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马镖头的方向看去,只见到乌龙被扣住命门,离那山匪大汉极近,消瘦的身体似乎要被拥入怀里一般,拳头又紧了紧。但他毕竟是镖头,不能意气用事,他武艺高强不代表镖队的伙计们都武艺高强,真要打起来,总是会有伤亡,若能躲过此节应是再好不过,但马镖头又咽不下这口气,不知是因为乌龙这般委曲求全丢了江湖人的脸,还是其他不知名的原因。
“哈哈哈哈,”震耳笑声骤然响起,那山匪未去接乌龙递过来的钱袋,另一只手却扣住乌龙下巴,乌龙不比马镖头的个头,被提着踮起脚尖,“看在小兄弟你这么知情知趣,我们就不捞这一摊了,不过么,这水酒还要请小兄弟赏面,去我们山寨里一同享用啊。”
乌龙透过大汉的身体,看到马镖头恶狠狠盯住这大汉,像是下一刻就要冲上来拼命,乌龙挣脱大汉的手掌,朝马镖头摇摇手,示意他快些带着镖队离开,省的这山匪反悔了。一边老镖师也拉着镖头衣摆,轻声劝告马镖头以大局为重。
“这有何不可,还请山匪兄带路。”
第十章:黑风山寨
山路蜿蜒盘桓,连绵不绝延伸到山谷之中,乌龙掂量着若是无人带路这个山谷定是绕不进来的,看似平凡无奇一条山路,却隐隐有阴阳爻卦之意。再抬头,一座依山而建的巍峨山寨已经赫然眼前。
“黑风寨!”好名字,占山阴建巽位,乌龙重新审视那山匪大汉,又将目光移到他身边的中年人身上,但直觉告诉他这迷阵卦眼一定不是眼前这些人所为。乌龙本就走在大汉身边,他抬眼看着大汉,那大汉自然有所感知,亦低下头来,乌龙与他精光四射的眼睛一对上,有些尴尬,“我叫顾冯惜,不知山匪兄尊姓大名?”
大汉轻笑一声,低下身歪着脖子看乌龙,“免贵姓陆,我陆免,黑风寨的寨主,他,”说着用手指指一边的中年人,“我寨子里的账房李寒春,还有什么要问的?”
乌龙讪讪一笑,这世道果然世风日下,做山匪强盗的,还这么明目张胆自报家门,也不怕他下了山去告发官府的,“其实刚刚从山下一路行来,我发现陆寨主你这山寨建的地儿可真是风水宝地呀。”
陆寨主轻蔑的哼了一声,漫不经心道,“你们镖局的镖师还都会看风水么,这寨子却不是我选的地方。”
乌龙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怪不得这寨主要将自己掳上来,他以为自己是镖师,一个镖队没有了镖师,便是少了一个决策者,镖队断不敢贸然行动,没想到看似粗犷的一个山林大汉,居然心细如发,乌龙更不敢怠慢,语气却闲庭兴步悠然的很,“那是谁选的?”
陆寨主看了他一眼,并未回答,几人已经走进山寨之中,乌龙四下看看,这硕大的山寨中除了几个洗衣的老婆婆之外,都是些五大三粗的壮汉,他爱看些异志杂书,素闻山匪占据山头自给自足,是一个小型社会体系,应该各色人员齐全才是,为何这个山寨如此奇怪。
那边陆寨主看乌龙微皱眉头,四下参观着自己的山寨,将乌龙的钱袋往手下处一扔,扬手挥退了一干人等,将乌龙带进了自己的主寨,反手带上了门。
乌龙后知后觉,在全木质的房间中来回走,这寨主的房间还挺大,正厅套着卧房,木质的架子上放满了千奇百怪的东西,房中各处也乱七八糟的堆了许多,从后窗望出去一片青竹摇曳,别有一番景致。身后陆寨主已经欺身而上,慢慢贴近了乌龙,嘴角噙着坏笑,双臂一展就要将乌龙抱紧怀里。
“咦!这是什么!”乌龙突然一声高叫,身形一低蹲了下去,陆寨主扑了个空,正恼火着,顺着乌龙的身影看过去,乌龙正蹲在一个麻袋边,松开的麻袋口中滑落出一些茶叶,“武夷肉桂!”说着拿起一些在掌中,细细嗅闻,香气辛锐奇香扑鼻,乃是正岩名丛特级好茶。
