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劳拉对徐哲动不动就带着云清约会头疼不已,发现中国人对亲情的关注更重于爱情。她跟徐哲之间的爱情在亲情里好像一文不值。
第七个月的时候,劳拉忍无可忍,终于发现了问题的所在,“亲爱的,你应该让你的弟弟学会独立。他需要一台电脑,一支手机!而不是让科罗伯·布朗那个烦人的老头天天来找你。”
那时候劳拉终于对徐哲那个看着不麻烦实际上麻烦有一堆的弟弟看不下去了,科罗伯·布朗教授在每次有事找云清的时候徐哲都会义无反顾的停止约会,然后去寻找他的弟弟。虽然云清基本上只会出现在三个地方,科罗伯·布朗教授那,学校图书馆,在学校外面的家里。
最后一次的时候是在次年的五月,在酒店的房间里的大床上徐哲在接到了一个电话之后离开了床。
在吻了吻劳拉的脸颊后,徐哲说了抱歉。
劳拉的脸色不是很好,因为刚才他们才把运动的前戏完成,却在进到半途的时候歇了火。
“我想我们需要冷静冷静。”劳拉起身去浴室洗澡。
徐哲正忙着穿衣服,听电话里徐浩的意思是有点急,他连洗澡的时间都没就得赶回去。
临走前,徐哲对着正在洗澡的劳拉说,“我是真的有急事。”
劳拉没有说话,徐哲还是走了。
徐哲回到家的时候,第一时间去检查了座机,毫无意外的被云清把线扯了。
云清已经睡了,他只能进卧室把人叫醒说,“给云瀚打个电话回去。”
叫醒云清徐哲就回了自己的卧室换衣服洗澡,等到出来的时候正看见云清在收拾行李。
“出了什么事?”徐哲问。
云清头也不回的说,“我天一亮得马上回去,已经定了机票。你帮我给科罗伯·布朗教授请假,可能要半个多月。嗯,理由就说我的祖国需要我,在4·15之后。”
徐哲点了点头,“收拾好了就快睡,明天我送你。”
4·15说的是国内一个叫钱川的地方在那一天发生的地震,震度强达八级,在当天之后的七天里的余震更高达二十多次,其中六点五级的两次,六级的三次。就算处在地震带,这一次也是震得彻底。保守估计死亡人数可能达到五万,直接经济损失更是有高达数千亿。地震发生后的当天全球震惊,在各个国家行动之前,全世界的华人留学生第一时间站出来,组织捐款和救援队伍。
徐哲不知道这件事云清算出来没有,只是天灾这种事情,就算算出来了,因为某些原因也没有什么用。谁会信一个人的胡言乱语而离开自己生活的地方,况且这种会造成恐慌的言语说出来了也只会被禁。
云清在第二天早晨的八点就上了回国的飞机。
徐哲把人送走就立即去了学校找科罗伯·布朗教授,理由就是云清说的那个。对于一个爱国的学生的行为,科罗伯·布朗教授表示赞同,甚至说云清可以多呆一段时间,他准备在灾情稳定之后组建一个心理医疗队进入灾区安抚灾民。在灾难面前,人和人之间是没有国界的。
因为徐哲学的专业是国际政治学,对灾区目前的重建工作没有任何作用,所以是不允许请假回国亲赴灾区的。
等把这件事忙完,徐哲终于想起了劳拉。
劳拉执意要让两个人分开一段时间,想一想他们之间的感情的未来走向。
徐哲有些无奈,深深的觉得女人还真是个难伺候的主。两个人的交往明明是因为劳拉的热情追求开始的,结果现在她却说他们之间的感情有问题。
徐哲却没发现他们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第二十九章
4·15地震发生之后,位于灾区附近的军区立即派遣了部队进行救灾活动。在五天后,总理凌霄亲赴灾区安抚灾民。各种救援物资快速的流向灾区,快速有力的救灾行动受到国内外人士的赞扬,终于不再重蹈五十年前的错误。
而在灾区的一个研究所里,所有人的精神都紧绷着。在这种天灾面前,总有些意外出现,这种意外只能隐瞒不能告知于众,不然等到的就是全民甚至全球恐慌。
“没看出来是什么东西?”郑凯问刚看了几个被关在研究室里的病人的百里赤剑。
在灾后十五天,一定救援都步上正轨的时候在一个偏远的山区里,有灾民被发现带了疫病。到现在为止,只弄清楚了这是一种变异的病毒,其他的一概不知。不知道传播途径如何,也不知道那些人如何染上的,更是不知道该如何治疗。整个村子里没死的二十多个人全被带到了研究所里关了起来,死去的被全部就地焚烧。
百里赤剑摇头,“应该不是百里家能处理的东西。如果说是丧尸的话,那些病人也只是吻合某些特征,也没咬人吃人的行为,只不过是昏迷不醒而已。”
五月三号,云瀚收到百里赤剑的信息,一个人来了研究所。
在看了病人的状况之后要求去那个山村看一看,等回来的时候对百里赤剑说,“找苗兴田,他擅长使蛊也精通怪症,对这种东西可能有办法。”
苗兴田是户籍上的名字,苗族人,真正的姓名没有人知道,一直在大西南这一块晃悠,要找到人并不容易。
“你算不出来他在哪?”百里赤剑有些觉得恼火。
云瀚耸肩,“我一不知道他真名,二不知道他的生辰八字,三更没见过他,怎么算?”
