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好看。」哥舒碧没脸没皮惯了,笑嘻嘻的就回道。
李琎白了他一眼,脸上却含着笑意,眼波如丝,瞧得人骨头都酥了半截儿。
他转过身,挽起乌黑的长发搭到前面,想继续擦洗后背。
月光下,一切都清清楚楚。
哥舒碧原本满脸的笑容,在看到眼前所见之后顿时变了脸色,霍地站起身来,几步就跨到湖里去。
溅起的水声作响,李琎吓了一跳,连忙转身,哥舒碧已经来到他身边,接着,手指就摸上了他的背。
「这是怎么回事?」哥舒碧压抑着怒火问道。
「什么?」李琎不解的开口,连忙顺着哥舒碧手指拘方向扭头看了看,才恍然大悟。
背上还有着鞭打的痕迹,那是当日阿史那也施暴的证据,后来在安庆绪的细心照顾下虽然痊愈了,但还看得见横七竖八的血痕,
在雪白的背上显得格外显眼。
他自己都几乎给忘记了,哪里知道今夜沐浴,却被哥舒碧给发现。
见哥舒碧一反素日的嘻嘻哈哈,强压怒火的模样,李琎心里暗自咋舌,连忙道:「不碍事,已经不疼了。」
「谁干的?」哥舒碧低沉着声音又问了一次。
是谁竟然伤害他的小花奴?伤害他哥舒碧最心爱的人?
「这……」李琎有点犹豫。
哥舒碧继续追问:「到底是谁干的?」
他又气又急。
气的是自己竟然没能保护好李琎。
急的是从那触目惊心的鞭痕可以看出,当时李琎不知吃了多少苦头!
「是……阿史那也那个王八蛋?」哥舒碧问道。
这时候,李琎才点点头。也许是担心哥舒碧着急,他连忙又道:已经不碍事了,都好了,只是还有点疤痕而已,过段时间就会消
退。」
一听当真是阿史那也干的,哥舒碧更是火冒三丈。
「那个王八蛋!竟然敢这样对你,我非宰了他下可!」
他愤愤的骂了好一阵子,才又关心的问李琎,「有没有伤到?」
一说完,他就发现自己问了句废话,懊恼的敲了自己一下,把李琎拉到怀里,顾不得自己浑身湿淋淋的,就把李琎紧紧抱住。
「让你受苦了……」
李琎摇摇头,「都过去了……」
一时间,两人都没再说话。
许久,哥舒碧才小声问道:「他为什么要鞭打你?」
「还能有什么?」李琎轻轻把哥舒碧推开一点距离,回答:「他念念不忘找到小齐的下落,好斩草除根,见我不肯说,就只能动
粗了。」
说完,他又仰起脸来,微笑着看向哥舒碧,「不过你放心,我一个字都没说。」
哥舒碧目不转睛的看着李琎微笑的面容,看了许久,伸手温柔的抚上他的脸颊,低声道:「我知道……」
是的,他知道!
他知道他的小花奴,绝对不是那种卖友求生的卑鄙小人!
