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中的豪笔,雷老爷子对站在门口的雷硕说:“你来了,别站在门口。”
没等雷硕答话,雷老爷子接着说:“知道为什么我会选你父亲接管家族生意吗?你父亲说能力也不是最强的,说聪明你长辈中比他聪明的人也有。你知道我看中他哪点吗?”
“父亲有他过人之处。”
“对,你说的对,你父亲做事就一个字,狠。可我看中的不是他狠,而是他不‘多情’。商场就是文人所说的不流血的战场,没有一定手段早晚要吃亏。
你是我孙子中最看中的一个,将来雷氏家族事业也会由你接手,可这掌舵人不需要有情,我想你应该明白我说的。”
“老爷子,我想我不明白您所说的。”
“哼……”雷老爷子冷笑了声:“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你心里想的我还不明白,男人,玩玩可以,但你生在雷氏家族就不充许你喜欢上个对家族毫无帮助的人。你将来的妻子是对你事业用的人。”
“‘爷爷’,我想你说错了,我没打算一辈子为家族奋斗。”雷硕毫不示弱的说。
“我不管你接不接家族事业,可只要你姓雷一天,你就是雷家的子孙。
而且,你以为你喜欢的人也同样喜欢你?我调查过了,那人的母亲死了十多年了(注1),一个姐姐也在几年前死了,还有个要死不活的父亲和一个二哥,和你在一起后他家可是变了样,你觉得他和你在一起不是为了钱?
若你不信我也可以和你赌一把,他会毫不犹豫的甩了你。”
……
雷硕当晚没回家,这是他和乐逍遥在一起后第一次没回家。第二天,雷硕想起雷老爷子那个赌约,他记得当时他回答“好”。这个看似没有赌注的赌约让雷硕惊心,万一如同雷老爷子所说那样,那他这两年就如同笑话一样。雷硕铁青着脸回到家。
和以往一样,乐逍遥问他累不累,却没问他昨晚去哪里了。雷硕心里很愤怒,为什么不问?
称乐逍遥去洗手间时雷硕拨了个电话,那是他以前的情人,他知道乐逍遥在他后面,可他还是说了这些话:“宝贝……放心,明天我就告诉他我和他分手……”
“……嗯,宝贝,洗PP在家等着我……”
“……今晚不干死你不会让你下床。”
乐逍遥反映雷硕看在眼里,他忍住想把乐逍遥抱在怀里的冲动。当乐逍遥平静问他:“真的吗?”雷硕愤怒的残忍地回答:“我们分手吧!”
等雷硕回过神来一切都晚了,乐逍遥拧着他行李早走了。雷硕急忙去开车,却在发动车子瞬间停住。可就是因为他没及时追出去,才导致他后悔一辈子。
在信息发到手机里时,那个消息恍如睛天霹雳,让雷硕麻目到毫无知觉。
这一切都晚了。他走了,永远的走了。
雷硕发誓:我会找到你,你等着。
一口鲜血从雷硕口里冒出,张了张唇:“……”
紧接着晕了过去。
注1:王秀芳拿着钱去广州接乐阳,因为不识字中途下车被骗,王秀芳发觉后追了上去,在纠缠中无意中刀,因没人发现流血过多死了。
第十一章:大学
六月的太阳灼灼伤人,通往考场的水泥路也被晒的一片惨白。乐逍遥从考场出来轻轻松了口气,高中终于结束了。
刚出校门,就看到王秀芳打着把伞站在门口。乐逍遥心里很感动,他快步走到乐母向前,埋怨地说:“妈,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不用来的吗?”
王秀芳没理会儿子:“我可不是来等你的,雨泽呢?怎么还没出来?”
