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宫（生子 第二部 下）——冰雪柔情

“我还记得你喜欢水仙的呢。”端木君宇对他说。

“公子，你喜欢什么花？”如水问他。

“白莲花，出淤泥而不染，冰清玉洁。”端木君宇回答说。

若水的心猛跳了一下，其实就是他家公子不说他也是知道的。

……

第二天傍晚的时候端木君宇带着若水去他们所住的院落旁的莫愁湖上去采莲，他们从渔人那里借来了一条白篷船，端木君宇摇着浆，若水一面跟他说笑着，一面去采摘那绿色的莲蓬，看着那起伏如同绿色波浪一样的荷叶，看着那粉色的娇艳的荷花，那些很多荷叶比他们的白篷船还要高出一截呢，人就在那荷叶的下面。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不知道何时若水想起了这首歌，轻轻地唱了起来，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夕阳的晚景之中一湖碧波的荷塘是那样美到了醉人。

“你来尝尝，公子，这莲子好清甜。”若水拨开了一个莲蓬，将莲子拨出来喂进了端木君宇的嘴里，端木君宇却用牙齿咬住了他的手指不肯松开。

“公子……你！”若水又急又羞，他的脸色染成了和那周围的莲花一样的粉色，连耳根都变成了艳丽的梅红色，又是那样淡淡的透明，如同浆果一样的润泽。

“若若，你真美……”端木搂着若水开始吻他嫣红的耳垂。

“公子……”感觉到他家公子的渴望的浪潮，若水在他的怀里有些轻颤，六年前，也是在这荷塘之中，他家公子搂着他缠绵了一整夜，其实今天来这湖上采莲的时候若水心里多少都有些猜着他的公子的心思。“若若，你让我的心都醉了……”端木君宇抱着他的腰将他搂着放在船舱里解开他的衣衫轻轻地吻着他雪白的肌肤……

白篷船轻轻地摇晃着，在那湖上荷叶翻滚着碧浪，荷花丛遮住了白篷船，从船舱里若水可以隐约看到那随风飘摇的荷花和荷叶的绿色波浪，淡淡的清香缭绕在他的周围，那一浪接着一浪的撞击不断地刺激着他的神经，火热的流摩擦着他身体里的薄壁，引得一阵阵的战栗，若水的手臂攀着他家公子的肩膀，低低的呻吟和轻泣一声接着一声从他的喉咙里溢出，那声音酥到骨头里了，端木君宇深深地进了若水那软若无骨的身体里，身下的温香软玉带着淡淡的幽香简直让他销魂……

第五十章：取舍最难

初时，若水陪着他家公子在江南过了一段神仙眷侣的日子，多数时候他都安静地靠在他家公子的怀里，有时候他也会弹琴赋诗，他也曾经和他家公子一起练剑，有时候一起修炼内功心法，也曾打着伞一起出游，他家公子总是喜欢在街市上买那些小东西送给他，有泥人儿的玩偶，也有画着仕女图的折扇，这些都是他年少时候喜欢的东西，曾经若水在菊花谷中的时候他家公子出去比武他都会让他带回一些小玩意儿给他。原来这些他家公子都一件件地记在心上呢。

若水总觉得这时候他家公子端木君宇就如同很多年前那样温柔，每日都宠着他，将他捧在手上心上，呵护卑职，将他当做宝贝一样地疼他。

而他也每日如同曾经那样悉心照料着他家公子的衣食住行，将什么事都做得细致，每天还像从前那样换着法子做精致的饭菜给他家公子吃，每天在院子门口望着湖泊练剑的端木君宇，等他着回来吃饭，他们没有人去提这些年之中发生的那些横在他们之间的硬刺，那是他们谁都不愿意去触及的。

端木君宇喜欢四海云游，在江南住久了便跟若水说想要去游览名山大川，让若水收拾了行囊同他去四处游赏，这原本就是若水做惯了的，他收拾好了衣服细软，随着他家公子骑马一路向西而行，如此一路行到了蜀中。

