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帝王（第三卷）——行野

艾力克向他招手，示意他坐在他身旁，陈浩宇瞪他一眼，径直坐到艾力克的对面，艾力克也不生气，缓缓说道：“人类的记忆虽然不能像机器人一样使用芯片存储，有时候人类本身也会忘记一些事情，但是通过机器读取的记忆，即使是本人遗忘的记忆也可以读取出来，当然读取人类的记忆，人类本身也会承受难以忍受的痛苦。”

“这太残忍，简直是屈打成招。”陈浩宇皱着眉。

“这并不触犯帝国的法律，况且他们犯罪是事实，现在的工作只是节省时间直接获取真相，你要知道，人类撒谎也是一种保护自身的本能。”

听完艾力克的话，陈浩宇不耐地抓着头发，但是也无法反驳艾力克的话，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这确实是最好的方法。

“你打算怎么处置他们？”陈浩宇抿着唇踌躇片刻才问：“你会杀了他们吗？”

“你不喜欢我杀人？”艾力克表情认真地问他。

陈浩宇不自在地移开目光，“你杀人的话不是违反约定吗？”

四周陷入沉默，陈浩宇握紧拳头，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一个八卦的人一样，虽然是代替龙女参加会议知道的信息，然而此时却感觉自己像一个变态。

然而艾力克并没有发怒，他的目光没有激动的情绪，只说：“约定虽然约束我不能对人类出手，但是如果人类威胁到我的生命，我仍然有权结束人类的生命。”

“还有人能威胁到你吗？”陈浩宇冷哼一声，觉得艾力克简直是在拿他寻开心。

“当然。”艾力克的答案出人意料，冰蓝色的眼眸陷入沉思，“宇，你难道忘记了吗？我曾经说过，我也有心脏，如果心脏不存在，即使是我也会消失。”

陈浩宇当然记得他说的这句话，只是现在再次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想到的却是，克力正在寻找艾力克的心脏，只要想到艾力克没有生息地变成真正的机器人，陈浩宇感觉心脏被什么刺痛。

“你就不担心，有其他的人知道这件事情？”陈浩宇别开脸，没有直接说克力的计划，然而还是忍不住问他。

“不用担心，至少在你存在的世界里，我会珍惜自己的生命。”

陈浩宇脸一红，恶狠狠地叫道：“谁担心你了。”

“宇，为什么你不能诚实一点。”艾力克可以感觉到陈浩宇对自己没有以前那样深刻的恨意，然而陈浩宇别扭的性子还是让他很无奈。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陈浩宇站起身，扔下一句，“我要休息了，如果你敢进入我的房间，你就死定了。”

“但是只有一间房……”

“那是你的问题。”陈浩宇狠狠地瞪他一眼，突然安静地看向艾力克的眼睛，心中一番天人交战，最终缓缓说道：“注意克力．卡加斯。”

艾力克惊喜地睁大眼，然而陈浩宇转身已经离开。

面对空荡荡的大厅，艾力克抿着唇，情绪有些激动地看着陈浩宇离去的方向，愉悦的情绪，就是傻子也能看出来。

第二十四章：密室里的记忆

暗无天日的牢笼中，仅有的小窗透着苍白的日光，湿润的墙壁上透着一股腥臭，大石铺垫的地板上积满灰尘，在小窗的下面摆放着一张锈迹斑斑的铁床，被水浸湿的棉被散发出一股霉味，在床上坐着一个蓬头垢面的人，一身破烂的衣裳满是血迹，他无精打采地靠在湿润的墙壁上，身体迟迟没有动作。

铁床的对面是一扇铁门，没有任何现代设备的牢笼感觉像是与世隔绝的禁地，透着一股让人发疯的压抑感。

过了不知多久，紧闭的铁门传来锁链碰撞的声音，过了一会一个从头到脚都用黑布包裹的人走进来，他没有看床上的人，径直将一份简单的食物放在床边，然后一声不息地离开。

床上的人抬起头，从脏乱的头发中露出一双碧蓝色眼眸，目光无神的转动着，看到床上的食物，他伸出手，清瘦的手臂碰触着碗的边缘。

啪！

瓷器击碎的声音清晰地传到外面，没有人作出反应，像是落入深潭的石头，响声过后又是诡异的安静。

床上的人叹息一声，身体微微发颤，紧闭着眼，痛苦地嘶吼，“宇……”

“啊！”一声尖叫在一个封闭的屋子里响起。

一个身躯笨重地倒在铁椅上，戴着防护镜，穿着防护衣的实验人员手里拿着针管，毫不客气地朝着椅子上的人刺去。

那人头上已经被扎上好几根针管，他在椅子上挣扎着发出一声嘶吼，叫骂道：“你爷爷的，你以为这样我就怕了吗？你爷爷我才不怕这点痛。”

