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了白大褂,我就是流氓 下+番外——花卷儿

作者:花卷儿  录入:04-21

“然后我就找他谈啦……然后他也坦然了,我们也说开了,然后他就去了大学,遇上了你,呵呵呵……哦对了,张坑,我问你个问题啊。”

突然听到要回答问题,张坑坐直身体:“是!请问!”

“有件事我一直不知道,白刃也不告诉我,那个……”顾道,“我们家白刃啊,他是上面那个还是下面那个?”

“哐!”

张坑给这句惊得后仰,结果椅子失重,连着张坑一起狠狠栽到地上,顾白刃忙从外面跑进来,从张坑耳朵上摘下耳机,匆匆说了几句:“妈你又说什么了?算了不跟你说了回头找你吧,再见。”关闭了窗口。

“哇,你都不先扶我一下啊?”张坑倒在地上,反手去揉后背。

“你摔着了?”顾白刃脸上闪过一丝惊慌,“摔哪了?运动会你还要跑步的吧?”

张坑见他当真急了,一骨碌爬起来,道:“哪摔得着我,我说说罢了,你干嘛跟我说运动会,提醒我国庆还得训练,哎……”

“我妈跟你说什么了?”顾白刃扶起椅子,问。

“啊哈哈哈,没什么没什么……”张坑着实不好开口,“就一些套话。”

“那你还摔成这样?”顾白刃满脸写着不相信,“她没说什么很吓人的话吧?”

“没有,”张坑说,估摸着瞒不过顾白刃,就又加了一句,“她说你曾经迷恋一小家教。”

顾白刃的脸刷地红了,转身就走出去:“我就知道她要提那茬。”

才算是给混过去了。

国庆过后,张坑不愿意面对的一件事情到来了:冯一珍接替以前的针灸老师,来给张坑的班级上针灸课。冯一珍自我介绍道:“我姓冯,叫一珍,因为搞的是针灸,技术水平也还不错,人家都叫我‘冯一针’,所以你们叫我冯一珍也行,叫冯一针也行。”

张坑在下面暗笑,这俩念起来有区别吗?不都是缝衣针吗?

“反正不用一定叫我老师,”冯一珍道,“因为‘针灸老师’有很多个,你不能专用这个词来指代我,就比如教你们寄生虫课的老师,难道你们要叫他‘寄生虫老师’吗?”

同学哄笑。冯一珍接着道:“上我的课,我的要求是,出席率!每堂课都点名,没来的直接扣分。”

同学们集体发出一阵沮丧的“啊~”声。

“但是期末考试,我可以放宽要求,”冯一珍道,“只要你们堂堂课都来了,期末一定不会挂科,这是我对大家的承诺。”

同学们又兴奋起来,以期末不挂科交换平时不逃课,还是很可考虑一下的。

“下面开始点名……”冯一珍拿起班长给的名单,依次序点名。班级学号是以姓名英文缩写排序的,因此张坑的学号就很靠后,冯一珍点到“张坑”时,特地抬头看了一眼,嘴角浮出一个诡异的笑,好像在说“小子,我记得你!”,唬得张坑一哆嗦。

但是,一堂课过去了,两堂课过去了……一周课过去了,两周课过去了……冯一珍没有对张坑做任何刁难的事,连上课提问都不常喊到他,张坑开始怀疑自己多心了,也许冯一珍根本没准备整他。

威尔说:“冯主任很正直!品德很高尚!你本来就不该怀疑她!”

华洛林说:“人家一事业有成德高望重才貌双全女医生,没事整你这个蔫头耷脑屁事不懂毛头小青年干嘛?你想被她整,也得配啊!”

张坑说:“看来冯主任的确是心胸宽大的好人。”

树根说:“宽大个毛!我被她掐着打扫她们针灸教研室,已经扫了一个月了!你没看那针灸铜人油光锃亮的?那都是我的功劳!”

张坑,汗……

不过既然冯一珍是个擒贼先擒王的主儿,对张坑这个身不由己的小卒子不感兴趣,张坑也就放下心来,不再每天温习针灸书,以防她上课突然提问自己了。

10月底,运动会再次到来,张坑换好了运动服,出发去参加,一路伸胳膊踢腿,边走边热身,忽见前面呼呼喝喝几个人走过来,为首的冯一珍,穿着白大褂,左右回着头笑说:“不去了不去了,你们去吧!”

身后有穿西装的,高声笑道:“冯主任不去可不行!冯主任一定要捧场!”

另一个穿白大褂的胖胖的花白发男医生说:“冯一珍,你就给个面子吧。”

“你看看,米主任都说话了,冯主任一定去!”西装男又说。

“不去不去,我是真的有事……”冯一珍道。

“有什么事,不能推的?”西装男说。

“我那个……”冯一珍迎面看到张坑,计上心来,快步走过去捂住张坑的肩膀,说,“你们看,这是我干儿子,今天在运动会跑步,我得给他加油去。”

尾行的人全都一愣,最后还是米主任说:“你从哪冒出来的干儿子?”