乐阳和郭大宝都在东莞买了房子,两家挨着。郭大宝没在时郭雨泽就到乐逍遥家吃饭。郭雨泽现在比乐逍遥更讨王秀芳喜欢,有什么好吃的王秀芳都是先给郭雨泽,乐逍遥暗地报怨到底谁是她亲身儿子。
这么多年,乐逍遥也想开了,前世的种种都是浮云,紧紧把握现在才是真的。
听王秀芳这么说,乐逍遥在心底叹气,自己在乐家的地位越来越低了:“应该快出来了。”虽然报怨,但他还是认真回答王秀芳问的。
没过几分钟,水泥路的转角处出现一个白色身影。远远看去,白色的身影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下,前面的头发紧紧贴着精致的额头,似乎毒辣的太阳并没有影响到那人。
王秀芳眼尖的看到郭雨泽,她挥动着手臂:“雨泽,这里……”
白色身影顺着王秀芳方向望过来,抿着的嘴角微微翘起,只听到周围一阵吸气声。
王秀芳也愣了愣神,心想:怎么就让郭大宝生出这么漂亮的人呢?转头又看看乐逍遥,自己的儿子和郭雨泽相比可以说一个是天上,一个是地上。
这不能说乐逍遥长得有多难看,乐逍遥虽说没长郭雨泽那样的脸,但也属于能看型。不过如果掉在人堆里也是没那么容易找到的。
乐逍遥看着激动的乐母,他知道王秀芳心里想的什么。有时他也在想,上天是怎么造人的,郭雨泽就属于妖孽类型。十八岁的郭雨泽可以用‘倾国倾城’来形容。
“干妈,你怎么来了。”郭雨泽在十二岁时认王秀芳为干妈,当然乐阳是干爸。
王秀芳乐呵呵地笑道:“你们最后一堂考试,我亲着没事,就来接你们。”“……热不热啊,这老天也真是的,也不下点雨降降温,这么热的天考生怎么受的了。”
“干妈,我不热,你等了多久了,都出汗了。”
“……还是雨泽会关心人,你看逍遥,站了这么久了都没问我热不热。”王秀芳瞄了眼乐逍遥。
“……”
回到家,王秀芳对郭雨泽说:“等会过来吃饭。把你爸也叫上。”
郭雨泽应了声回自己家了。
饭桌上共六个人,两年前,乐春天出国留学了。出国那天,全家人都眼泪汪汪的一脸不舍,王秀芳更是舍不得,女儿出国,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而且一个人在异国他乡不知会不会被人欺负。
乐逍遥虽然舍不得乐春天,可他更庆幸。前世的乐春天三十岁不到得病死了,在去世前乐逍遥没在,那时他正在外面打工,工资没多少,没钱买回去的车票。后来乐夏天来信说大姐在最后一直念着他名字,还有就是叫把自己读过的书一起埋进土里。
乐逍遥读着来信心里酸痛着,乐春天一辈子都是为了乐家操劳,连结婚也是带有利用。男方比乐春天大十来岁,可因对方说可能帮她照顾乐父,乐春天想都没想就嫁了。虽说如此,可有哪个女人不幻想自己的男人长得英俊高大的。
因为庆祝乐逍遥和郭雨泽考试结束,王秀芳做了很多菜。两家人吃得都很高兴,没人问乐逍遥和郭雨泽考得怎么样,自己的孩子自己知道,两人的成绩都很好,都属于顶尖那种。
吃完饭后,郭大宝留在客厅和乐阳聊了些工作上的事。郭雨泽跟着乐逍遥进了房间,两人也没什么,可怎么也比呆在客厅听两个男人聊的强。乐夏天也回自己的屋,不用想,也知道是在玩电脑。
乐逍遥的房内,郭雨泽翻着乐逍遥平时买的课外书,类型多且涉及面广。两人相对无言,谁也没说话,乐逍遥坐在床上发着呆,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突然的敲门声打断了房内的寂静:“雨泽、逍遥,出来吃点水果……”门外的王秀芳一脸笑意。
乐逍遥‘嗯’了声算是回答王秀芳,他站起来,对郭雨泽说道:“走,出去吃东西。”
郭雨泽放下手中的书,跟着乐逍遥一起出去。
来到客厅,就看到乐阳、王秀芳、郭大宝三人笑的特欢。乐逍遥走到茶几前的沙发坐下,问:“二哥呢?”
