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AO,老子中的难道是情花剧毒么,不对,比情花剧毒还夸张,人家是不能动情,我是不能有情绪。
“王神医,你的意思就是说我可以无药自愈呗。”
“是啊,你以为怎样,当年江之鹏也是慢慢自愈的,我也没给他开药,就是告诉了他这件事情。”
我心中有一万只草泥马呼啸奔驰而过,恨不得当场把王神医痛打一顿,转念一想我不能动怒,而且我也未必打得过这老头。我这
两年多来的提心吊胆,这么多群众两年来为我四处奔走,我莫名其妙又欠上的人情,都被这老头给颠覆了。
我问了个我必须问的问题,虽然我没有指望从王神医的嘴里得到什么好答案。
“那你们把我忽悠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让余怅接受废武功的事?”
“这是一个周密的计划,最后我们几个老人家商量着要花麒和余怅两头放消息,这样这个事情才有说服力。不过白正云那边的杀
手可是跟我们没有关系,我们没安排这个,白正云完全是丧心病狂。”
能想出这种法子的人其实也离丧心病狂不远了。
“那你们不就是逗我玩吗?”我有气无力的抬着眼皮看向王神医。
王神医本来想尽力解释,但是一张口又闭住了,估计也是知道心虚了。我没办法继续和这把我的人生设计来设计去的人同在一个
屋檐下,我怕我一个忍不住做出些极端暴力的事情。
屋外余怅正在等我,满脸期待,我不忍心扫他的兴,再说本来我就死不成的。
“王神医说我会没事的,毒正在解。”
余怅的表情稍微放松了一下,露出满足的笑容。他是应该高兴的,要是知道我正在盘算的事情,估计他会一把掐死我,丢下断风
崖。我看着他难得开心一回,觉得自己是不是过于矫情,非要计较自己是不是被利用了。其实被老人家利用一次又一次也不过是
为了余怅的生活更美好,对于我来说,并没有特别的损失,对于余怅来说有了特别的收益,在我生活的时代中,这就是个有助于
GDP的事情。
为了余怅而被利用,并没有那么难以接受,只是让我质疑了下卢湛的人生而已。卢湛的人生已经和我的同轨,我替他鸣不平也是
必然的应该的。
余怅搭着我的肩膀问:“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王神医说了吗?”
我茫然地摇了摇头,既是表示不知道怎么回答,也是对余怅的疑问,我们要回到那里去?
38.不辞而别
余怅转身进到王神医房内,估计还是想进一步了解情况。我就坐在台阶上,整理最近这些杂乱无章一件又一件的冲击。我回头望
了一眼屋里,这两人居然在热烈的讨论,一脸欣喜激动。
我没等余怅出来,自己回房里把我那少得可怜的东西收拾了下,我没什么可以带走的,和我当时穿越过来的一样,最后不剩下什
么东西。包袱底下是当时余怅塞给我的一包神秘暗器,我虽然一直带着,却没有用过,可能是之前一直觉得情况没那么危急,不
能随便消耗余怅给我的留下的不多的回忆。这种心理就像当年玩仙剑的时候一模一样,苦逼兮兮地就是不用酒神,最后大BOSS都
打死了还是一次没用过。
现在我觉得不值得了,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把这些暗器一把全扔出去,华丽谢幕。
前院突然传来剧烈的敲门声,开门小童子从柴房那边一路跑过去开了门,居然是罗枭和玉湖。玉湖一边和罗枭说着什么一边向我
冲过来,看她那架势我非常紧张,因为她明显是有了身孕。
“二师兄!你回来居然也不来找我们!如果不是杜涯通风报信我们还不知道你回来了,还着急你是不是还不知道王神医出现了!
”
罗枭一路小跑跟在他不省心的老婆后面,小心翼翼地护着这个略显笨重的裹得和熊一样的姑娘。
玉湖和我看见她第一眼那样撞在我身上,我觉得我真的被撞伤了肺。
“二师兄,他们都不让我上断风岭,我可是好说歹说才说服他们爬上来的,你现在怎么样了,毒都解了么?”
