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凯冷冷的看了苗萌萌一眼,吓得苗萌萌倒退了一步。
等到郑凯抱着云清出了门,几个老头子才回过神来,郑老爷子当场气晕了过去。
现场一片混乱,朱家的老爷子还比较冷静,马上打了急救电话。
郑凯带回来的女人愣在当场,好像被吓住了,被人扯了好几下都没回过神来。
第三十六章
好在两个人被送到的医院是同一个,苗萌萌跌跌撞撞的跟着送老爷子的救护车到了医院,站在急救室外面六神无主。
过了好一会儿,苗萌萌才冷静了下来,抖着手掏手机发现没有信号。
走到医院厕所那个位置,手机才有了两格信号,苗萌萌赶紧打电话给云瀚,说话都有些结巴,“喂,是……是……我,云,云清,出,出事了,现在在医院,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终于说清楚话的苗萌萌一下子哇哇大哭起来,就算她见过再多的虫子,也见过被虫子吃得烂成一滩烂泥的尸体,可也没亲眼见过这么多血,还是从自己这世界上唯一能依靠的人身上流出来的。
好不容易把事情说清楚,苗萌萌挂了电话站起了身,朝着急救室走去。
等走到老爷子的急救室苗萌萌才看到郑凯在对面的急救室外面,看样子云清应该在那一边。
苗萌萌觉得腿有些软,实在是被吓着了,云清的惨状只是小部分原因,那种眼睁睁看着亲人性命流失的感觉让她觉得惶恐。
“滚。”军服上沾满了血的郑凯看见苗萌萌之后只说了这么一个字。
苗萌萌咬着牙,克制住自己的恐慌说,“里面的人是我的男人,你凭什么让我滚。”
郑凯听苗萌萌这么一说,竟笑了起来,只是那浑身是血的形象看起来实在是骇人。
苗萌萌的脖子被郑凯一把掐住,往上慢慢举着,“你男人?谁同意的?想男人想疯了吧,连个Gay也要?”
苗萌萌被掐住呼吸,连出气都难,脸被涨得通红,耳朵嗡嗡做响,什么都听不到。
旁边传来护士的尖叫声,马上有医生上来抓住郑凯的手,“你干什么?快把人放下来!来人!快叫保安!”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郑凯终于还是松了手。
苗萌萌呼吸到新鲜空气猛得咳了起来,觉得心肺都在一起疼。
“你要是不想死就给我离他远点。”郑凯看起来也冷静了不少,只是语气依旧森然。
苗萌萌被这么一掐彻底冷静了,“娶我这件事是云族长老和上任族长一致决定的,有意见找他们去。我会不会离开云清不是听你的,而是听云家的。”
“云家?”郑凯冷笑了一声,“我倒要看他是听我的还是听云家的。”
徐浩一接到云瀚的电话就带着下了班的徐哲往离军区大院最近的医院跑,等到了地方的时候云清已经出了急救室进了普通病房。
病房外有两个士兵守着,苗萌萌被拦在外面,只好在走廊上的椅子上坐着。
“到底怎么回事?”徐浩看见苗萌萌捂着脸问。
苗萌萌把手拿下来,才被人发现一双眼肿得像核桃。
“被抽的,满身是血,他们不让我进去。”苗萌萌的声音已经变得沙哑。
徐哲皱起了眉,“怎么会被打?”
苗萌萌摇头,她什么也不知道,等到他转眼看见云清的时候人已经昏迷过去还全身血淋淋的。
“哥,你先把她送回酒店,这里我来就行了。”徐哲对徐浩说。
徐浩点头对苗萌萌说,“我先送你回去,你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等徐哲跟郑家说好了就让你来见他。”
苗萌萌轻轻点头,被徐浩扶着离开了医院。
徐哲站到病房门口问,“麻烦,郑凯在哪?我是云清的哥哥,应该有资格看他吧?”
