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他已陪龙重天饮了三个半杯XO,他每天都有按时睡觉的习惯,加上洋酒后做力他很自然地斜靠在了龙重天肩头上睡着。
当他再醒来时,愕然发现自己竟趴在龙重天宽大的胸膛上。
天啊,这是怎么回事?
他头疼得什么也想不起来,与龙重天微张的眼眸对望便是手足无措地边说着:“对不起,对不起。”边从龙重天身上爬起。
龙重天却将一双修臂环保住他,翻了个身将他压在身下,将脸贴近他:“我不知道怎么说……薇薇安说得没错,你是漂亮,这个世上只有两个人清晨曾经惊艳过我的眼睛,一个是薇薇安,一个……”龙重天将唇压在了他平滑的额上。
他下意识猛推龙重天宽实的胸膛,深嗅到两人彼此身上的酒气想起昨天一起喝了酒:“龙先生,你清醒清醒,我是男的……”
龙重天不理他将头埋入了酒红绸缎睡袍衣襟下的诱人锁骨间。
“龙先生,你是不是和她发生什么难过的事,你应该去哄哄她,女人需要人疼。”他不再乱挣扎,平和地说出了心里的想法。
龙重天停止吻他,将整个身压在了他身上,把头埋入了他的颈窝内。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脖颈上忽然湿湿热热起来,而却有种哀伤的氛围正在蔓延,沉静许久,龙重天沉声道:“我杀了她,因为她出卖了我。”
他怔立起美眸惊讶望着天花板,憋着口气结巴:“你,你……杀了……她……你杀了她……”
龙重天从他身上爬起来,背身从沙发上站起来:“人在江湖生不由己,哼,你可以把我当成恶人,我不会在乎。”
他望着龙重天走向楼梯的身影,从沙发上坐起,一抹脖颈果然湿了一片,紧跟着他也起身靠向楼梯,脚下踩到躺落在楼梯口附近的香烟壳纸团俯身捡了起来,打开纸团就见雪白的纸团上仿若是用眉笔写着:“LOVE,薇。”
他用力摸了下脖颈,然后将一根指头放在唇上,轻轻舔了手指,很咸涩——是泪,自此他没再向龙重天说过要离开,而龙重天虽说不常住在别墅,但时而当他一早睁开眼,就会赫然发现龙重天就睡在身边,他们的一切就此开始,一年以后成了另一个男人抓耳挠腮的烦恼。
第八话:贺莲·男人友情
记忆告诉他,原先的慕文廷就是个圣母男,被恶狼的眼泪所迷惑,最终落成禁脔,无论龙重天对慕文廷是真情假意,他都不想代替慕文廷做龙重天的禁脔,但他清楚龙重天心狠手辣,连和自己有关系的女人都下得了手,更不用说别的,眼看一两日后龙重天会回来给自己一个惊喜他就惴惴不安。
忧愁中他过了两个烦忧的白昼到了拆线的日子,和前次一样,这日一早他在贺莲的护送下去了医院,他额上的伤口恢复得很好,拆线轻而易举地完成,他很快离开了医院,龙重天说过两日回来,算来也就是今天,他觉得心烦,就将脚步留在车门边:“我想到处走走。”
贺莲从黑色轿车一旁的停车位上牵出自己的哈雷重机走到他身旁,淡声道:“龙哥下午回来。”
果然是今天。
他望向停车场护栏外的街道,尽量不让复杂的心绪外溢:“我在大房子里待了好几天,想出去透透气。”
“原来你也会觉得闷。”贺莲微唇淡笑:“上来,我载你去兜一圈。”
他看着贺莲迟疑了下,走到了重机边,接过贺莲递来的头盔,便跨坐到上车后座,随后贺莲也骑上重机,对站在黑车外的司机:“你先回去,我们去绕一圈就回去。”然后一踩油门发动起了重机,重机向外驶出时颠簸了下,他慌将带着头盔的双手环抱上贺莲硬实的腰身。
重机风驰电掣驶出了医院宽阔的露天停车场,重力加速度,他几乎不受控制地将全身倾在贺莲的背上,而且惊于重机的速度紧搂住贺莲的腰,搂久了他意识到两个大男人搂着背有点怪,就将双手挂到了贺莲的脖子上,但因为太紧张了方好把整个前胸贴在了贺莲的后背,于是他又换了个动作,将一手掐在贺莲的腰上,一手按在了贺莲的肩头,他觉得这个姿势倒好。
贺莲从后照镜看了他许久:“你忙完了没有?”
