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蛇与道——隽隽风尘

“啊？”妖怪没听明白。

“把它扔出去。”李旌一个字一个字的重复。

简直受不了他的臭脾气了，妖怪一骨碌下床：“哼，坏小孩！你睡吧，都留给你睡！”

李旌被气的心口疼，一把拽住他：“你要陪我一起。”

“不行，你长太大了，要是宝宝这样我就搂着你睡。”朱华搂着娇憨的小豹子一口否决。

“你把我当它！这个畜生？”李旌简直想杀人。

朱华不爱听了，人间说起他们总有侮辱的意思，尤其是骂猪的多。李旌倒不骂猪，但却骂宝宝，在这个人类眼里他跟宝宝大概都是畜生吧！

朱华气的撅嘴，推开他就往屋外走。

一推，却不动，再推，发现自己的妖力居然没了！

朱华震惊，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神情迷茫至极：“怎么会这样？……”

他又试了试，还是没用，在屋里团团转，急的快哭了：“我出事了！怎么办，我出事了！”

燕王爷静静地不说话，虽还是绷着脸，但能发现他整个人突然放松许多。

李旌看着他，眼神十分柔和：“我来给你看看。”

朱华泪眼汪汪的怀疑：“你会看吗？”一边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把手伸到李旌眼前。

李旌拽住他的手轻轻摩挲着，这双手，这个妖，他从没有机会这么好好看过。手里的这个妖，现在果然没几分力气了，李旌很满意。

你，还走的了吗？

“怎么样？”对方抓的他疼死了。

李旌握的更紧，凑到他眼前，这个妖精真是，洁白的像一朵花。他看呆了，哑着嗓子回答：“我知道有一个办法。”

朱华迷迷瞪瞪的被他带着往床上去，其间几次想挣脱，这个人类身上的气息怎么都觉得危险。

“喂，你在干嘛，别摸我脖子！”

“乖一点，我父皇教过我一个穴位，在肚子上，我给你试试……”李旌嗓子一阵阵发干，眼神暗的汹涌。

……

这边厢，季清澜彻底抑郁了，无语地熄了影灯，怅怅道：“真的，我单知道他是一头猪，但我没想到他活了这么大年纪还是当初猪的脑子！”

好吧，空流也不知道这么个单纯的妖究竟是怎么长大的，就算是人类中的书呆子，能白成这样的也不多。

道长去哄蛇妖：“别生气了啊，你看你，气的脸都皱了。”

“为什么要不生气？”季清澜皱皱巴巴的脸冲着空流，“他就是头猪！”

“是，是，是猪。”

道长自从跟季清澜好上，脾气一路变好，再跳脱的少年，遇上自己喜欢的人也会变的柔情款款。空流这种人更甚，纵容到只要蛇妖不杀人放火什么都依着他的地步。

季清澜气愤：“我要去京城！”

“好，去京城。”

影灯显现的大概是几年前的事，季清澜一路懊恼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去看那头猪，如今对方走上了不归路，说什么都晚了。

作者有话要说：吼吼吼……

话说我本来想写肉的，可是，鉴于……所以……请脑补~（暴打啊！

第三十八章

“是你吗？”李旌睡到半夜突然惊醒。

“嗯。”朱华站在屋子中央，“我大概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觉得还是要来跟你告别。”

李旌心里才爆满惊喜，在听到他的话后不怎该作何反应，只觉得心神俱丧，茫茫然然的：“我还能见到你吗？”

“不能了。”朱华神色平静，“你是人，还是个王爷，生活比一般的人类幸福很多。很难得的，你要惜福。”

朱华没说几句又浑身倦怠：“我得走了。”

“不准走！”李旌上去扑住他，但妖怪转身就不见了。

像是一阵淡烟，来的轻飘，走的恍惚。

李旌跌坐在地上，原来你还活着，很好，李旌冷笑着摩挲指头，仿佛还带着他皮肤的触感。

我是你说告别就能告别的吗，朱华，除非我死了，不然我生生世世不会放过你。

“燕王府悬赏，找一个妖怪，找到者加官进爵，赏黄金十万两。”

刚进京城就看见醒目的告示贴的哪都是，围观的人多，但没一个敢揭榜的。

据说一开始揭榜的人不少，但无一例外都被砍了脑袋，燕王暴戾，有的甚至连族都被抄了。

闹的整个王朝风风雨雨，人们不禁揣测，这个妖怪到底如何神通广大，怎么就惹上了燕王？

季清澜听了一会，眯着眼睛走上前，二话不说就把榜文扯了下来。

空流看他火气大也无奈，没多会，二人就被官兵押到燕王府。

燕王是个高壮威严的男人。

此刻的李旌穿着绣金玄黑的衣裳，外袍暗红绣着金菊，高高的坐在王座上，手里摩挲着一个乳白色的小玉猪。这人只静静地不说话，单瞟谁一眼，对方就能感到深重的压迫和煞气。

“你揭了榜。”男人开口，声音冷硬。

“我揭了，”季清澜吊儿郎当的歪着空流，“榜不就是让人揭的？”

