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手握的扇子很特殊,这么多年蹲在原地没被强制鬼差带走,想必也是有非凡的能力。
鬼差们向来其软怕硬,如果有力量傍身便无需惧怕。
除了“手无缚鸡之力”又没死几年的李密外,东方和唐寅都不用担心会被鬼差堵到带走的问题。
“你这是在……叮嘱我?”唐伯虎接过了会令他浑身泛起暖洋洋感觉的小花朵,多少年没有感受过这世间的温度了,整日缩在寒冷阴暗的角落中,身体虽早已感受不到冷气心中却染得极为凄凉。
如今,连消沉了多年的心都仿佛跟随着绽放融化的温暖花朵一同鲜活起来了。
灵媒师,多么不可思议的职业。
曲衣然笑着点头,将一朵花塞进了玉中,以满足嘴巴说不出话却不停探头探脑的某人。
其实灵器中的感觉要比这花更强烈的,只是……看他内牛得那么可怜,就给他一朵罢,对了,也要给东方一朵。
曲衣然又送了几朵花飘入玉中。
两灵在内,一人在外,三人之间没有任何言语上的沟通,可无形又温馨的气氛却令唐伯虎非常羡慕。
“曲灵媒师,你这是准备赶走在下了?”
曲衣然笑容不减地看着他,“你心中清楚我并不是这个意思的,如果你不想走,便留下好了,只要你开口。”
身边多一个灵不多,玉中住过伯牙,就证明面积足够容纳三人,甚至更为宽敞。
唐伯虎丝毫没有犹豫地开口了,他本就是被曲衣然的琴声引来,抱着试试看的想法下定决心钻入瑶琴之中。
世人记载桃花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其实这四样之中,唐伯虎最不擅长的就是琴了。
伯牙美妙的琴声他曾有幸听过一二,琴仙名号确实名不虚传,只是比起曲衣然,琴声中少了几许丰富的情感。
两人各有千秋,唐伯虎却更为喜欢曲衣然的琴声,原因很简单,听着温暖舒服,连他这种早已死心多年的消沉灵都被燃起了离开困地的决心,可见感染力十足。
曲衣然答应得也是极为爽快,只是小松鼠眼珠一转,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梦魔是不是经常会出没在A大?”
唐伯虎心中奇怪,却点头说道,“是的。”
手心上静静立着一朵不舍得放入心口的小花。
曲衣然笑道,“呵呵,你不用这样的。想要白花我可以随时可以给你。不过灵器中的滋养度要比我的花好上很多,怕是你进了玉中就不再惦记我的花了。”
“不会的。”花朵绽放的感觉,他绝对不会忘记,“梦魔的事情我知道得并不算多,有关你的一切我也是从土地老人那里知晓的,我觉得……你也可以去找土地老人问问。”
A大来了个身份特殊的学生,许许多多的生灵都变得极为忐忑不安,最后还是土地老人站出来给大家吃了一颗定心丸,才没因为躁动闹出什么大岔子。
“土地公公?也好。”到了人家地盘,本来早该去拜访的,只是因为忙着军训和新生欢迎大会才一直拖到了现在,“哈欠……那就这两天找时间去拜访一下。你……哈欠,自己进玉中找东方做套新衣服,我知道你穿这套粉衣服不爽很久了,哈欠……不行,困死人了。”
小松鼠呵欠连连,眼睛完全睁不开了,迷迷糊糊摸上了床,钻进薄被中正准备大睡特睡一番,结果从上方传出来的一句话,却惊得他一个激灵。
哥哥说,“然然,还有没有白花,也给我来一朵。”
弟弟,“……”
气氛瞬间冷到爆,普通人看不到灵,却可以看到灵媒师散出的灵力之花。
不说话?不行!疑点太多!
可是说什么?怎么说?
半晌,小松鼠语气软软糯糯,含含糊糊,“哥,你说什么白花?好困……”爪子不断揉眼睛。
能含糊过去么?