“呃——”他尴尬着转而问:“现在去哪里?”
贺莲问:“你想去哪里?”
他沉默了一会:“去海边。”还是许辉时,每当闲暇得连同学朋友都约不着时他喜欢到这个城市的海港边走走,看看宽阔的大海想想事情。
贺莲顺着他的意思把重机开到了海港边,他下车看到那一片蔚蓝无边的大海,嗅着泛有咸腥的海风,心情一下舒缓了许多,全然不顾自己美丽英俊的气质伸了下懒腰,毫不客气:“好想去喝酒。”
贺莲睇了他一眼,骑回重机:“早点回去,如果龙哥提前回来见不到你会发火。”
“现在都快中午,他也许会吃完午饭再回来,我们找个地方喝杯,顺便吃个午饭再回去也不迟。”
贺莲奇怪地看着如今的慕文廷片刻,松开笑脸:“你终于开始寻找自己的生活了。”
“啊?”他疑问望着贺莲,贺莲侧身拍了下后座:“上来吧,我带你去吃小炒。”嘴上低语:“龙哥知道肯定会揍死我。”
他高兴跨坐到贺莲身后,将双手搭在贺莲的肩头:“没想到小莲是这么义气的人,我以前误解了你。”
贺莲毛躁道:“不要叫小莲。你以前误解我什么?”
“没什么。”贺莲给了他颜色,他就开起染坊:“叫小莲亲切。”
前次上医院检查的早晨他再次见到了这高个粗鲁的泡面头女生,这次他将这个女生瞧了个清楚,才凭着记忆知道贺莲是个男人,也就读A大学,和慕文廷平级,算起来是他的学弟。因为第一次见面的印象不太好,所以他对贺莲没什么好感,不过这会见识到他的人情味对贺莲就有了改观。
贺莲扶着车把,低下头额角几根青筋跳脱出来,嘶哑道:“不要这样叫。”如果不是顾虑龙重天,他恨不得给身后那个美得冒泡的男人一拳,他平生最恨人家拿他的名字取笑,或者在名字加个‘小’,虽然他五官生得精致,身材中等,但很自信自己是男性荷尔蒙旺盛的男人,就怕被别人瞧弱了失去男人的味道。
贺莲将重机飙得飞快,路上左拐右拐绕行,待到目的他的脚已经软得站不起来,勾肩搭背挂在贺莲身上,认为贺莲是故意把车飚得很快,气喘吁吁道:“我,我收回刚才的话,你是小肚鸡肠女像强壮怪物肌肉男。”
贺莲将重机停在街边一处停车位上,架着他进入小吃街旁一家平价小炒店,把他推放在一张靠椅上,就跟着坐在他身旁一张靠椅上,蹙起眉头看着他:“该不会是出车祸撞傻了,不是看着你这张脸我还以为是另一个人。”
他瘫靠在椅子上,斜眼看向贺莲:“你才傻。”他觉得贺莲说到了点子上,缓了口气故意:“如果真换了个人,你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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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莲看着他难受的脸,不由斜嘴一笑:“幼稚,其实你这样也蛮好,比以前有趣多了。”
在贺莲笑过的瞬间,他顿然感到贺莲看他的眼神有些不一样,比平日那种保持距离的眼神多了些东西。
他还在寻思,一个店里的小弟走来送上了一张菜单让他们点菜,贺莲拿起菜单扫了一眼:“炒面,青椒牛肉,蛤蜊汤,炒田螺,两瓶啤酒。”