还没等到我回答,余怅的声音就从我背后传了过来,“他没事了,还要修养。”说完之后,他冰凉的手就搭上了我的肩膀,非常
自然地搂着我站在这两个呆若木鸡的人面前。
“你怎么在这里?”玉湖明显要怒,但是罗枭怎么会允许他家的孕妇上全武行,一把将玉湖拉到身边按住。
余怅很平静地回了一句差点酸掉我大牙的话:“我会待在卢湛在的地方。”
玉湖似乎迷惑了,不知道眼前说这话的人意欲何为。
罗枭心细如发,制止了玉湖的进一步问题冲击,我怀疑其实这装作傻乎乎的老实孩子其实什么都知道,因为他一边劝玉湖别激动
,一边还狡黠的冲我笑了个。
王神医也出来看热闹,罗枭这个准爸爸没有放过他,一把抓住他一定要给玉湖把把脉,看看有什么要加强进补的。
我和余怅成了这温馨画面的旁观者,他的手依然坚定不移地搭在我的肩膀上,连我几次故意耸肩转身都没能甩开。现在他是牛了
,我估计又打不过了,不过不要紧,打不过还躲得过。
今天一天不是白过的,我已经计划好了悄无声息的消失路线,保证神不知鬼不觉。罗枭在王神医被玉湖叽叽喳喳提问各种问题的
时候溜了出来,悄悄的告诉我们其实他们一路上山的时候已经被跟踪了,估计白正云的手下还是没有撤走。
我差点忘了这个严重的问题,这帮尾巴估计会给我的神鬼不觉计划造成障碍。所以白天根本走不成了,还是赶快趁着月黑风高走
了拉倒。
那晚之后对于玉湖和罗枭来说,我走了很多年,虽然一直没走远。
那晚之后对于我来说,余怅走了很多年,一直就没回来过。
王神医也知道天晚了应当留客,再说这两个不速之客也没有走的意思。热热闹闹的凑了一大桌子人,虽然玉湖还是对余怅没有好
颜色,但是好歹没有激烈反应了。我食不知味地往嘴里一个劲的塞饭,脑子里全部是我的神鬼计划一遍又一遍在演练。突然我感
觉塞到嘴里的不是米饭而是一块肉,低头一看碗里盖满了卤牛肉,而余怅的下一筷子正往我碗里前进,对面的玉湖又要把下巴掉
下来了。
面对着这些肉我如鲠在喉,虽然确实很饿,但是我难以下咽,如果余怅知道我的计划,我吃的大概就会是我自己的肉。整个桌上
的人都在等待我的反应,这群体压力也忒大了,牛肉的香味像个小虫子慢慢的钻进我的鼻子里,确实难以抗拒。
我端起碗像饿死鬼附身一样把它们全部倒进嘴里,几乎噎死。罗枭非常及时的给我递上一碗菜汤,我从来没有把卤牛肉吃的这么
痛苦过。余怅的脸色有点尴尬,不过他应该已经习惯,这种场面他也不是没有经历过。
我起身大义凛然地走出前厅,觉得自己终于走向了新生。那是一个大家的命运都发生了巨大变化的夜晚,虽然对于我来说,我的
命运里已经有了很多巨大变动,但是这一次的变化几乎是决定性的。
罗枭追出来问我怎么了,我笑着说是解毒期的脾气暴躁,这傻孩子真相信了,还嘱咐我要好好休息,明天他和玉湖再找我叙旧。
我稍微觉得对不起他们,大老远跑来就是为了找我,我却偷跑了,等我安定下来一定要多给他们写上几封信。开门小童子也偶尔
贴心一次,跟上来说让我好好睡一觉去,他随后就给我房里送去茶水。我再回头看看,房里的各位都站起身仿佛想跟上来嘱咐我
几句,搞得似乎他们都知道我要远去,来跟我话别一样。
唯有余怅愣愣地坐在椅子上,像当初我刚认识他时那样面无表情,只是眼睛里的情绪藏不住,一览无余,流淌出来的都是沮丧不
解与受伤害。他肯定觉得我还是因为下毒一事耿耿于怀,或是故意刺激我之类的,其实我的记忆力越来越不好了,这些陈年旧事
