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今年据说才二十六岁啊。”
“喂喂,听说司徒夜只是私生子……”
“啊?不会吧?不过,也难说,B公司的董事长司徒勤年轻时可是爱遍千里的情场老手呀!”
“这么多年,他不是都说他只有一个儿子么,貌似不是在国外的呀。”
“哦~豪门迷情啊~真是有爱的剧情~”另一个双手合掌,仰头望天,闪烁着星星眼,肖白顿时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咳咳,主管来了!”小王适时候的发话阻止了这场女人间热烈的谈话。众人表情立刻完成了从悠闲到忙碌的三百六十度
转变。
“小白啊,帮我把这份资料拿去复印了吧~”
“小白,帮忙做下这份报告吧~拜托了~”
“小白……”
“小白,小白……”
小白……
不一会儿,肖白手中就拿满了文件夹,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就已经站在复印室了,将一份份零散得不成样的资料整理好
,然后分类再送入复印机内。等肖白忙完这些事情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他突然想起自己还没吃早餐……拿出手机一
看才知道早已经错过了时间,恰巧在这时肚子响了起来……看来只能等着吃午餐了。对于自己这种改也改不掉的烂好人性
格,肖白既感到悲哀又无可奈何。
肖白抱着一大堆资料,在擦得光溜溜的楼梯间小心行进,可是往往越是小心就越容易出纰漏,不知道哪个挨千刀把扫帚摊
在地上,更悲剧的是肖白一个不稳就踩了上去,他下意识的稳住身子,但手中的资料却尽数撒在地上。
“我怎么这么倒霉!……”肖白不得不蹲在身,一份份将它们捡起来,还得重新分类。
就在这时,一个略带怒气低沉的男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你这么做有没有想过后果?!”
都说好奇心杀死猫,肖白小心翼翼挪了过去,楼梯的暗间里站着两个男人,背对他的男人撑着墙身着深黑色的职业装,短
发梳得整整齐齐,给人一种干净利落的感觉。
“哎呀,定定你这是担心我嘛,我真感动~”
肖白一惊,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别叫我定定。”
“你这么凶我会伤心的……”
“花礼!你给我认真点!”
肖白往后跌了半步,花礼……他来这里做什么?
男人又继续说:
“我之前虽然同意了你的做法,但却没想到你这么胡作非为,你知道你这种行为会有什么下场吗?!”
对方沉默了片刻,接着还是那懒洋洋的声音:
“知道啊,要么被法律制裁坐个几十年的牢,要么就被黑势力处理了,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为了一个司徒家族,这样值得吗?”
那人又沉默了许久,突然却笑起来:
“冯定,我跟你说个故事吧。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森林中里住着一只狐狸,它拥有着让整个森林都羡慕的幸福家族:慈祥的
奶奶,正直严肃的爷爷,年轻有为的爸爸,美丽的妈妈,优秀的哥哥……年轻的小狐狸就这么无忧无虑快乐的成长着。可
是有一天,狐狸的爸爸却扔下了自己的家人跑进了猎人的陷阱中,从此再也没有回来。小狐狸恨透了猎人,发誓一定要学
好本领,长大后为他的父亲报仇。十年过去了,昔日的小狐狸终于长大了,他成了森林中的强者,当他准备好一切准备复
仇时,猎人却自动出现了,他不仅没有抓狐狸还告诉狐狸其实它是他的孩子。哈哈,可笑吧,狐狸怎么可能会成为猎人的
孩子!哈哈!但是,这种讽刺的事情却是事实。后来,狐狸什么都明白了,他的父亲只是跨越道德的沟壑而爱上了人类而
已,而恰恰他的母亲也爱着这个人……有很多事,踏出第一步就不可能再回头了。”
冯定看着面前的人,久久不语,因为他知道花礼需要的不是安慰也不是怜悯,强者不需要同情
第八章:罪与赎
肖白呆呆的回到办公室,脑袋里全是嗡嗡的一片,他似乎隐约明白了些什么,但又有些不懂,
那种感觉盘旋不去,朦朦胧胧。他虽然迟钝又温吞,但是却并不是傻。至此,他明白花
礼并不像他表面上去的那样简单,但是他却为什么向自己说谎,又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接
近自己?他到底是谁?
他却不知道在方才那阴暗的楼梯间里,男人眼角瞥到他离去的背影后牵起的唇角与他们之后
或许能改变他命运的对话。
与此同时,C市黄金地盘最为豪华的写字楼中,一个瘦骨嶙峋的男人正坐在宽大得夸张的桌边,右手执着高脚杯悠然的翻
阅着当日的报纸,另名正装打扮的男子弯着腰恭候在一旁。
男人随意的翻了两页,突然笑了,温柔如水的那种。
“听说昨晚董事长被抢救过来了?”
