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父皇,无奸不商啊。儿臣不过是在卧入敌营的时候,顺便捞些好处,将来还能填补大盛国库呢。”闻言,在场之人一阵无语。唯独月重天别有深意地笑了笑,倒是当真有些开心。
站起了身,把西楼扶了起来,对着跪首的三人吩咐道,“该查什么就去查什么。起来吧。”说着,月重天已经拉着西楼往外走去了。
三人一阵莫名,当真捉摸不透大盛王朝这个帝王如此变幻莫测的心思。宇宸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微微一笑,“看来以后若是有什么事,拿四殿下压阵就可以了。”闻言,三人顿时会意。这个四殿下果然不一般。怕是也只有这样的人才配站在那个君王身边了吧。
——话说分割线是很必要的
看了看西楼还缠着绷带的手,月重天握在手中,轻轻抚摸着,惋惜道,“怕是真要留疤了。怪可惜的。”
西楼眨巴了下眼睛,贼贼地看了月重天几眼,不怀好意道,“要不我在你身上也划一刀。嘻嘻。咱们更相配啊。”
没想到月重天果然伸出了左手,挑眉看着西楼。西楼一下进退两难,讪讪道,“开玩笑的。我哪舍得?”说着,自己都起了层疙瘩。
月重天静静看了西楼一会,突然正色道,“西楼,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要做些越矩的事,到时候朕也保不了你。怶堓扌咑”
似乎很久没听月重天用‘朕’这个词汇来自称了。看来事态严重了。西楼同样正色道,“放心,我有分寸的。不会让你难做。”
展颜一笑,又是一副温和的慈父表情,月重天伸手揉了揉西楼的头,赞道,“这才乖啊。果然是我的好楼儿。”
西楼小声嘀咕,“有你在身旁,我就算想犯法,也没机会啊。我倒是挺想犯法的,要不怎么凸显商人本色呢。”声音很轻,不过还是听得到。但月重天却是装作没听见。
闲情逸致尚佳,两人随意地在庄内漫步。西楼转着眼眸细细地看着,昨夜来得匆忙,倒是没机会看这些。
庄园也就这般了。只是看起来太过严谨,透着肃穆之气。到底是属于帝王家的地方,即便设在江湖亦是如此。
“这里是什么地方?”西楼漫不经心地问。
月重天嘴角带笑,同样随意地说道,“顺风阁,一个皇家安插在江湖的地方。”
“哦。”西楼若有所思,随后也没再说什么。
倒是月重天再次提起,“楼儿,关于昨日的刺客,你可有什么头绪?”
西楼扫了眼平静的湖面,眼神同样无波地看着湖边的垂柳,“本来没什么头绪。不过后来倒是有了那么点头绪。”
话到此,西楼也没再说。月重天眼神依旧带笑,只是深邃了几分,状似漫不经心地问道,“楼儿打算自己彻查此事?”虽是疑问,不过语气却是笃定。
西楼回眸,望向月重天,展颜一笑,声音虽轻,却是坚定,“虫虫,我长大了。不能什么事都靠你。你能明白?”
月重天没再看西楼,只是信步走去,微微春风中飘过一阵话音。“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就明白了。”
听他这般说,西楼又想起一件事,忙紧赶几步,与月重天并排。“那次为什么没有杀我?我可不相信你对我是一见钟情。”
月重天驻足,侧首看着西楼,伸手轻轻抚摸那双眼睛,轻笑道,“宫廷无趣。难得闯入你这么个有趣的小东西,杀了岂不是可惜。”
“哦?”西楼未置可否,接着又问道,“那么之后的赌约呢?当真无趣到这地步想玩玩感情的戏码。”
“感情的事又怎么能玩呢?不过么,当时到底是什么想法,我也说不清,只是想和你赌一把。若是输了,似乎此生也无憾了。”说着,月重天笑着看向西楼。西楼但笑不语。
许久,又听西楼说道,“重天,你我之间到底有几分信任呢?似乎永远都断不了算计啊。”话落,似是有些伤怀。
月重天却是淡淡一笑,极目远眺,语气淡雅,“楼儿你我之间,似乎总是此一时彼一时。即便当时许诺了什么,事后也只是保留了几分而已。”一顿,回眸看向西楼,“不过只要记得关键时刻想得是彼此就够了。”
西楼一笑,点头道,“也是。反正你我之间的羁绊是注定一生了。至于来世的话,我想我没那么倒霉碰上你吧。”
闻言,月重天点头,笑得如沐春风。“我想我也没那么差的运气碰上你了。”话落,两人相视大笑。
“父皇,有件事倒是一直想问你,只是老忘了,到趁着今日都说了。”
“何事?”
