很明显的伤疤,是继父用火钳子敲的,当时他立刻就晕了过去。幸亏好心的邻居路
过发现,将他送进附近的小诊所里救治,才不至于流血致死。
“吃吧。”叶逢春根本不听孩子的拒绝,径自夹了一筷子菜递到他嘴边,深邃的双眸满含着温柔和怜惜。
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少年立刻想起八年前那个大年夜。爸爸第一次喂他喝的柴鱼花生粥,又美味又暖和,是爸爸特地为他带到医
院去的,那种幸福得仿佛在做梦的感觉,他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张口吞下嫩滑的黑木耳,叶攸同默默地咀嚼着。明明心里充满了甜蜜和满足,不知道为什么却感觉喉头渐渐哽咽起来,险些吞不
下去。
“你这几天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一定要来找爸爸,别不好意思。”仔细喂孩子吃完饭,叶逢春觉得心里好受多了,“爸爸今
天一整天都在家。”
“嗯。”叶攸同点点头,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小小声地要求:“我想洗个头……”昨天娱乐城里乌烟瘴气的,他的头发里衣服
上都染满了烟味。回来之后因为受伤不能碰水,只是简单擦洗一下就睡觉了,这两天无论如何也得洗洗头,否则到星期一就没法
见人了。
其实不是不可以外出去发屋找人帮忙洗,可是一来他不习惯外人碰自己,二来出于对父亲极端的依赖和亲近的渴望,叶攸同第一
次厚着脸皮求他帮忙。想起父亲尚未和朱阿姨结婚的时候,也曾给年幼的他洗过一次澡。那时候他初来乍到,根本不会用家里那
些高级的卫浴设备,怕被嫌弃又不敢问人,他整整洗了一个星期的凉水,直到后来感冒了才被人发现。
孩子还清楚地记得,当时叶逢春非常耐心地一一教他学会每种东西的使用方法,最后还仔细地帮他洗澡,洗发水啊沐浴露什么的
都给他示范了一遍。现在想来,虽然父亲以前跟自己不是特别亲近,却从来没嫌过他麻烦……
“嗯,休息半小时,等一下爸爸帮你洗。”叶逢春的声音打断了孩子的思绪,对于这种微不足道的要求他自然不会拒绝,“洗了
头吹干,正好去午睡——这两天暂时不要学习太长时间,等手上的伤好了再说。”
温热的水流伴着父亲修长有力的手指缓缓划过头皮,叶攸同闭上眼睛感受着,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水烫不烫?”叶逢春一边梳拢着儿子柔软的栗色头发,一边体贴地问。现在越是接近,他越是想宠着这孩子,想给他自己全部
的温柔和爱。
“不烫。”孩子乖巧地回答。
轻轻地在孩子头上揉起细腻的泡沫,叶逢春小心地按摩着他的头顶。感受到那个微微突起的疤痕,知道那是他小时候被继父无故
殴打所受的伤,不禁在心中暗自疼惜——没有找人在监狱里好好收拾那个卑贱残忍的男人,现在他非常后悔。不过,那个混蛋这
辈子也做过唯一一件正确的事,就是找上门来向叶家要钱,否则叶逢春这一辈子也不会知道,自己竟然还有个如此剔透,如此可
爱的孩子。
还好,现在同同在自己身边,还好自己没有错过……他此生唯一的温柔和爱。
第二十五章
元旦过后的十几天,天气一直阴阴的,不时有小雨或是雨夹雪。
叶知秋在经过那场风波之后,终于肯反省自己在这些年来的一切所作所为。长兄为父,说到底年轻的她内心深处的确害怕叶逢春
真的从此以后不管自己。学习平面设计出身的她决定听从大哥的建议,远渡重洋重拾书本。
