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帝王（第三卷）——行野

陷入愤怒的斯瑞莎没有注意到克力一直在默默观察着他的表情，

“三弟。”

“什么？”

“到了。”克力说着，侧了个身，让斯瑞莎看到里面的全貌。

克力的身后是一个巨型的地下实验室，实验室里连接着各种仪器，复杂而有规律的遍布四周，斯瑞莎惊讶地看着实验室里的工作人员忙碌的身影，他不知道在联邦城下还存在着这样一个地方，“大哥，这个是？”

“这个是研究艾力克弱点的基地，不过这里很快就会消失了，因为一切就要有结果了。”克力毫无保留的样子，面色有些迟疑地看着斯瑞莎，“不过……”

“怎么了？”

“我原本不想告诉你的，但是看你还被蒙在鼓里，我实在有些不忍心。”

“大哥……是什么意思……”斯瑞莎皱着眉，心脏突突直跳。

“三弟听说了柯林城发生的暴乱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以艾力克的行事，如果有人反对他，他会在第一时间将这个人消除掉，但是这一次为什么事情经过了这么久，他反而安静地来到联邦呢？‘

斯瑞莎紧皱着眉头，没有吭声。

“三弟，若娜妹妹在柯林城也有10年了吧？”

斯瑞莎面色一白，像发冷一般颤着牙关，“大哥想说什么？”

“一旦失去了若娜作为人质，父皇会不会做出什么行动呢？”

“但是父皇现在……”

“三弟，有些话，我不如放在台面上说，父皇这次生病有些蹊跷。”

“什么意思？”越来越多的冲击让斯瑞莎艰难地面对着克力，无论这个大哥口中的话有几分真，在斯瑞莎心中都种下了怀疑的种子，让他越来越关注克力的话。

“父皇在你去柯林城以后回来就突然病危，开始我也以为是父皇年岁大了，可是后来，父皇双唇乌黑，常常咳血，这个时候御医才检查出，父皇是中了毒，父皇身边守卫森严，能做这样森严的护卫中躲过所有人的耳目下毒，还会有谁呢？”

斯瑞莎目光狠狠地看着克力，咬牙道：“艾力克！”

“我当时知道消息，就让众人严守秘密，也为了防止有奸细透露消息给艾力克，我将父皇宫中原来的人都换了，三弟不会怪大哥没有告诉你自作主张吧？”

斯瑞莎想到那段时间，父皇寝宫里的异常行为，终于明白这是克力的杰作，他点点头，“有劳大哥如此费心，如果当时大哥不采取行动，父皇的命早就丧在艾力克手里了。”

克力皱着眉，一脸的担忧，“虽然父皇现在没有事，但是现在艾力克亲自来联邦也是个问题。”

“大哥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艾力克见到父皇。”斯瑞莎狠狠地咬了下嘴唇，“好歹我也是联邦的三皇子。”

克力微眯着眼，隐去眼中的笑意，“如此就麻烦三弟了。”

斯瑞莎一脸相信地摇摇头：“现在这样的时期，大哥将这些事情告诉我，我已经知道大哥的诚意。”

“虽然三弟愿意帮我，但是我还是担心。”克力皱着眉。

斯瑞莎只有对艾力克的愤怒，哪里顾得了那么多，开口便问，“大哥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我在找一个人。”

“什么人？”

“曾经参与艾力克制造的人还活着。”

“活……活着？”斯瑞莎大叫，“可是那都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人类不可能这么长寿。”

“但是我得到的消息确实是这样。”

“可是，我们找到那个人又有什么用？”

克力微笑着盯着斯瑞莎，“只要有那个人，我们就赢了，艾力克不但会离开他占据的位置，就连若娜也会放回来。”

盯着斯瑞莎惊喜的目光，克力轻声问道：“三弟不想让若娜妹妹回到联邦吗？”

斯瑞莎目光雪亮地回答：“当然想。”

“那么就麻烦三弟将此人找出来带到我面前。”克力笑着放出手中的投影。

斯瑞莎看向投影上的人物，突然张大了嘴，忍不住叫了一声，“为什么是他？”

投影上的人一头花白的头发，有些浑浊却清醒的眼睛，他微微皱着眉，目光直直地看着前方。

克力听到斯瑞莎的惊呼，惊讶地问道：“三弟认识他？”

斯瑞莎皱皱眉，将脑海里回忆到的东西告诉了克力，“三年前我到柯林城的时候，曾经暗中查看过那座城市，这个人我在那里见过他，好像是……”斯瑞莎皱着眉，时间有些久，他只觉得记忆像梦了一层纱，记不太清楚。

克力沉稳地没有打扰斯瑞莎，他知道，这个时候要克制住自己的行为，只要这个弟弟相信了他，并且心甘情愿为他做事，那么现在的等待就有代价。

“啊。”过了一会斯瑞莎欢呼一声，“是工匠，在贫民区里，我曾经见过他。”

“工匠？”克力低喃着，想起凯尔的身份，艾力克不会那样明目张胆的让他以真面目示人，却也不会轻易放弃凯尔的能力，这么看来，斯瑞莎在贫民区见到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凯尔。