蜀中山水秀美，多高山，武林中的青城，峨眉都是在此处，且有乐山大佛，游览了数日之后，他们在蜀中一处名为金佛山脚下的小镇三泉镇住了下来。

三泉镇的名字由来乃是因着此处有三股地下泉水，热泉，冷泉，温泉，不但能够消除疲劳，还可以治病疗伤，由不少人甚至慕名来此处疗养。

况且此金佛山下景色秀美非常，一片片的竹林浓翠欲滴，一道道的清溪瀑布，在这三泉镇上住下之后，到傍晚时分，他便常常跟着他家公子去泡那温泉，在那氤氲的热气的蒸腾下，他浑身白皙的皮肤都被煮成了虾子一样粉红的颜色。

原本若水都被那水汽蒸得已经昏昏欲睡了，可是半靠在温泉的石壁上却感觉有双手在抚摸着他的脊背。

若水半睁着眼睛看去，他家公子将他半搂在怀里，用手从他的脖颈一直滑下到腰下的位置，那双手一直在他的背上摩挲着，眼神却是凌厉。

“公子……”若水被那凌厉如刃的目光震得清醒了许多，这时候他想到了自己背上那嫣红的胭脂兰的刺青一直从肩胛到双臀的凹线之中，端木君宇手指摩挲的地方正是那副占据着一整片雪白脊背的刺青，那曾经在他身上刻下的屈辱的烙印，那是占有的印记。

端木君宇搂着他的胳膊猛地锁紧了，勒得他直痛，若水听到他家公子在他的耳边低沉的声音说道：“若你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我定会杀了你！”

“公子！”若水有些惊惧，他觉得这一刻他家公子那双黑色的眼眸如同是染上血一样猩红的颜色一样，神情中带着他所不熟悉的疯狂……

若水有些想要逃开，却被他家公子压在那温泉的石壁之上。

“我的若若。”端木君宇低沉沙哑的声音不断地在他的耳边呢喃着：“你是我的，若若，你只能是我的！”

“公子……”若水还没有开口说话就被那火热的唇堵住了，端木君宇搂着他的纤腰拥吻着他，就在那热腾腾的温泉之中冲进了他的身体……“唔……公子，轻些……好痛……”若水被那疯狂猛烈地撞击撞得骨头都碎了一样，他在端木君宇的身下不断地低泣着哀求……

那滚烫火热的温泉里，端木君宇仿佛是疯了一样地猛力撞进他的身体，揉碎他，穿透他，一次次地索求，直到他无法承受……

……

从那次之后若水每日都小心翼翼地，他不愿意再去那温泉之中沐浴，他心里很清楚自己的身体上那嫣红的刺青总是会惹得他家公子怒气上涌，他已经不是他家公子心中的冰肌玉骨的白莲花，他已是江台岸边之柳不知被多少人折过。

也正是因为心中的担忧，他每日都战战兢兢地对待他家公子，唯恐服侍不周。

三泉镇地近夔州，那日他随着他家公子去夔州城里会一个江湖上的朋友，跟端木君宇约好在夔州城相约见面的是青城派的侠客楚凌然，端木君宇跟楚凌然出去一起看兵器的时候，若水在长江边上的蓉月酒楼里独自闲坐，就在他的视线从江上的远帆移回酒楼之中却看到了一双熟悉的蓝色眼眸。

伊斯那尔！

若水心中一惊，他没有想到在这夔州竟然能见到伊斯那尔。

而伊斯那尔显然也看到他了，跟他身后的几个黑衣的手下说了几句，牵着他手中的一个四万岁的孩子向他这桌走过来。

“水儿，真的是你！”伊斯那尔看到他神情颇为激动：“我已经来中原有一年有余，找了你许多时日，一直都找不到你，没有想到竟然在夔州见到你了。这些时日你还好吧？”

若水点了点头道：“还好。”

他听伊斯那尔说来中原找他心里就七上八下的，他甚至没有敢问他过得好不好，那时候离开波斯的时候太匆忙，他甚至是偷偷从波斯的皇宫里逃出来的，如今却被他找到了。

“还不快叫爹爹。”