哥舒碧心里感动,见李琎想要往岸上走,当下身子一弯,就把李琎扛了起来。
李琎吓了一大跳,刚想叫,却被哥舒碧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嘴。
哥舒碧笑道:「你想把其他人都叫醒?」
「……」李琎顿时哑然,只好赤条条的任由哥舒碧把他扛到岸上。
先用外衣铺在岸边的草地上,哥舒碧才把李琎放下来。
「行了,快让我起来。」李琎低声笑骂,伸手想要去拿自己的衣服,却被哥舒碧把手按住,接着,温热的呼吸就在近在耳边。
「不急,让我好生看看,看看我的小花奴受了哪些委屈?」
李琎红了脸,却并未阻止哥舒碧爬到自己身上,反而听话的转身趴着,任由对方的手在自己田身来回游走,最后来到背上。
湿漉漉的长发被轻柔的拨到了一旁,月光下,血红的鞭痕越发明显。
哥舒碧心疼的伸指轻轻抚摸,柔声问道:「还疼吗?」
李琎摇摇头。
哥舒碧弯下身来,吻在李琎的肩膀上,然后沿着脊背慢慢往下,同时低声道:「我那儿有药,回去后就给你敷上,保证连丁点儿
疤痕都不留下,药效奇妙,童叟无欺。」
「你这是在趁机推销吗?」李琎闻言失笑,「你这个奸商,居然这个时候都还……」
他话没说完,便是惊喘一声。
原来哥舒碧吻过他背上每一条鞭痕,来到腰际凹陷处,坏心的轻轻舔了一舔。
李琎那儿最是敏感,顿时身子一弹,忍不住笑出声来。
「说完啊,我这个奸商,居然这个时候还什么?」哥舒碧俯身压上,伸手探入李琎双腿之间,笑道。
「啊……你……居然这个时候还不忘做生意……嗯啊……」要害被人不轻不重的抚弄着,李琎顿时喘息起来,断断续续的才把话
说完。
哥舒碧闷笑,「那也得看是和谁做啊……」
他这话一语双关,听得李琎一张脸都火辣辣的直烧起来,想躲开对方那恼人的爱抚,却被握住了要害,顿时动弹不得,只好使劲
转过头来,对哥舒碧嗔道:「别闹了,把他们吵醒了怎么办?」
「所以你得好好捂住自己的嘴,别让他们听见。」哥舒碧坏笑起来,欺身而上,伸手搂住李琎纤细的腰肢,一边在他肩背等敏感
部位亲吻抿舔,一手再度来到他双腿间。
「你真是……一点都不分场合!」李罐又羞又恼,虽然和众人的宿营地还有段距离,但他还是担心惊醒别人,压低了声音斥道,
同时伸手想要掰开哥舒碧那只正在挑逗自己的魔爪,哪知反被哥舒碧反手握住,就和着他的手,覆到那已经微微站立起来的分身
之上。
耳际,哥舒碧嘶哑的声音低低响起,「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况且这么多日子没见,小花奴,总得给点儿补偿吧?」
灼热的气息就喷在颊上,仿佛燃烧的火焰,李琎浑身一颤,大半个身子都软了下去。哥舒碧的手已经活动起来,大手覆着李琎的
手掌,在分身之上下轻不重的搓揉着。
被强迫自慰的刺激让李琎想要挣扎,却被哥舒碧按住了身体,只能身不由己的随着他的指挥而起舞,身子早酸软的瘫了下去,柔
若无骨,手被迫在自己的分身上搓揉套弄,一下又一下,快感如热演般席卷而上。下身传来粘腻的水声,李琎早没了反抗的力气
,脸上红晕越来越盛,呻吟声也越来越急促、越来越撩人,嫣红的唇微张,哥舒碧就侧头狠狠吻了上去。
唇舌交缠,两颗心都急速的跳动着,心跳声逐渐连成一片,再不分彼此。
随着哥舒碧几下狠狠的搓弄,李琎只觉得眼前一道白光闪过,忍不住想要惊叫出声。
而那声惊叫,在他还未叫出来的时候,就已经被哥舒碧用唇堵了回去,化成喉咙深处一声呜咽。
李琎闭着眼喘息不止,浑身酸软使不上劲儿。
见怀里的人慵懒无力的样子,哥舒碧又爱又怜,忍不住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亲,双手抬高他的臀部。
李琎的身体很轻易的就接受了哥舒碧的分身,身后传来的重量顶得他身子往前一探,呻吟一声。
哥舒碧把身体覆在李琎纤细的身上,一手搂住他的腰,一手捂住了李琎的嘴巴,两根手指巧妙的探进嘴里,随着身后耸弄的节奏