“恩……在这大盛朝中,在外人眼里,你我之间应该是父子吧?”西楼略带疑惑地看着月重天。月重天略微点头。
“那你我之间的相处方式,是不是有违这父子伦常呢?”
“西楼。在朕的眼里,你只是月西楼。但是在我的眼里,你却是夜西楼。”月重天这话虽然说着绕口,不过西楼倒是明白。
了然一笑,随即又问道,“月重天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月重天不答反问,“那么在西楼心目中,月重天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西楼在脑中思量了一番才慢慢答道,“沉稳果断,却又任性妄为。不过么,倒是也秀色可餐,惹人怜爱啊。”
月重天颔首,不置可否,反而问道,“那么西楼呢?西楼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这个么自然要问你咯?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便是个什么样的人了。”闻言,月重天但笑不语。两人自是默契,话到这份上,该讲明的一切都讲明了。至于其他,可以日后慢慢补上。
一阵清风吹过,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似是难得的平静。可惜有些人偏偏喜欢破坏。西楼含笑看着月重天,轻声道,“父皇,儿臣来这顺风阁也有好多日了。这手上的伤,用了上好的药,也已经好了。是不是可以……”话到这里,戛然而止,想必以月重天的聪慧也明白自己的下文。
月重天伸手握过西楼的右手,指腹轻轻摩挲着掌心上一条浅浅的疤痕,微微皱了皱眉,“楼儿打算去查刺客的事了。”
“自然。”
“我查了几日了,可惜没有进展。也罢。你爱去便去吧。只是出门在外记得带些人。知道吗?”
“会的。吃过亏了,怎么能再吃第二次呢?”说着,西楼朝月重天一笑。月重天挑眉一笑,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第15章:暗庄
马车稳稳地向前行驶。西楼单手支着脑袋,靠在窗边,看着两边的树木慢慢向后退去,脑中思绪万千。
若是没有看错,应该是那个人。再想想上次的那次刺杀和这次的刺杀,显然是同一帮人所为,只是这次多了一个人而已。那么这个人难道真如自己所料,是个杀手?
如此一来,倒是能说通。买凶杀人,从古至今,也不缺乏。正所谓,拿人钱财,予人消灾。想到这里,西楼嘴角划开一丝笑意。可这丝笑意,却在下一刻,僵硬在了脸上。
林中突然窜出数条身影。在旁跟随的护卫忙抽刀护驾。西楼掀开车帘的时候,外面的人已经打成一片。领头的一名护卫道,“赶快护送四少离开。”
音落,却有更多的人出现。马车根本无法移动。西楼却好整以暇地走下了马车,举着烟杆,悠然地吸了口,漫不经心地扫了厮杀中的人一眼,便静立在马车旁。
没多久,又一道黑影闪过。待西楼看清时,那人已经站在了西楼面前。嘴角的笑意再次划开,西楼很是亲切道,“好久不见啊,立言。”
立言满眼怒意地看着眼前的少年,若不是他,王爷也不会死。想到这里,胸口一把无名火气,立言更加狠声道,“死到临头,少说废话。”音落,一剑已经刺来。西楼一个侧身,伸出烟杆挡开了那一剑。
一边应对立言刺来的剑,西楼口上却依旧说着,“何必如此浮躁?看你也衷心,不如弃暗投明,跟了我如何?”