伊斯那尔对他手上牵着的那个可爱的小男孩用波斯语催促着，那个男孩却似乎有些怕生，只往这男人的怀里躲，都不肯叫他。

“他就是亚历克斯？”

看到自己的孩子，若水即是惊讶又是愧疚，他不怪亚历克斯不肯认他，实在是他太失职了，这世上他最愧对的人就是这孩子。

若水仔细打量着伊斯那尔怀里的这个小孩子，他生着一双跟他爸爸一样蓝色的大眼睛，五官深邃，略微有些卷的黑头发，也有着跟他自己一样雪白的皮肤和樱红的嘴唇。那双蓝色的眼睛甚至比伊斯那尔的还要蓝，如同雨后的天空一样澄澈，水盈盈，带着灵动之气。

这个孩子可爱极了！

长长的睫毛那样浓密卷曲，如同小扇子一样忽闪忽闪地，带着疑惑的神情看着他，似乎并不认识眼前这个他父亲催促他叫的陌生男人。

若水心中酸涩的感觉涌在胸中，他伸出手想去拉那有些圆乎乎的白白的小手，却被这孩子躲开了，这让他心里更加难受了。

“水儿，你怎么会在夔州呢？”伊斯那尔那双墨蓝色的眼睛看着他说：“你瘦了，水儿，这些日子吃了不少苦吧，跟我回去波斯吧，我会好好照顾你，还有我们的孩子亚历克斯，我们一家三口回到波斯可以过得很好。”

若水垂着头半晌没有吭声，他的心里十分纠结。

“若若，你在跟谁说话！”

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听到耳边一个声音响起，他抬起头看到在他们身后，端木君宇正一脸寒霜地看着他和伊斯那尔沉声对他说：“若若，跟我回去！”

若水一边看着带着他们的孩子远从波斯赶来中原寻他的伊斯那尔，一边看着他好不容易才重归旧好的心上人端木君宇，取舍真的很难！

第五十一章：雪山洗髓

“若若，跟我回去！”

若水看着端木君宇，又看着怀里抱着孩子用殷切的眼光看着他的伊斯那尔，那一刻他的心如同被撕开成了两半一样。

太难！抉择太难，如果选择了跟伊斯那尔回去波斯，他就可以天天看着这个可爱的孩子，这是他自己的孩子啊！可是如果这样选择了，以后他也许再也无法回中原，只能每日呆在深宫之中那些他每天翘首望着家乡，每夜思念那个人到泪湿锦岑。可是如果选择了端木君宇，他就是抛弃了自己的孩子的残忍的父亲，他已经亏欠他太多了！

若水用牙齿咬着自己的嘴唇，直到他的唇瓣都被自己咬得渗出血来。

“你还在那里磨蹭什么，快过来！”他迟疑的态度让端木君宇有些恼怒，端木君宇最恨那些男人将眼光放在他身上，更不要说这个蓝色眼眸的异族人跟若水之间的气氛明显粘黏不清，虽然他还没有明目张胆到上去搂住若水，可是在他们之间的空气里流转着某种暧昧的气氛，只要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之间的关系不简单。

端木君宇震慑一样的声音在若水的心颤了一下，他从小就跟着端木君宇，最清楚这是这个男人发怒的前兆，而从小养成的习惯让他立刻遵从了他家公子的吩咐。

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回到他家公子的身边，最终还是选择做一个失败的父亲，连他都觉得自己愧疚难当。

“水儿！”伊斯那尔盯着他的那双蓝色的眼睛都冒出了血色：“你真是太狠心了！”

他不能怪伊斯那尔如此斥责他，这是他亏欠他，亏欠那个孩子的，也许在没有生下亚历克斯之前他并不亏欠伊斯那尔什么，可是当他生了这个孩子，他们之间就被这种纽带牵在了一起，他是自己生生地扯断了这重纽带，如果有来世他一定偿还，可是他这一生选择了自私地追随自己所爱的男人。

