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高照——三更灯火

作者:三更灯火  录入:06-24

裴幼屏来自忘川花海已是毋庸置疑,再联系苏无蔚之死的种种迹象,蛰伏于忘川花海身后的势力便是罗刹教了。

“父亲被设计陷害,做了无可挽回之事。”思及父亲当初的绝境,余燕至面色平淡,内心却翻涌着悲浪怒波,“裴幼屏是为报复,但未言明与父亲有何冤仇。”

二十年前,余景遥与卓真亦的一战季辛不曾亲历,只耳闻过当时情景。卓真亦自空灵谷一路逃回南诏,众人皆以为他是想寻求罗刹教的庇护,然而卓真亦匆匆见过一名女子便又继续向南逃亡。苗疆遍布毒雾深沼,中原正道顿时步履艰难,为逼卓真亦就范,余景遥将女子挟持上了赤水涧。余景遥初衷绝非要伤害无辜,可女子却因此自戕身亡,留下无依无靠的八岁孩童。余景遥出于赎罪将其带回北方,不料他途中逃走,从此音信全无。

卓真亦与余景遥,八岁孩童,十三岁离开忘川花海来到圣天门的裴幼屏,忘川花海与罗刹教。

原本有头无尾的几条线终于连在了一起。

季辛走回亭中石桌前,提起蹲在火炉上的茶壶倒满两杯茶水,一指身旁,“坐。”

余燕至点头谢过。

从空灵谷说起,季辛将二十年前之事一一道出,言罢,目光转向余燕至,“这是我的推想,尚需近一步查证。”

余燕至陷入了长久的沉思。对他而言,空灵谷血案凶手是否卓真亦,父亲是否错杀无辜,裴幼屏是否身不由己已不重要。因为任何宽容都经不起累累血债!

“你的仇我不会干涉。”季辛浅酌一口茶,起身拂袖,踱步亭外,阳光仿佛也驱散不了他面庞上的冰冷,“但裴幼屏欠圣天门的必须还!”

心知此事已非关个人,两人相谈良久,一边回忆细枝末节,一边商议今后动向。季辛对余燕至原就颇有好感,见他年纪虽轻,却在经历诸多磨难后依旧冷静沉着,便又添了几分欣赏。

时近傍晚,两人返回住处。

严丰抵达的隔天便带着一封信与季辛嘱托再次离开。如今偌大天荒谷,除了余燕至,季辛,还有另两个不对盘的人。

邵秋湖与何英可谓棋逢敌手,一个清高自傲,一个骄横任性;一样记仇,一样的心眼针尖小。那日何英弄脏了邵秋湖衣裳,邵秋湖便在他醒后凉凉地刺了几句。冷嘲热讽,何英斗不过邵秋湖;比脸皮厚,邵秋湖也非是对手。

膳堂外,何英一手端着木盆,一手捏着把水淋淋的芹菜,与对面抱了柴火的邵秋湖碰个正着。两人谁也不肯让步,僵持在了原地。

轻飘飘的目光瞟进邵秋湖怀中,何英从鼻腔哼笑一声,“你也……不怕弄……脏衣裳?”

视线扫过何英脸颊,邵秋湖道:“药需按时喝,喉咙的撕伤若再不愈合,你就只能当个结巴了。”

“你才……结巴!”何英狠狠瞪向邵秋湖。

邵秋湖云淡风轻地回望,“柔则血和,郁则气逆,你体质虚弱阳气亏损更该修心养性。”

何英怒极反笑,一甩手,芹菜上的水珠洒了邵秋湖满头满脸。

邵秋湖当即变了脸色。

他二人一者仿佛幽兰若谷,一者仿佛芙蓉映日,比肩而立该是绝美风景,偏偏冷脸对冷笑,剑拔弩张,几乎是要咬在一起。

余燕至手握成拳,抵在唇边轻咳。

何英闻声望去,眼里就无别的人了。

走向何英,接过木盆,将芹菜搁入盆中,余燕至顺手又包揽了邵秋湖的柴火,一笑道:“我来。”

邵秋湖客气地点了头,然后偏首看季辛一眼,似乎有些不知所措。拂净衣摆又擦拭脸庞水迹,手忙脚乱地拾掇片刻,等目光再度落往前方,季辛却已不知去向。邵秋湖怔了怔,回头盯住膳堂里欢天喜地的何英,抿紧唇角,一振袖子离开了。

