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在不在?”卷叔叔在门口探出个头。
“在!在!”差点睡过去的我听到叫唤,一下子就醒了。
我们俩站在后花园,他深吸一口气,说:“想不想体验一下子飞的感觉?”
“轻功么?再者会被别人看到耶?!”我抬头,似乎好久没有在白天看到这张娃娃脸了,但是感觉依然亲切,毕竟相处了三个月了。
“不是,我说,你应该再长高点,你这年龄这身高,小心以后娶不到老婆。”说着一把将我抱起在原地打转,身边的东西都看不清了,视线中只有他那张俊颜,一大一小两个人,笑得格外开心,就像是把好运都转来,烦恼都转走了一样。
“快停下,快停下!这样多危险!”
卷叔叔闻声停了下来,随之而来一阵眩晕,缓过来才看清楚,来的是曲哥哥。
“哥!这是卷叔叔,是我……最好的朋友!”差点就把师傅两字说出了口,真是笨死了。
“卷叔叔?最好的朋友?”曲哥哥眼中仍都是敌意,呵,那时还以为他是出自对我的关心,直到后来,我才明白,这眼中的含义。
“嗯丫!卷叔叔~你不是要给我奖励的么?”我也不管那么多了,奖励最重要!
“嗯,走吧,我带你出宫玩。”看了眼我,他又说,“你父皇同意了哦。”
“真的么?太棒了!”可以出去玩了!从母后生病后,我再也没有出过宫,开心得我围着卷叔叔又蹦又跳,他再次将我抱起来,我回头对曲椋说了声:“再见。”就被卷叔叔带出宫了。
卷叔叔带我去吃冰糖葫芦,两个人还买了很奇怪的面具戴在脸上,看街上的人表演戏法,以前父皇从来不带我来这,怕这人多、杂,现在才知道,这里是这么的热闹,好玩。
路过一个胭脂铺,一位女子正在选胭脂,我想给母后买,便把面具拿下来,指着那铺子说:“我要买!!我要买!!”
“小鬼,大老爷们买这个干嘛?”我可不管,拉着他一个劲地往前冲。
“哎哟!”走得太快,先前在选胭脂的女子和卷叔叔撞了个满怀。
女子小脸一红:“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而她却没发现我的脸比她还红!
卷叔叔倒也大方:“没事,走吧。”待看到我的脸时,爆发出让老板吓得一阵阵的笑声——原来那女子选的胭脂全翻在我脸上。
卷叔叔拿出手帕给我擦,原本干净的小脸上变得红扑扑的。
“这位爷,是给心上人选胭脂么?”店铺老板适时的开口说道。
“可不是我哟,是这位花脸小少爷。”卷叔叔说笑着把我举过了柜台。
我用肘支着桌子,说:“我要帮我娘买!”
老板看了我一眼:“这位小公子不但人长得俏,又孝顺,真是好福气啊!”他絮絮叨叨又说了很多,无非是些客套话好做生意,最后我挑了一盒自己满意的颜色,和卷叔叔一起走出了店铺,多少钱我记不得了,反正卷叔叔付的钱,我才不心痛呢!
快到皇宫门口,看到不远处的一家民宅失火,卷叔叔的意思是不要多管闲事,可是和我带了那么久,他也应该知道我不是个省油的灯。
屋外,一位妇人哭天抢地,说她五岁的女儿还在里面没出来。旁边几个壮汉还在推着她说:“让你男人欠钱不还,少了你家的房子算便宜你了!”
“我和那臭男人没有关系了,求求你们去救救我女儿吧!!”那个妇人已经声泪俱下,见情形,我顾不及自己还不怎么样的武功,直接闯进了屋子,里面风大火大,只能问着哭声寻去,好不容易找到这个女孩,我便背着她冲出了火场。
看到自己的女儿安然无恙,妇人大喜过望:“小英雄!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的女儿!小英雄,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司徒夜祭。”妇人一口一个的“小英雄”让我不禁飘飘然。
“司徒……司徒……”妇人一下子跪了下来,说,“请收留我女儿作个侍女吧,我实在不放心她,如果再遇到这样的事,如果再遇到……”刚才的情景想象就令人害怕。
卷叔叔站在一边,拍拍我的肩,问道:“这孩子叫什么名字?”