张坑被她给弄傻了,刚想开口否认,突然感觉冯一珍的那双手在他肩上重重捏了一下,显然是练过的,手劲儿贼大,捏得张坑差点叫出来。

“你不认识他?”冯一珍迅速接话,“他是你那个外国研究生威尔的朋友啊,威尔介绍我们认识的,我看着喜欢,就认了。怎么,我认干儿子还得向你汇报啊?”

米主任忙道:“你爱认几个认几个,跟我没关系!”

西装男看这情形,知道冯一珍是抵死不想去的了,就说:“那冯主任,您去给您干儿子加油,晚上总有空了吧?喝酒你得来吧?”

“喝酒我就更不去了!”冯一珍道,“我戒酒好多年了,你再诱惑我,让我肚子里酒虫冒出来,我们家老公非找你算账不可!”

“好好好,那下次下次,”西装男道,“几位大夫,我们先去吧?”然后便带着同行的人离开。

冯一珍推已经石化了的张坑:“你不是去运动会吗?快去啊。”

“啊?哦……”张坑回神,迈开步子走向体育场,试图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当成梦一场。但是一斜眼又发现,冯一珍也跟上,在他旁边大步走着。

“老,老师,您也去体育场啊?”张坑问道。

“是啊,说好给你加油的嘛。”冯一珍淡然说道。

张坑脚下一软:“那不是刚才的骗人话吗?”

“谁说是骗人话了,”冯一珍道,“虽然我只是为了摆脱那些医疗器材代理商才这么说,但我也不喜欢说谎——所以,你这儿子,算我真的认了!”

张坑脚又一软。他觉得今天这步没法跑了……

张坑回到老教职工宿舍时,顾白刃看他的表情,心里一惊:“怎么,没跑赢?”

“跑是跑赢了,”张坑一把抱住顾白刃,“但是我多了一个干妈啊!你多了一个干婆婆啊!啊啊啊啊啊……”

弄得顾白刃不明所以:“你说的是两个人,还是一个人啊?”

第34章:争议与先机

运动会的第二天,冯一珍又来了。在前一天以一个鼻尖的差距输给张坑的大二健将,准备跑接力时经过张坑身边,挑衅地剜了张坑一眼。

冯一珍看见了,跳起来就谴责:“你这同学怎么回事?一点体育精神都没有?翻白眼算什么好汉?在跑道上赢了才是真英雄!”

激得人家年轻人在最后一棒反败为胜,力压张坑他们系,获得冠军,张坑愁眉苦脸:“老师你多那一句嘴干啥啊,我们接力实力本来就不如他们,你还对他们使激将法!”

冯一珍:“叫干妈!”

此后,冯一珍上课,也常说,“来来干儿子,来帮妈一个忙”,逼得张坑想不认都不行,也屡屡搬着人体标本上楼下楼,顿悟“我算知道你为什么要认我了,免费苦劳力,用起来不心疼!”

冯一珍说:“既然你都是我干儿子了,期末针灸考试,不能低于90分。”

张坑道:“什么!九十?!你去查查我以前的成绩单,有哪一门上九十的?!80分还差不多。”

“八十五。”冯一珍说。

“成交……”

华洛林听张坑说了前因后果,沉吟了片刻,道:“既然这样,你什么时候摆酒,正式认妈?”

“我还没认呐!”张坑暴跳,“是她单方面认的!”

“那你现在叫她什么?冯一珍?冯老师?干妈?”

“我叫她……”张坑摸摸鼻子,“冯妈。”

“哦,很好,”威尔在华洛林沉默的空档说,“各选一个字,很智慧啊。”

“智慧个大头鬼啊!”华洛林道,“他把人家老师叫成老妈子了!唉中文的博大精深你永远不能全懂……”

威尔皱眉,想了一会儿,还是没想明白,于是放弃:“坑,你介绍白刃给冯妈认识了没有?”

“还……还没到时候吧?”张坑做鬼脸。

“想到当初顾白刃对中医放的那一通厥词,再想到冯一珍对着镜头大骂反中医的气魄……我……”华洛林咬一口绿豆饼,畅想了一下,“我真是太期待他们俩见面了,哈,哈,哈,哈,哈……”

“你就算装恶魔,也不用笑得跟噎着了似的吧?”张坑鄙视地说。

华洛林一手拍胸脯一手拍桌子:“我,我真的噎到了……”

威尔大力拍打华洛林后背,华洛林呛了两下,顺过气来,喝了口水:“太期待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华洛林的期待并没有等太久,就在不久以后,冯一珍与顾白刃就见面了。

事情起因于顾白刃的辅导员,魏秋宇,找到顾白刃说:“学校要举办一个反对中医伪科学的研讨会,你准备准备,作为本科生代表,也在会上发个言,在专家面前混个脸熟。”

顾白刃道:“辅导员,国家不是都明确表示了,不会取缔中医吗?”

