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少年,气质清雅淡然的已不似凡人。
万俟寒暗叹,这样的一个人,当初自己怎么会想收成男宠?
第十四章:公子被偷袭了-,-
万俟寒暗叹,这样的一个人,当初自己怎么会想收成男宠?
不管三年之后如花能不能筹到那五百万,万俟寒都已经决定还他自由,到时候或许还能收到自己身边做个幕府什么的。那么毒辣的手段,打蛇专挑七寸打,不好好利用岂不可惜。
只不过……
万俟寒吞了吞口水,还是没有把话吞下去:“喂,比起在三年里赚足五百万,乖乖当男宠才更容易吧?而你既是自愿为那卓而来,必定也是个断袖,所以就不会存在什么尊严的问题。那是为什么?”
如花淡淡一笑,低头捡起缎带重新系好,才道:“他在朝中为官,想要有所建树,少不了要用银子打点。反正都要出去赚钱,就顺手带上殿下的一份了。”
“……”
万俟寒噎了一下,半天才缓过来:“顺带?”
如花抬头笑笑:“人这一生得一知己不易,更何况是真心相惜之人。我来的时候那卓说过让我等他,那我就等他三年好了。如果有心,三年足够达成一个心愿。而我,只是想在三年之后还他一个完整的如花而已。”
万俟寒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只是笑嘻嘻的对如花道:“不管怎么说,你这三年也是为我赚钱,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美人一定开口。除了不出钱不出势本王都会尽力的。”
如花淡淡看了他一眼:“王爷觉得除了钱和势以外,这做生意还需要什么额外照顾?”
万俟寒被呛了声,颇不甘心的道:“哼,别忘了你那个那卓还等着我帮衬呢。”
如花回头笑:“劳烦殿下,只要他死不了我们合作关系就成立。至于平时,还请您多多关照……”如花从笑眯了的眼缝中瞄见万俟寒露出了洋洋得意的神情,慢悠悠的接道:“——离他远点。”
说罢,自顾自的朝他行了一礼,转身出了门,头也不回的丢下已经全身僵硬的万俟寒向自己房间走去。
万俟寒看着如花走远,倏地抬手按住额头不断暴起的青筋,咬牙道:“墨一!跟管家说那个臭小子是我新宠,安排到我的院子!另外让他刷三天马桶,就说他……让本王不、甚、满、意!”
墨一无语的看着散发阴气的自家王爷,默默的转身去执行任务。
月黑风高夜,偷鸡摸狗时。
如花轻手轻脚的阖上房门,朝万俟寒还亮着书房看了一眼,才从后门出了王府,迈着悠闲的步子拐进一条暗巷。
在他身影离开后,原本寂静的树荫下突然转出两个人。
“主子。”墨一不动声色的请示。
“…….没事。”此刻本应该在书房的万俟寒眯了眯凤眼,阴影打在脸上,竟显得有几分莫测。
“主子不怕他和那卓说些不该说的话么?就算主子没有那个心思,恐怕那位听说了也会多心。”
“放心,如花不会那么蠢。”万俟寒哂然一笑,随即不知想到了什么,语气就带上了几分惋惜:“可惜了这么玲珑剔透的一个人……唉,情之一字,何苦呢?”说罢转身回房。
——那您呢?您这又是何苦呢?
墨一看着自家主子背影,心中一叹,就立刻跟了上来。
如花脚步轻盈的转过暗巷,就被人一把捂住了口鼻,拉到了更深的黑暗里。
后背靠进那人胸膛,隔着衣衫传递过来的温度和气息让如花本能僵硬起来的身体很快放松下来,随手拂开了那人的手。
“卓,一点都不好玩。”微微无奈的宠溺语气。
那卓顺着如花的力道放开了捂在他脸上的手,改为搂住他的腰将人紧紧的拉向自己,随后把脸埋在如花肩颈,深深吸了口气,才闷闷开口:“每次都这样……搞得我们好像偷情一样。”
委屈的口气如同要不到糖果的小孩子。
如花哑然,半晌只能无奈的摸摸男人头发,眼睛发涩,赶紧转移了话题。
“你出仕这段时间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人欺负你?和幕僚们相处可还融洽?”如花突然皱皱眉,伸手摸了摸那卓脸颊,“怎么瘦了这么多?这么大人了自己都没有照顾好自己的吗?我上次给你的银子呢,怎么都没有给自己买点儿好吃的……”
那卓抬手按住了如花想要放下的手,蹭到嘴边亲了亲,语气难掩尴尬:“官场一向尔虞我诈,以官压人也很正常,这倒还没什么。只是……前些日子礼司几个幕僚一起出去吃酒,所以……所以……不过也不是什么收获都没有的,就是那次我听人说左丞甘大人好像对书画比较感兴趣,眼看着就是甘大人的寿辰了,我想……你上次给我的银子,大半让我抵押在墨斋,我想买幅字画……”
如花怔了怔,又听他道:“其实没差啦,如花你不在,别人做菜都不好吃,就算买了什么好材料也是白白被人糟蹋罢了,我还是吃不下多少……”
“嗯……不过,我倒是听说那个甘大人也比较喜欢看书的。你确定那人没有诳你?”计较归计较,自家爱人还是要帮的。如花相信只要过了这几年,等那卓熬出了头,两个人就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那卓表情微沉,耐着性子道:“怎么可能,又不是一个人这么说。再说书有什么好看的,全天下恐怕也只有你一个人会那么喜欢看书了。”
浅浅笑出声,如花抽出手给他理了理整齐的衣领,努力不去看他脸上的不悦和压抑的期待,无论表情还是口气,依旧那么淡然:“也许吧。你看你,我不在就把自己弄得这么辛苦。虽然离天气转凉还有一段时间,但是我看还是提前给你准备厚衣好了。等过两天我让人给你送过去。”
那卓有些讪讪,却依然坚持的抓住如花肩膀道:“衣物不急。不过你那里可还有多余的银两?想要买下墨斋的字画,之前你给的银子……还差一点……”那卓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但随即又高了起来:“不过你不用担心,这些银子,加上你之前给我的,日后我会全部都还你。你放心!”