站在门口的两个士兵互相看了一眼说,“少校的命令是除了他谁也不许进。”
徐哲点头,“我不进,问题是你们少校在哪?我去找他就行了。”
一个士兵指着旁边的一间病房说,“少校在上将的病房里。”
徐哲走了过去对着看门的士兵说,“麻烦通传一下,就说云清的亲哥要见云清。”
一个士兵看了徐哲一眼,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不一会儿,郑凯走了出来。
两个人并没有去云清的病房,而是去了走廊的尽头。
“我想郑家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究竟我弟弟哪里得罪你了,要受你那样对待?”徐哲的语气冰冷,看得出怒气不小。
郑凯从包里掏出一包烟夹了一支含在嘴里点上火了才说,“这次是我不好,没控制住,不会有下回了。”
徐哲讥讽的笑了一声,“郑少校这话,说得还真有意思。”
郑凯看了徐哲一眼,他没有跟徐哲见过面,要说了解也不过是从资料上。
“没有下次?郑少校是觉得我还敢让我弟弟跟郑家接触吗?”徐哲咄咄逼人起来,“就不说我,云村那几百个人也不会同意吧?还是郑少校觉得郑家养了他几年就得一辈子把命卖给你们郑家?”
郑凯终于开始正视徐哲,“嘴很厉害嘛,我一直以为徐家只有一个徐浩?”
对于郑凯的轻视,徐哲不以为意,“我要把他接回S市治疗郑少校没有意见吧?”
“呵,这事由不得我做主,我叔叔马上要到了。”郑凯灭了烟头,对徐哲说,“在血缘上你是云清的哥哥,不过我似乎记得云清在户籍上的名字叫郑云清,和姓徐的一点关系也没有。”
徐哲紧抿着嘴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平息了心中的怒气之后问,“我想就算是作为一个朋友也该有探望他的权利。”
郑凯没说话,转身朝病房走去。
云清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挂在墙头的药水还剩下一大半。
徐哲上前牵开云清的被子看了一眼,在看见云清脖子上若影若现的赤剑草之后又慢慢的盖了回去。
“医生怎么说?”徐哲问。
“休息一段时间就好,明天中午大概会醒。”郑凯回道,手伸去摸云清的脸。
“这几年在外面瘦了。”郑凯摸着云清只有一张皮的脸说。
徐哲讥讽的弯了弯嘴角,“如果你是在指责我在外面那两年没照顾好他,还不如去问你弟弟最后两年是怎么照顾的他。”
第三十七章
当天晚上十点多的时候郑峰从军区赶了回来,郑凯在云清的病房外被郑峰打到吐血,当场进了急症室。
后来听说郑凯的叻骨断了两根,估计要在医院里呆很久。
云清外面的两个士兵被撤下了,不过是从郑凯的换成郑峰的。依旧禁止别人探视,除了徐哲和徐浩。
徐浩对徐哲说这事情不是那么简单。郑家老爷子也还呆在医院,郑凯跟袁安惠的订婚被再次推迟。其实在这两年,那两个人的订婚总是被有意无意的事情给耽搁了,着实让人不清楚两家的人是怎么想的。
百里赤剑赶回首都的时候,云清已经昏迷了三天,医生们完全找不到原因,只能归咎于病人不想醒。
“封印已经开始变弱,灵力也不稳定,如果再不能见到人,恐怕我的封印会完全消失。”百里赤剑在几次想见云清都被拒绝后对赶来的云瀚说。
关于云清封印的事情是不能对别人说,只能隐瞒。只是这一隐瞒之后也实在是找不到理由非见云清不可。
“如果封印被他的灵力冲破,会不会有后遗症?”云瀚问。
“除了刚开始那两天记忆有点混淆之外,应该没其他的问题。”百里赤剑翻了翻封印备忘录之后说。
“那就等着。”
卓洋一直闹着要去看云清,结果被贺允收拾了一顿之后趴在床上哼唧。
“乖,别闹。等会闵和过来就知道什么原因了,你又不是没看见郑凯那脸色,抽你了活该。”贺允坐在床上懒懒的说。
卓洋一脸的不爽,“扯吧,都不敢让人瞧了,还不知道被打得多厉害。从小到大你几时见过郑凯真下死手打云哥儿?这回光听传闻就够骇人的,全身都是血晓得不?”