他恢复精神:“再叫一瓶。”
尽管贺莲觉得原本温煦的慕文廷变得豪爽很有趣,但还是一时不太能接受地迟疑了下:“等一下我要载你回去不能喝太多,回去最好不要让龙哥看出你出来喝酒。”
“嗯,我知道。”本来出来吃饭挺开心,这一说到龙重天,想到吃完饭又得回去,他又愁了起来。
他俩冷坐了一会,菜就上齐了,他们也就吃了起来,越临近中午,原本只有寥寥几桌客人的小店已是坐满了人,来小炒店吃饭的大多是三五成群的男人,饮酒吃饭,大声说话,乱哄哄的一通,他们两个半生不熟的男人坐在一起吃饭本来就不知该说些什么,这一吵就更觉得说话不方便,就静默着饮酒吃饭。
然而吃饭间,他却不时注意着贺莲的举止,他觉得这个男人生得很妙,精致的五官上顶着一脑袋泡面,乍看雌雄难辨,但动作上很粗犷,更奇怪的是龙重天千防万防就是不防着他,竟然将这样俊美有型的男人派给慕文廷做保镖,还让他一同住在别墅里,只是在别墅的时候他很少露面,更不像在外头那样能讲话。
饭快吃完时,贺莲突然瞪向他:“吃饭不吃饭看我干吗。”
被发现的尴尬让他嘴角抽搐:“嘿嘿,随便看看。”
“你当我是百货公司。”
这男人虽然雌雄难辨,但是瞪起人来却有种杀气,他愕然不敢再说半句话。
贺莲收回瞪眼:“吃饱了没有?”
“饱了。”他很满意地拿起酒杯灌下了杯底的酒。
贺莲抬手向店中的小弟招呼:“小弟结账。”
结了账,他和贺莲一起出了小炒店,他不想回别墅:“现在还早,我们再到别的地方去逛逛,或者去K歌,打台球,不然看场电影。”
这绝对不是以往的慕文廷,若是以前的慕文廷知道龙重天要回来,一定会赶早不赶晚地回别墅等着龙重天,不会这样像是故意逃避什么一样。
贺莲没和他说话,暗自疑惑着径直顺着小吃街的路往街外走去,默了会,沉声问:“文廷,你是不是想离开龙哥了?”
“没,没有。”他觉得贺莲是龙重天所信任的人,所以不敢表露太多。
贺莲沉默走了一会,沉了口气,犹豫道:“如果你有离开的打算,等毕业后我会帮你安排。”落下话,贺莲觉得身边的人好像是消失了一样,忙停住脚步回头寻望,就见他一脸别样凝重,美眸直直盯着对街一家海鲜大酒楼,顺着他的目光贺莲看到了站在酒楼外打手机的南城,而他身边还跟着几个手下,贺莲一怔忙上前拉住他的一臂:“走。”
南薇的事情后,青龙帮和南兴会已是死敌,贺莲觉得他们虽然是路过吃饭,不过此地还是不宜久留,特别是自己身上还有保护他的使命,更是不能掉以轻心。
“等一下。”他认出那几步之遥的人就是捅了自己一刀的男人,而且耻辱还历历在目,这样不期而遇,让他惊讶,也让他心绪复杂。
贺莲见他不走,一把用力拖着他离开,这时一窜手机音乐响起,贺莲知道是龙重天打来的,一手拖着他,一手摸入自己夹克口袋内掏出了手机,他怕周围会有南兴会的娄娄便小声:“龙哥。”
“你们在哪里?”
贺莲听出龙重天话语的沉冷就不敢说谎:“在外头。”
“为什么这个时候在外面?”
“因为……”贺莲支吾住。
慕文廷贴在贺莲身旁走着,看出他为难的神情:“是龙重天?”