男子一怔,随即点头。
“据说是被医术界誉为天才年龄不过二十八岁的花医生主刀的。”
“回少东家,是。”
男人带着微笑静静的转着手中的高脚杯。:“遇到这位花医生看来真是董事长的福气啊。”
片刻后,他将高脚杯放于桌旁,语调不温不火:“帮我联络花医生,就说少东家想请他吃个饭喝喝茶,顺便叙叙旧。”
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冰冷漠然的声音响起:
“少东家不必麻烦,我已经来了。”
男人坐在椅子中望着面前站着的人怔了怔,随即玩味的笑起来:
“本来以为你根本不愿意来见我了。花蝶。”
花蝶看着他,神情冷淡漠然。
男人站起来,恍恍惚惚的伸手想要触碰面前的人,却被花蝶不着痕迹的避开。男人叹了口气略显哀怨的开口道:
“你这样的表情,我看着会伤心的。”
花蝶抬起头,眼神冰冷的瞥了他一眼:
“司徒夜,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何必这样咄咄逼人?”
“何必?何必?是啊,何必……”男人喃喃自语,过了片刻他又抬起头,表情既不是悲哀也不是喜悦,隐隐的却有一点兴
奋。
花蝶吸了口气,语调依旧冷漠:“请你放过小礼,他是无辜的。”
司徒夜撑着头笑了起来,手指缓缓的拨弄着茶杯缓缓道:
“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吗?”
“你到底想要什么?”
“呵呵,我想要的一直都是你啊,你知道的。”
花蝶将手撑在桌面盯着面前带笑的男人,一字一顿说道:
“我们来做个交易。”
司徒夜挑起唇:“这么有自信我会答应你?”
花蝶伸直背,略带挑衅而又冰冷的看着自己苍白的手:
“为了家族利益而诞生的孩子,高高在上的身份与地位外人看来羡慕的身世背景,但他却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厌恶,你说他
最想要的是什么呢?不过是一份至亲的关注,所以他想证明自己不会输给一个来历不明的私生子。”
花蝶幽幽的盯着面前笑容僵在嘴角的男人,继续说:
“像你这种装得温文尔雅的人,却拥有一个连自己都觉得可怜的残缺的自卑的灵魂!”
“可怜吗,可笑吗?司徒夜!不论你怎么努力,你都是无法超越小礼的。因为你根本就是生长在黑暗里渺小的寄生虫。”
“够了!花蝶。”
男人抓着茶杯,脸上的表情终于一点点崩溃,手上的青筋狰狞的扭曲着。
花蝶上前一步,捏住他的下巴,盯着司徒夜漆黑如墨的眼瞳冷冷的说道:
“别忘了我是个医生,也别忘了你亲爱父亲的性命还握在我的手里。”
蓦地,男人冷笑出声:
“你以为我在乎他的命吗?”
花蝶强迫他抬起头:
“你不想他死。”
男人怔怔的看了他半响,表情中居然显出一点脆弱,但他忽尔垂下眼睫大笑了起来:
“哈哈,他当然不能死,他在还没赎清所犯下的罪恶前怎么可以死!”男人说完猛的伸手抓住花蝶捏着自己下颚的手腕,
向外一扭,发出嘎啦清脆的声响。
“呃……”
手骨脱臼的疼痛让花蝶瞬间脸色变得苍白。
“很痛吧,呵呵。”司徒夜露出阴冷的微笑缓缓的靠近面前的男人,他俯在男人耳畔前轻声
呢喃,像是情人间最温柔的耳语。
“怎么办,亲爱的。我似乎又对你心软了。”他单手擒着花蝶脱臼的手腕,另一只手却揽住花蝶的腰,缓缓的靠近,直至
快要贴上他冰凉的脖颈。
手腕带来的疼痛让花蝶额间浸出冷汗,但灯光却让他的神智异常的清醒。墙上挂着的古老时钟,毫无生命力的敲响伴随着
男人机械的声线。
“我答应你不伤害花礼,同样你也必须让他活到事情结束。”
花蝶冷冷一笑,挣开面前男人的束缚。
“承诺如果不能完成,你是明白我的手段的。”
司徒夜脸上又恢复了往常温和的微笑:“当然。”
他们像两个绝顶的高手,互相紧绷着思绪只为了至对方于死地。
晚上八点肖白才揉着脖子从办公室走出来,由于今天下午无意中见到的两个人带来的震惊实在是过于巨大,导致他一下午
都处于游魂的状态,工作中也是频频出错,脑海中都是男人的影子,带着风流不羁对他笑的模样,夜晚因为寒冷而瑟瑟发
抖的模样……对于肖白来说,他并不是特别了解花礼。这个人就像不羁的风,某一天莫名其妙的闯进了他的生命。但,不
论如何,肖白觉得花礼这个人总不像他表面所表现那般的不羁,这样的人在无所谓的笑容背后往往是一颗孤单寂寞的心吧
。
夜晚的C城斑驳如洗。肖白如往常一般穿梭于街道中,过了初四街上的人就慢慢的多了起来,街头到处都挂着粉红暧昧的
标语。肖白这才想起来,过了春节后就是情人节了。
