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外,五彩斑斓的世界尽皆快速的从眼前流走,万般繁华,也只是眼前一过。梁拙的头又有些晕晕,被强自压抑了的酒意似乎又有冒头的迹象,他长叹一声,将头仰倚在后座,闭上眼睛,任外面嘈杂喧闹,自顾自的沉浸在自我的世界中。
当理智的力量略微退却之后,心头那股不平与嫉妒汹涌的冒上头来,甚至连梁拙都很意外,自己对杜春生的执念,竟然强烈到如此地步。
这股气劲,鼓动着他的思想,对杜春生身边除他以外的的男性生物,有种斩尽杀绝的欲望。
特别是纠缠着杜春生的那个熊男!
一想到那个混蛋对春生做出什么事情,梁拙便气都不打一处来。
他一直以为,自己能够一直守着这样一个杜春生的,看着他用肉体寻欢作乐,孤独着灵魂,窝在一个房子里与自己相伴度日,他总是幻想着终有一日能够默默地感化杜春生,哪怕等上十年、二十年。
这种想法,在杜春生遇到那场意外之后更加坚定了起来,梁拙甚至提前为日后的相伴相守而欢呼雀跃。
不想半路杀出一个熊男来。
梁拙从未有过如此的危机感,这个男人太危险了,不是在于体型方面,而是因为这个貌似粗犷的男人,竟然有一双洞察一切的眼睛,梁拙的秘密,似乎在他的眼里,暴露无遗。
梁拙不敢想象熊男对杜春生吹枕头风的时候是个什么样的景象。
他更不敢想象的是,在日复一日之后,杜春生会最终对这个男人动了心,臣服于这个男人既温柔又粗暴的关爱之下。
若真有这么一天,那么他梁拙该如何自处?
出租车开的很快,下一个睁眼,便是那条灯红酒绿的酒吧一条龙。梁拙下了车,几乎以小跑的速度冲进GAY永生里面。
这是这辈子中,他第一次踏入GAY吧之中,也暗自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酒吧里的灯光绚烂的迷花了人的眼,打碟的音乐、低沉的鼓点洞穿着耳膜,激荡着人的血液,几乎里面的每一个男人都面露着享受的表情,或站或坐的微微摇晃着身子。
比较梁拙穿的衣服,一看便知这是两个世界的人。
梁拙无视无数投射在他身上的各式目光,蒙着头向前冲,很快便冲到了大厅。
他和杜春生来到的时间相差不大,甫一到大厅,便打眼看见了站在舞台正中央一脸媚惑摇摆着身子脱衣服的杜春生。
梁拙的脚步不由的停了下来,他无意识的咽着唾沫,瞬间为杜春生所蛊惑,陷入了这一片淫靡的漩涡之中。
舞台上嫣红着脸媚笑娇娆的杜春生并不是他所熟知的,他从未看到过这样的杜春生!在他的记忆里,这个人总是一脸含羞,微微低着头,让不听话的刘海微微挡住自己的额头,他会含蓄的笑,牙齿微微的咬住下唇,露出一点白,脑袋会微微的向右侧歪去,把白皙的耳根和脖颈暴露出来。
而此时的杜春生,哪怕在梁拙最最淫靡的春梦之中也不曾出现过,这样似妖一般的杜春生,一瞬间吸走了梁拙全部神智。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杜春生……这才是完整的杜春生!
原来,在夜深缠绵呻吟的黑暗之中,梁拙错过的是这样一张魅惑又美丽的面庞,白白放弃厮守的那么多的日子中,是那么多陌生的男人在享受着、欣赏着这样好看的人!
梁拙焦躁的简直要发狂,嫉妒的简直想把这整个酒吧的男人都杀死。
他看着杜春生慢慢的、面含春色的将小腹露了出来,衣摆稍卷,灵动的指尖细细摩挲着胸前的两个小点,么指和食指捻住其中一个拉长、揉捻,一股火热的欲念瞬间贯穿了整个身体,灼烧得他再也无法忍耐下去了!