我都愿意放下。我没有和余怅较劲,我只是对卢湛的生活不满,是一种没有掌握命运的不满,没有其他什么意图。
我装睡的过程中,有人进进出出,凭脚步大概能判断出来都是谁,在最后一人还没出来的时候我不能采取行动,我知道他一定会
来。
余怅就像午夜幽灵一样地降临,他以为自己悄无声息,没想到我对于他这招过于熟悉。还好我是背朝外,要不肯定能因为不自然
的面部表情败露一切。余怅静静地站了很久,又坐在了床沿上,没有任何进一步行动。
我开始着急,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他要是一坐就是一晚,我今晚也别行动了。可是那天晚上余怅还真就坐了一个晚上,我保持
僵直的姿势侧卧着,浑身肌肉酸痛。直到黎明时分余怅才起身走人,后来我一想,我真是犯抽了,怎么可能有人保持一个姿势一
动不动整个晚上,分明就是在说“我是装睡”。
在这个冬季的清晨,我蹑手蹑脚的推开房门,轻轻跃上屋顶,翻出了王神医的草庐。前院的土狗瞧见我矫捷的身影,忧郁地多看
了一眼,选择了缄默不语。这个时辰里,该睡觉的人都在熟睡,没睡觉的坐了一晚估计也撑不住了,我蹲在屋顶上环视四周,居
然生出一丝不舍。
39.命运的玩笑
其实那天清晨我要是身手麻利点,走也就走掉了,或者说再拖拉点,感怀一番,也就没事了。可是命运总是非常奇怪,总是让你
停留在最容易出错的地方,冷眼旁观你出丑。余怅不知道怎么看待命运,他总是出现在我出错的地方,或者说这就是他的命运。
其实想想也对,两个人在一起折腾,就是互为对方的命运,所以这命运不管是怎么样的都得承受。
当我从屋顶往外跳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可是那时候已经到了半空中,已然是不能半道折回去。我刚刚落到王神医后墙外的草丛中
,旁边的草堆里就冒出来了一大票人,粗略的算算可能有二十来个,虽说我觉得他们武功不及我,但是也扛不住车轮战啊。
我低头想了想,一帮人警惕的看着我也没靠近,估计也是琢磨我的下一步举动。我缓缓抬头,用星爷的表情看着大家说:“哥几
个行行好,要打我们找个生僻地,这里面的人还睡着呢。”
这帮潜伏多日的打手都惊了,我估计他们都猜想我会问候他们八辈子祖宗或是女性亲戚,不过我真没那意思,就想别把王神医家
里那几位我的小祖宗吵醒了。所以我们这帮等一下就要疯狂砍杀的人保持着诡异的平静往断风崖的方向前行,一路上甚至我还想
多嘴几句搭话来着,后来一想别一聊天聊出什么情谊,到时候互相往对方身上招呼都下不去手,还是保持安静前行就好了。断风
崖离王神医哪里还有段路,爬上去后都累得半死,我也怀疑这些人还有没有力气再打斗。
早上的断风崖景色还不错,大雾弥漫,搞得像什么迷雾森林一样。我还听到了微弱的流水声和鸟鸣声,想到这么个清幽的地方马
上就要被我们叨扰了,心中居然有一丝愧疚。那帮人也不动手,不知道在等什么,我们保持着五米开外的距离对峙着,但是双方
都不动手,亏我看过那么多武侠小说,我真的是不知道怎么应付这种情况。
我弯腰把背上的包袱放在地上,不想等下打散了还要我去四下收拾。对方被我这个举动吓到了,突然又把武器都举了起来,待看
到我只是放行李后,又全部回到了戒备状态。
这算哪门子事啊,这不就是浪费时间么!