西楼越说,立言听着越气,刺来的剑,剑气虽强,却是有些凌乱。等得便是这一刻,嘴角划过一丝诡异的笑容,突然欺身靠近。立言一愣,忙折回剑势,可如此近的距离,挥剑自是不便。还来不及等他作何反应,只听西楼在他耳边说道,“待我向你家王爷问安。”银色的烟杆举起落下,刹那之间,空中划过一道血色的弧度。
西楼淡然地看着在自己面前倒下的尸体,抬手抛开了手中染血的烟杆。看来又要再定制一根了。当真是麻烦。
眼前的厮杀还在继续。敌我双方僵持难下。此刻西楼实在憎恨古代的落后,若是在现代自己至少还能打个电话,让月重天来救援。
脑中突然闪过那人说的一句话‘只要记得在关键时刻想得是彼此’。西楼微笑,抬眸突然看见树林上空,四人抬着一顶轿子施展轻功朝这边而来。
看来一波为平一波又起啊。西楼无奈,不过看着这些人的阵势,又突然觉得好笑。这一想,就笑出了声。
此刻轿子已经落下。圆底的轿子,用红色的纱帐垂落一圈。里面坐着一个身穿玄色衣袍的男子。男子带着一个银质的面具,遮去了左半边的脸。另半边的脸因为有纱帐做掩盖,看得也不真切。不过他嘴角那抹邪笑,西楼却看着刺眼。看来这人不好对付。换用古人的话来说,此人武功一定在我之上。
轿子旁的一名蓝色衣袍的男子,对着轿子里的人拱手道,“主上,他就是此次刺杀的目标。”闻言,轿中男子的笑意更深了。
男子抬袖一挥间,原本还在厮打的众人突然都吐血倒地。看着眼前风云变幻的场景,西楼顿时目瞪口呆。知道古代是有高手,不过也没想过有那么高的啊。这未免太刺激心脏了。
纱帐飘动间,那名男子不知何时来到了西楼面前,有趣地看着刚才还故作一脸镇定,如今已经一脸呆愣的少年,轻笑一声,心里突然有了个主意。
伸手捏起少年的下巴,男子低沉中带着几许迫人的嗓音响起,“杀了倒是可惜。不如做本主的宠物。”
看着眼前亦正亦邪的男子,西楼表面依旧保持着呆愣的表情,脑中却是心思百转,颤着声音问道,“你是谁?”
男子邪气地一笑,更加衬得有些诡异,靠近西楼,轻声地吐气,“告诉你也无妨。记住你主人的名字叫锦宵。”
热气吹在脖颈处,西楼却身体一抖,忍不住地向后靠去,没退几步,就靠在了马车上。男子却没有直接逼近,像盯着猎物般有趣地看着西楼,随后朗声一笑,竟是转身离去。
踱步来到轿前,自有属下掀开纱帐,男子从容不迫地坐进轿中,抬手一探。西楼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引力将自己吸过去,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离轿中的男子越来越近。
待西楼被男子一把抱在怀中时,轿子再次飞起,朝不知名的方向而去。西楼无奈地闭上了眼睛,如今只能等。
看着怀中抖得厉害的少年,再看着那人紧闭的双眼,锦宵邪肆的笑声在耳边响起,逗弄地伸手探进西楼的衣服内,西楼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小宠物别紧张。乖乖地,本主会好好疼你的。”
西楼听着心里好笑。还好好疼呢,不被干得疼死才怪呢。虫虫啊,你可要早点来救我啊,否则贞洁不保了。
“怎么不说话?”耳边的声音沉了几分。西楼的脸色也白了几分。
微微睁开了眼,西楼强作镇定地说道,“你放了我。我可以给你很多钱的。”这话说的,西楼都觉得狗血得可以。
果然,锦宵很应景地笑得更加邪恶,“有本主亲自出马来杀你,你该感到荣幸。况且我现在也没打算杀了。乖乖做宠物就好。明白吗?”