克力隐去沉思，看着斯瑞莎笑着说：“三弟累了，这些烦心事以后再想也可以，如果三弟看到的人就是凯尔，那么这件事情交给大哥处理就可以了，可别忘了，你最大的任务是阻止艾力克看见父皇。”

斯瑞莎点点头，“这是自然。”

第二十一章：艾力克的身份

斯瑞莎表现出来的信任让克力感到很满意，他踱着步子领着斯瑞莎进入实验室内部，靠近工作人员斯瑞莎才发现，在实验室内部的工作人员头上都连着一根透明的线，线一头连在他们的大脑，一头连在更深的地底下。

“大皇兄，他们头上的是什么？”斯瑞莎好奇地问。

克力按下一个按钮，在他面前一个伸展台从地面升上来，他一边走向伸展台一边解释道：“这些是连接电脑的数据线。”

“数据线？为什么数据线要连在人的脑子里？”斯瑞莎感觉自己一路走过去碰到的工作人员都对他们不理不睬，这里所有的人都一副呆愣的模样，两眼无神，头顶的线偶尔发出一阵光芒，而他们所有人的动作都是井井有条，这种阴森的感觉让人觉得这里的人都是被傀儡师控制的木偶。

“为了安全。”克力说了一句意义不明的话。

斯瑞莎皱着眉，克力的这句话似乎包含很多的意思，但是他看起来并不想解释，克力站在伸展台上，示意斯瑞莎站在他身旁。

斯瑞莎站上去以后地下室的光线随即变暗，这个时候在伸展台的最前方出现一个巨型的水柱体，浅蓝色的液体在巨大的柱形容器中翻滚，地下室被照耀出浅蓝色的光芒，在黑暗中像水晶一样晶莹剔透。

“这是什么？”斯瑞莎看着眼前美不胜收的美景痴痴地问。

克力看着那蓝色液体眼中很是得意，“可以让艾力克的心脏变成废物的物质。”

“心脏？”斯瑞莎皱眉，“艾力克不是机器人吗？他怎么会有心脏？”

克力语气诡异地问：“三弟，你不觉得艾力克作为机器出生，却突然拥有人类的意识，无论人类的智慧发挥到何种程度，让机器人拥有人类的意识这一切不是很奇怪吗？”

斯瑞莎对政治并不热衷，他虽然非常讨厌艾力克但是也没有深入去了解过几百年前的历史，他不解地摇摇头，“我对这段历史并不了解，我只知道五百年前，艾力克在世界大战的战场突然对整个战场的战士进行扫射，那一场战役双方都无人幸免。”

短短的几个字并没有办法掩埋这段历史的血腥，斯瑞莎的眼中有些阴郁，他曾经在博物馆的一本古书上看到过关于这段历史的描述：

超级机器人AFR-10057站立在战场上，联邦战士对此感到无比光荣，很明显这场战役的胜利将属于联邦。

然而在战争刚刚响起的时候，超级机器人AFR-10057突然朝双边的战士扫射，杀戮很快蔓延到整个战场，土地被鲜血染红，人类的惨叫声让大地颤抖，这里成为它的乐园，所有的生物都成为他的目标，他的疯狂让战场变成地狱。

战事打响的半个小时，AFR-10057屠杀战场上10万军官，这场战役没有人类幸存。

世界大战的帷幕以此结束，10万军官的血液让这片土地寸草不生，那里由此得到一个名字——红色沙漠。

“三弟也许看过艾力克觉醒前的杀戮，10万人在他眼中就像捏死蚂蚁一样。”克力的语气并没有对这种暴行感到愤怒，他的表情甚至有些羡慕。

“不过是个杀人机器，而我们现在却被他控制。”斯瑞莎攥紧拳头。

克力低沉地笑出声，声音透着某种诱惑，“那么三弟是否听说过艾力克是在什么时候进行杀戮的？”

“不是世界大战的时候吗？”斯瑞莎皱着眉，克力现在的表情让他充满疑惑。

“艾莫斯。”克力缓缓说出几个字。

“艾莫斯？”斯瑞莎皱眉，“你是说那个莫名其妙的节日？”

“他可一点也不奇怪。”克力神秘地看着他，“当初制造艾力克的人除了凯尔，另外一个人就是艾莫斯。”

“什么？”斯瑞莎惊讶地睁大眼，这个消息他从来没有听说过。

“如果艾力克在成为AFR-10057之前也是一个人类，那么他所谓的觉醒不就说得通么？”

斯瑞莎怔愣地睁大眼，克力的话带来的冲击不亚于原子弹爆炸，他努力吸收他话中的意思，半响才开口颤抖地问：“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克力盯着前方的浅蓝，眼眸闪着奇异的光，“艾力克曾经也是人类。”

“这不可能？”斯瑞莎有些慌了，克力突然说出这番话让他一时之间没有办法思考。

克力拍拍斯瑞莎的肩膀，“三弟，你先不要急着否认，等我把话说完你自然就明白。”

斯瑞莎深吸一口气才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克力叹口气，“其实，这件事情，一定程度上来说我们的祖先也有一定的责任。”