“这叫流行,”魏秋宇道,“就是因为政府表态了,现在的愤青,最不信的就是政府!再说了,国家只说不会取消中医,没说不让我们说中医的坏话啊——其实说句实话,我对中医也没意见,但这是学校举办的,我想让你多个机会,不好吗?”

顾白刃说:“可是,我并不认为中医是伪科学啊,他们有他们的一套理论体系,西医用自己的方法无法理解,就排他地说他们不科学,其实这‘科学’是狭义的概念……”

“不对吧,”魏秋宇惊讶道,“你大一时候的演讲稿,可不是这么说的吧?”

顾白刃梗了一下,继续言辞凿凿:“这两年我对中医有了一点了解,所以改变了一些看法。”

“你是对中医有了了解,还是对中医学院的人有了了解?”魏秋宇有些不高兴了,“顾白刃,我看到你,才算明白,什么叫,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了……”

顾白刃面上飞红:“辅导员……我是说真的,这是严肃的学术问题,我决不会让个人感情影响到它的。而且,目前领头反中医的那些人,并不是医生,我们为什么要去附和他们的言论?这样做岂不是自降身价?”

“你可别乱说!”魏秋宇道,“人家都是科学家!你是小大学生,他们倒成了自降身价?我可告诉你啊,这次研讨会发言,你要是不愿意,可就是隋唐的了!你还记得他对你做的事儿吧?你能眼睁睁看着他再夺走你一次机会?”

顾白刃当然记得隋唐,他记得,不是想报复,只是因为记性太好,对他下过绊子的人,他总忘不掉。

魏秋宇看出顾白刃迟疑了,把手里的材料递给他:“不管接不接,现在不用答复我,你把这些拿回去看看,明天告诉我最后的决定。”

顾白刃接过那厚厚一打标题不是“论中医的伪科学性”和“中医对阴阳五行理论的附会”就是“中医误诊病例分析”与“中医延误病情临床范例”的论文和资料,略点了点头。

“回去吗?走,我们同路,”魏秋宇见顾白刃看着那些标题,眉头微蹙的样子,心里叹了一口气,自己也不知为什么而叹,伸手轻拍顾白刃后背,“送你回去。”

顾白刃默默点了点头,和魏秋宇一起过了马路,才突然想起,张坑吃着魏秋宇的万年飞醋,还是不要让他看到自己和魏秋宇走在一起比较好。

“魏老师,我先走了!”说完这句,顾白刃捏着那堆材料跑起来,魏秋宇一头雾水。

跑进中医学院大门,又跑了一截,顾白刃停下来,感到跑得急了,有点岔气,便停下来深呼吸。过了一会儿感觉好些,顾白刃忽然发现,旁边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个高个瘦女人,正弯着腰看自己手里的材料。

顾白刃不知怎么处理这种情况,试着向前走了几步。那女人维持着弯腰的姿势,也向前跟着走了几步。顾白刃加快步伐,那女人一步不落,顾白刃停下,说:“阿姨,你是想看这些吗?”把手里的材料递出去。

高个女人站直身子,接过来,随便又看了几眼,然后“刷刷”两下,把打印纸全撕了:“这些东西,不看也罢。”

“你,你怎么能撕呢,这是研讨会的材料!”顾白刃急了,蹲下身想捡被扔落到地上的碎片。

“什么研讨会?我不记得我们学校最近要办这样的研讨会呀。”高个女人睥睨俯视,道。

顾白刃干脆放弃了捡打印纸残片:“我不是你们学校的,我是医大的学生!”

“医大的?”冯一珍眯起眼,“我说呢!小伙子,你年纪轻轻的,我劝你多学点治病救人,少学这些跟风炒作的东西!”

顾白刃被她说得不忿:“你怎知我没有学治病救人?这些东西我也只是看看,并没说就要跟风。”

“是吗,”冯一珍道,“那你要学的可多呢,各种病毒各种细菌都要学一遍,再有新的病毒出现,你们在书上查不到,又要手忙脚乱。”

冯一珍这明显是在嘲讽西医,顾白刃哪会听不出来?少不得出言反驳。两人竟然就这么站在路上,你一言我一语地吵起来。

顾白刃说话向来不高声,冯一珍就把手放在耳边:“你说什么?小朋友,你气虚啊,中气不足啊!要不要中医帮你补补?”

气得顾白刃憋红了脸:“有理不在声高!”

两人这里正无法开交,威尔和华洛林结伴走了过来,看见他们俩,都是一惊:“他们怎么碰上头了?”“要不要跑?火星撞地球了!”

威尔笑哈哈走过去当和事佬:“嗨,冯主任!嗨,白刃!”

冯一珍见威尔和顾白刃打招呼,瞪眼道:“你也认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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