“你该想的是云哥儿做了什么还是说了什么让郑凯自制力那么强的人也失了控。”贺允捏着卓洋的鼻子,被卓洋啪的一下打落了开。
“滚滚滚,老子要换衣服,出去!”卓洋翻了个白眼,随即起身裸露着身体跑到衣柜面前穿衣服。
贺允的耳朵自动的消音了那一句话,跟在卓洋旁边拿自己穿的衣服。
“袁安惠到底是有多喜欢郑凯,都快守到三十岁了还不放手?”卓洋边穿衣服边问。
贺允有些不屑的说,“你可以这样理解,记得她在国外上大学的时候,找过一个男人,结果被拆开了,就心理有点扭曲过度以为自己就该找个最好的。”
“……真丰富的想象力。”卓洋扯了扯衬衣的下摆,在穿衣镜前转了一圈才完。
闵和到的时候先在卓洋和贺允住的地方洗了个澡,换了身贺允的衣服出来。
“到底怎么了?”贺允问。
闵和把干毛巾随手一丢坐在了沙发上说,“不知道他们两个说了些什么,云清到现在还没醒。换届在即,袁家坐不住了,开始想给郑家施压说要调查郑凯是不是无故殴打普通人。”
“普通人?云清的户籍是挂在郑峰的户口本上的,怎么看也算是家庭内部矛盾,清官还难断家务事,袁家还真是管得宽。”贺允冷嘲。
卓洋靠在一边懒洋洋道,“问题是谁都知道云哥儿跟郑家没血缘关系,徐家也不太好过,袁家的人昨天才跟徐汉文见了面,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不过徐哲倒是没看出来有什么举动,他爸的嘴也闭得紧。”
“郑凯跟袁安惠的订婚再次被延后,袁家等不及只好下手逼。袁家没理由出面徐家却可以出面讨个说法。徐汉文肯定把这个球踢给徐汉钦,徐汉钦再丢给徐哲,徐哲肯定当哑巴。”贺允分析。
卓洋也有些不解,“郑凯不想袁家继续上位的理由我可以理解,不就是不想娶他家那个没脑子的女儿嘛。可是你们又是为什么?在这种关键时期内里哄有趣?”
闵和一副看脑残的眼神看着卓洋,“早在两年前,那个人的身体就出现了问题,只是一直隐瞒着,连医院都没进,还想着霸占那个位子。这也是袁家一直想要袁安惠跟郑凯定下来的原因,想要郑家这一股势力实心实意的跟他。”
“哈?扯吧,身体不好就该及时退,这种扯后腿的事情他也能做?”卓洋很明显不知道这件事。
闵和冷笑,“他倒打着好算盘,也不想一下他在任上要是突然一下子去了会给我们带来什么麻烦。不想退的原因也不过是他这几年终于找到了他当年的一个私生子,想多坐几年给他儿子铺路。”
“所以这一回的底牌是?”卓洋挑眉,一脸的兴趣。
闵和没有直说,倒是说起另一桩事情,“你知道朱小梅吧,前两年才从国外离婚回来。朱老爷子想把人往郑家送,郑峰当时同意了,只是说听云哥儿的,要是云哥儿同意他也没意见。结果云哥儿一见面就拉着人家的手叫姨叫得比叫哥还甜。还说大的都没结婚,小的还要等一等才行。”
“郑老爷子又病了?”贺允戏谑的问。
闵和也笑着说,“高血压,想怎么进医院就怎么进,一点压力都没有。”
云清醒过来的时候是第五天下午,把一下班就来探望的徐哲吓了一大跳。
“事情到了什么地步?”云清醒过来的第一句话就问徐哲。
徐哲把外套挂在一边说,“袁家的人找了大伯好几次,也找过我。”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徐哲问靠上前问。
云清说,“帮我翻个身,背上疼。”
徐哲替云清脱了蓝条病服,翻过云清的身看见背上满目的血痕,拿药的手突然觉得有些抖。