“你还懂茶?”陆寨主双手抱胸倚靠在柜边,看乌龙仔细分辨着手中的茶叶。
“你这些茶哪来的?”话刚问出口,乌龙就想抽自己一嘴巴,这不明摆着废话嘛。
陆寨主看到乌龙一脸憋屈的摸样,朗声笑了起来,这小镖师有意思,都已经羊入虎口了,居然一点都不害怕,他倒底知不知道自己想对他做些什么,还是在故意装傻。
乌龙牵起嘴角,站起身来,转眼在房中四下搜索,陆寨主可是被他一出一出搞的有点摸不着头脑,忽而就看乌龙眼睛一亮,抬手指指陆寨主靠着的位置后边。
陆寨主不明就里,回眼看去,自己挡住的那一隔,一个锦盒盒盖打来,露出小半个白瓷小碗,这是一套刑窑白瓷茶具,劫回来后,他看着也觉得喜欢于是没有拿去换钱,但寨中无人懂茶,也不知道这么小的碗能做什么用,于是就一直这么摆着了。
“陆寨主不如坐下来喝一碗茶,我们聊聊寨务,说不得我能帮上些小忙。”乌龙垂下眼帘,嘴角带笑,语中夹了些无以明志的心思。
陆寨主远不是看上去那么粗蛮,似是听出一些意有所指的味道,浓眉一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引着乌龙走到床边矮桌,豪爽的一挥手,道,“有何不可,我这山泉引水,红泥小炉应有尽有,就少个懂茶的人。”
乌龙起手置杯,引水燃火,肉桂极品,在沸水中几个沉浮香气抑制不住的飘散开来,乌龙快冲快泡,高泡低酌,为陆寨主上了一碗红汤,自己也端起茶来细细品闻。陆寨主本就比乌龙高大很多,这白瓷小盏在乌龙手中细致精巧,在陆寨主手中简直几不可见了,但这香气氤氲,倒是迷住了这大汉。
陆寨主心想,怪不得这小镖师如此诱人,原来就是因为这股若有似无的茶香萦绕。
相对无言,喝过三泡肉桂仍是余香阵阵,乌龙抬起眼看陆寨主,“祁山北面直入西域,最近西域异教动荡,可有威胁到陆寨主的黑风寨?”乌龙瞧这大汉也并非不懂事理的人,话匣一开便直入主题。
陆寨主一愣,他已猜到乌龙有所察觉,却没想他如此直接,便也放下茶碗,正视道,“西域弥月教早已深入中原腹地,不过他们行事缜密,躲在暗处,朝廷那些酒囊饭袋没有发现而已。”
这下换乌龙大惊,这小小山寨竟对异教之事如此了解,连他也是从行镖途中人们言谈中不经意听到的,本来也不过说的模棱两可想套些山匪动向。
“哼,”陆寨主语带轻蔑与乌龙讲说起来。
当年匈奴突厥北攻东虞,正逢皇子内战,穷兵黩武,民不聊生,好不容易大皇子登基称帝,但中原大地残破河山,北有匈奴环伺,东有海寇滋事,南有蛮国窥视,东虞经过大乱,许多武将死于战事,竟是再没有多少个能征善战的将领。如今东虞刚兴,外族仍是虎视眈眈,北方有魏大将军驻守,外族不敢造次,蜀中虽乱却易守难攻,唯独余下西北方一条通货缺口,外族兵马在贫年为了吃穿,便直入中原边境小城烧杀抢掠,许多灾民痛失家园流离失所,如今南海初定,解了东海的燃眉之急,但远远救不了这么大一个中原。
故此祁山一带的民众落草为寇,以劫持商旅镖队谋生,正是这时,西域弥月教乘虚而入,历数朝廷无能罪状,教化百姓背叛东虞,笼络人心,这祁山连绵百里,数百个山寨尽归入弥月教下,选址修寨,占路劫粮,都由弥月教授意。而为了巩固地位,防止山寨背叛,弥月教以教义欺骗百姓,将女人都虏获到北山教中。
等陆寨主和一些寨主会过意时,已经来不及了,这祁山竟成了弥月教的天然屏障,邪教教主只手遮天掌控全局。
乌龙听到此处,眉头紧锁低头思索了一会,抬头问,“你们有没有一种毒,中毒之人会昏迷不醒的?”