“你二哥说不吃。”王秀芳一脸报怨。自从一年前家里安了电脑,乐夏天每次放假回来都是坐在电脑前,连吃饭也要人去叫,有时干脆不吃。王秀芳就不明白了,电脑的吸引力有那么大吗?
乐逍遥只是笑笑,他从茶几的果篮里拿出一个苹果,熟练的削好皮递给旁边的郭雨泽,感情郭雨泽也没客气,这些年,郭雨泽就没自己动手削过水果皮。
这个动作让郭大宝看到,他感叹道:“逍遥比我家雨泽懂事多了,什么事都是先想着别人。”
乐阳顺口说:“他那是在做样子,还是你们家雨泽好……长得又好看,比逍遥强多了。”说到这些三个大人收不住口了,相互夸对方的孩子,揭自己孩子的短。
乐逍遥毫不在意的啃了口苹果,这些话他也听的够多了,每次郭大宝几个人来都要说上一番才罢休。
他侧脸望着郭雨泽:“雨泽,这段时间你打算做什么?”
郭雨泽啃苹果的动作停了下,疑惑的看着乐逍遥反问:“你想好了?”
乐逍遥没明说:“这过几天才能看到成绩,而且就算是看到成绩离拿通知书也早,不可能每天就这样过了吧?”
“……”
“我想出去做点事,像这样我会发疯的。”
听乐逍遥这翻话郭雨泽也见怪不怪了,小学五年级后,乐逍遥在第学期放假都会去找事做,刚开始是去批发市场买些家庭用的小东西,再拿到社区买给那些妇女和老太太。同样的价钱,同样的产品,那些也愿意少走些路在乐逍遥那里,而且乐逍遥嘴甜,就算看到中年妇女也喊姐姐,这让那些大婶大妈们更加喜欢上乐逍遥那去买东西了。
后来乐逍遥又和别人联合办了了个超市,当然,郭雨泽也参与了。现在这个超市已经开了几家分店了,每月的赢利分红就够乐家两三个月的开销了。不过王秀芳可没动过乐逍遥的钱,几年间,乐逍遥存款都有十多万。
郭雨泽点头说:“那做什么?”
其实这中间郭雨泽想错了,他以为乐逍遥又在想赚钱的法子。而乐逍遥可不这样想,他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他爱钱,可不贪钱。钱,够用就好。
“我想去学电脑,我报的是计算机,可别到时候什么都不知道那才是笑掉大牙。”
“……”
九十年代,全国各地还实行考前填志愿,那时还不存在知道分数后再填志愿,乐逍遥和郭雨泽成绩都很好,这对他们来说没什么,高考时那些题多大都做过相似的题型,考试前,乐逍遥报的是北京XX大学计算机系,郭雨泽和乐逍遥报的是同一所大学,只是不是同一样系,他报的是金融管理。
这个夏天,乐逍遥和郭雨泽去离家不的电脑培训中心学电脑。八月初,两封邮件打破了乐家和郭家的平静,喜悦的气氛弥漫在两家人中,这气氛就连同社区居住的其他人也感染。
乐逍遥和郭雨泽都考上了,考上不要紧,另人振奋的是他们考上的学校是全国家长们所期盼梦寐以求的院校。
王秀芳很高兴,高兴的反映就是遇到认识或不认识的人都要说上半天。很快,在她的传播下,社区里上至八十岁的老人,下至五岁的小孩都知道乐宵和郭家的小孩考上好的大学了。
在两家人的一致认同下,决定给乐逍遥和郭雨泽办一场酒宴。这场酒宴在当事都不知情的情况下举行了。
八月,乐逍遥带着王秀芳收拾的行李和郭雨泽一起坐火车去北京。刚开始王秀芳并不认同乐逍遥和郭雨泽两人去。可乐逍遥说他已经长大了,并不需要人培,乐阳也赞同乐逍遥说的,儿子这么大了,总不能老像长不大的小孩,而且他也不认为乐逍遥需要人培。
火车站里,王秀芳紧紧拉着乐逍遥和郭雨泽的手,哽咽的说道:“逍遥,在外面该吃的就吃,千万别省钱……”
“……还有,多照顾雨泽……”
“妈,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也会照顾雨泽的。”