实验人员对于他的叫喊没有一丝反应，熟练的将针头插在头部，直到立体显示屏显示出波动，他才缓缓停下手中的动作。

在封闭室的旁边，是一面钢化黑玻璃，从玻璃的对面可以看到密室里的情形，玻璃外面摆放着各式仪器，可以观看到360度视角的显示器清晰地播放着里面的情形，在闪动着波动的显示屏前，一个戴着厚重眼镜的老人，整洁的白大褂一丝不苟的穿在身上，光秃的头顶闪着白色的光，有些佝偻的身躯让他看起来很小，有种畸形的丑陋，他睁着浑浊的眼眸贪婪地看着显示屏。

布满皱纹的嘴唇轻轻蠕动着，咬下嘴里的食物，老人突然睁大眼，眼中闪过阴狠，他点开一个按钮，嘶哑如破布的声音传入封闭室里，“可以了。”

正在调整针管的实验人员停下手中的动作，洁白的塑胶手套染上殷红的血迹。

老人看着椅子上的人，嘶哑地笑起来，“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椅子上的人虚弱地睁开眼，豆大的汗水顺着额头留下来，他微微喘息着，嘴角露出一个匪气的笑容，“无论你问多少次，你爷爷我还是那句话，不知道。”

老人微眯着眼，没有被激怒，冷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伸出干枯如树干的食指，长长的指甲抵在一个指令处，轻轻按下。

“啊！”

椅子上的人剧烈地挣扎着，但是很快他就闭上眼睛，咬紧牙关没有透露出痛苦的声音，在他头上的针管打出滋滋的声音，像电击一样闪着蓝色的光。

这是平常人无法忍受的剧痛，很快椅子上的人松开紧握的双手，完全陷入昏迷中。

一直闪动的屏幕渐渐出现画面，飞舞的沙石，炙热的炎日，一望无际的沙漠，前进的机动车……

老人眯着眼，眸光闪烁，他拍着桌子，“不对，不对，不是这些没用的信息……”

然而读取记忆并不是看电影，可以通过快进掐断自己不喜欢看的部分，无论他怎么埋怨，记忆还是缓慢地进行。

沙漠中出生入死的镜头没有引起老人的注意，直到镜头对上一个黑发黑眼的男子，浑浊的眼眸闪烁着惊讶的情绪，他站起身，盯着那俊美的黑发男子，大叫：“不可能，不可能……”

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要说不可能，然而疯狂的眼眸中却是绝对的惊喜，他咧着嘴，滋滋地笑着，“真是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什么事这么开心？”冷冷的声音打断老人的笑声。

克力的目光瞥向屏幕，眸光闪烁，但是很快就隐藏下去，就连老人也没有发现他的异样。

“你在读取他的记忆？”

老人哼哼笑着，没有一丝敬畏地坐在位置上，“怎么，你心疼吗？”

“读到了什么？”克力没有回答，目光落在显示器上的人，皱着眉。

“吓一跳吧。”老人有些炫耀地说着，“罪恶之子竟然还存在，哈哈，竟然这样大摇大摆地出现在红色沙漠里，这个人的胆子可真不小。”

克力紧绷着下颚，淡淡地说：“你要用这个去向艾力克邀功吗？”接过侍者递过来的美酒，他仰头喝了一杯，“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就赶紧看下面的情况。”

老人狡黠地看向克力，心中冷笑，克力的表情透着冷漠，老人微眯着眼，想从里面看出一些端倪，然而克力看向显示器的目光中没有一丝犹豫，甚至还在分析。

记忆继续进行，当艾力克出现在基恩家的时候，老人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睁着贪婪的眼睛。

“艾力克竟然会去一个毫不起眼的工匠的屋子里，真是让人意外。”老人舔着干燥的薄唇，嘶哑地笑起来。

克力沉默地看着里面的图像，突然他按下按钮，所有的记忆都中断。

老人脸色一变，喝道：“你做什么？”

克力面无表情地托着眼镜，“下面的事情我清楚。”

“你清楚？”老人停下歇斯底里的表情，安静下来。

克力示意实验人员取下昏迷中的人头上的针管，老人只是阴毒地看他一眼，并没有反对。

“斯瑞莎刚才告诉我他在柯林城的贫民区见过的工匠和凯尔很像。”

老人睁大眼，忍不住笑起来，“那么，你赶紧派人去找他，抓住凯尔，我们的计划就成功了一半。”

克力一手扶着眼镜，眼眸中闪过狠厉，声音却没有情绪，“为了带沃夫回来，我把那里炸了。”

“炸、炸了？！”老人尖叫出声，阴狠地看向克力，“那么人呢？”

“需要再打探。”克力不慌不忙地回答，“最近会有消息。”

“哼。”老人平复好心情，“你最好能找到他，你要知道，他已经没有多少耐性，艾力克现在就在联邦，计划不能被他察觉。”

克力笑而不语，手指灵活地转动着。

“或者还能再发现什么。”老人贪婪地目光落在椅子上的人，伸手想要再按下启动按钮。

“哦！”老人痛呼一声，伸出的手几乎要被克力捏碎。

克力嘴角一挑，“你想脑袋变成豆腐吗？”

老人身体打着颤，苍老的声音缓缓说道：“为了计划，我必须……唔……”手腕上的力量更重，老人额头涔着冷汗，他低呼，“放手放手！”