不用担心啊……
——谁说的离天气转凉还很远?如花只觉得现在这夜里的一阵清风都能让自己从里到外凉个彻彻底底。
强迫自己压下心中酸涩,如花一向淡淡的表情此刻却连翘起嘴角都有些勉强。
“银子的问题你不用担心,照顾好自己就好。记得我之前告诉过你的话,凡事忍的一时,千万不要冲动。再不济也不过是辞官回乡,我们回家……”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气急败坏的打断:“如花!你乱说什么!我怎么会辞官回乡?等着瞧吧,过不了多久,我那卓就会出人头地,受万人敬仰!”
这……这连说都不能说…….
如花淡淡一笑,索性不再开口,只紧紧抱住了那卓,靠在他的肩膀上有些出神。
第十五章:公子要护短了~
如花淡淡一笑,索性不再开口,只紧紧抱住了那卓,靠在他的肩膀上有些出神。
见如花不再说话,那卓反而有些不自在,皱眉问道:“你刚刚的话……是不是钦王爷跟你说了什么?”
如花摇摇头,放开那卓,笑得有些僵硬。
“天色不早了,我还得赶着回去,要先走了。”
刚要转身离开,袖口却被人拉住。如花疑惑回头,眼神带了点疑问。
那卓看见如花神色,有些不自然的摸摸袖子,掏出两本书递了过去道:“前些日子吃酒的时候,路上看见的,就顺手买了下来。想着,想着你无聊了可能会喜欢翻翻。”
如花愣了愣,接过书来低声道:“嗯,多谢。”
是几本山河志。
“你在那边,注意点身体。”那卓撇开眼神,“路上小心。”
如花弯弯嘴角,侧过身体,趁着那卓分神在他脸上“叭”的亲了又响又亮的一口,低低道: “晚安。”才在他羞恼的眼神中不紧不慢的往回走。
一路上星光明亮,把心里那仅有的一点烦闷也驱赶得一干二净。
已是夏末,阳光的热度却不减丝毫减弱,明媚的让人蠢蠢欲动。
如花抬头望望天色,随手合上了手中的书,笑眯眯的伸了个懒腰,站起身向外面走去。
长长的□七拐八折,碎碎的白英石铺的整整齐齐。小路两边各种着一排白桂和各色鲜花,阵阵微风和着满路的清香,让人心情也跟着清爽起来。
如花心情愉悦脚步轻快,看着院子里的好风景连带风景里影影绰绰的人都顺眼非常。
——影影绰绰,的人?
脚步一顿,如花又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几个人影又返回了眼帘。
因为距离有点远,再加上彼此之间花丛遮掩,除了万俟寒和他那个从不离身的墨一,另一个人倒是看得不是很清楚,只是直觉身形非常熟悉。
如花估摸着是万俟寒那纨绔的哪个朋友,于是扭头继续走自己的路。
在他转头之后,不远处那个被遮住的身影就抬头朝他的方向看过来,眼神稍稍错愕,随即眉峰一扬,不掩玩味。
赫然是北冥使者千崇。
天气好,心情好,听着大街上的喧闹都让他觉得格外生动好听。
如花笑眯眯的跟着迎出来的小二上了楼,站在楼梯口打量着大厅,想寻个中意的位子。
“呦,沈少爷!又来喝茶了?怎么样,老规矩?”
如花出门都用沈世钧这个名字,他虽然不十分计较叫什么,觉得名字也不过一个代号而已,因此以前认识的人叫他虽然别扭,也不会计较太多。但是要他跟别人自我介绍,说“我叫‘如花’”……这个……实在是有点说不出口。
至于这家茶楼,如花也是常客。
倒不是因为这的茶有多香,只不过这里是京城最大的茶馆,消息也是出除外最繁杂丰富的。他每次来都点碧螺春,每次点了都记王府帐上,跟圆圆滚滚的茶楼老板倒是混了个脸熟。
如花笑着点点头,很随意问道:“怎么样,最近有什么有意思的事么?”