等到白正云的身影从那二十号人后面闪现出来的时候我才知道这些人不是有问题,有问题的是我,我居然认为自己能以一挡十。
白正云对着我直接就一剑刺过来,毫不废话,我还指望着他向扯淡电视剧里的话唠反派一样在动手前说些什么,好给我撤退的时
间。毕竟苦练了两年,再加上卢湛的老底,白正云和我缠斗起来一时难分高下。
渐渐的觉得不妙,那二十号人慢慢围过来,估计是想围殴了。清晨的雾已经散了不少,我抬头看天的时候被白正云刺中了肩膀,
这就是在不正确时间做矫情的事情的报应。伤了一边肩膀后我就占不到上风了,再加上那二十号人不是从背后偷偷摸摸地来两下
,更是分身乏术。我往后退的时候差点被自己的包袱绊倒在地,如果这个惨剧发生了,那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突然我想到,我还有最后一招,一边挡住白正云的正面攻击,一边蹲下去摸索着我的杀手锏。当我接触到那似曾相似的手感时,
我安心了,一把全部掏出来,就这么猛地一捏,那些黄色的小樟脑丸样的暗器在我手中爆炸,再加上清晨的小风那么一吹,那场
景要说多惨烈就有多惨烈。整个迷雾树林里充满了极其刺鼻呛人的黄烟,打手们有几个都咳到躺在地上起不来,白正云动作快瞬
间退后了几米远,捂住了口鼻,但眼睛被熏得通红。奇怪的是,我居然什么反应都没有,像个往人群里扔了原子弹但是自己却毫
发无损的BT。
从雾气和黄烟中远远的透过一些人影,白正云也回头看了下,等他转回头时脸色更加难看,像是突然受了刺激的疯狗朝我扑了过
来,招招都是要人命。这个中年人发起狠来不输年轻人,何况我一个一晚上没睡好的伤员。
我终于还是招架不住,就在那些人影越来越近的时候,被白正云这个老王八蛋一剑刺穿了另一边肩膀,居然没有特别痛苦,我估
计是麻木了。我就这么肩上插着剑倒退了两步,白正云狠狠把剑拔出来扔一边,脚步声毫不放松,而且他手里居然多了一把发青
的短剑,我明白这才是要人命的东西。
就在白正云举着短剑直刺我胸口的时候,一个人影飞身前来,抱住白正云的腰往旁边一滚。那身影我太熟悉,说句大俗话,就是
烧成灰我也认得。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心里很紧张,比我刚刚直面死亡的时候还紧张。我费死力爬起来,看到余怅和白正云就那么扭打成一团,而
且余怅还脸上阴沉地笑着在白正云耳边说了什么。瞬间白正云像是打了鸡血,攻势更猛,我想上前助阵,但是被一把拉住,是玉
湖和开门小童子,而不远处罗枭和王神医正在打扫战场。
“二师兄你不能过去,你现在浑身都是血啊,大师兄的武功你知道,不会有事的。”
“是啊是啊,你师兄肯定能赢的。”
就在那么一下子我没有盯着余怅,他就出事了,我看着玉湖的脸色突然惨白,在她叫声还没出口的时候我已经回头,只看到了白
正云和余怅翻飞的衣角往断风崖一闪而过。。
你在危急的时候会做些什么?我只知道我冲向崖边,差点一脚踩滑也摔下去,罗枭跟在后面下重手把我压在地上生怕我会跳下去
。我扒在崖边大喊:“草泥马余怅,老子不欠你人情!”
冬天的草地上还残留着昨天下的雪,由于被罗枭死死压着,我身下的雪水开始融化,把我的衣服全部浸湿。不过我管不得那么多
,趴在地上对着悬崖痛骂了余怅祖宗十八代。我疯狂的骂法把玉湖吓到了,她可能以为我疯了,站在我后面放声痛哭,毫无一个
孕妇的自觉。
我也不知道自己叫骂了多久,直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来“卢湛,别这样”,有人把我从地上拽了起来。然后我再次昏
过去,你以为我想昏过去嘛,当然是因为失血过多加上情绪波动造成的毒发。
我那一次昏了很久,据花麒回忆,至少有三天两晚的时间我都处于昏迷中。他们不知道我梦见了什么,我看到了玉湖看到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