情人节——肖白想到这个词,心里五味陈杂……他使劲的晃了晃头,把那些消极的情绪勉强压了下去。
路过一家甜品屋时,肖白忽然想到某人嗜甜如命的性格。于是,不一会儿他就提着个小小的蛋糕盒走了出来。
肖白怎么也想不通,就这样一小块的奶油几乎可以抵上他几天的伙食费有什么好吃的……不过,他又想到男人妖孽美丽却
在他看来有些落寞的背影时,又觉得很值。他不知道这种情绪代表着什么,总之只要看到他开心自己也会不自觉地跟着微
笑。
如果说对阿平的是爱的话,对于这个跟他有某种特别亲近关系的人或许就能称之为喜欢吧。不过,他很明白:喜欢总不能
等同于爱的。
每个人的一生中总能遇见很多人,爱的恨的欣赏的嫉妒的感激的……在你的心中也有着许多不同的领域来将他们一一放入
其中,每个人所代表的意义都不同。有些人也许付出了一生,也不见得能得到他爱的人,也有些人纵使是什么也不做,就
得了全天下的青睐。这没有什么好悲哀的,因为其中真正得到的东西只有你自己能明白。所以,不论他们带给你的是什么
,都值得放在心中好好的珍藏一辈子。
肖白拧开房门时,就闻见某股怪怪的味道,内心一惊直觉就跑到厨房,所见的场景果然不出他所料:风流不羁的男人绑着
鞭子正别别扭扭的穿着他的围兜,手忙脚乱的关火,厨房内一片狼藉。
男人听到响声,抬起一张黑糊糊的脸,露出有点无辜的表情拖长声音:
“你终于回来了——”
炉子上的锅正扑哧扑哧的朝外翻滚着水,肖白忙上前一步将火关上了。
“你这是做什么……?”
男人显得有点委屈,连发尾都恹恹的。
“我饿……”说罢就两步并做一步上前揽住肖白的腰。他比肖白高出半个头,这会硬是将头搁在肖白脖间,使劲蹭。
“好啦,好啦……”肖白拿他没办法:“我给你买了吃的。”
“知我者莫过于呆兔子也~”男人这才送开抱着他的手。
“……为什么我是呆兔子?…”
“啊,这个啊?~”男人将身上面目全非的围兜脱下来,朝他眨了眨眼:
“因为你是小白兔啊,而且还是只又呆又傻的兔子~”
“……”
肖白无语。
今天的花礼似乎特别的开心,眉开眼笑的,在看到小小的蛋糕时更显得兴奋,甚至还欢天喜地在肖白脸上亲了一口,满脸
柔情,直搞的肖白全身鸡皮疙瘩使劲的翻腾。
“我说,你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晚啊?”男人塞了满嘴的奶油,含糊不清的问道。
肖白看着他的脸,又想到今天在楼梯间听到的对话,瞬间他就想问出口: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证券交易所,想问他为什么
会认识大名鼎鼎的冯定,也想问他到底是什么身份?但他又想到花礼说起的那个故事,以及那种寂寞悲伤的语调。于是他
忍住了,不是没有好奇心,而是他知道那或许是花礼不愿意被人所知痛苦的伤疤,他不想在伤疤结痂后再次残忍的将它们
划开,因为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他深刻的体会并经历过。
“你怎么了?”花礼凑近了歪着头看男人一副呆愣愣的模样。
“啊?没什么啊……”肖白猛的抬头就见花礼近在咫尺的脸,两人的唇就快贴到一起
肖白的脸腾的一下就全红了,所以他只好尴尬的毫无技巧的找东西转移他的注意。
“那什么,我去整理厨房!”说罢就要起身。
花礼按住他的手,微微阖眼,睫毛垂下在眼底投上一片阴影。他微长的发尾触到肖白的脖间,暧昧的气息都喷洒到肖白的
脸旁。
“喂,我们做吧。”花礼的声音有些嘶哑,但却低沉带着绵绵的磁性。这时他又用这种极其暧昧的语调,肖白顿时觉得有
股电流从脊椎里一窜而上,后脑勺也一阵发麻。
肖白看着他放大的脸,理智这时才跑了回来,猛的伸手将他推开。
“你、你别、别……乱、乱乱乱……”
花礼被他再次推开依旧不恼,抬手轻佻的将垂落而下的发撩到耳边,面带微笑的看着面前说话结结巴巴的男人。等他说完
后,俯身猛的含住肖白的唇瓣。
肖白这下直接仿佛遭受到电击一般全身都僵硬了!瞳孔放大的看着男人微微闭上的眼,鼻间也都是他淡淡的混合着烟草的
味道,仿佛一缕青烟缭绕在两人之间。
男人的吻不猛烈,却异常的绵长。仿佛对待珍宝一般的轻轻含着他,然后慢慢的吮吸着,慢慢的辗转着。
比之前更为猛烈的触电般的感觉又再次侵蚀肖白的背脊。正在这时,他感觉到花礼挑开他的齿缝……
理智这回怕是再也跑不回来了。
就在肖白全身都要软掉时,男人却放开了他,看着他露出摸意味不明的微笑,接着抬手轻轻将自己唇角透明的唾液擦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