梁拙大步迈出,一把抓住杜春生的胳膊,将他粗暴的拉下舞台。
杜春生被吓坏了,还剩一件衣服的他,惨白着面孔,睁大眼睛瞪着梁拙,惶恐的连路都不会走。
抑或许是梁拙的表情太过凶神恶煞了──也是,这副面目连刘少爷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都被吓住了,杜春生默默的被梁拙牵拉着,一步一步踉跄的离开舞台。
梁拙并没有拉着杜春生走出酒吧,反而,他拽住一个酒保,阴狠的问他有关客房的问题。
酒保一看见杜春生就明白了,敢情这个小哥又拐来新人来玩了,殷勤的介绍了一个设施齐全的情趣客房给梁拙──熟客打五折。
梁拙气不打一处来,自然连好脸色都不给杜春生看,拖拽着杜春生一路走去,挥手把人丢了进去。
差点平沙落雁式的杜春生显然才堪堪反应过来,惊恐的看着梁拙,几次想要窜出门外,无奈梁门神太过威武,铁钳一般抓着他的手臂,向里拖去。
杜春生不知道自己扯动了梁拙的欲火,梁拙这个样子让他太过害怕,潜意识中把他当做一个陌生人看。
“你……你把我放开!混蛋!”他可谓是第一次用如此张牙舞爪的态度对着梁拙,显然太过色厉内荏,梁拙根本没有被他吓到,对待这样一个不听话的骚货,也不用过于客气,梁拙一眼看中了贴墙的刑架,三下五除二的把杜春生的双手铐了上去。
“梁拙!你……你TM把我放开……你、你这样是违法的!”所以说,一厢情愿的认为暗恋对象对自己施暴会春意萌动神马的全是谎言,至少对杜春生来说,感触更深的是生命的威胁。= =
梁拙拿来剪刀,一点点将杜春生残余的衣裤剪开,撕扯出一个裸露的杜春生,他的嘴角一直带着笑,从来没有感受到如此做法竟是这样如此的美好。
“唔……”被粗暴对待的幻想依旧在某些程度上控制了杜春生,他的下体慢慢颤抖着翘起,身体透出粉红,似乎对于梁拙的视奸感到格外羞涩,他微微团起身子,尽量让自己不那么全然暴露在梁拙面前。
余光中梁拙略微走开,很快一根暗红的鞭子被放在掌间,袒露在杜春生面前。
“貌似,春生你很喜欢这个东西呢!”
杜春生的嘴皮颤抖起来,他从未看过这样的梁拙,这样的梁拙让他觉得可怕,那个闷骚的直男站在面前,竟让他既畏惧又来电!
杜春生粗喘起来,下体显得更加亢奋:“梁、梁拙……”他呜咽着说,“不要这样……梁拙,是我不对,你不要这样惩罚我……”他瞅了一眼鞭子,显然被自己的话代入了另一个旖旎的幻想,“我会搬走……请你……请你不要毁灭掉……”
他颤抖着哭了出来:“梁拙……放过我……”
梁拙突然感到心很冷,荒唐的劲头一旦用尽,便因自己的所作所为冒出一身冷汗。一切都完了,他想,杜春生不喜欢他,他不曾接纳自己,因为自己暴露了这么黑暗的一面。
那个敦厚闷骚的好友,已经在他心里除名了吧!
他颓然的扔掉鞭子,却不想杜春生哭得声音更大了,嘴里低喃的,已经听不清楚。
杜春生此刻正尽量的向前挣去,完全忽略了手腕被向后牵拉的疼痛,维持着一种乳燕展翅的姿态,仿佛要为什么而奋不顾身。
梁拙冷眼看着这一切,突然想到了什么,几步走到杜春生面前,蹲下身,仰看着他的脸,杜春生的眼泪接二连三的砸落在他的脸上,哭得稀里哗啦。
“春生……春生……”梁拙颤抖着声音,不知道里面藏着的是忐忑还是喜悦,他生硬的伸出手去,帮杜春生抹尽脸上的泪,死命的注视着他的眼睛,“你告诉我……你到底在怕什么?”
