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搂住我的肩膀,在我耳边低声说:“没关系,给你花钱我很高兴。”
我皱眉:“我不是女人。”
“你当然不是。”他笑。
“所以不用把我当成女人养。”高级精品店,昂贵的手机,跑车接送,就差送我一套豪宅。
“我不会。”他耐着性子,语气也放得很软,“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我低下头,手上的带子绞得我手痛。
“你不是为了我的钱,也不是为了我的势。我没有羞辱你的意思,我只是想对你好一点。你和我在一起这么久,我都没有送过你什么礼物,这只是一点小心意。”他很少一下子说这么多话,我知道,他是想和我解释。
“对不起。”我心里有点难受。
凭良心,秦南对我很好。
甚至可以说,他是现在唯一肯关心我的人。
我把购物袋放在他手上,抬头看着他:“秦南,我不要。”
我欺骗你,利用你,甚至折磨你。你不该对我这样。
他也看着我,眼里有坚持,可是在看到我的眼睛之后,变得渐渐妥协,最后变成一声叹息。
秦南轻轻从正面抱住我,语气很无奈:“你就是这点让人特别放不下。”
我笑:“那除了这点,还有别的让你放不下么?”
他低低一笑,胸膛的震动通过身体的接触传来。
“你的脸也特别让人放不下。”他顿了一下,又说了一句,“小朗。”
小朗。
电梯门“叮”一声打开。
我向外看了一眼,忽然全身像是掉进冰窖里。
明紫色的领带,纯黑衬衫,袖口挽上去,露出一节白皙却结实的小臂,上面还搭了一件黑色西装。
庄非站在电梯外,脸上没有表情。
“小朗。”庄非忽然微微一笑,漂亮逼人。
我的指尖到发梢都在发麻。
我只站在那里说不出话。
秦南还在抱着我,什么时候松开的我都不知道,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电梯。
我只是一直看着庄非的脸,他一直没什么表情,嘴角微微勾着,唇瓣鲜红,像是半开的玫瑰。
秦南和他说笑,他也笑着回答。
他的眼睛一直看着我,里面漆黑一片。
庄非,别那样看我,我很害怕。
我的喉结动了动,说不出话。
他递给我一杯水,脸还是在笑:“喝水。”
他的语气是命令。
我接过杯子喝下去。
秦南叫了料理,很快就端了上来。穿着和服的小姐粉色的衣摆下面露出白皙滑腻的大腿,细长的手指喂我们倒上酒。
庄非和那个小姐说话。
“领班下班了么?她为什么不来招待贵客?”
“兰姐下班了,她要明天下午才来。要不要叫可菲过来?”
“不用了,吩咐厨房把早上运过来的河豚送过来。”
“是。”
秦南坐在我旁边,庄非坐在我对面。
石头上面的烤肉滋滋冒着热气,秦南夹了一片放到我碗里。
“尝尝,这个味道很不错。”
庄非笑了一下,说:“是啊,你每次来都要吃这个,居然也吃不腻。”
秦南笑了一下,不说话。
我夹起来放到嘴里,却被烫了一下,很快又吐了出去。
秦南皱眉,朝我又坐过来一点,递了一杯茶:“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的手有点抖,茶被洒出了一半。喝到嘴里,只剩苦涩。
庄非拍了拍手,刚才的粉色和服的小姐立刻又进来:“老板?”
我怔了一下,庄非是这里的老板?
这家料理店很有名,是名流商贾常来的地方。这里是庄非开的?秦南和庄非的世界,有多少我不知道。他们的世界,好像已经离我很远。
一瞬间,我好像有种被遗弃的感觉。
我抬头,发现庄非也在看我。
他微微勾了勾嘴角:“小朗,烫不烫?”
我摇头。
他对那个小姐点了点头。那个小姐转身又出去了。
好像这是第一次,我,庄非,秦南三个人平静坐在一起。
庄非的脸很小,眼睛一弯,显得又细又长,有一点吊梢眼,面相里面说,这种长相的人即使算不上大奸大恶,也绝非善类。
他一直看着我,眼中波光流滟,很漂亮的一双眼睛,可是总是觉得看我的眼神有点狠。
“这是你开的?”我总算找回自己的声音。
他笑了一下:“算不上,我爸不想做了,我就接过来。”
我嗯了一声。
庄非家背景很复杂,和黑道搀着关系,三教九流在他家都看见过。不过他一向不喜欢我和他家人接触太多,所以也不是很了解。
庄非又看向秦南:“你很久没来了。”
秦南经常来么?
秦南不置可否恩了一声,继续给我夹菜。
我皱眉:“不用了,我吃不了。”
“多吃点,刚才……”他顿了一下,手从后面搂过我的腰。
我冷着脸推开了。
秦南没再对我动手动脚,只是脸色有点不太好看。
我抬起头,庄非没什么表情,低着头吃菜。
“我吃饱了。”
“才吃这么一点?”庄非抬头似笑非笑看我,“我家的菜不好吃?”
