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宫（生子 第二部 下）——冰雪柔情

“你换个样子吧。”若水对阿碧说：“你这副样子我怎么看都觉得别扭啊。”

“嘿嘿，主人，我这就换，你最喜欢我什么样子了呢……”阿碧思考了一下：“我知道了，主人你最喜欢我的原身了。”

绿衣少年在他面前转了一个圈，一下子又变回了原来的那个毛茸茸的小雪狐，蹭地一下子蹿到了他的怀里。

若水用手抚摸着小雪狐柔软蓬松的毛。

“我要离开这里了，你想跟我走吗？还是留在这里？”若水问他。

“当然要跟着主人了，不论你去哪里我都要跟着主人你，我这么千辛万苦地寻了你多少次，你怎么能狠心抛下我呢，我再也不要离开主人了！”阿碧用红色的小舌头舔舔若水的唇角：“我要永远跟主人你在一起。”

“那我们走吧。”若水怀里抱着小雪狐踏上了若离为他撑好的船。

他回头最后望了一眼蓬莱岛上天剑宫：“我们去找一处青山绿水风景优美之处隐居山林，有生之年再也不回这天剑宫。”

第五十四章：隐居山林

雁荡山若水本来以为他隐居山林清修的日子应该是会挺清净的，可是当他最后在雁荡山的明月谷中开始他的隐居修行之后发现自己的日子可真一点都不清净，因为他带了一只小狐狸。

阿碧不但是一个只很粘人的小狐狸，还是一只聒噪的小狐狸，总是每天没完没了的话跟他说，连若水都觉得就两个人怎么能有这么多话可以说呢，小狐狸却说得津津有味，他可以从曾经他们在金陵郊外在紫心楼的隔壁卖菜的大婶多抠门说到他们在清水镇那个打铁铺里的老板有多怕老婆，这真是若水见过的最鼓噪，最能说的狐狸精了，不过他这辈子也就只见过这么一个狐狸精，而且是个嗅觉超灵敏意志坚强超执着甩都甩不掉的小狐狸。

小狐狸精在雁荡山上修炼得颇有成效，他已经能变幻成各种各样的模样，潇洒的，魁梧的，粗放的，优雅的，斯文的，彪悍的，各型各样的男人女人他都能变，所以这段时间他最喜欢玩的游戏还包括猜猜看。

那天小狐狸变成了一个一身宝蓝色长衣的英挺的侠客，屁颠屁颠地跑到他的主人若水的跟前问：“你猜猜我是谁？”

若水无奈地笑了，每天都猜猜看，他不腻啊！

“别闹了，阿碧，我还在练功。”

“诶呀，诶呀，你每次都一下子就猜中了啊。”

“这雁荡山上只有我和你，当然一猜就中了，根本不用猜的嘛。”

“主人，难道你没有想过突然有一段艳遇？”阿碧在他的面前晃了晃说：“你看我这么英俊潇洒的大侠客突然来到山中看到了主人你这样的美人……”

阿碧又在开始他执着的角色扮演游戏，他搂住若水的腰说：“美人……来，亲一个。”

若水被他闹得也练不下去了，起身就要出去，却被阿碧拉住了。

“主人，我好想那个……”阿碧用舌头舔舔他的唇角：“每次都是我在上面，主人，今天人家想在上面一次好不好，你看……”阿碧撩起了他宝蓝色的长衣向他展示了自己‘雄壮’的身体：“很有型吧，来吗……”

那双绿色的眼眸里满是邪魅和诱惑，而且还对着他眨了眨眼睛。

若水被他这个不伦不类的造型弄得笑了起来，他最脆弱的地方就是心软，数日之前他一心软就答应了阿碧想要让他舒服一下的要求，小狐狸坐在他身上折腾了半晚上，然后越来越上瘾了。

“主人……人家好想要……”阿碧用舌头舔了舔嘴唇，搂着他的脖子用舌头继续舔他的脸蛋。

若水没有回答，却也没有推开他，这不经意的纵容就更加让阿碧得劲了，他解开若水的衣服用舌头上下舔着，将他浑身舔得湿漉漉的，而且用手指伸进若水下面的那个小洞里。

“唔……”若水低低地轻吟了一声，阿碧拉开自己的长衣，将那热的发胀的硬物塞进了那粉嫩的小洞里，一下一下地撞击起来，感觉到那小洞紧致的包裹阿碧更是舒爽得加速撞了进去，太棒了！他终于进到了他主人柔软温热的身体里……

……

“雁荡经行云漠漠，龙湫宴坐雨蒙蒙。”

雁荡山风景奇丽秀美，奇峰怪石、古洞石室、飞瀑流泉。灵峰、灵岩、大龙湫，山顶有湖，芦苇茂密，结草为荡，南归秋雁多宿于此，故名雁荡。

住在那峭壁上的山洞里，每天经行在那云海蒙蒙之上，山洞里洗心、漱玉二泉，泉水甘甜，沁人心脾。

这样神仙一般的日子也顶好，每天练功修心，闲时去看那山顶的雁荡龙湫湖，看那湖上一片片的芦苇在风中起伏如波浪，看那北雁南飞，归又来，去看那大龙湫瀑布千丈飞落如白练，去听那海潮日日起又落。