乐逍遥和郭雨泽拿着行李上了火车,俩人的票是挨着的,乐逍遥把行李放在架上,他让郭雨泽坐在靠窗位置。隔着玻璃,能看到外面密密麻麻的人头。不远处,王秀芳他们也在其实。乐逍遥心中百味,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也有机会读大学。
这一切将是个新的开始……
第十二章:文学社
九七年的火车和八几年相比要快很多,可噪音还是很大,嘈杂的火车箱内,乐逍遥微微闭上眼,一声惊喜打断了乐逍遥的遐想。
“逍遥、雨泽,你们也在啊……”
乐逍遥和郭雨泽随着喊声望过去,只见郭雨泽抖了抖身子,乐逍遥似乎想起什么,脸上挂满了笑容:“许小松,这么巧啊……”
“是挺巧的,听说你们俩都考上了北京XX大了啊!你们好厉害,不像我,才考了个专科,咦……好像我的学校和你们学校隔的不远啊……
到时候我去你们那找你们玩,你们可要给哥哥我多介绍几个美女认识认识……”
许小松比乐逍遥和郭雨泽大二岁,他八岁才上小学一年级,本来在他七岁时,他爸就让他去读书,可许小松怎么也不愿意去,就这样拖到八岁。开学时,他老爸提着他衣领,把他扔给老师。
一路上,许小松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乐逍遥时不时的‘哼’两下,算是表示他在听,而郭雨泽的脸色从看到许小松来就越来越黑,到最后干脆闭上眼。
那是在初中二年级时,乐逍遥学校是小学初中连读,只是读初中学校要求住校,不管你离家多近,也要住校。
那天晚自习,老师在讲台上背课,学生很明显不会自觉自习。任课老师在上面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不太过份,一般都不会管。
初二的男生已蒙胧明白男女之事,平时在宿舍男生间有意无意的聊班上的女生。这些乐逍遥和郭雨泽都不参与,这不,自习时不知是谁聊起班上的女生,许小松周围几个越说越起劲。
正说的起劲的许小松突然肚子痛,他举手说去上厕所,路过郭雨泽时一个不小心,碰到桌角,整个身子都朝郭雨泽扑去,闪电间,在所有人都没反映过来时,许小松全身都挂在郭雨泽身上。
而且,嘴唇吻到郭雨泽脸颊。全班都被突发的状况惊住,而许小松更是不知所措,他想不明白怎么去上个厕所都会变成这样,不过……郭雨泽好香,比班上的女生还香。
最先反映过来的是郭雨泽,在许小松倒过来的一瞬间他本来想闪,奈何对方倒过来的速度太快,没给他更多的反映就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了。郭雨泽恼怒的推开许小松站了起来,也没跟任课老师说声就直接走出了教室。
这时,全班才回过神,顿时,教室里炸开了锅。和教室里的热闹相比,厕所里的郭雨泽青着脸擦着许小松吻过的地方,因用力过度,脸颊都搓红了。
跟着过来的许小松一脸歉意的望着郭雨泽,他唯唯诺诺道:“雨泽……我……我不是故意的。”
“哼……”
这之后,郭雨泽都不待见许小松,可许小松同学也太不会看脸色了,别人不想看到他,他还硬往别人身边凑。
三人下了火车,每人手里都提着两大包行李艰难地走在人群中,都说站台是个亦悲亦喜的地方,多少欢聚离散都在这里发生。
车站外,很多学校都打着标语,有些胆大的更是直接吆喝‘XX学院这里!’三人紧拧包四处看,猛然,听到许小松说:“咦……那里是我学校。”说着一支手放用指了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