因为之前的事情觉得很不好意思,叶知秋不顾兄弟和姐姐的挽留,连旧历春节都不打算在家里过,元旦之后就匆匆办妥手续出了
国。虽然嘴上说是先过去适应环境和考察申请学校,实则大家都知道她心中的顾虑,只得就这么将她送走。
“大哥,你给我点时间,这次我会努力不让你失望。”临走之前她这么对叶逢春私下承诺。
叶知秋走的那天,全家人除了叶逢春之外都去机场为她送行。叶攸同发现姑姑走了之后,家里变得更加冷清,父亲的话也变得少
了,他的心里肯定一直记挂着只身在外的小姑姑——虽然从不表露。知道叶逢春心里不好受,叶攸同对父亲越发地关照爱护。
因为就快要期末考试,孩子的学业比平时繁重起来,放学的时间也逐渐比平时晚上将近一个小时,回家的时候天已经差不多全黑
了。
一向怕麻烦别人,叶攸同每天都是自己一个人步行十分钟到车站乘公车上下学。今天阴雨绵绵寒风刺骨,路灯也尚未到时间开启
,幽暗的光线下他纤细的身躯撑着雨伞慢慢踯躅在回家的路上,显得不胜寒苦。
就快到家的时候,一缕暗影突然从路边的树丛中闪了出来,挡在他的面前。
“谁……”少年吃了一惊,匆匆驻足抬头,无奈光线不足,只能看见对方佝偻的身材和凌乱的头发。
“小羽,是我啊。”对方缓缓地开口,声音嘶哑,嘴里喷出浓浓的酒气,“我X,你如今当了少爷,就忘了老子是不是?”
再次听到这个无数次从噩梦里传来的声音,还有那令人作呕的劣质酒精的气味,叶攸同一霎时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八年前——那种
鲜明的恐惧和恶心反胃的感觉深深攫住了他。
“你别过来!”叶攸同大叫一声,用伞一挡将那男人逼开一步,打算绕开他赶紧逃回家。
“干你娘!”酒醉中的男人显然被他的举动激怒,他一把抓住雨伞柄将单薄的少年甩了出去,“害老子坐了几年牢,你这小扫把
星倒威风了!”
在地上滚了一圈,浑身湿冷的叶攸同忍痛拼命爬起来向前跑,却感觉身后的书包被人抓住。他立刻脱下双肩包砸向男人,哗啦啦
的一声书本文具掉了一地。
“小兔崽子,叫你麻痹再跑!”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醉汉飞身而上,终于抓住前面的少年。男人将他死死按在冰冷坚硬的
水泥路面上,狠狠甩了几个巴掌之后,双手粗暴地掐上了他细嫩的脖子。
对方手上稍一使劲,满嘴腥咸的叶攸同就感觉自己肺部的空气几乎要被抽空。模糊中看到眼前的男人那狰狞恐怖的脸孔和放着嗜
血光芒的浑浊双眼,叶攸同惊恐地发现这个疯子竟然真的打算杀死自己——一种发自内心的愤怒和求生欲望让他奋力抬脚朝他的
要害踢去。
没料到这个从小柔弱顺从的孩子居然会反抗,男人剧痛之下大叫一声松开了手,抱着下|身滚到一边。新鲜的空气瞬间吸入腹中
,叶攸同捂着脖子咳嗽了几声,勉力从地上爬起来飞快地跑到自家门前掏出门禁卡打开大门,一路飞奔跑进了大厅。
“哦哟,小少爷你这是怎么了……”纪妈看他这狼狈万分的样子,吓得叫了出来。
满腹惊恐的叶攸同恍若未闻,脚下踉踉跄跄却一直不停,直接上了二楼冲进自己的房间。一进卫生间,他就瘫倒在马桶前面狂吐
不止。
等到叶逢春匆匆赶到儿子的房间,看到的就是他的宝贝头发凌乱,浑身干一块湿一块地半跪在马桶旁边。刚才剧烈的呕吐让叶攸
同此刻全身脱力,已经吐不出什么的身体几乎痉挛,睫毛上沾着辛苦的泪水,双颊高高地肿了起来,开裂的嘴角残留着一丝血迹
……最触目惊心的,还是他白皙的脖子上那一圈令人惊怖的青紫。
“同同!”