凶多……吉少……
结果松鼠他哥善解人意,真的什么也不问了,“没什么,那睡吧。”
大手抚上了弟弟柔软的脸颊,轻轻捏了两把,又非常自然地放开,潇洒地转过身……快步走到了柜子前。
松鼠弟弟,“……”
为什么是走到柜子前,而不是走到门前?
于是就见曲凌锋抱出了另一条薄被,放在了曲衣然身边,大床上的另外一部分。
“哥?”小松鼠直愣愣。
“嗯,已经很晚了,快点睡吧。”哥哥神色如常。
“啊?噢。”
见哥哥躺下了,又困又连续放出好几朵白花,全身上下都在叫嚣的小松鼠也乖乖跟着躺下了。
可是,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到底是哪里?
第四十二章:同床共枕
哪里不对?
哪里都不对……
切水果能花多少时间?真心花不了几分钟。
洗好的碗筷早就被哥哥摆回了原位,厨房整洁,一块块饱满的蜜瓜葡萄柚盛在了精致的金色琉璃果盘中。
只是现在,诱人的水果们被哥哥随手放在了门外,墙边。
因为屋中安静极了,曲大哥以为弟弟已经睡下,轻手轻脚地将门推开了一条缝隙想最后看看弟弟是否睡得舒服、踏实,谁知道会看见如此惊人一幕?
弟弟的掌心在发光,是一朵朵花瓣清晰却非常飘渺的光之花,浅白色的光映照着少年俊秀清雅的笑脸,洗过澡的后白皙的皮肤像刚刚剥皮的水煮蛋,笑得多么……漂亮……
他的弟弟,笑起来真好看。
一朵一朵花从弟弟的手心中飘出,不知道被他塞到了哪里,逐渐消失不见。
光芒中,少年显得格外悠然空灵,仿佛随时会随花而去,那时候,曲大哥险些破门而入,拉住弟弟……
他却没有。
他并不是冲动的人,虽然不知道然然究竟在做些什么,但是那张笑脸,他不忍去打破,不忍看到一张失望的脸,不忍他们兄弟再……回到从前那般僵硬的关系。
是的,非常不想。
尽管没有在白花绽放的时候破门,但弟弟仿佛展翅而飞的一幕还是在哥哥心中印下了一块深深的烙印,挥之不去,放心不下。
所以这一刻,他不想离开,他想看着然然,直到然然入睡,直到然然完全睡熟。
绝不想早上一睁眼醒来时,发现这屋子里的弟弟――不见了。
S市早晚温差大,深夜温度不过十几,完全没有白天热火朝天三十多度的架势。
被哥哥用被子裹严严实实的小松鼠扭动着只穿了一条小白内的光溜溜身体,咽了咽口水小声柔柔软软的抗议道,“哥,好像有点热……”
“你睡着就不热了,晚上凉,不注意就容易感冒。”哥哥不着痕迹地拉近与弟弟枕间的距离,恨不能把自己身上的薄被也裹在弟弟身上。
尽管两人盖着不同的被子,可这前所未有的亲密同床行为还是令哥哥心情舒爽极了。
见弟弟侧过小脑袋眯起看着自己,哥哥眼中闪过笑意,揉了揉毛茸茸的松鼠脑袋,“快睡吧,看你都快睁不开眼睛了,还强撑着等什么呢?”
小时候弟弟虽然依赖他,可骨子里性格却非常别扭,即使肯让哥哥帮忙洗澡擦背,也不肯和哥哥同住而眠。
所以这确确实实是曲家哥俩的第、一、次!
如果现在人是站着或者坐着,曲衣然一定早就开始小鸡吃米点脑袋了。
“那……晚安。”困到了极点的他虽然心中有那么点点的不安,却禁不住哥哥的劝说,很快闭上了眼睛,睡得不省人事。
温热湿润的呼吸一下一下轻轻重重地喷洒在了哥哥的脖颈间,撩拨起了什么,又泛滥起了什么。
弟弟确实睡得很熟,连整个人被哥哥揽在了胸怀中都不知道,更没察觉到身上何时又多出了一条薄被。
哥哥觉得自己也可能和弟弟一样困迷糊了,不然他为什么会自然而然地做出这样的举动?