西楼身后的手慢慢握紧,强制压住想一拳揍向眼前人的冲动,索性又闭上了眼睛。可惜这次锦宵没有放纵西楼如此,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力道越来越重,西楼被迫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少年蓄满眼眶的泪,锦宵笑得更加恶劣,“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啊?”
既然说自己是此次被杀的目标,那么怎么会连连名字都不知道。西楼很想这么说。不过仔细一想。杀自己也不需这么个头领来杀,他又怎么可能知道。
下巴的力道越来越重,西楼心里挣扎。如果自己贸然动手,不但没有胜算,下场也许更惨,如今除了忍,也只能服软。
忍着一口气,西楼勉强张开嘴说道,“西楼。你放了我好不好?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这话说得有够恶俗。不过西楼也只能顺应形势。
锦宵却是闻所未闻般,只是念了声,“西楼。”随后一笑,不容反驳道,“以后本主叫你小楼。记得了吗?不要想着其他了,乖乖做好你宠物的本分就好。”
一行泪不期然地从眼眶滑落,西楼紧紧地闭上了眼睛,抖着唇却没再说什么,似是认命一般。锦宵笑得满意,伸手替他擦去了脸上的泪痕。
乖乖做宠物?然后等到被玩腻了,再一刀斩杀掉。自己怎么那么倒霉,碰到这么个难以搞定的人。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自从来到古代,几乎祸事不断,从宫廷到江湖。看来自己是上辈子造孽太多,这辈子遭报应了。
没过多久,轿子已经落地。西楼此时方觉后悔,自己装得太过,竟然都没注意路线。这下可好,即便有机会逃走,也没地方好逃了。哎,虫虫啊,我就全靠你了。
锦宵抱着西楼走下了轿子,有趣地看着怀里睁着眼睛,偷偷打量的西楼。西楼来回看了一下四周,身子感觉有些冷。
看来这里地形比较高,而且周围有些阴森森的,不愧是邪魔歪道的地方啊,诡异地让人毛骨悚然。
锦宵抱着西楼直接朝自己的寝阁走去,对身后的侍从说道,“让夜端酒到我房里来。”蓝衣人应了声就离去了。
紧闭着的房门,被一脚踢开,西楼朝屋里一扫,皆是暗红色的色调,诡异地让人觉得是修罗地狱。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抖。看来这情事比预料中还要来得快。
果然锦宵抱着自己直接朝那张铺着暗红色床单的大床走去。刚来到床边,身子就被抛落在了床上。西楼一时不察,被摔得有些头晕。还没有恢复过来,一个沉重的身子就压了上来。如今脑中思绪百转,可愣是找不到一丝应对的方法。智取,已经是天方夜谭了。
锦宵的吻如狂风般,霸道而不容反抗,直接印上了西楼的唇。西楼神色一棱,刚才眼中的惧怕已经被一片冰冷取代。
没有反抗,没有挣扎,亦没有回应,西楼只是冷冷地看着在自己身上忘乎所以的男子。似是感受到了什么,锦宵突然抬起了头,看到的却是几分惧意,几分茫然的眼神。看来是自己的错觉,这样的少年又怎么可能有如此大的迫人气势。
当锦宵再次要俯下身的时候,开着的门被人轻扣了几声,然后一个恭顺柔媚的嗓音传来,“主上,您要的酒端来了。”
“端过来。”
西楼循声望去,那人一身红衣,低垂着头,施施然朝这边走来。突然一声惊讶又带着几分希翼的声音从西楼口中传出,“舞夜。”红衣男子身子一震,抬头,对上西楼有些绝望的眼神。
锦宵看了看两人的神色,挑眉一笑,嘴角划过一丝阴狠。“怎么,你们两人认识?既然如此,不如一起伺候本主。夜也好顺便教教他怎么伺候人。”
舞夜却轻柔一笑,笑得妖媚,却也笑得不怀好意,可西楼却看到了那人眼底的一抹刺痛。只听舞夜讥讽道,“主上。若说伺候人的本事,夜怎能与西楼公子相比,他可是新来没几天就轰动整个醉夜楼的小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