他去采摘那些野生的雪莉，采摘毛峰茶自己晒来烹茶，采摘石斛煮汤，去湖州补香鱼熬汤或是烤鱼，这样日子一日日过去，也是逍遥，还有一只小狐狸天天粘着他让他忘记孤独为何物。

何必为那些情困，回首往事之时，他才发觉那些生生死死的爱恋，那些曾经他觉得牵扯心扉的伤痛其实都不算什么，经历过，痛过，日子一日日过去，就都看淡了。

他不再厌弃曾经为之痛苦的污浊之身的自己，不再追忆忘记悔恨当初，每日只是望着那渺渺的云海，才觉得人的生命如此渺小，他曾经那样丰富多彩地活过，风流多情又如何，便作此身已死，逍遥过一生。

第五十五章：剑魔

山中闲来无事，时光飞渡，若水每日在山中修习武功，阿碧始终陪伴在他身侧。

他喜欢到那灵岩上看朝霞，喜欢到龙湫之畔看日落，喜欢看着瀑布飞流直下发呆，也喜欢去海边去看那潮起潮落，去听那海潮之声。

他总觉得那海潮的潮声之中蕴含着他之前从未留意过的很多奥秘，曾经听闻观世音菩萨听海潮声而得道，他是不是也开始有些遗世飞仙之想？

自在来，自在去，没有刀光血影，没有流言蜚语，这隐居在山中的日子果然还是醉适合他的。

若水小的时候曾经听闻有人讲过住在山上的就是神仙，那时候他自然觉得可笑，怎么可能住在深山之中的都是神仙，那还不了得？不过这些时候他慢慢地体会到住在深山之中的人远离世间红尘的纷纷扰扰，清清净净自然就是神仙了！

若水喜欢喝他所住的仙人洞之中的洗心泉的泉水，甘甜如同冰清，这个泉眼原本就名为‘洗心’，他来到这里的时候看到洞中泉眼前铭刻的字，大约是前朝某代曾有高人在此处居住过给取的名，连他都觉得洗心泉这名字取得着实的好。虽然不至于说作恶多端的人才需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那样夸张，但凡世上之人都须得常常洗心，心是明镜台，不过不常常清洗擦拭，就容易被那尘垢蒙蔽，失去了曾经最初的心。

清闲的神仙日子过久了让他对外面江湖中刀光剑影一无所知，所以最近武林中发生的一件大事并没有传到他的耳中。

所以在某一日若水在雁荡山中正在练剑的时候看到风尘仆仆赶来的虚空上人才觉得很是惊讶。

若水请虚空上人去了他所住的烟云洞，还让阿碧从洗心泉里打了水，泡他们自己晒的毛尖茶给虚空上人饮茶。

虚空上人这一路的奔波却是也渴得很，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道：“端木公子，你这茶真是好喝。”

“上人若喜欢，我这里还晒了许多，我这就让阿碧去装一袋子给您，不过这野生的毛尖茶虽然好，也得要我这仙人洞里的洗心泉的水泡出来才有这样的滋味，这泉水原本就是清甜的。”懂得泡茶的人都知道这泡茶的水是非常关键的。

“端木公子好兴致，自己在山中晒制茶叶。”虚空上人打量了若水住的这仙人洞，他这里有石床，紫色的纱幕隔起来的卧室，而且还有藏书众多的书房，古琴摆在琴室里，就连他们喝茶的茶台都是这溶洞中的天然石笋打平了，真可谓鬼斧神工，绿衣的秀美书童出入斟茶，这可真是神仙光景。

虚空上人不禁感慨道：“如今这武林之中还有这样的闲情逸致的恐怕只有隐居世外不闻世事的端木公子你了！”

“哦？武林之中发生了什么大事吗？”若水一边品着茶一边问道。

他当然不会以为虚空上人来他这里就是为了喝杯茶，叙叙旧，他隐居于雁荡山之中未曾告知任何人，虚空上人竟然能找到这里恐怕是费了不少功夫吧，刚刚他还问他如何寻到他的行踪的时候虚空上人言说有武林中人曾在雁荡山之畔的温州城中见过若水，正是根据这个线索他才一路来了雁荡山。

常常居于山中也会发现很多生活中的常用之物，锅碗瓢盆衣服鞋子之类的还是要去城中买的，他和阿碧可以在山中采摘竹笋，打猎捕鱼，但是这些日用之物他们还是做不来的。他来了雁荡山之后总共就下过两次山采买物品，就能被人碰到了，而且那人还告诉了虚空上人，要说虚空上人没有细心打探他如何能相信。可见虚空上人寻他的一番苦心啊。