这一刻,只想用力抱紧他,真正感受弟弟的存在。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弟弟是睡在哥哥身边的,弟弟是真真实实存在于哥哥身边的。
“然然,晚安。”
宽大柔软的双人床上,兄弟两只赤果相对,胸膛无缝相贴,黑色发丝凌乱地纠缠成一团,分不清彼此,也不用分清楚彼此。
他们,是兄弟。
这一觉,两人都睡得极沉。
卧室里被厚厚的窗帘遮挡得密不透光,柠檬香型的加湿器无声运作,两兄弟就这样相拥着睡过了中午,一直睡到了晚上。
十点多的时候,曲衣然揉揉眼睛迷糊转醒,尽管他还是很困,可临睡前只喝了一碗粥的肚子早就在不停抗议了,搅得人睡不安生。
胃里空空的,嘴唇很干,口渴得特别厉害。
“哈欠,好饿……”脑袋明显转不过弯来的曲衣然还没有发现,自己揉眼睛的那只松鼠爪子已经被令一只大手给彻底包住,行动不能自如了。
此刻,他只是觉得自己身下压着的抱枕还是毯子?非常舒服,温温暖暖的,又软又滑……
长舒一口气,闭眼万分满足地用松鼠脸蛋蹭了蹭毯子(抱枕?),饿得难受却一点也不想动弹的灵媒师难得犯懒了,心想着还是再眯一会儿吧,晚点起来吃饭也来得及。
于是小松鼠就这样没心没肺的――睡了!
可苦了被松鼠弟弟压在身下,因为弟弟的小动作同时转醒却一动也不敢动的松鼠他哥。
曲衣然在曲大哥身上乱蹭了一气,轻而易举地腾起了曲大哥随着瞌睡虫同样转醒的男性欲望。
都说晨间是男人最冲动的时间段,可是别忘了晚上更甚!
直硬硬的东西支在两腿间,时不时还能蹭到少年柔软的身躯,肿张得更加难受了。
“该死。”曲大哥低咒了一句。
第一次对弟弟产生了欲望可以解释为环境使然,情迷意乱,那么第二次呢?每一次都是情迷意乱?
他又怎么会不清楚眼前的人是谁?
情迷意乱?对自己弟弟?
曲大哥倒吸了一口凉气,松开了包裹着弟弟小拳头的大掌心,却怎么也不舍得把人从身上弄下去。
温软的少年身体缠绕着成熟的男性身体,身高差距不小,两人契合度却不错。
只是,“为什么你还是这么瘦?军训的伙食很差么。”
曲大哥努力压下泛滥叫嚣的欲望,开始思索怎样能把弟弟养得白白胖胖。
哥哥在神游天外,弟弟却因为恍惚中翻了个身而从哥哥滚烫宽厚的胸膛上滚了下去。
“嘶嘶――好凉!”床单冰冷的触感瞬间彻底惊醒了曲衣然,他条件反射地又顺着原路自己滚了回去。
这下可舒服多了,蹭蹭~~暖和得像火炉~~再蹭蹭~~唔……等等!
这毯子的感觉……好像有点……熟悉……
曲衣然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吖――”
他他他他――竟然然然然然――在在在――哥哥的――身上!!
小松鼠吓得又跌跌撞撞滚了下去,结果实在受不住床单那冷冰冰折磨人的感觉,欲哭无泪地再次爬了回来。
两只爪子却紧张得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好,小心翼翼地避开哥哥胸前的朱红色的饱满豆粒,轻轻搭在了哥哥肩膀上,迷迷糊糊地皱紧了小脸,委屈又无奈地抱怨着,“好冷啊,哥,我们一觉睡到了冬天吗?”
松鼠哥俩一起冬眠?!
NO!你睡大火炉睡了一整天,冷不丁栽回了凡间自然会埋怨温度低了。
躺惯了人皮沙发,谁还待见冷冰冰的死物?