看到孩子的惨状,父亲的表情几乎扭曲——这孩子究竟都遭遇了什么?刚才他开车回来的时候看见路上散落着一地的书包和书本
,还有孩子的围巾,那些东西他都认得,除了儿子不可能属于别人。不知道孩子怎么了,他心急如焚地跑进家察看。纪妈一脸煞
白地说孩子已经回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叶逢春一听立刻跑上二楼,没想到竟然看见如此让人心碎的场景。
听到他的声音叶攸同几乎是下意识地转头,眼神涣散好似在寻找让他安心的地方,“爸爸……”那声音微弱凄切一如将逝的秋蝉
,“爸爸……”
听到孩子脆弱的呼唤,无法忍受的叶逢春大步走到他跟前,蹲身紧紧抱住儿子冰冷的身躯,“同同,别怕,爸爸在。”他轻轻地
拍打着孩子纤瘦的脊背,努力想让他暖和起来,别再那么恐惧痛苦,这让做父亲的看得心如刀绞。
叶攸同就像黑暗中的人遇到了火光,伸手抱住父亲,将脸贴在他宽阔的胸膛上。那规律的心跳和温暖的体温慢慢抚慰着他惊魂未
定的心,“爸爸……”
“同同乖,我在呢。”浑厚含蓄的嗓音低低飘在头顶,脊背上那温暖的爱抚也让孩子感到安心,“不要怕,爸爸抱。”他错过了
这孩子的幼年和童年,他的将来自己一定不再缺席。
仿佛安心下来,叶攸同身上的痉挛和颤抖渐渐止住,双手却将父亲抱得更紧。
感觉孩子身上又湿又冷,叶逢春轻轻揽着儿子的肩膀,小心地脱下他身上的校服厚外套,“先洗个澡休息一下,嗯?”他不打算
现在就问孩子发生了什么事,起码也得等他心情平静了再说。唯一敢肯定的是,不管是谁做了这件事,叶逢春都会让他付出十倍
的代价。
感觉父亲像是要离开,叶攸同一把抓住他的袖子,薄薄的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个字。
看见孩子的眼光神气,虽然说不出口,却分明是在求自己留下来。叶逢春心里一转念,就这样留他一个人在房间里也的确不行,
当下温言软语地对孩子说道:“那爸爸帮你洗,好吗?”
只要他不丢下自己走掉,叶攸同对一切都没有意见,乖顺地任由父亲脱下他身上的衬衫长裤。叶逢春抱起他放进浴缸里,调好水
温仔细地给他冲了一遍。热水蒸腾着雾气,将孩子白嫩光裸的身躯染成粉红,那被凌虐得十分凄惨的脸蛋却意外地显得越发惹人
怜惜。
用柔软的毛巾小心地为孩子抹了脸,擦干头发,又伺候他漱完口,叶逢春放掉浴缸里的水,扯下一边放着的浴袍将孩子裹起来拦
腰抱起,“爸爸抱你去床上躺一躺,好不好?”
叶攸同不答话,只是闭着眼睛静静地蜷在父亲怀里,双手紧紧抓住他身上的衬衫——不管做什么都好,只要爸爸在就可以了。
将儿子轻轻放在床上,因为被抓着衣衫不放,叶逢春不得不跟着和衣躺在他身边。伸手揽住孩子秀气的肩头,另一只手脱掉孩子
身上的浴袍扔在一边,扯过床上的被子给他盖好,此刻叶逢春终于可以腾出手来,怜惜地轻轻抚摸儿子微肿的脸蛋——他的宝贝
是如此的可爱而无害,为什么有人能够狠心去伤害他呢?