何英蹲在灶膛前一根根送进木柴。余燕至站着切菜,他厨艺平平,但比其余三人却要拿得出手许多。

切好芹菜又切豆干,余燕至忙忙碌碌,如此依旧难以忽视身旁送来的视线。何英明目张胆看了会,然后走过去搂住了余燕至,沉甸甸挂在他肩头。

余燕至捏起细条的豆干朝后递去,何英张嘴咬住,吃了两口,没什么滋味。

“邵大夫有恩于我们,你也该收敛收敛脾气。”余燕至边说边取来一小块姜削皮。

何英紧贴着他后背,微微偏首,望着他侧脸忿忿难平,“邵秋湖说我……结巴……还说我……阳气……不足。”

余燕至没出声,继续忙活。

何英静静瞧了他会儿,松开手,往灶膛添些柴,然后又抬眼瞄向余燕至,见对方始终沉默,何英拿起水盆,舀满水,揣着个白菜蹲去门口洗。一片片菜叶被他白白净净地送上了案板。

余燕至捞出焯过水的芹菜盛盘,刚回头却是撞上何英。

何英沉下眼皮,小声道:“我……以后不跟他……一般见识。”

余燕至低头看了看何英冷水里泡得通红的手,暖进了掌心,拉他坐回灶前的小凳子,随即将一碗拌盐的豆干放在了何英腿上。何英咬断半根,剩下半根喂给余燕至,舔着指尖盐粒问道:“好……不好吃?”

余燕至亲亲他脸蛋,转身麻利地炒起菜来。

一碟芹菜炒豆干,一碟醋溜白菜,一碟西葫芦炒肉,一碟木耳炒鸡蛋,四碗米饭。屋外月明星稀,屋里暖烘烘,桌上一盏油灯照亮了四张面庞。

邵秋湖捧出一坛果酒,斟满四杯,果酒滋味甜美,堪比蜜糖。

余燕至不好杯中物,浅尝辄止;季辛更是滴酒未沾。

邵秋湖并不劝酒他们,只与何英对视,何英既想忍气吞声,又禁受不住挑衅,犹犹豫豫间已与邵秋湖对饮三杯。第四杯刚举起便被余燕至拦下,邵秋湖似笑非笑仰头一饮而尽,何英不甘示弱,也顾不得余燕至紧皱的眉头,随即喝了这杯。

季辛状若无意地夹菜进邵秋湖碗中,邵秋湖双颊忽而泛红,酒杯放回桌面。何英自以为赢了,得意一笑,脸庞渐渐比邵秋湖更红几分。

好好顿饭,被这两人吃得酒色香熏。

何英此前从未饮过酒,因为庄云卿管教严苛,所以他也不知自己不仅没酒量,更没酒品。

余燕至收拾妥当回到屋中,只见何英静坐桌前,目光迷离飘忽。心知他正在酒劲上,余燕至倒了杯茶,转身去脸盆旁摆布巾,“以后少喝些——”

险些咬掉舌头,浑身一轻,余燕至竟被何英拦腰抱起,天旋地转的瞬间被扔进了床中。

余燕至就势翻身坐起,黑影迎面袭来,只觉腰身肩膀同时承受重压,他被迫躺倒回去。

何英跨在他腰间,面孔上笑容荡漾。

“别闹。”余燕至拍了何英大腿。

何英一声不吭,手指摸往腰带,解开,抽出,松松垮垮扔在了枕畔。

余燕至终于察觉异样,却是愣在那里,安静地望向何英。

衣襟自肩头剥落,光裸的上身在摇曳灯火中晕出淡淡光泽。何英抬手扯了发带,如墨发丝披散而下。捉起余燕至的手贴向胸前,何英微微低俯身体,投下醉人目光。

心跳剧烈,余燕至呼吸渐渐急促,被何英带领着抚上了他胯间,那里又硬又热,不安分地勃动着。

何英攥紧余燕至探入亵裤,被对方手掌包裹的瞬间他轻轻颤抖,吁出了一口气。摆动腰支,何英试图寻求更多快感,然而总觉得不够。双臂撑在余燕至身侧,任他抚弄自己的欲望,何英动了嘴唇,“我也想……试试……”

余燕至从欲望中回神,送出疑惑的视线。

何英不声不响将自己和余燕至脱得精光,翻过他身体,并拢双腿,硬邦邦的玩意便塞了进去。抽送几下但觉生痛,何英不禁诧异。

余燕至醒悟过来,反手推挡何英,扭头道:“你记得?!”