意料之外的燕王没有生气，语气反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那你能找到我要找的人？”

“不就是朱华嘛，我连他的窝在哪都知道。”季清澜轻描淡写。

“你认识他！”李旌脸上蓦然惊喜，“那你要帮我找到！”

尽管语气还是颐指气使，但燕王的态度已经急速转弯，快步下来，走到季清澜面前：“只要能找到他，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哦？这可是你说的。”季清澜笑的惑人神智，“这就算一个契约了，人类，你可别食言。”

季青澜笑的绝对不怀好意。

和燕王说妥后蛇妖就和空流一起离开了，并拒绝了燕王要留他们住到王府的提议。

李旌当时差点发怒，难得他居然忍下去了。

所以就有了：前面蛇妖和道长故意在京城兜圈子，后面跟了一咕嘟探子暗卫的情况。

“清澜，李旌是很喜欢朱华的。”空流开口，“我看他人虽傲慢无礼，但对朱华非常上心，是真心想找到他。”

“……”季清澜又瞪眼睛，“空流，我不知道你脑子整天想什么呢，那个王爷，杀虐一堆，还暗算小猪，你居然还替他说话。”

“我不是替他说话，像他那样的人，刚极易折，感觉挺可怜罢了。”空流叹气。

“所以说你们人类很奇怪，整天把事情弄得乱七八糟，一会觉得这个可怜一会又觉得那个不容易，我有时看都看不明白。”季清澜嘟着嘴叨咕，“他暗算小猪，决不能轻易饶了他。”

空流笑，低下头宝贝的亲亲他：“好吧，是他活该，我们清澜就是最好的。”

蛇妖被亲的发痒，唧唧咕咕笑出声，扭着身子躲来躲去，这才心情好点。

李旌记不清自己有多少个晚上没睡好觉了。

他很想他。

一夜一夜总是无眠，甚至轻风刮沙窗棂的声音都会让他立刻弹起身。

“朱华，”李旌温柔的看着手里的小玉猪。

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离开我。

坐在床上，李旌又想到季清澜，那也是个妖精，但跟朱华很不同，一看就很刁钻。那个妖精肯揭榜，八成是知道自己给朱华下药的事了。

不过那又怎样，他就是下药了，不下药怎么会留住朱华，不下药又怎么，能在夜里抱着他，一次次整个世界都是勾魂荡魄？那是我的宝贝，再怎么艰难都要抓在手中。

李旌从没怕过任何人，当然更不会怕一个来找茬的妖怪。

只要能找到小猪，就算季清澜故意刁难他又如何？

只要你还在这个世上，我就算把天地翻个遍也要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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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小猪，居然有如此媚态……”季清澜看的啧啧称奇，一颗心也痒痒的跳动不已。

没错，影灯正很便捷地回放着他好友床上的风情。

现成的戏不看白不看，空流也围在一旁，不多久就有些口干，还有些……羞耻。

他一直无法想象，如果当事人知道某个角落有两个人兴致勃勃的、全程围观他们上、床会有什么反应。

所以，道长努力保持不说话，这样就好像不会留下证据似的。

不过，这两个，确实……

季清澜离他很近啊，身上有他非常迷恋的味道。

很着迷的味道……

心底叹息一声，空流猛地拉过身旁的人，急切地把自己澎湃的欲、念全部灌注到对方身上。

“空流，唔……让我说话……”季清澜的嘴被堵得严实。

“呼……空流，我这是让你多学点……唔……”空流实在不想在这时再听到什么大煞风景的言论，季清澜有时会像青楼的老鸨一样指导他做、爱，一边哼哼唧唧一边冷静地指出他这不好，那不行。

这实在是考验道长的脸皮。

试想，他要怎么才能像季清澜说的那样纵声喊叫？还有那些匪夷所思的姿势问题，这个妖精，性格有时调皮的恶劣……

空流把他的嘴吻到红肿，红艳的颜色在透明脆弱的脸上异常醒目。真的很喜欢看他的眼睛，空流一边全神注视，一边下身使力，抽动着直到那双眼激动到泪水茫茫。

两人像是惊涛骇浪中的相依为命，一起随着波浪纵情翻涌。

空流绝对是实干派，他话不多，但力气大，季清澜总是没多会就会浑身软绵绵的大声呻吟。

空流身上的汗不断滴到他雪白泛红的身上，两个人的头发湿濡的交缠在一起。

“清澜。”

在理智溃散后，空流会不自觉一遍遍地叫季清澜的名字，就连释放时也会喊他，那时的道长非常好看，大大的瞳仁里满满都是身下人的影子。

“空流……”季青澜绵软地俯趴在他腿上，竭力伸出胳膊去拍道长肩膀，“这次干的不错！”

“你一定要……”