“这正是弥月教的专属毒药,中毒之人会永远沉睡不醒,只有教主才有解药,他将毒药让女人们服下,以控制我们这些山寨,哪个山寨进贡的钱财最多,便释放一些女眷回来团聚。”陆寨主说道此处,握紧拳头,乌龙看着陆寨主手中的白瓷碗有些心痛,伸手抢了过来,陆寨主不为所动继续说道,“也会留给我们对付一些武林高手。”
“我定有办法帮你们救出家眷,你弄得到这毒的解药吗?”乌龙其实心中没底,他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哪来的办法帮别人,但又似乎在脑海深处,有个隐隐约约的声音正一遍遍告诉自己,若是你要做的事情,都一定做得成。那语气坚定而真诚,时时刻刻鼓励着自己。
陆寨主很是感动,却仍是摇了摇头,乌龙也知道若是这么容易就弄得到解药,那这邪教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陆寨主为人爽气,与乌龙一通相谈下来,竟有种兄弟相吸的感觉,聊到后来,暂时抛去国仇家恨,气氛更是融洽的很,从风土人情聊到气象天文,到了晚间,陆寨主吩咐摆上酒宴,大家好好喝上一顿。
第十一章:原来如此
乌龙沿山路蜿蜒而下想要赶上押镖的队伍,但昨晚饮酒贪欢,竟不知不觉喝到曙光微亮时分,乌龙晕晕乎乎借了寨中地方沐浴,陆寨主热情好客,从劫来的绫罗绸缎中为他寻到一件合身的广袖长衫,于是乌龙就穿着件青灰色长衫,缠了条浅蓝色腰带,顶着头凌乱散落的长发,颤颤巍巍走在山林间。
刚行到山道上,远远就看见一手提剑,一路行色匆匆的马镖头,马镖头连夜将镖队驱至山下驿站安顿,马不停蹄就又上山来救乌龙,却没想到在山道另一头出现的那人,披头散发,衣衫不整,脚下虚浮,摇摇晃晃朝自己走来。马镖头脚下一急,提气一步越到乌龙身前,只见他下垂的眉眼微微带着红润,看向自己的眼神迷离而迷茫。
马镖头一把将乌龙拉了一个踉跄,“你!你昨晚怎么样了?”
“大哥?”乌龙抬起头,看到马镖头焦急而气愤的神情,有些莫名其妙,“昨晚?”一脸的稀里糊涂没睡醒的样子。
马镖头看乌龙一身新衣,全没有打斗过的痕迹,显然是完全没有抵抗的样子,心就是一沉,一股无名怒火一下子涌上来,“即使你怪我不懂珍惜,也不该如此糟践自己!”
乌龙被马镖头扯的手腕生疼,正是想睡不醒的时候,懒得去理解马镖头的话是什么意思,又懊恼马镖头劈头盖脸的就对自己大吼大叫,终于也吼了起来,“那陆寨主博学广记,我与他详谈甚欢,可比你温柔的多!你,你放手!”
“你!你!”马镖头被乌龙这一通抢白说的更是气愤难当,当时乌龙跟着那些山匪上山,那山匪眼神中赤裸裸的闪烁着贪婪的欲望,马镖头怎么看不明白,但他一边要为镖队着想,一边也清楚自家的二当家武功足以自保,是故马镖头还一直担忧着乌龙安危,夜不能眠,特地回来寻人,没想到乌龙竟然是这般说辞。
当即马镖头再不多说其他,纵身一跃,带着乌龙向山下驻地略去。
还是清晨时间,整个驿站里就几个伙计刚刚起来打扫,四周都冷冷清清的,乌龙被马镖头一阵风似的扔进房里,还没站稳,就被马镖头狠狠压在床沿上,乌龙下意识挣扎反抗,马镖头出手如电,扣住乌龙几处软肋,别说是乌龙其实不会武,就算是真正的顾冯惜那武功也是马镖头教的,怎么对抗的了。
“你既然用这种自贱的方式向我示威,我便成全你,了却了你那些奇奇怪怪的妄想!”马镖头口中发狠,下手也重,将乌龙两只手反绞在身后。
乌龙双手被扭的极痛,冷汗就顺着额头流了下来,他脑袋还在云里雾里,不知道自己又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惹得马镖头突然发难,更没想到马镖头要对自己做什么事情。乌龙只感到马镖头粗鲁的拉开自己衣服的下摆,下身一凉,已有什么滚烫的东西抵在自己身后,乌龙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下,那巨大的硬而烫的东西就毫无犹豫的捅进了自己的身体里面。