何英整个趴在了余燕至背上,那儿还埋在他臀间,凑近亲吻余燕至脸颊,何英纳闷,“你……弄我……不是很舒服么?”

余燕至简直心虚,何英什么时候恢复了那段记忆?

“下来。”面庞埋入枕头,余燕至轻声道。

何英不甘心地拔出;余燕至当即反客为主,打开何英大腿,半硬的事物顶在了他腿根。余燕至狠咬何英双唇,在羞愧中难得气急败坏,双手揉搓凉凉滑滑的身体,胯间硬物横冲直撞寻找发泄的出口。

何英双腿乱蹬想将余燕至挤出身外,然而猛的激痛冲向脊梁,他瞬间就僵硬成了石头。

快感自探进的部分迅速蔓延腹部,余燕至倒抽凉气,吓得停住动作,撑起上身。

何英抬手一巴掌扇来,快挨着他脸庞又轻轻摸了过去,要怒不怒,何英白脸上神情扭曲,最后冲余燕至嚷道:“这也行?”

何英不结巴了,余燕至后退着坐去床尾。

伸手摸那里,发现没受什么大罪,何英脑袋浑浑噩噩,狼似得盯住了余燕至。

半跪在床上,何英一步步挪向前,双手把住余燕至膝盖向两旁拉开,俯在他身上亲他嘴唇,也不在乎余燕至是否回应,吻移到胸口,腹部,何英舔起了余燕至软下的事物。

余燕至错觉何英仿佛变回了当年的小疯子,念头刚刚萌生欲望便胀大起来。

何英舔得很细致,双唇水亮亮一片,也将余燕至侍弄得泛滥成灾。

白液滑下柱体,滑入隐秘的股间。

何英直起腰身,将余燕至双腿架在腿上,直撅撅的欲望蹭向穴口。那温度烫得余燕至不禁瑟缩。

何英猛地挺进,没入了半根。

余燕至仰头吞下痛吟,朝后靠去的身躯却是被何英揽进怀中。何英抱紧他,一鼓作气捣向深处。

温暖的包围令何英满足地几乎叹息,手从余燕至背部抚摸上两人相接之处,那里有些湿润,何英将手指移到眼前,指尖染了淡淡血丝。何英感觉诧异,似乎仍不明白。

余燕至嘴唇苍白,垂下视线看了会何英,然后搂住他脖颈,凑近耳边,轻叹道:“你喝醉了么?”

何英眨了眨眼睛,忽然小声道:“别……告诉……师傅。”

“为什么?”余燕至轻吻起他耳根。

“因为我……欺负你了……”何英抱着他,长睫忽闪忽闪,声音有些颤抖,“疼吗?”

余燕至膝盖支撑,缓慢地上下移动,刺痛阵阵传来,还有灼热。

无人再开口说话,喘息渐浓,何英借着连接的姿势将余燕至轻放在了床上。他吻他的唇,安慰他的欲望,同时抽送腰腹。

余燕至熬过最初的不适与疼痛,竟隐隐有了些快感。何英这方面算无师自通,只觉擦过某处时,余燕至会忽然身体紧绷,连着穴口也不由收缩。

那里被用力顶了顶,呻吟脱口而出,余燕至更紧地攀住了何英后背,十指深深陷入皮肉。

何英吮吻他颈项,加快了动作。

黑发缠绕着灰白发丝垂落床畔,随床架轻轻摇晃,屋中回荡起“吱呀呀”的响声。

余燕至的欲望磨蹭在两人间,溢出的粘液沾染了何英腹部。

何英像投身火炉,简直快被余燕至融化,他兴奋,冲动,满怀激情,犹如落伽山飞舞萤火的夜晚,在余燕至体内爬一道登天之梯。

汗水从何英额头淌下,落入余燕至眼角,几乎将他烫伤。

何英依旧不出声,似乎不愿让人知晓此刻心情,他嘴唇抿成一线,只有沉重的呼吸。

粘腻的暧昧声充斥耳边,余燕至清清楚楚,那来自何英贯穿了自己的地方。一股麻痹沿直线袭向胸膛,令他心跳加速,慌乱无神。余燕至没想过眼下情形,他几乎将自己摆在丈夫的位置,包容,呵护,无微不至,而且习以为常;但如果必须有人承受,余燕至愿意将主动权给予何英。他并没有委屈,爱一个人怎会觉得委屈?何英怕疼,他也不舍得何英疼。