“是不是很疼?”徐哲轻轻的涂着药膏问,有些像自话自说。
“废话!”云清没好气的说。
等把药涂完,云清趴在病床上叹气,“这好歹也不是本命年,怎么就这么倒霉了。”
“科罗伯·布朗教授已经打了第十次电话过来,听说你还要在医院里呆两个月,又破口大骂我一顿。”徐哲不轻不重的说,这几年实在是被人骂得学会了淡定。
云清‘哦’了一声说,“等事情完结是要等两个月,我怀疑我的毕业证又得拖一年才拿得到。”
“教授让你干脆回美国把课题研究完了再回来,免得一回来总是事。”
“……总是来来回回他更会发脾气。他传过来那些资料你收集过没有?打包了弄到病房来我慢慢整理,免得到时候一点进度都没有他闹得更凶。”云清在国外呆了几年完全把徐哲当作苦力在使。
“还是等出院之后再说,明天估计就有人来找你问话了。郑凯被郑峰打到胃出血,叻骨断了两根,在你隔壁病房休养。”徐哲给云清倒了一杯水递给他之后说。
云清听到这笑了起来,“我另一边是不是郑老爷子?高血压吧?再加上受惊好歹也得住个一两个月。”
“……”
云清对着坐在病床边的两个人神情严谨,“要我说多少次?这是郑峰打的!”
一名军官呵斥道,“胡说八道,你进医院的时候郑峰少将还在军区!”
云清眨了眨眼,“那你们管我是被谁打的?我玩SM过度不行啊?”
“就算是玩SM也得有个对象,我还相信你是自己打的!”另外一名军官大声说。
云清装无辜不说话,任凭那两人在耳朵边上说三道四的要把事情往郑凯的身上拽。
等人走之后徐浩来看云清,云清苦笑着说,“你把苗萌萌藏哪了?”
徐浩削着苹果很悠闲,“想把她弄出来当替罪羊?你还是男人么?”
“总要有一个人出来担这责任,算来算去也只有她一个人站在圈外,影响最小。”云清眼睁睁的看着徐浩把削好的苹果划成一瓣一瓣塞进了自己的口里。
“她只是个女人,”徐浩感慨,“你以为她真能玩得过那些人?”
“不要小看女人,也不要小看强悍得跟男人似得女人。”云清丢了一个苹果给徐浩,“削一个。”
“别说我不是男人,孬种。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她也不是无辜的。”
“你脖子上的赤剑草显出来了,你就不想知道你让百里赤剑封的关于谁的记忆?”徐浩问。
云清拿过徐浩削好的苹果边吃边说,“既然是我要封印的自然就有封印的理由,管那么多做什么。”
苗萌萌被带去问了两天话,出来的时候第一件事情就是来探望云清。
“你真不是个东西。”苗萌萌咬着牙狠狠扇了云清一耳光。
云清抽了抽嘴角,“你也不是个东西。老子挨这顿揍有一桩罪就是因为要跟你结婚。”
“算了,就算我们俩玩SM,劳资也是S,不是好吃亏。”苗萌萌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
“听说你是gay?”苗萌萌随意挑着果篮里的水果问。
云清嘁了一声,“你怎么不说你是LES。”
“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那个打你的男的说的。我就说那些高官人家我们惹不起你不信,非要来挨打,你不犯贱么。”好不容易选了一个个头最大的猕猴桃,苗萌萌边剥皮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