“让云清回来吧,估计他算得出。”百里赤剑询问云瀚。
云瀚想了想,这是没办法的办法,也只有那么做了。
云清回国那天并没有直接到灾区,而是直接去找苗兴田。
而研究所里也来了大人物,听说是一个医学上的天才,现任紧急新型病毒研究院院长病毒学专家沈亚的二叔。
百里赤剑在见到人的时候不由得猜测,“难道是那个看上去四十多岁的?怎么看都不像医生吧?”
站在旁边迎接的郑凯说,“那是沈亚的父亲沈皓天,提银色手术箱的那个才是。”
百里赤剑看着那个看起来只有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无语,敢情沈亚他奶奶当年还是高龄产妇?这年龄差距也太大了吧?
旁边有人说,“千年老妖怪,看着才二十岁,其实都四十好几了,沈亚他爸都五十多了。”
“……”
被称为医学天才的男人并没有理会他们,只是冷漠着一张脸说,“带我去找沈亚。”
马上有军官带着男人和他身后跟着的两个看上去像保镖的人去了沈亚的研究室。
“房间准备好了?”沈皓天问郑凯。
郑凯点头,“已经全面消毒过了,棉被之类的也是新的。”
沈皓天摇了摇头,“不用,我们自带的有。”
郑凯嗯了一声后又问,“强制弄醒他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用的药是第一次使用,也没有经过临床实验,并不知道。”沈皓天皱了皱眉,神情有些不满。
郑凯说,“没办法的事情,紧急情况,连沈亚也没有办法,只好请他了。”
沈皓天没说什么,国难当头,推卸责任的话他还说不出口。
“贺中将过两天可能要来研究所视察,毕竟事情比较严重。”郑凯递给沈皓天一支烟后随意的说。
沈皓天冷笑了一声,“看就看吧,他也只能看看。”
郑凯暧昧的笑了笑,让人带了沈皓天去休息室,门外有几个兵从研究院的停机场上的直升机里抱了许多东西出来。
“如果连沈晨都没有办法,那些病人也只能……”剩下的话郑凯并没有说出来,这是大家都明白的事实。
百里赤剑跟着郑凯回了他的临时办公室,“还有苗家,就算苗家没有办法也还有云清。”
突然间听到云清的名字郑凯顿了一下才问,“云清有什么办法?他应该在Su上学吧?”
“已经回来了,在找苗兴田,一找到人就会马上过来。云清通晓各种动物语言,至少也要弄清楚这疫病起源是怎么回事。”
郑凯没再说话,百里赤剑走了出去。
云清是在三天之后到的研究所,带回来一个女孩子,据说是苗兴田的女儿,叫苗萌萌。苗萌萌穿着苗族姑娘的服饰,笑起来很甜,只是身上斜跨的那一排排小竹筒有些吓人。
“里面装的全是蛊虫?”百里赤剑问。
云清嗯了一声,“这种女人肯定没人敢娶,连身体里都带了虫子。”
百里赤剑只觉得全身鸡皮疙瘩直冒,摇头道,“我老子还让我有机会就娶了苗家的女儿,这不扯蛋嘛。”
云清似笑非笑的看了百里赤剑一眼说,“云家我这一代唯一的那个女人跑了。”
“……我百里家不是没有女人。”百里赤剑有些咬牙切齿。
云瀚从出事的那个村子再次回来的时候看见了云清,比了比动作说,“千山鸟飞绝,万里虫踪灭。”
云清倒不是很在意说,“不是还有蚂蚁?等苗萌萌弄不清楚我再去看。”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苗萌萌从研究室里走了出来,对着云清嘟嘴说,“应该是虫子咬勒,在耳根处有伤口。太毒哒,直接毒死我二十几只虫子,活着的还是那种不敢进切的。”
“我们去那个村子看看。”云清说,“那里的动物都跑了,不知道蚂蚁之类的有没有跑。”
苗萌萌明显的很感兴趣,“要得,要得。要是能抓到那种虫子我这一趟也不亏啦撒。”
周围的人集体抽了抽嘴角,没人搭话。
云清跟苗萌萌云瀚准备离开研究院的时候正好碰到开完会出来透气的郑凯。
“回来了?”郑凯问。
云清看了看郑凯,偏过头在云瀚耳边说,“这人命格不错,运势也极强。”
云瀚神情变了变,“你能看到他的运势跟命格?”
云清奇怪的看了云瀚一眼说,“你看不到?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大概还是看得出来,仕途无量。”
郑凯看着云清跟云瀚咬耳朵完全忽视自己脸色开始变冷。
云瀚斜眼看了一眼说,“人家问你话你还没回答。”
云清这才转过头说,“嗯。”
“去哪?”