曲大哥被弟弟折腾得不轻,青涩偏瘦却极为诱人的弟弟在他身上滚来滚去,这会儿湿漉漉又可怜巴巴的小眼神更助涨了哥哥好不容易才稍微平息下去的欲望。
杀伤力太大了,即使是定力十足的曲大哥也实在险些克制不住想要压倒少年狠狠啃食干净的欲望。
冲动害死人,世界如此美妙,要淡定、淡定。
哥哥喉头耸动,保持平静地深深呼吸,他不想吓到自家弟弟,按耐着额角乱蹦的青筋将少年掀开的被子又盖了回来,哑着嗓子准备起身,“你还有两天假期,再睡一会儿吧,哥给你做饭去。”
不能继续和弟弟一起睡了,再睡下去真的要出事了。
然而脑袋比行为更混沌的弟弟却丝毫没有听出哥哥话中的暗示,实在不能指望刚刚睡醒的松鼠能理解太多,他嘟着干涩的嘴唇还抱怨起劲儿了,“怎么这么冷?冬天了不是应该有地热暖气吗?哥,我们家不会是没交采暖费吧?”
“你想太多了。”哥哥哭笑不得地被弟弟搂紧了脖子,这下无法起身了,少年彻底挂在了他身上。
只是随着脖子上逐渐收紧手指的力道,哥哥眸色变得越来越深。
“然然,松开手。”声音磁性却饱含了不安定的危险因子。
“啊?噢。”曲衣然乖乖地松开了两只爪子,却因为差点又滑下去,下意识地搂得更紧了。
下面有多凉多不舒服,他已经深有体会了。
潜意识里不想松开,也不愿意松开。
“然然。”眼中酝酿着曲衣然看不懂的波涛汹涌,哥哥眯起了深眸,慢慢地半坐起身。
强健的胸膛上偎依紧贴的曲衣然因为他的动作也跟着动了动身体,两人都露出了一小截肩膀头,赤条条的身体因为遭遇了凉气又朝被子里缩了缩,光滑的下巴却突然被哥哥手指轻轻地挑起,兄弟俩直直对视。
“哥?”大哥抬起头的曲衣然冷不防撞进了一双黑沉沉的眸中,深深迷人。
曲大哥却只是专注地摩裟起了他带尖的下巴,一下一下,就如同他吐出的话一般,一字一句,听在耳中无比清晰,“然然,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
包容,隐忍――可这只乱折腾的小松鼠,差一点就嚣张地踩到他的脑顶了。
曲衣然因为他的话蓦地一愣,待他彻底回神之时,干涩的嘴唇却变得湿润极了,不仅如此,口中还意外地入侵了一条肆意搜刮着他津液的舌头,是松鼠哥哥的。
“我……唔唔……”
唇被封,舌被咬,没有轻揉慢捻,曲大哥如同暴风般席卷着曲衣然的口腔,贪婪又执着地将弟弟牢牢箍紧在怀中,心中格外满足。
终于还是没忍住……他动了自己的亲弟弟。
原来,心底是如此渴望。
何时心动的?此刻他已经不想去探究这个问题了。
“然然,闭眼。”
密密麻麻犹如雨点似的湿吻落在了曲衣然的脸颊,小松鼠没多犹豫,非常听话的闭上了眼睛,吻立刻随之而来,徘徊着不愿离去。
这双漂亮的眼睛,也许很早就想吻上去了。
对亲热生涩的弟弟没有挣扎没有排斥,无论是发呆还是因为其他什么,都仿佛无声地给足了哥哥信心和鼓励。
他为人冷淡,却并不是不懂感情的木头。
当心底涌动的东西泛滥到再也无法控制的时候,那就干脆不去克制,放任它们继续肆意泛滥吧。
良久过去,被吻得浑身发软的曲衣然靠在哥哥有力的怀中大口大口吸着微凉的空气,像只被热水煮过的小虾米,连脚趾都红透了。
无力地趴在滚烫坚实的胸口,耳垂被哥哥含在了口中,细细地啃咬舔舐,脑袋当机严重的松鼠弟弟听到了低沉熟悉的声音对自己说,“然然,是你自己攀上来的。”
脱了缰的心,已经管不住了。
第四十三章
从很早很早以前开始,曲衣然就知道自己的体质是与常人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