我怕庄非误会,拼命摇头,紧张得话都有点说不清楚:“没……不是!好吃……我不饿……”
庄非还是笑着看我,没接我的话。
我微微垂下头:“我不饿,庄非,我想先走。”
庄非扯扯领带,松开两个衬衫纽扣,明紫色的衬衫衬得他脖子下面一小块皮肤白得耀眼。我惊慌低下头。
“我送你。”秦南又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对我说。
“他要走就走,你跟着干什么?”庄非对秦南说话,却吊着眼睛看我。
我手足无措,甚至也怨恨起秦南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我不想让庄非更讨厌我。
“他今天身体不太舒服,我送他。”秦南不理庄非的话,只对我微微笑了一下,说完就拿起外套。
我推开秦南伸过来的手,眼睛看着庄非。
庄非冷笑:“既然他身体不舒服,那你大年初一还叫他上班干什么?”
秦南愣了一下,眼神冷了几度:“你怎么知道?”
庄非托着下巴,眼神亮亮看着我:“小朗的事,我有什么不知道。”
我浑身好像掉进冰窖里,不知道庄非想说什么。
庄非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笑得更艳,
“秦南,我自己走就可以了,你留下来陪庄非把。”我回头对秦南说。
十七岁的少年白皙的肉河蟹体横陈在床上,我闭着眼睛,有人的手指拂过我的额头。
庄非,是你教我喝酒。
第20章
开车送我回家的不是秦南,而是庄非。
他把我送到门口,我低着头。
“再见。”我说。
庄非笑,眼睛微微眯着:“不请我进去坐?”
我摇头。
他的手在我身上捏了一把,慢慢靠过来,把我抵到门上,热气吹在我脸上:“秦南很喜欢你,是不是?”
我还是摇头。
“看你这副样子,真他妈贱到家了。”手又重重捏了一下,我痛得缩了一下。
“咚”一声,是什么东西掉到地上的声音。
庄非眯起眼,朝电梯方向看。
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站在离我们大概几米远的地方,楼道里光线很暗,看不太清楚他的脸,隐约能看出身体和面容的轮廓。清瘦挺拔,皮肤很白。
庄非放开我,眼神还是凉凉的,笑了一下:“我回家了,你,早点睡。”
说完,打开B门进去了。
他已经很久没有回过他的这套房子。
他不想看到我。
剩我和那少年站在外面。
我掏出钥匙,开门,就在我要关门的时候,身后的少年忽然叫了一声:“齐松朗?”
我回头。
少年走近了一些,手上拉着一个不太大的行李箱,光照在他脸上,露出一张很漂亮的脸。面庞很清秀,不像秦南那种画出来似的漂亮,也不像庄非那种广告模特似的精致,是一张很清澈干净的脸。好像没有沾染过世俗尘烟,不谙世事的少年。
我一瞬间觉得有种自卑的感觉。
尽管我并不认识这个少年。
“齐松朗?”他顿了一下,又问了一遍。
我清了清喉咙:“我是。”
他笑了一下,有点羞涩,头发剪得很整齐利落,没有追求什么时髦的发型,但是配着他那张挺清秀的脸,显得很善良很老实的样子。
“我……”他脸上的笑容忽然很快退去,头低下去。
我不明所以:“怎么了?请问你是?”
他站在离我稍有一段距离的地方一动不动,半天没有说话。
我走过去,见他好像很紧张,微微一笑:“请问你是谁?找我什么事?”
“我叫……齐柏朗。”
笑容凝固在嘴角。
齐柏朗。
我知道这个名字。
我的父亲,在上海的私生子,齐柏朗。
“我……”
“滚。”我冷冷看着他,“我不想看见你。”
他抬起头看着我,眼神无措,手紧紧捏着行李箱的手柄,一动不动。
我不再看他,转身走进公寓,关上门。
我站在洗手台前用冰水一下一下泼着脸,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里渐渐浮现另一张相似的脸。
单纯无辜,清澈干净。
齐柏朗。
你凭什么。
我给母亲打了一个电话,她接通了,那边有些喧闹。
小朗?
“恩。您那边在忙么?”
恩,新年PARTY,John为我办的,现在这里才刚刚是下午,晚上我们还要出去狂欢,你不是昨天刚刚打过电话,怎么今天又打?
“您知道父亲的另外一个孩子么?”
齐柏朗?他怎么了?哈,该不会那个老头子想把家产都给他吧?儿子,你可要多长几个心眼,那老头子拼命了大半辈子,他手里的油水可不是你能想出来的。
“我没想要他的钱?”