“疫病出现的那个村子。”
“我送你们去。”郑凯听后说,也没等别人开口答应自己就走向了车库。
云清跟云瀚坐在后面继续咬耳朵,“看着很年轻啊,就是少校了。”
云瀚啊了一声小声说,“那是郑熙他哥,郑凯。”
“难怪了。”云清说了一句。他是记得郑熙是有一个哥哥的,不过因为很优秀,所以郑熙不是很喜欢他。
“郑熙生意做得怎么样?我算过他的财运不错。”云瀚问。
云清翻了翻白眼,“开了个小公司,请了三个人。不过倒是一直很忙,我在那边一年多,和他也不过见了几回,一整个赚钱机器。”
“你们两个咋个像个女人似得叽歪?”坐在前面的苗萌萌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专业问题。”云清回了四个字,苗萌萌顿时无语。
命师怎么看都是那种话多的,而蛊师却是靠蛊说话,开口的时间并不是很多。
等到了村子的时候,云清皱起了眉。
“这是百里赤剑的工作。”云清看了眼空荡荡的村子说。
“哪?我什么都没看到!”百里赤剑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
云瀚一回头就看见百里赤剑正从车子的后备箱里钻出来,“在里面居然没被闷死?”
“……又没关后备箱的门,我只是坐在里面比较好看风景而已,跟坐敞篷一个感觉。”百里赤剑不得不解释自己这一抽风行为。
云清没理他,直接看向苗萌萌,“他想泡你。”
“……大哥,你含蓄点成不?”百里赤剑哭丧着脸问。
苗萌萌看了看百里赤剑,给了一句评价,“太怂了,还真不如跟你。”
云清摆手,“得了,我可不敢娶你。再怎么着也得找个温柔贤淑的。”
苗萌萌哼了一声没说话。
百里赤剑跑到云瀚旁边问,“我记得我上次听见他说过他是个纯GAY哈?这回怎么又变了?”
“你一年多以前给他做过什么事忘了?”云瀚在他耳边说。
“啧啧,原来封印一个人的记忆还能改变一个人的性向?”百里赤剑明显的一脸受教。
“事实证明,某些歪脖子树天生并不是歪的,不过是吊在上面的人太重,只要那绳子一消失,该直的还是直的。”云瀚意有所指的说。
百里赤剑眨了眨眼,瞬间明了。
“看出什么来了?”郑凯看着几个人凑做一堆语气有些冷硬。
百里赤剑看云清,云清看苗萌萌,苗萌萌组织了一下语言说,“死气太重。”
百里赤剑接过道,“死亡人数到今天下午的统计数据达到了三万多,这一大片地方都是死气。”
“放虫找找看,这村子太安静了。”云清对苗萌萌说。
第三十章
苗萌萌从竹筒里放出十多只虫子,又拿出竹哨吹了起来,虫子们立即四处飞散,寻找生命的气息。
四个人围坐一圈,苗萌萌十分不满意的问,“我日,你得给我个理由!凭啥子不喜欢我。”
“我觉得我要是跟你结婚肯定要被你欺负死。”云清相当冷淡的给出了最大的理由。
苗萌萌去捏云清的脸,“哎哟,劳资真的不是嘿凶,该有滴温柔还是有滴。你不要怕嘛,说实话,我们苗家的同心蛊跟你们云家的盟心誓完全没得可比性,我们勒个是续命的,你们那完全就是为个鱼死网破而已。要说怕也该我怕!一不小心就么得命得。”
百里赤剑在旁边听得脑门直跳,“美女,说普通话可以不?”
苗萌萌勒了百里赤剑一眼,“只要云清听得懂就可以哒,你来凑撒子热闹?”
“……”
苗萌萌和百里赤剑争锋相对互相讨伐,过了良久,云瀚才开口说,“郑凯怎么一个人坐在车子里?”
云清偏过头看了一眼,也只是看了一眼。坐在车子里的人正淡淡的抽着一支烟,看不见神情。
“要想站得高,就要忍得住寂寞。”云清突然开口说。
云瀚挑了挑眉,掏出烟也点了起来,问云清,“要不要来一支?”
云清摆手,“我还想多活两年。”
一个小时后,所有的虫子都飞了回来,在苗萌萌面前摆了几个图形后被苗萌萌小心翼翼的收回了竹筒。
“果然跑得只有虫子了。”苗萌萌说,“今晚上留下来?天快黑了。”
云清抬头看了看,太阳快要落山了,五月的傍晚天气开始慢慢变凉。
“最近的蚁穴在哪里?”云清问。
苗萌萌指了指一个歪倒在地的树的根部,旁边是被震垮的水泥楼。
云清比了一个禁止跟进的手势,一个人上前蹲在了树根旁,树根里有几个小孔,外面的蚂蚁正寻食归来。
郑凯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几个人的后面,看着蹲在地上的云清眼神深谙。
“连我的虫子都找不到,难道那些蚂蚁能找到?”苗萌萌轻声问云瀚。
云瀚嗯了一声,“有些东西你的虫子不敢靠近是因为对危险的感应力很高,但某些蚂蚁不一样,它们比较迟钝,能看到的东西自然就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