妇人看着他,说道:“燕儿,她叫燕儿。”
那妇人眼中充满了对女孩的爱,让我决定将她一起接入皇宫中,但在燕儿七岁的时候,妇人还是因为操劳过度,而去世了。
“你知道为什么我要教你武功么?”卷叔叔和我平躺在草地上,他说。
“和你讲个故事吧。从前有个女子爱上了一个穷男人,而那个女子是皇家的人,那时的皇上为了让那个女子嫁给了别人,而此时女子已怀有了和穷男人的骨肉,后来那个穷男人被活活打死,但他并不后悔爱上女子。
“那个女子将孩子生了下来,取名为‘忆君’,小忆君决定一定要出人头地,好好保护他的母亲。而你,和他很像。”
“人是多么渺小,就像天上的星星一般。”
这些话都是卷叔叔最后一次和我说那么多的话,他还说“有一天我不见了,要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强,然后来找我。”
而他不见得那天,就是我的生日,而他,去了暗杀组织。
他走时留给我许多武功秘籍,我还是每天回去那片空地练习,不过那练习充满了枯燥与寂寞。
从那时起,姐姐他们再怎么打我、骂我、捉弄,我都不哭也不闹,反而笑脸相迎,直到有一次被曲椋发现,带着我去父皇那儿告状,他们才有所收敛。
一些曾经欺负我的皇弟们也因为这个那个的原因,相继离去。
也许,曲椋从那时就开始善于心计,这也就是父皇最终把“蝶舞”传给了我的原因吧。
可那时,他对我真的很好,好得让我真的很感动,让我一度沉迷。
“夜,你怎么了,醒醒啊。”身边是沨焦急的脸。
“啊……我睡了很久了么?”我揉揉眼,浑身没有力气。
“很久呢!”沨轻刮我的鼻子。
“啊……因为我做了一个很久的梦……”
夜 番外三:偷袭幸福
什么是安全感?安全感就是在晚上沨帮我讲鬼故事的时候可以和他一起窝在被子里。
什么是幸福?幸福就是吃着最爱的冰糖葫芦,身边还有最爱的沨。
什么是偷袭?就是我要反受为攻!
凭什么每次在下的总是我?!想到一个月前,几乎每次都是他在上,我就异常不爽!好歹我也是堂堂一个男人,凭啥……凭啥!我要翻身!
而在我打定主意的那天,沨去了永凌,帮楚焰然解决些政事。
因此,我可以好好准备准备,回来让他大吃一惊!我旁听侧问那些楼里的人,知道就可以壮胆,点燃欲火……这样一来也可以让沨听话一点!不错不错!
不知不觉,一个月就过去了,我沉浸在我的小阴谋中不亦乐乎。沨每隔几天就寄来一封信。虽然见不着他,但只要知道他会想着我,一切就都足够了。每天自己学着弹弹琴,练练剑,偶尔带着燕儿出去转转,这孩子长大了啊!已经有了自己的小秘密了,有时候都找不到她了,而我也不会像一开始那样到处去找她了。卷叔叔被我派去处理周边国家的一些事情,也忙得很,到现在也只回来过两、三次。
我反正一个人也自在,越来越是淡定。
几天后,我收到沨的一封信,信上说,这次楚焰然那儿的事有些棘手,可能要呆的久些,让我好好照顾自己云云。
我难得回了封信,让他放心,顺便提醒他再过十几天就是本大少爷的生日,当然,后者为重。
他也很快回了封:丈夫在外,妻子生日自是牢记,约定,定在夫人生日当晚赶回,共度良宵。
“哼!”左一个“妻子”,右一个“夫人”,再看看那颤抖的字迹,估计此厮是一边写一边先笑开了花!将纸头揉成团,眼睛眯成一条线,愤愤地说:“那天,我倒要瞧瞧,谁才是夫人!”
其实,一个人可以做的事情有很多,虽然不愿和沨分开,但是“小别胜新婚”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想想和沨第一次见面距今已经……快五年了吧……那时他的一个微笑,一个转身,似乎在不经意间印入我心中了吧。
你说,人怎么就是个这般奇怪的东西呢?平时没有什么感想,一旦静下来,一些些微不足道的东西都会联想起很多很多,或喜或忧。
趁太阳还没有全落下,出宫走了走,重新运作的永帝已经初步显形了。可又开始害怕,怕什么?怕自己一砖一瓦弄起来的国家又遭恶人算计,等它再繁荣一些,定是要招人进宫的,人心叵测,这是无需论证的事实。将来该怎么应付那“满朝文武”?若人都能只若初见那样单纯,我自是不必担心的了。
如今的夜里有些凉,叫了丫鬟准备了水,洗澡。偏烫的水是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不愿动弹,好久没有那么惬意了。
以后的事,让它留到以后吧。
今天,终于可以见到沨了,谁可以明白我现在的心情?越是期待越是觉得时间的漫长。
我挑了件素白的外衣,但想了想,似乎,我穿的都是这样的衣服。
放下,重新拿了件大红色的,本来想出去新买一件的,但,还是算了吧。因为……我懒……
照了照铜镜,身穿这身的我,能显得更妖娆了吧,至少我自己是这样觉得的。
“太阳啊~你倒是快下来啊!”桌上摆了两坛上好的女儿红,我用手支着脑袋,万般无聊的对着太阳大喊。
中午吃长寿面的时候,忽然一起在永凌第一次为我煮面的那位憨憨的大树。名字以及不得了,有空还真想去看看他。
除此之外,就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响了,就坐在这像白痴一样看太阳……唉,不过还算它有良心,这不,马上就要天黑了。
我打开一坛女儿红,撒了点在房间里,还拍了点在脖子上,不一会儿,整间房就都是酒味了。
我几乎是摒着呼吸,听到了沨的脚步声,他来了,他来了!