贺莲觉得他的声音有些大,警觉地扫望了下街道两边,才点下了头,“把手机给我。”他伸手拿过贺莲手里的手机接听:“喂,重天,你不是说回来要给我惊喜。”
手机那头的男人挑逗:“这要看你的表现。”
“所以我想给你买个礼物。”
手机那头的声音顿然转为平和:“嗯,早点回去,我大概四点半到。”
“好。”
“嘟——”
手机那头的通话断了,他扬眉倾吐了口气,就觉周围有些男人的眼光不太对,那些男人不像街边过路的人穿行在街中,而是围绕着他和贺莲立住了,目光如狼似虎般锐利,好像预备着就要扑上来。
第九话:死敌·街边黑斗
贺莲注意到那些男人的脖颈手臂皆有刺青,心里已有数他们是南兴会的娄娄,但不动声色,只推着他的背示意他赶快走,然而他们还没走几步,那几个男人皆从背后掏出一尺长的马刀朝他们砍过来,贺莲身手敏捷地将他拖到自己身后,用脚扫开上前两个男人,一把拖着他快速逃走,那些男人便举刀群追在了他们身后,刚绕过小吃街口,就有几个骑着机车,身穿黑皮马甲的男人跃下了车,几个追逐他们的男人就冲这些骑机车来的人喊道:“他们就是青龙帮的人,砍了他们——”
贺莲见情况不妙从夹克口袋内掏出一副打了钢钉的牛皮手套戴上了双手,摆开架势就和前后夹击的男人打起了架,贺莲是跆拳道黑带,对付起那些男人来豪不含糊,几下拳脚就撂倒了眼前的数个男人。
以前他就曾听过这个城市的混乱,没想到今天就这么碰上了这样的刀光拳影,幸好他自小打架打到大,还能用三两下拳脚功夫胡乱应对一下几个逼近的娄娄,但情形越来越乱他便无所适从了,只好紧挨在贺莲身边打转。
忽然一把明晃晃的马刀从半空侧砍向他,贺莲眼角瞥见,挥臂向那举刀的手,一脚把那拿刀的主人踹开,不慎却没注意到身后另一把挥来的刀,便是挨了一下。
突然有人大喊:“警察来了——”一时间那些男人就或骑机车,或是狂奔地鸟兽四散。
贺莲抬望见远处几个警察朝这边快速奔跑而来,一把抓住他择了重车放置的方向便狂逃而去。
他怔眼瞧见贺莲臂膀上有道鲜红淌血的划痕惊叹:“你受伤了。”
贺莲不顾自己手臂上的伤,拉着他到自己的重机前,揽腰一把将他提上了重机后座,随之自己一下也跨上前驾拧着把手,踩着油门就将车驾出了停车位,一个快速转弯出了街附近的三岔。
与此同时一辆香槟色轿车也转入与他们相反的路口,坐在轿车内的南城边开着车,边满心不爽地看着挡风玻璃,他刚从手下那里知道追杀失败,还有几个娄娄被警察抓住了,恨咬心里对龙重天的仇,他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找点事给龙重天一个下马威。
南兴会本来是这个城市头号的黑色会集团,但由于青龙帮这个外来帮派的侵入使他们的地盘丧失了不少。南兴会和青龙帮的经营方式不同,南兴会在这个城市成立悠久,主要经营的是黑社会最传统的项目,开设赌场、地下娱乐城、放高利贷、地头保护费以及海外贩毒,而青龙帮发源地在香港,所经营的项目已从传统项目慢慢转轨为合法的金融地产娱乐业,甚至关系渗入政要部门,在黑白两道都吃得开,因此它登入本市发展对南兴会是最大的威胁,一年前南兴会老大的长女为了帮派利益深入青龙帮伺机暗杀龙重天,最后发现被凌/辱至死送回南兴会,但青龙帮的势力过大,所以南兴会一年多来只能先忍下这口气。
仇恨的根源没因时间而消磨,反而随着青龙帮在这个城市势力的坚固而膨胀,只需一触即发。
南城不甘心再次拿起手机拨通:“阿炼你知道那两个人,让人查一下那两个人的来历。”
说来他还没确定他们俩和龙重天的关系,本来想让人将他们抓回来问一问,不料警察却来得那么快坏了他的事,但只要有点线索他都要查个清楚,另外他对他们俩的伸手和容貌皆产生了兴趣,特别是对慕文廷,很难说为什么,只是乱糟糟的对街一眼南城一下就将目光投在了他身上,这样的两个人若不是龙重天的人,他也想把他们弄到自己身边来,或做小弟,或供为同志店都是很好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