他皱着眉，思索怎样开口，过了一会他才继续说道，“超级机器人的计划比艾力克的诞生要早很久，不过那时候的实验都以失败告终，随着时间的推移，世界其他国家的军事都在高速发展，而这个时候我们的祖先惊恐的发现，从发明机器人开始，联邦的军事几乎处于停滞不前的状态，在那种情况下超级机器人的诞生显得更加急迫，于是在五百年前，联邦的王任命艾斯莫和凯尔两个人研制超级机器人，并且让他们立下军令状，艾斯莫和凯尔都是非常有才华的人，他们的实验进行的很顺利，在期限到来的时候他们将自己的成果交给皇室查看，那时候的王并不满意他们的成果，在他看来，靠命令行动的机器人简直和其他普通机器人没有什么区别，他渴望得到更强大的机器人。”

听到这里斯瑞莎心中颤了颤，整个人也紧张起来。

“王想到拿人类活体做实验。”克力的话一出，斯瑞莎忍不住倒吸一口气，震惊于这样残暴的事情竟然是自己的祖先下令的。

克力笑了一声，“你不能责怪他们，人类在战争年代可不会有那么多的善良，当时的王下了这道命令以后，艾斯莫极力反对，这引起王的反感，加上之前艾斯莫在军中的军功足以引起一场内乱，于是王拿艾斯莫的家人做人质，艾斯莫没有办法只能潜心做实验，实验做了几十年，战事已经越来越紧张，但是实验的结果并不理想，而这个时候王得到消息艾斯莫虽然在继续实验，但是实际上他在救那些实验的人，他通过某种渠道将实验活体放出实验室，王听到这个消息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艾斯莫的儿子杀死。”

克力面色古怪地看向斯瑞莎，半响才说：“艾斯莫得到消息以后，他并没有悲伤，相反他告诉王他能在10天内制造出超级机器人，并且马上就可以让超级机器人上战场实战，但是前提是实验必须只有他和凯尔在，王准许他的要求，10天以后艾斯莫消失了，AFR-10057由凯尔交给联邦，据说那一次实验王很满意，马上就让AFR-10057上战场，同时他下令捉拿艾斯莫，生死都可以给赏金。”

斯瑞莎皱着眉，不禁问：“这个和艾力克是人类有什么关系？”

克力笑起来，“AFR-10057制造出来当然不会有什么奇怪，但是在艾斯莫被那一族背叛以后，凯尔曾单独进入AFR-10057存放的仓库，他在里面待了几个小时，在他离开后第二天AFR-10057就在战场上杀死了10万人，那之后就是我们所熟悉的历史，AFR-10057也就是艾力克拥有人类的意识，而他觉醒的第一件事情是追杀曾经背叛艾斯莫的一族，据说那一族的特点是黑发黑眼。”

克力看向沉默的斯瑞莎，“三弟，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情，根据当年的记载，艾斯莫的儿子死后尸体就不见了。”

斯瑞莎张大嘴，如果克力说的是正确的，那么艾力克……

“可是，可是，如果艾力克真的是人类，那么他怎么会有那样的身手，他的身体怎么看都不是人类，况且按照年龄他已经有五百多岁，一个人类在这样漫长的时间里怎么可能不会老。”

“这才是重点啊。”克力目光锐利地看着他，轻轻吐出几个字，“永恒之心。”

“永恒之心？”斯瑞莎愣愣地重复一句。

“对，这是艾斯莫和凯尔的成果，也是艾力克的心脏。”克力低沉的声音充满贪婪，只是斯瑞莎此时心乱如麻没有注意到克力的变化。

“这些，太匪夷所思，大哥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斯瑞莎只觉得头脑混乱，脑子里一点头绪都没有。

克力眯着眼，没有正面回答，“三弟不想救皇妹吗？皇妹为了你从小就被关在柯林城内，三弟难道不想杀了艾力克救出她吗？”

斯瑞莎想起为自己受苦的姐姐，目光越发坚定，“救姐姐的事情我自然会做，只是……这些消息……”

“这些消息也只是我的猜测。”

“什么？”斯瑞莎尖叫一声，克力刚才的表情那么认真，现在却告诉他一切都只是他的猜测？这样的反差让斯瑞莎有些糊涂，他皱着眉不解地看着克力。

“虽然是我的猜测，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克力像要安抚斯瑞莎不安的情绪，他走下伸展台对他说：“凯尔是艾力克在这个世界上最在乎的人类，只要找到他，那么艾力克就不会再处处威胁联邦，皇妹归来的日子自然也就有眉目。”而最重要的是，他可以从凯尔身上得到自己期盼已久的东西。克力隐藏自己的私心，目光温和地看着斯瑞莎。

克力的诱惑让斯瑞莎不安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过了一会他目光坚定地面对克力，“大皇兄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克力露出笑容，声音轻柔，“为兄真是感动。”

他带着斯瑞莎走出地下室，走过来的保安像斯瑞莎进来一样给他蒙上眼罩，克力在斯瑞莎耳边，缓缓说出自己的计划，斯瑞莎自始自终都抿着嘴，难得的表情严肃地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