就在沨推门而入时,我猛地将小杯中的酒倒入口中,因为太紧张,呛到了喉咙:“咳咳……咳……”哎,这样一来,脸颊泛着红晕,更似喝醉了。
沨皱着眉走过来:“夜,你怎么了?”
我“跌跌撞撞”地站起来,推开他。
“你还知道回来?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意思?”我指着他“骂道”,一点不计后果,因为我“醉”了。
“怎么了?不是说过约好今天回来的么?你没收到信?”沨也开始一脸焦急。当然收到了,不过被我揉了。不再多想,矢口否认。
沨还想说些什么,已经被我借着“发酒疯”的名义按在了床上,我在上面俯视他很久,表情应该是要多迷茫与多迷茫,可少爷我心里早笑翻了。终于终于……!!
我缓缓的低下头去吻他,动作很是生疏,可这也不能怪我啊,我找谁练去?
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头在他口中游走,整齐的牙齿,柔软的舌。一只手撑着床,一只手开始解开他的衣服。沨很配合,就像是做错事的小孩。
就在这一切都快好了,只欠“东风”的时候,我笑了。是那种不可抑制的大笑,沨又很紧张地问我:“夜,你怎么了?”
“哈哈哈!!”就在我笑得快断气的时候,说了一句自己也想不到的话,可我确实这样说了,我说……
“现在知道谁是妻子,谁是夫人了吧!”……
……这……也许就是所谓的……乐极生悲……
安静……可怕的安静……
“你……”沨不确定的开口。
“……”我……
忽然一阵天旋地转,再次睁开眼,沨嘴角上翘,说:“这就是骗我的后果。”
“我……”我刚开口,话已被他吞下。
明显,他的吻技比我好很多,动作也熟练很多,很快他的眼神开始带上了欲望。
啊……好不甘心啊……明明……明明……
带着满腔的“愤慨”,我轻易出声:“做我的人,你那么委屈啊?”沨突然停了下来,他他他……他想死么?我难受的扭着身子,可他就是死活不动一下。
“夜……”沨带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嗯?”
“叫相公。”沨露出标准笑容,坏坏地笑。
“做梦!”压着不适,我嘴硬地说。
“叫相公嘛……叫相公啦!”
不知我送出多少个白眼和他说了多少遍“叫相公”之后,我投降。
支支吾吾的喊了句“相公”。沨却应的起劲。
瘪瘪嘴,再次被他吻上,共覆云雨。
虽然翻身未成,但是幸福就在身边,不是么?
得到了意味着什么呢?
得到后是抛弃是珍惜,全由自己决定。
沨,你还在身边真好,我们就这样一辈子厮守。
沨,我爱你。
By夜
悯 番外一:瀚海星辰
从出生的那一天起,命运便似设定好了一般,挣不开,躲不掉。
“辰,起来。”七岁的我,在寅时便会被那个所谓的父亲从床上拉起来,但却并非为了什么念书、练武,而是被灌下一些药物,然后就会被丢进一个大缸中。
“啊!”噬骨的疼痛从脚趾蔓延开,沿着腿部一直上升,渐渐地,全身开始麻木,疼痛感也消失不见,这时,我才有机会看一下,刚中到底有什么。
呵!可真下得了手啊。无毒一样不少,而且从形状来看,绝对是毒中极品,低头注意了下自己的身体,毒蛇缠绕,毒虫撕咬,几乎看不清原来皮肤的样子。
“死老头,你做什么?”多少还会有些抱怨,便提了两句。
“啪!”清脆玲珑的耳光,在我脸上染上一片红晕。
“混账,竟敢这么跟我说话,刹,再往里面倒一点毒蝎子,不毒一点,你是不会听话的。”辛晗予招来身边的侍童,看起来他也不过十来岁,但他的身份却是不容小觑的。
他就是毒王的传人——亓官刹,从小对毒物有着与身俱来的独特本领,所以找来的毒物都是一等一的剧毒。
不过,这也好,不用我再想,也可以不想了,因为我彻底地失去了知觉。
这样的日子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大约也持续了四年。
十一岁的时候,我见到了我的师傅,那个可以改变我一生的人。
但是,他令我失望了,我真的很失望。
他除了会教给我他的毕生绝学——“九天曲”之外,他对我父亲几乎是言听计从,百依百顺。
接过师傅给我的暖玉箫,我心中还是充满着对他的感激的。
不愿接受父亲让我去太医院的命令,我报考了随侍,当一个武侍,做自己想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