“你到底在怕什么?”梁拙反复喃喃着,神经质一般,仿佛杜春生下一秒的回答便会决定他们一生的走向。
是的,他们没有一点相似,只要是一点点的错过,便会如同两条相交过的线,越离越远,就如同大学时的分离,却再也等不到下一个街头的偶遇。他是那样的怕,杜春生眼中的那个敦厚的梁拙,早已经变了,他小心翼翼的隐藏着自己,生怕露出一点让对方所厌恶的恶。
“告诉我,春生……”
杜春生逐渐收起了呜咽,抽噎着回视梁拙,双瞳乌黑乌黑,没有一丝焦点:“我怕……我不懂你的好。”
在这一刻,梁拙终于舒了口气,下一秒,泼天的喜悦淹没了他。
梁拙把额头抵在杜春生的额头上,满怀幸福的说:“我也是。”
——正文完——
番外一:饭渣子与蚊子血(一)
眼前便是杜春生的眼睛,黝黑黝黑的,无辜而纯洁,与周身的环境乃至赤裸的身体全然不符,他显然还没有了悟梁拙话语间的意思,只是如此肌肤相贴,对于他来说,便是那蚀骨的情药,哪怕理智叫嚣着不许,依旧依恋的凑上前来。
如此的美色,梁拙怎么不笑纳?刚刚表白过后的空白过后,只觉得身体都狂热了起来,心脏砰砰直跳,热血瞬间涌向四肢,精神更是振作了数倍,不管三七二十一,他猛的摁住杜春生的后脑勺,激烈的吻了上去。
在亲吻方面,梁处男显然不是杜春生的对手,第一下上去没有撞对地方,对着杜春生笑靥的位置狠狠的咬上那么一口,杜春生惊慌的尖叫一声,嘴唇微张,便被赶忙改正错误的梁处男攻陷了。
“呜……”杜春生嘴里有一股特殊的酒味,火辣火辣的,又带了一丝奇异的甜,梁拙把舌头伸在杜春生的嘴里使劲搅,不过出乎他的臆想,明明看似很简单的亲吻并没有化作销魂的情欲,反而搞得杜春生一脸铁青,两人的嘴角鲜血淋漓,显然是被某直男的粗鲁弄破了。
梁拙不得不退出杜春生的口腔,默默嘴角的血渍:“抱歉……”
话音未落,杜春生便一脸难受的干呕一声,梁拙火热的心嗖的一下变得拔凉拔凉,跌在地上碎成了满地渣渣。
“一股酒味……”
梁拙的脸变得更加难看,僵直着身体不知道该怎么做。
杜春生喘了几口气,一连串的冲击下来让他原本便混沌的脑子有些发疼,他左右看看,晃动着手腕上的铁索,这才看向梁拙:“梁拙?”
“对不……”
“这不是个梦?”杜春生像是在自言自语,明丽的双眼微眯,犹如初醒的霜禽,“就算是做梦,也没这么离奇的……”他顿住了,晃晃头,偷眼向梁拙,又慌张的缩回头去,几番偷摸之下,方才小心翼翼的问,“你喜欢我,对不对,梁拙?”
梁拙顿时有种说不出的别扭感,杜春生给他的冲击永远在于,明明是他默默的含蓄着,但当你想和他玩含蓄的时候,他总是给你来套奔放流出来。
“……我爱你!”他对这个“喜欢”狠揪字眼,对于杜春生这么一个飘忽不定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首先把名分确定下来更重要的了。
“爱……”杜春生的脸僵了一下,梁拙马上想到,在多年的纠缠之中,两人所做出来的事,实在配不上“爱”这么清纯的字眼,显然喜欢揪字眼的人不止他一个。
不过,比起梁拙时不时的闷骚,杜春生明显具有一个良好的优势,在酒劲的烘托之中,千言万语化成一句话,他干脆利落的问:“你想和我做是吧!”