看见那些凶狠残忍的痕迹留在孩子身上,让叶逢春头一次感觉到害怕——如果刚才同同出了什么事,如果就这么失去这个孩子…
…他不敢去想自己将会怎样。怎么能够失去他?!自己甚至还没有想好该怎样回报这个孩子对他那份毫无保留的爱。
等到孩子靠着父亲昏昏沉沉地睡去,已经是八点多。想起他还没吃晚饭,估计也吃不下,叶逢春轻轻从被子里挪出来,起身下楼
让人给儿子准备点消夜——如果他晚上醒来肚子饿了找不到东西吃怎么办。
晚上叶攸同并没有醒来,事实上叶逢春快到半夜才发现这孩子发烧了。大概是淋雨加上惊吓导致,孩子额头烧得火烫,手脚身体
却是彻骨冰凉,嘴里喃喃叫着的只是爸爸。
这下叶逢春说什么也舍不得再丢下儿子,又重新抱着他裹进被子里,希望能用自己的身体温暖他。怀中温顺而又满足的孩子那未
着寸缕的身躯瘦骨匀停,触手可及的肌肤细腻幼滑如同婴儿,因为发烧鼻息短促清浅,却带着比平时要高得多的热度喷在自己的
颈侧……叶逢春感觉世界上大概再没有比此刻更甜美而又更难熬的时光。他拼命克制着心中不该有的绮念,可是这些如同恶魔般
的念头却越是压抑越是蠢蠢欲动。
被密密实实地捂在被子和父亲的怀中,感觉温暖而安全,孩子安静地睡着了。叶逢春就这么搂着他一夜无眠,凭着惊人的意志力
度过了这个不平静的夜晚,直到破晓时分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第二天早晨,叶逢春感觉半边身体酸麻不已——大概是整夜保持一个姿势所致。见怀中的孩子依旧睡得甜蜜安稳,摸了摸他的额
头和脸颊感觉烧退了一些下去,男人身上所有的不适顿时烟消云散。
似乎刚才那温柔的触碰已让孩子有所感觉,他软软地哼了一声,“嗯……爸爸……”随即将身体凑向前面的父亲,赤身贴着他薄
薄的睡衣轻轻磨蹭。
坚守了一夜没有任何逾矩的叶逢春清晰地感受到来自孩子身上的情|欲,脑袋此刻犹如爆炸了一般。朝阳初升正是男人欲念最是
旺盛的时间,孩子恬静满足的脸近在咫尺,薄薄的嘴唇微微翘起,只要稍稍低头,便可以轻易碰触占有——只要他肯主动走近这
么小小一步,这个孩子就会永远属于自己——
这如同恶魔般的诱惑让叶逢春额头微微见汗。他想要起身,躲避这可能会让他们父子俩万劫不复的甜蜜陷阱。身体微微一动,刚
流露出一丝想要撤离的意思,孩子立刻就感受到不安,不但手上抓得更紧,一条光裸的大腿更是任性地挤进父亲的双腿之间,两
个人反而比刚才还要贴得紧密,在孩子细细密密的擦蹭之下,叶逢春甚至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儿子的身体正在慢慢变化……如同传
染一般,男人下腹处的一把火立刻也燃烧起来。
他们这究竟是在干什么?!
“爸爸,不要走……”
正想不顾孩子的挽留推开他跳起来,突然孩子撒娇似的叫了他一声,这并不常见,让叶逢春又停下了动作。
下半身突如其来的燥热让叶攸同瞬间睁开眼,但是身上残留的高热却仍旧主宰着他的意识,孩子并不十分清楚自己现在在干什么
,只知道一定要想尽办法留住身边的他,“爸爸……”伸手圈住父亲的脖子拉近了彼此的距离,孩子抬头主动凑上发烧之后干燥
嫣红的唇,一路从父亲的喉结啄吻上去,直到吻上他温暖厚实的嘴唇。
此时男人已经溃不成军——一直苦苦压抑着对怀中的孩子那惊人的独占欲,伴着无尽的爱怜交织让他就此失去理智。想呵护,想
占有,想宠爱,想依赖……而无论哪一样,都只能通过紧紧抱着他才能完成。
四片唇瓣轻轻地碰在一起,瞬间却擦出炫目的火花——叶逢春从未尝试过跟人接吻时如同擂鼓一般强烈的心跳,这滋味竟是如此
甜美。孩子的薄唇和他想象的一样娇嫩柔软,让男人瞬间丢盔弃甲失去了一切抵抗力,他轻轻衔着那片略嫌干燥的唇瓣,伸出舌
头温柔爱抚摩挲,希望能够带给孩子温暖和滋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