发丝被捉起,余燕至放出目光,眼瞧何英的吻落在了他发梢。

何英膜拜般轻吻着,视线移向余燕至,漂浮深潭四周的雾气散开,清澈见底的眼瞳只倒影着一人身影。何英笑了,笑得柔情似水,简直不像何英。吻印上余燕至的唇,何英身下一顶,轻声道:“你亲亲……我。”

余燕至被他弄得快要泄出,偏偏又总差那么一点,无可奈何地环抱住他,先是亲了亲,又咬了口,沙哑道:“快……”

何英嘻嘻笑,垂首瞧余燕至颤巍巍的事物,颇有些得意洋洋,“舒服吗?”

余燕至也学他之前模样,一巴掌扇来,摸了过去。

何英撇撇嘴角,“还……不够。”

“唔!”余燕至吐出沉重的呓吟,身体猛地向上拱去。

何英不再留情,等余燕至情潮退下便翻过他身体从背后侵入,直搅弄得余燕至臀瓣湿嗒嗒一片。

初尝这滋味,何英简直不知节制,后半夜余燕至实在难以招架,狠狠一巴掌打得何英屁股开花。

何英龇牙咧嘴,心想自己做过了火。

余燕至等何英退了出去,眼一闭沉沉睡下。

翌日晌午余燕至才醒来,身上清清爽爽,被单床单也新换过一套。眼睛在屋里巡视一周,不见何英,余燕至掀开被子起身,愣了半晌,发现自己光溜溜赤条条。

门被推开,何英甩着一双湿手走进,边走边骂咧咧,“我都……给你洗了……又不是要……你命!”

扭头望定何英,余燕至开口,“你跟谁在说话?”

“没……”何英快步行来,坐上床边,湿手朝被子一抹,按住余燕至肩膀要将他送回被窝,“你再睡……会。”

余燕至摇头,将何英双手捂紧掌心搓了搓,道:“我衣裳呢?”

“洗了。”何英笑得百花齐放。

“包袱里还有几件,你拿给我。”

何英一踢鞋,跨坐到余燕至腿上,“一大早……我都洗了……”

余燕至半天才琢磨透意思,他目瞪口呆看着何英,隐隐又有了点想打何英屁股的冲动,松垮下肩,余燕至道:“你都洗了,我穿什么?”

“你别起来。”何英亲他嘴唇,额头抵着他的额头,“你还……疼么?”

若非何英提醒,余燕至快要忘记这回事,他也惊讶那处竟是没什么痛感。

“邵秋湖……挺厉害嘛。”何英不情不愿赞赏了句。

总算明白原由,一口气忍了又忍,余燕至扶着何英坐正,“以后……”

顿了顿,余燕至忽然不知该怎样继续。

何英搂住他脖子,轻声道:“我跟他说……是我要用……”

余燕至笑出声,抬起眼帘,心想何英把不打自招发挥得痛快淋漓,他倒非介意邵秋湖眼光,不过认为与何英的感情是只属于他们的。

何英光脚踩地,从药柜旁取了沓纸张和把小剪子,返回床上。

余燕至躺在被中,侧过身,折好纸剪了起来。

不一会儿,小兔子,小羊,小牛,摆满枕间。

何英一样样拿着看,爱不释手。最后一张,何英抖落碎屑,平展开来,放在眼前瞧了半晌,然后低下头凝视余燕至。

“喜欢么?”余燕至问。

何英平躺在了他身旁,脑袋枕着小兔子,小羊,小牛,将“囍”覆盖上了脸庞。

余燕至像揭红盖头似的轻轻揭下囍字,何英缓缓转头,眼底是逐渐放大的余燕至。余燕至吻他的眉心,眼睫,然后是鼻尖,最后锁住双唇。

推书 20234-06-25 :还债吧——五音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