梁拙堵了一下,这句话问的太炮友了,但是不管怎么说,他确实想和杜春生做,和真正的杜春生,发生一场只有在想象中才能发生的事情。
他瞪着杜春生,很是严谨的点头,却忽略了自己的一脸色相,结果只换来一声咆哮:“那你过来把小爷解下来啊!”语罢,倒是自己意识到了什么,低着头只顾自己扯着锁链。
梁拙一窒,杜春生给他的冲击太大了,从一副小绵羊的模样变成狼不说,还是头残暴的饿狼,他咽了口口水,赶忙上前去解杜春生的手铐,每一次碰到杜春生裸露的皮肤,手指便因激动而颤抖。
刚被放下的杜春生一个站立不稳,便扑倒在梁拙怀里,登时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鼻而来,梁拙假意搀扶,实际幻想着把瘫软的杜春生一个公主抱扔到床上──可惜事实总是这般无情,杜春生在他怀里哼哼几声,撑着他的肩膀,慢慢站了起来:“头有点晕。”
梁拙头上的青筋跳了跳,杜春生酒醉的不是时候,该晕时不晕,不该晕时又昏昏沉沉,着实想让人殴打一分。
好在不管他怎么闹腾,这个裸露着身体的男子,已经逃脱不了他的爪牙了,梁拙贪婪的嗅着杜春生的气味,从未有过的笃定。
眼前的杜春生,是他的了。
清醒过来的杜春生一身赤裸的站在他的眼前,垂着手,微微低着头,想必是想起了方才暴露的凶神恶煞,不由露出了羞涩无措的神态,那副伶牙俐齿仿若一层粗布衣服,剥下它后,方才觉察其中的美人如玉。
梁拙慢慢的伸出手去,贴向杜春生的肩膀,仅仅是体温的互相传递,便让两个人如触电般抖动了两下,梁拙的手下意识的收回,又迟疑的贴了上去。
杜春生的体温从手掌上飞速传递过来,梁拙看到一层淡淡的晕红逐渐从杜春生的体表蔓延开来。
梁拙的手笨拙的沿着杜春生的皮肤,按着肌理从上到下的抚摸着,杜春生颤抖的更加厉害,身体向着梁拙靠去,伸出手来,捧住梁拙的脸,细细的看。
“梁拙……梁拙……”他的声音如同呓语,眼圈渐渐的红起来,轻轻亲了亲梁拙的嘴,又退了回来,“你是我的了,对不对?”
在梁拙的面前,杜春生永远不能变作一个真正的夜叉,而这种反差的脆弱,正如一发子弹,击碎了梁拙最后的心防。
如同之前那般,他摁着杜春生的头,再度的吻了下去,这一次,杜春生没有抗拒,纠缠住梁拙的舌头,将他迎接入自己的口腔。
“唔唔……”烈火瞬间被点燃,两具身体纠缠在一起,狠命的吸吮着对方,火热的舌头相互纠缠,带着酒味的唾液从嘴角溢出,脆弱的牙龈被舌尖扫过,换来如同电击的瑟缩。
杜春生整个人都黏在了梁拙身上,赤裸的身体摩擦着布料,胸前的两粒被略微粗糙的布料所搔刮,裸露的后背被一双大掌反复的搓揉着,敏感的腰间被着重挑逗,纤腰因快感而不住扭动,臀部蹭着梁拙有些发硬的性器。
梁拙坐在床上,把杜春生放在腿上,一手继续挑逗着柔顺的肌肤,一手粗暴的将衣服脱下。
尽管这样,两个人的唇齿依旧没有相离,水声不断的从口中发出,被吮吸的啧啧声凭空多了几分淫靡。
待到两人裸裎相对,这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彼此的唇舌。
“嗯……梁拙……”杜春生坐在梁拙的大腿上,双腿分开跪在两边,勃动的阴茎隔着裤子贴着梁拙的阴茎,有种忍不住要占为己有的冲动。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