……

他跟着端木君宇回到三泉镇的时候天空在下着下雨，淅淅沥沥的，若水的眼前始终仿佛能看到那个有着雨后天空一样澄澈的大大蓝眼睛的孩子在眨着眼看着他的样子，他不禁往墙边缩了缩，他就是这样一个优柔寡断的人，当他做出了自私的选择这有反而又在不断地愧疚和悔恨。

“怎么还没有去做饭！”外屋传来了端木君宇带着寒意的声音。

自从他们从夔州城回来之后，他家公子的脸上就覆着一层冷凝的寒霜。

“我这就去！”若水连忙从床边走出去厨房弄晚饭。

他很快做好了一桌饭，有百合粥，青椒炒腊肉，清炒笋丝，还有蒸排骨，摆好了在了桌子上，去请他家公子来吃饭。

“你这是怎么做的饭！”

端木君宇吃了一口那青椒炒腊肉就将碗摔在了地上：“放这么多盐，你想咸死我吗！”

这腊肉原本就是卤咸了的，川中人将肉放了盐和辣椒晒成腊肉为了是长久的保存，盐自然没有少放，他在炒菜的时候甚至注意了放盐的尺度，他家公子一定是还在为夔州城发生的事在怪罪他。若水虽然心里这样想，却什么都没敢说，连忙小心翼翼地去清扫地上的碎片和洒了一地的米饭。

“公子！”

可是他还没有清扫完的时候就被端木君宇拦腰抱了起来，他惊叫了一声心里如同擂鼓一样。

端木君宇将他一直抱到里屋丢在床上压在他身上，用手指捏着他的下巴逼迫着他抬头：“你还在想着那个蓝眼睛的异族蛮子？！”

“我没有，公子，我没有想着什么人，你放开手。”他的下巴被端木君宇捏得好痛。

“还敢狡辩！你这个贱奴！”端木君宇扯开他的衣服，用衣带将他的手腕从背后捆缚起来绑在床头上，撕开他的衣服……

“公子，别这样……”若水赤条条的雪白身体暴露在空气里，有些瑟瑟地发抖……

“贱奴！”端木君宇用手指揪起他胸前娇嫩的艳红小核。

“别！啊～公子，好痛！”若水低泣地哀求着。

“你难道忘了我对你说过的话？你要敢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我会杀了你！”

……

那一夜若水被端木君宇压在身下被折磨得昏过去了好几次，痛苦如同火焰一样焚烧着他的身体，同时也焚烧着他的心，他选择了这个男人，可是最终得到的却是这样的蹂躏，悔恨和悲伤让他的心里满是痛苦，泪水顺着他的眼角不断往下流。

他恨这个男人，更恨自己的痴心不改，恨自己的软弱和对这个男人的依恋。

为什么他总是忘不了这个人，生生地被他折辱还一遍又一遍地回到他的身边？

当清晨醒来的时候他的手臂和双腿还被绳子捆缚着，而他雪白的身体上满是青紫的淤青痕迹，都是前一样的凌虐端木君宇留在他身上的印记。

这个时候端木君宇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若若，你怎么哭了？”端木君宇伸出手指抹去他眼角的泪痕，他眼中的温柔如水一样，可是这一刻的温柔却让若水有些心惊。

他怎么可能前一夜那是那样辱骂凌虐，一觉醒来就变成了那个温柔如水的谦谦公子？

“你这是怎么了？”端木君宇轻轻吻着他眼角的泪痕。

看着面前这个温柔的男人跟前一夜那个疯狂地折磨着他的人竟然如同完全是两个人一样，若水越看越有些心惊。

端木君宇解开他手腕上的绳索将他抱了起来带他去温泉沐浴清洗，极尽温柔。这时候若水突然明白了，他家公子端木君宇在身体里竟然如同有两个灵魂一样，一个是温柔的，宠溺他，将他当做宝贝一样地疼爱，而另一个是暴虐的，疯狂地折磨他，蹂躏他。这火与冰之间根本无迹可寻，可能前一刻是这个人，再下一次又变成了另外一个，这是让他几近崩溃，他根本不知道哪一刻在他面前的是温柔的公子，而那一刻又突然变成了那个可怕的人……

……

天山之上，茫茫的白雪一片银装素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