而进进出出,模仿着交欢的动作。
上下都被同时侵犯着,李琎急促的喘息,呻吟声被堵在口中,最后化成一声声断断续续的呜咽,嘴角淌下淫靡的银丝来,脸上满
是高潮将至的嫣红,那沉迷又煽情的模样让哥舒碧下身越加硬挺,再也顾不得怜香惜玉,狠狠的就顶了进去,然后退出,再一次
用力的进入。
两人在湖边纠缠交欢许久,哥舒碧才意犹未尽的替疲惫的李琎擦干净身体,换上衣裳。
第二天还要继续赶路,他们也不敢太过放纵,互相满足之后,就悄悄的回到自己的睡处,各自安歇去了。
回程的路上没有什么风险,倒是到达目的地之后,哥舒碧差点没被揍一顿。
一行人刚踏进寨子,哥舒碧正在指挥其他人卸马鞍,大概是听到了他的声音,阿史那齐举着长条凳子就从屋内冲了出来,径直杀
向哥舒碧,瞪着眼咬着牙,气势汹汹、杀气腾腾,明显伤势已经痊愈了,精力十足。
「哥舒碧!你竟然敢从背后偷袭敲晕我?我跟你没完!」
他这阵势谁都不敢阻拦,哥舒碧见势不妙,二话不说躲到了明珠身后,同时大叫:「我可是好心!你不领情也就罢了,怎么还恩
将仇报?」
「恩你个头!你不让我去救明珠就不对——」阿史那齐吼了半截儿话,就顿时愣住,目瞪口呆,高举的条凳「砰」一声掉在地上
,表情惊喜交加,不敢相信的轻声唤了句,「明……明珠?」
霎时间,他哪里还记得要去追杀哥舒碧,眼中只有妻子纤细的身影,愣了愣,就大踏步的走上前去,不顾旁人的目光,把明珠一
把抱进怀里。
周围的人都识趣的纷纷走开了,哥舒碧对着阿史那齐做了个鬼脸,就笑嘻嘻的拉着李琎离开。
李琎又好气又好笑的白他一眼,骂道:「躲女人身后,你还真有出息!」
哥舒碧脸皮之厚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听到李琎的讽刺,不但不以为耻,反倒腆着脸回答:「这不是让他们夫妻团聚吗?我
一片苦心,你居然还骂我没出息,真是好心被雷劈!」
「呸!」李琎被呕得哭笑不得,懒得理他,却没甩开手,任由他拉住自己回到屋内。坐下歇息了没一会儿,阿史那齐也和明珠携
手进来了。
明珠眼眶还红红的,阿史那齐不停的低声安慰,进屋后,见李琎与哥舒碧四只眼睛都睁得大大的看着自己,笑咪咪的表情,脸皮
厚如他都不禁红了红脸,最后干脆不理哥舒碧、李琎两人,先小心翼翼的扶着明珠坐下,才回头看向他们,哪里知道哥舒碧居然
不出声的冲他说了句「妻管严怕老婆」,阿史那齐顿时尴尬的挠头,最后心一横白眼一翻,也冲着哥舒碧不出声的回了句「你不
也一样」,两人顿时大眼瞪小眼起来。
李琎懒得管那两人,探过身子自顾自的和明珠聊起来,等到那两个家伙好不容易大小眼瞪完了,才一手托腮看向他们。
「瞪完了?」
「瞪完了。」两人同时回答,非常的有默契。
明珠「噗嗤」一声忍不住笑出来,李琎也忍俊不禁。
四人笑了一会儿,哥舒碧便向阿史那齐问道:「对了,哥舒部、拓跋部那边有消息没有?」
阿史那齐点点头,「使者已经来联络过了,只待举事的信号,就一起发难,推翻阿史那也。」
「那就好。」哥舒碧闻言点了一下头,道:「虽然如今阿史那也篡夺了可汗之位,但不服他统治的部落也不是少数,只要联络上
他们,就能聚集力量推翻他!」
说完,他又看向李琎与明珠,沉吟了一会儿,才继续道:「明珠自然是跟着小齐,但小花奴怎么办?」
见众人的目光一下子都落到自己身上,李琎眨眨眼,迟疑着开口:「我……留下来吗?还是回去长安?」
对他来说,于私,是不想离开,留在突厥能和哥舒碧在一起;于公,他身为大唐的汝阳王,必须回到长安向玄宗禀明突撅发生的
一切。
一时间,李琎迟疑起来。
而哥舒碧又何尝不是如此想?
他自是舍不得李琎离开,好不容易才和他在一起,如今又要分开,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怎么都不愿意。
但以李琎的身份,又不得不回去长安,而且现在的突厥对李琎来说,也是片凶险之地,倒是回到长安比较安全。
他可不想再经历一次差点失去李琎的感受与后悔莫及!