你一定要要在这个时候说话空流将季青澜身子一翻，两腿分开坐到自己腰上，下身又是一挺，季青澜很快情动不已，高昂着脖子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呻吟。

一夜尽欢，只可怜了一帮盯梢的暗卫。

希望不要扭曲了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题目想得我头大啊~

过渡章，锦葵姑娘一直说渣攻，虐渣攻……

怎么人家一露面就看出是渣攻了，万一是个好的呢？%9（好吧，是渣攻……

第三十九章

第二天早上见李旌，燕王爷的表情很奇怪，看着他俩静默了一会，开口问：“什么时候带我去找他。”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小猪在哪。“季清澜摊手，”我上次见他还是一个月前。”

“一个月前？”李旌怅惘，“二十几天前他来跟我说，他不会再回来了。”然后又猛然扭头，恶狠狠地，“他敢不回来，你一定要帮我找到他！”

季清澜撇嘴：“他可不就是敢了么，你能怎么办啊？”

李旌被他调侃的面色阴沉，狂妄开口：“本王看上的人，能跑到哪去？”

有时候就很不明白，人间王爷当久了，是不是都像李旌一样的脾气，眼看朱华都跑没影了，他是哪来的那么大自信以为自己能抓到一个妖怪？

季清澜很是厌恶：“你给小猪下的是什么药？”

李旌冷然：“让他留在我身边的药罢了。”

季清澜笑的寒森森：“你八成以为我和小猪一样心慈手软？信不信我宰了你。”

“你可是答应我要帮忙找到他。”李旌毫不示弱，“你可以宰了我，但我也可以宰了你身边的这个人。”

高高在上的王爷一指空流：“就算宰不了他，我也很乐意把他的道观铲平。”

空流看着燕王，生平第一次接触权贵，果然是霸气外露有魄力，什么都敢干啊。

季清澜也被这种厚颜无耻噎住了：“你真不要脸。”

“客气。”李旌无所谓接话，“什么时候去找他？”

“看心情。”季清澜岂是吃亏的主，嘲讽地撂下一句就扬长而去。

李旌把骨节捏的发白，注目着二人走远，只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说是找朱华，怎么找呢？

季清澜也发愁。

“道长，你知不知道怎么找他？”

空流摇头：“他会不会还在句余山？”

“不知道，要不然我们再回去看看？”季清澜建议。

“……”太扯淡了有没有。

用法力去句余山不过是一个日夜的事，但季清澜总觉得那头猪不在。想想也是，朱华在自己后边下山，怎么可能和李旌说一句话后就乖乖回去？

还有，他的法力总是时有时无的，恐怕支持不了多久。

小猪到底被下了什么药？

影灯只能照出一个白瓷瓶，在药力起效后，李旌还杀了做药的人。

那个男人，除了对朱华，对别人简直是猪狗不如。

季清澜很怀疑，如果他不是个聪明的妖怪，估计一找到小猪马上就会被灭口。

他把这话给空流说了，道长深以为然。

季清澜还是去了一趟句余山，那里果然没有小猪。蛇妖很快赶回来，有点怕孤单的道长一不小心被李旌暗算了。

李旌还真没暗算空流，他只是派很多人跟着，搞得上个茅厕都能发现屋头趴了不少黑影。

“小猪真没回去。”季清澜说不上是失望还是松气，尽管也猜到他不在，但特地扑了个空还是郁闷。

“李旌这两天一直没找你。”

“是嘛，估计知道我不在吧。”

“有可能。”空流回道。

夜里季清澜又点了影灯，光影闪烁两下，显现出后来的事——

朱华被李旌拐上床后好长一段时间都无所适从，李旌像是抱宝宝般整天摸他亲他，臭手打又打不开，而且宝宝们都被他给炖吃了。

朱华对占便宜之类没什么概念，在他眼里如果看上了谁想上床是正常的。他几百年前也喜欢一个漂亮的小母猪啊，就想上床。而且李旌每次睡觉都很高兴，朱华也挺舒服的，这算扯平了。

但是，但是他为什么要给自己下药？朱华后来当然知道了李旌给他下药，很生气，一张脸都气红了。

最最生气的是李旌不给他解药，还不准他自己去找，朱华大发脾气，李旌就看他闹。

后来慢慢发现自己妖力有了点恢复，虽然不多，但是每天都增加一点。

朱华很高兴，他本来就是一个勤勉的妖，暗暗偷空练着。

不高兴的是妖力已经残缺，总是时有时无的，而且李旌大部分时间都守着他。

终于有一天，他攒足了劲，看看坐在一旁目不转睛呆望他的李旌，就很想给对方一拳头。然后，他照做了，李旌被他砸晕过去，小猪一溜烟跑了。

影灯到此放完，后来的事大概都知道了。尽管朱华很倒霉，但季清澜就是想笑，李旌也怪不容易的，对着一头猪谈情说爱。

“清澜，你上次感觉朱华的妖力怎样。”空流正色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