茶楼老板憨态可掬,“这要看您问的是哪儿的事儿了。”
如花仔细想了想,皱眉道:“礼司?”
茶楼老板嘿嘿一乐,给如花指了个靠窗的座儿,殷勤道:“沈公子请稍等,您的茶一会儿就到。”
如花了然一笑,爽快道:“今儿茶钱照例,记府上。”说着抬腿坐到了掌柜所指之处,支着下巴悠闲的发起呆来。
“听说了么,北边好像想和我们沧羽联姻呢!”
——两国联姻和礼司有什么关系?
“当然!而且听我父亲讲,这次有可能会过来一个公主呢!”
“啧啧!看看你那个妒忌样儿!我劝你还是趁早收了这个心思吧。”那人喝了口茶润润嗓子,继续道:“我老子说,这次的联姻可能会从这一届新晋的恩科官儿中挑个驸马出来,虽有可能是取个公主,也有可能是嫁个儿子过去呢!”
那一桌上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他们相邻的茶座上的一个插话道:“兄台这话倒是不一定了。”
“哼,你倒说说我的话怎么不一定了?”
邻座的声音有些得意洋洋,“虽然上面传下话来说是要在恩科官儿里选,可是你们一定不知道,他们不但要在这一届的官儿里选,而且还会在这一届的礼司里选。”
光顾茶馆的大部分都是些青年士子,家里少不了有在朝廷当差的长辈亲戚,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些士子们竟都是隐隐按着自家长辈在朝中的势力所属来落座的。
比如如花所在的这个区域,基本上都是些在礼司供职的家属。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长辈是一个阵营的,虽然被邻座那个青衣少年反驳,先开口的那个人也没有生气,只是好奇的问道:“那又如何?”
“不如何。只不过据在下所知,这一次礼司新上职的几位大人中,除了那个莫名其妙的那卓,其他可都是家世显赫的子弟呢。青阳将军的独子青子默,皇后外甥水无忧,还有当朝太师的公子顾念。请教这位兄台,不知礼司这几位哪一个是能嫁过去的主儿?”
如花听见那卓的名字从那人口里说出,还带着一股浓浓的不屑,不禁心里一跳,连忙呷了口茶做掩饰,只听得另外那人沉默半晌,方有些犹豫的似问似答:“那个那卓……”
青衣少年嗤笑一声:“也不知什么来历,鱼目混珠就给加进来了……”说着似有疑惑的扫了眼那人,笑道:“说了这么久,还不知兄台贵姓?”
“哈哈,在下宋山。”那人见少年低头沉思,又道:“家父御史台宋志远。”
青年恍然大悟,拱了拱手,“光麟。”
“光麟兄,不知那那卓……”
“嗛!廖大人那天请礼司几位小公子去吃酒,顺带的叫上了那个那卓。谁知他竟然不知好歹借酒撒泼说廖大人目光短浅,还把那日早朝廖大人的进言搬出来横加指责。啧啧,你当时没看见,那个得意劲儿。一桌子的人脸都绿了。不知道哪儿蹦出来的贱民就敢大放厥词,少不了被人狠狠压制,到头来还不是得低声下气的亲自登门谢罪。嗛!贱民就是贱民!”
如花垂眸望了会窗外景色,就轻轻放下茶杯,起身出了茶楼。
据说这家茶楼就是户司中丞廖贤的产业呢。想来他在朝中人缘应是不错,即便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茶馆,也愣是让那些有意无意携家带眷常来光顾权贵大臣们捧成了京城里独一无二的消遣场所。
不过,用不了多久,这里就会成为“曾经”。
如花笑意嫣然,只是微挑的眼角却生生勾勒出一股森然之气。
第十六章:江湖救急,,公子你亮了……
万俟寒吊着一双桃花眼,来来回回的在自己书案上的木匣和如花身上扫来扫去。
如花低头抿着今年新季节的贡茶,只是微微笑着。
“王爷,草民特地给您送来的,怎么都不打开看看?”
疑惑的打开木匣,在看清里面所装的东西后,万俟寒忍不住惊讶的挑高了眉梢:厚厚的一沓子银票摞在里面,上面还体贴的放了张“明码标价”的便签。
一百万两。惠德庄号承兑。
“啪”的扣上了匣子,万俟寒忍不住有些怀疑:短短不过两三个月的时间,他竟然就能筹到商议好的首付……“你不会跑去借了高利贷吧?”
……不能怪他乱猜,这一百万两足够让普通的三口之家吃穿用度一辈子还绰绰有余啊。
如花手一抖,连忙将茶盏放回小桌,对上万俟寒的时候已经一脸平淡。
“王爷多虑了。不过今年的份额草民既已交齐,还请王爷信守承诺才好。”
万俟寒探究的打量一会如花,便额首道:“这事自然。如花公子就当是在御钦王府做客便可。”
如花心中满意,弯起嘴角就告退出了门。留下万俟寒一个人,修长的手指敲敲木匣,开口唤道:“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