主意打定,哥舒碧就对李琎道:「你回去长安,一来那样比较安全,二来也需要你把突厥发生的事情面呈皇帝陛下,以免奸人诡
计得逞。」
「这……」李琎还有些犹豫,但是见到哥舒碧坚定而不容拒绝的眼神,心知对方主意已定,想了一想,才点头道:「也好,我回
去长安。」
「没错,正好看看太原府那边的动向。」阿史那齐开口道:「虽然我突厥的内务不需大唐插手,但若是横生枝节,那也麻烦得紧
。」
阿史那齐提起太原府,李琎倒想起一事来,连忙问:「对了,安庆绪也正在突厥,说奉命前来招安阿史那也,但是阿史那也连他
也想杀,小齐,你不如试试与他联络?」
「安庆绪?」阿史那齐与哥舒碧同时对看一眼,眼中闪过怀疑的神色。
「他怎么会在突厥?」哥舒碧心里隐隐觉得不对,急忙问李琎。
李琎却奇怪的看向他,「不是说你和小瞎子到达太原府的时候他也在吗?收到了我的信知道此事,于是前来招安阿史那也。」
哥舒碧却摇起头来,「不对、不对!完全不对!」
「什么不对?」
见李琎惊疑的看着自己,哥舒碧皱紧了双眉,缓缓开口道:「我和小瞎子到达太原府的时候,并未见到除了太原节度使之外的任
何人!」
「你说什么!?」李琎闻言也惊呆了,蹭地站起身来。
「信是我亲自送到节度使手中的,并无第三人在场,何来送到安庆绪手中一说?而且当时在太原府,并未有他出现的消息,他怎
么会知道你送了信?若是不曾看到过你的信,他又是从何得知阿史那也叛变的消息?」哥舒碧正色道。
「这……」被这一连串问题问得说不出话来,李琎顿时呆住。
如果哥舒碧所言非虚,那么……从来不曾看到过自己信函的安庆绪,是怎么知道阿史那也叛变的呢?又如此及时而且迅速的出现
在突厥?
范阳与突厥远隔千里,安庆绪难道有未卜先知之能,会早就知道阿史那也要反,所以提前从范阳出发,才能在突厥事变之后就马
上赶到?
还是说……阿史那也的身后……其实就是安庆绪?
突如其来的想法让李琎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一股寒意从后背窜上来,浑身冰凉。
如果这一切都是安庆绪安排的……
如果这一切都是安庆绪的计划……
那岂不是说……他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像是猜到了李琎的心思,哥舒碧的脸色刷的变白了。
「小花奴,你和明珠是怎么逃脱出来的?」
「是……安庆绪……」李琎话只说了一半,立刻明白过来,脸色也变得惨白。
「这里已经不安全,我们赶快离开!」阿史那齐反应迅速,马上拉着明珠就往外走,哪知刚刚打开房门,「嗖」的一声,一枝利
箭就横空飞来,插进他脚前的地面,箭尾兀自颤抖。
阿史那齐马上关上房门,刚关上,就听到一阵「劈里帕啦」之声,随后射来的箭都射到了紧闭的房门上。
外面传来马蹄声、嘶吼声与兵器相击的声音,一片混乱。
哥舒碧凑到窗前看了看,顿时顿足。
「是阿史那也!竟然被他找到了!」
「什么……」李琎震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不敢置信的开口:「难道……难道真的是我……是我把他们……他们带来的?」
见李琎苍白了脸摇摇欲坠的样子,哥舒碧甚是心疼,也顾不上责怪他轻信别人,而是拉起他的手,就往一旁的小门里冲去。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先离开才是上策!」
四个人就沿着暗道往寨子外面逃去。
哪知刚出寨子,就见眼前黑压压一片人影,阿史那也竟是带来了大军,把这处小小的寨子围得水泄不通!
第十章
见自己已经是瓮中之鳖,阿史那齐反倒朗声大笑起来,上前一步,扬声对阿史那也道:「你果然好本事,竟然当真找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