克力咬着牙，隐忍地松开手。

老人揉着手臂，怨恨地看向克力，冷笑道：“这件事情是他让我做的，怎么，你现在想要退出吗？”

克力不在意地活动着手指，“怎么会，这是我一直期盼的机会。”

老人冷笑着，却没有再按下按钮。

“我要带他离开。”

“不许。”老人瞪着眼，“你想毁约吗？”

克力没有被他激怒，淡淡地看向老人，“你刚才已经看到了，他见到的人中还有艾力克，但是艾力克并不知道他的身份。”沉默片刻，克力才冷着脸说：“他对我们来说还有用。”

“你舍得？”老人精明地问。

“没有什么舍不舍得。”克力没有露出一丝情绪，瞥眼看向老人，“有他的出现，凯尔的事情说不定很快就能解决。”

老人一手抵着桌子，心中衡量一番，最终说：“好吧，你最好不是在骗我，这件事情我会告诉他，如果你耍手段，你知道后果会怎么样。”

克力没有回答他，他站起身，老人朝封闭室说了一句，“带他出来。”

实验人员已经扯下针管，用沾满血迹的手扶着那人走了出来，克力走出去，老人坐在位置上没有动，脑海里出现那张黑发黑眸的俊美男子，松弛的脸庞露出疑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被自己遗漏。

克力来到封闭室门口，当实验人员扶着那人出来以后，克力一手抱住他，目光冰冷地落在实验人员的身上，没有怜悯，掏出手中的枪，一枪击碎实验人员的头颅。

倒在怀里的人没有一丝反应，克力垂眸看了一会，一声不吭地抱着那人走出封闭室。

第二十五章：要挟

宴会的日子很快就到来，但是艾力克的别墅里并不轻松。

“我为什么要穿成这个样子？”站在艾力克面前，陈浩宇不悦地扯了扯身上一身漆黑的西装，这种蠢毙了的颜色让他想到以前看过的电影中的黑社会。

“怎么？你不喜欢？”艾力克认真地打量着陈浩宇，嘴角一撇，“很漂亮。”

“漂……漂亮？”陈浩宇对艾力克用这个词很感冒，恶狠狠地瞪他一眼扭头往房间走去，艾力克一把抓住他。

“放开。”

艾力克没有松开手，冷静地问：“你要做什么？”

陈浩宇给他一个‘这还要问吗？’的眼神，“当然是把这身蠢毙的衣服换下来。”

“没有准备其他的衣服。”艾力克没有表情地说着谎话。

“什么？”

“我只准备了你身上的这一套衣服，你别忘了，这里是联邦，如果动作太大会引起他们的注意，现在你的存在还是秘密。”艾力克理所当然地解释。

陈浩宇皱着眉，分辨着艾力克表情的真假，“那我穿回自己的衣服。”

“你想被赶出来吗？”艾力克一针见血地说道：“你穿来的那条裙子早就已经被我……”

“闭嘴。”陈浩宇满脸通红地吼道，懊恼地看了看身上的衣服，不情愿地回到桌前。

艾力克看着陈浩宇无奈的表情，忍不住撇嘴笑了笑。

陈浩宇迅速回头，充满怀疑地看着艾力克，声音低沉有着生气的预兆，“你刚才，是在偷笑吗？”

“你看错了。”艾力克平静地回答，跨前一步来到桌子前，陈浩宇冷哼一声。

当艾力克坐在陈浩宇身旁的时候，陈浩宇立马站起身坐在离艾力克最远的位置，他面无表情地打开地图仪。

很快他就皱起眉头，结果还是一样。无论他搜索多少次，地图仪里面都没有联邦皇城的信息。

陈浩宇紧皱着眉，表情有些不自然，虽然明白这里面包含着政治因素，但是完全搜索不到信息也就意味着进入皇宫以后他需要重新搜寻信息，在短短的一个小时内完成这个工作根本不可能解救出尤金。

陈浩宇抬起头，不由得被艾力克专注的目光吓了一跳，心脏像被上了发条一样狂跳，他微眯着眼，“你做什么这样看着我？”

艾力克的目光慢慢落在陈浩宇的手中，陈浩宇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艾力克正看着他手中的地图仪，

“你还留着它。”艾力克冰蓝色的眼眸中闪烁着愉悦的情绪。

陈浩宇不解地问：“什么？”

艾力克看着地图仪，“这个，是我给你的吧。”

“……是又怎么样？”陈浩宇眨了眨眼，“我只是觉得它好用。”说完又有些后悔，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地向他解释，看着艾力克越来越得意的笑容，陈浩宇索性低着头继续搜索关于联邦的信息。

突然陈浩宇像意识到什么，猛地抬头盯着艾力克，两眼兴奋地发光。

这回轮到艾力克疑惑，“怎么了？”

“联邦既然在你的管辖范围内，那么你一定有他们的资料。”陈浩宇懊恼自己现在才想起这个关键的点。

“确实有。”

“告诉我。”

艾力克抿着唇没有回答他，陈浩宇扬着手中的地图仪，“这个地图仪无法搜索出结果。”

就走这时KAI走了进来，对艾力克俯身说道：“时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