乌龙眼前一黑,仿佛自己身体就这么被从中间一切为二了,撕裂般的疼痛让他连惨叫的力气都使不上来,他想用手推开那个让他痛苦不堪的东西,手腕却被更用力的捏住,不留一点挣扎的余地,乌龙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将头抵在床上,虚弱的喘息。
“好紧……”马镖头深谙此道,本以为身下之人应该能很轻易的容纳下自己,没想到竟然连进入都这么困难,但却也感觉不到身下人一丝一毫的抵抗,马镖头眉头锁了起来,“你放松,不然……”
乌龙艰难呼吸着,心想这么痛怎么放松的下来,不如你来试试,又想着,这马镖头真是他命中煞星,镖没救着,捅了自己五剑,镖救下了,还是把自己给捅了,嘴中却是骂不出来,只发出“……呜,呜”的哽咽声。
乌龙全身因为疼痛而无意识的颤抖,那一边马镖头也不好受,欲望被紧紧咬住不得舒展和释放,马镖头一咬牙,腰部用力一送,将坚挺全数埋进乌龙身体里,柔软的内壁承受不住如此蛮横的开拓撕裂开来,有了少许的血液滋润,马镖头终于可以抽动起来,他告诫着自己这样做是不对的,但又咽不下心中一口郁气。身下之人害的南宫至今昏睡不醒,如今又与一个山野土匪行苟且之事,自己不是他一直仰慕着,喜欢着的心上人吗,为何他也可以毫无顾忌和忏悔的活得这样逍遥自在。
身后的疼痛像暴雨般打在自己身上,乌龙勉强让自己保持清醒,那么猛烈的摧残,施虐者全没有一点的怜惜和爱抚,乌龙觉得自己有些委屈,又想不明白自己委屈在哪,便只能拽紧了身下的床单默默忍受。
不知道过去多久,乌龙已经对痛觉麻木了,有些感觉不到自己后穴的存在,只是全身仍然不受控制的颤动,跟着马镖头没节制的索取而摇晃,终于,他感觉到身后的坚挺突然变得更加迅猛,自己被钳制住的双手一松,马镖头俯下身,将全身的重量全压在乌龙身上,然后一股滚烫的液体被释放在自己身体深处。
等马镖头慢慢从高潮后的余韵中回过神来,一下退出乌龙的身体,他站起身,看着乌龙因为失去了支撑缓缓瘫倒在地上,有白色的浊液混合着血丝沿着乌龙苍白的大腿滴落到床前的地板上,马镖头心头闪过一丝惊慌,他有些手足无措,想伸手去扶乌龙一把,但乌龙看到那只向自己伸过来的手,就被吓的向后一缩,马镖头意识到自己也许做了一件错事,踉跄着向后退开几步,头也不敢回的夺门而出。
乌龙看着马镖头慌不择路的背影,眼前一阵阵发黑,就在即将陷入昏迷前的一瞬间,乌龙动了动嘴唇,发出一声极轻微的声音,“啊,想起来了……”然后浓稠的黑暗在瞬息间将他全部吞没进去。
第十二章:舍与不舍
乌龙醒过来的时候,窗外夜色渐浓,一轮残月高悬,透过半启的窗棂撒在乌龙的脸上,乌龙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还坐在地上呢,刚想站起来就感到一阵痛彻心扉的撕裂感从下而上蔓延开来,他僵直的脑袋终于运作起来,“他娘的,也不把我扔床上再走。”乌龙颤颤巍巍扶着床缓缓悠悠站起身,幸好这马镖头鲁莽归鲁莽,至少还知道顺手帮他带上了门。
之后乌龙叫驿站伙计打来热水,当他终于把自己搞进浴桶的时候,他带着浑身酸痛,突然有些怀念那次马镖头直接把他扔进浴桶的利索了。
有了热水的清洗和舒缓,乌龙整个人终于舒服了一些,于是靠在浴桶边又开始陷入放空状的胡思乱想。自己根本不是这马镖头的小弟啊,都怪致远那个混蛋派他来蜀中送茶,怎么把自己弄丢了这么久也不来找!乌龙将身体滑下水中,只露出一个脑袋在水面上,头上顶着块方巾。不过这巴东小城确实比较难寻,那要不要去告诉马镖头自己其实是神农庄青茶掌茶艺师?乌龙迅速摇头打消了这个念头。不行,那个马镖头一定以为这是小弟闹别扭的说辞呢,说不得又把自己整一顿,当务之急是与他保持安全距离,而且这深山老林的自己也不认识路呀,难不成就回不去了?乌龙想到这发觉自己绕进了一个死结,把自己缓缓浸没到水下,并告诉自己要冷静思考,打算完全才行。不然不告诉马镖头自己的身份,等这次押镖结束回了镖局,临江城的那个县太爷明摆着认识自己,去找他帮忙吧!如此一想通,乌龙从水中“哗啦”一声出水,整个人顿时觉得轻松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