那你想要我的?电话里那头的声音忽然高了一度,但是好像马上发现了自己的语气,又柔了几分,我在国外移民开销是很大的,你也知道,我现在没什么工作,基本上都是啃自己的老底。
“对不起,妈,我很没用。”
怎么会呢儿子。电话那头叹息一声,你很听话的,现在我和那个老头子都不在你身边,你要自己照顾自己。
“恩,我知道。”
好了,我还有事,有空飞过来看我,就这样,拜。
电话那头只剩嘟嘟嘟的声音。
母亲,我的话还没有说完。祝你幸福。
我坐在沙发上发呆,窗外很亮,我看过去,原来又下雪了。
迟疑了一下,还是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我放下听筒,又拿起,拨了他在上海的家的电话,昨天刚刚和他通过话,他不是说齐柏朗回家过年了么,怎么会在这里。
我总觉得,有什么好像不对。
电话通了,没有人接。
我放下电话,坐在沙发上沉默。
齐柏朗,你来干什么?
第一次见他,是在一家咖啡厅。父亲生日,他却没有回家吃饭。母亲坐在餐桌前若无其事地把蛋糕切开,和我分吃。我推说不饿,自己出门,我知道那个时候让母亲一个人待着或许对她好些。
就在楼下,我家楼下,咖啡厅里热气氤氲,落地窗透明,父亲坐在米灰色的软皮沙发上,桌上放着一个淡黄色的CHEESE蛋糕。深紫色桌布,浅灰色的餐巾纸,三杯热气蒸腾的咖啡。那天也下了雪。我只是静静看着,看着他们笑着切了蛋糕。那个少年托着脸,指着蛋糕。父亲把带巧克力标牌的那一块分给他。他接过来,笑得很开心。
那张笑脸,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过了七年。
他不再是那个孩子的样子,已经成了一个高挑的青年,我居然没有认出他。
那天庄非骑着单车经过我,又折回来,手肘碰我的肩膀,笑,嘿,这么冷,干嘛站在这里发呆?
我看了庄非一眼,笑了一下。
庄非脸上的笑渐渐退却,小心翼翼问了一句,小朗,你怎么了?
庄非,我想变得快乐。
我这样对庄非说。
庄非认真看着我,嘿,你干嘛,怎么这么吓人。
他拉起我的手,皱眉,怎么这么冰,穿这么少就出来了。走,去我家。
他一个人住,房子乱得像猪窝。
他耙耙头发,嘿嘿地笑,小朗,你不来替我收拾,我这里都乱得没法看了。
他把沙发上女生的内衣随手塞在靠枕后面。
我静静坐在沙发上,庄非递给我一瓶酒。
喝点酒,暖和一下。
我撇过头,我不喝。
庄非把酒塞到我手里,你不是想high一点吗?试试。
我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酒瓶,全是看不懂的英文单词。只有Alcohol和后面的数字我能辨认出来。
打开。
庄非笑了一下,把酒瓶打开,慢点喝,这个可是好东西,老头子托人从国外带回来的。
我接过瓶子,狠狠灌了一大口,辛辣的口感让我想一口喷出去,但还是强忍着大口大口咽下去。
庄非挑眉,看不出你还挺厉害的,这个可是烈酒。
我不说话。
他又凑过来,笑得暧昧,小朗,除了这个,我还有好东西,想不想见识?
我的脑袋有点晕,这个酒劲怎么这么大,刚喝下去就开始有反应。
庄非把一张碟塞到DVD里,他把脸贴到我旁边,热气一口一口喷在我耳根。
小朗,好好看,你从来没看过吧。
我强打着精神看着屏幕,屏幕里血脉喷张的画面让我立刻撇开头,脸上辣辣的燥热,一种不熟悉的感觉流窜在下腹。
小朗,你有反应了哦……
庄非的手伸向我的下身,脸上似笑非笑。
我羞耻地别开脸,可是屏幕里的喘息和呻吟却仍旧刺激我的感官。
酒精和淫靡的欲念在我身体流窜。
小朗,这酒好不好喝?
好喝。
庄非的手一下一下做着让我羞耻的动作,我试着把身体蜷缩起来,他却大力按住我,在我耳边低低地笑。
酒顺着喉咙滚下去。
庄非,够了……我喘息,想推开他喂给我的酒。
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对我……我怎么可以……和你……
小朗,你说什么,我听不清。他的声音比平时软了好多,他的脸有点朦胧,可是还是一样好看,还是高高在上。
呵,原来这酒有MMGI啊,老头子还挺厉害……庄非在我身上重重捏了一下,坐到我身上。
嘀嘀咕咕又说了什么,我已经听不清。
只是一片朦胧里庄非好像抱了我。
他的身体很结实,我握住他的手,好像对他说了什么。
我不记得后来发生了什么。
醒过来的时候,庄非睡在我身旁,他的身体白皙柔嫩,上面布满淡红色艳丽的痕迹。我的下身一片狼藉。
我蜷起身体,抱住头。
我干了什么……
他动了一下,我吓得马上躺好,紧紧闭着眼睛。
下床的声音,开门的声音,水龙头的声音。
有人给我擦拭身体,包括我最羞耻的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