“端木公子，你不在江湖中行走，自然不得听闻，我们这中原武林中又是一番血雨腥风。”虚空上人长叹道。

“哦？又出了什么魔头？”若水放下了茶盏问道。

“不错，武林中近日的确出了一个血腥魔头，老朽正是为此事辗转寻到端木公子的踪迹请端木公子出山铲除此为害武林的魔头。”虚空上人道：“而且这掀起腥风血雨的魔头还是端木公子很熟悉的一个人。”

“哦？什么人？”

若水心道在武林中谁又能称作和他很熟悉？

“端木君宇，他练剑成魔，杀数百武林高手，每次武林中只要有些名望的剑客他都追去约人比武，不赴约的是死，赴约的也会被他杀死，日杀一人，月杀三十，如今武林中已是血流成河，大家都希望你出山，早日为武林铲除此嗜血狂魔！”

第五十六章：无情剑，有情剑

端木君宇？！

他竟然是虚空上人口中那个掀起腥风血雨杀人无数的嗜血狂魔！

若水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要与端木君宇一决输赢，即使是在那个男人将他折磨的遍体鳞伤的时候他也从未恨过他，更不要说取他的性命。

他一向没有那样以武林为己任的责任感，但是如今的情况是端木君宇造了太多的杀孽，如果他再不即使阻止，端木君宇就会变成一个武林罪人，虽然他已经是一个狂魔，可是他也不想看他杀太多的人。

虽然说他如今已经能将剑英收放自如，御剑如飞，可是他真的能在不杀端木君宇的前提下将他的狂性制服吗？若水还是觉得这对他来说是一个挑战，如果他没有做到，不是端木君宇会死，就是他自己会死。

若水并没有一下子答应虚空上人，他需要时间好好考虑一下。

那日他站在雁荡山灵岩之上看着脚下茫茫的云海，若水怀里抱着他的小雪狐，望尽了远方，也许他应该有一个真正的了断，和过去，和那个人，而这次的决斗只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他们一个动手的机会，有时候他觉得人生中的很多事看似杂乱无章全是偶然，可是当经理过之后才发现一起似乎都是有迹可循。

“小狐狸，你说我该不该去和端木君宇决战？”

若水似是问怀里的小雪狐，又似是在自言自语。

小狐狸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脸，似乎是在鼓励他。

“该来的都会来。”

若水叹了一口气说到：“如果注定有此一战，避也避不开。”

说完若水转身下了灵岩……

……

决战的地点在断魂崖，很多年前端木君宇在此处丢掉了武林第一高手的名号，被凌夜打下了断魂崖，后来他再也没有找到凌夜，凌夜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所以没有人能证明他端木君宇其实仍然是那个武林第一的剑客，不过他挑战了很多人，那些战败的人都被他杀了，而至今还没有什么人能胜过他，所以他还好好地站在这里。

其实当年如果不是慕容无双的那杯毒酒，凌夜未必能够取胜，端木君宇是一个武痴，从前的时候就喜欢找人决斗，不过还没有到这种逢人必杀的地步，在被凌夜打下断魂崖之后，他觉得所有的人都在嘲笑他一样，他要将那些人全都杀光，他要将所有有名气的剑客都打败，这样就没有人敢说他不再是武林第一了。

端木君宇所练的剑叫无情剑，所以武林中人也将他称作无情剑，这么多年的潜心修炼，他相信只有无情才能杀人于无形，他的剑法不像冷夜魂那样是最快速最简练一刀封喉的剑招，他的剑法很大气，每一招都带着大家风范。

端木君宇没有跟号称剑法天下最快的冷夜魂比试过，冷夜魂从来不跟人比剑他认为剑是用来杀人的，不是用来比试的，端木君宇的剑曾经是比试切磋的，如今也成了杀人的，他觉得杀人是一件让他上瘾的事，他享受那种每次决斗完剑落人亡的成就感，欲罢不能。

这次白道武林上没有人肯跟他比试了，他们选了一个人跟他决战，虽然那个人是谁还没有人告诉他，可是所有的武林人都说他是个高手，这个要跟他决斗的神秘人看来有着很高的威望和人气。

他需要这样的对手，威望越高的对手败在他的剑下的时候他就越能找到那种他为之上瘾的成就感。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那神秘人了。

他以为没有什么会让他惊讶的事情，可是当他看到站在落雁峰上一身白衣胜雪出尘脱俗的若水他还是有些惊讶，若水那时候并没有看他只是在落日的余晖中摸着他怀里的小雪狐的毛，端木君宇曾经以为若水只有看向他的时候才会露出那种温柔如水的眼神，可是这一刻他才发现若水看着小雪狐的神情比他还要温柔，也许他看每个人都是温柔的，这个少年生了一对盈盈如水顾盼生情的眼眸。

“怎么会是你？你就是要和我决斗的人吗？”端木君宇问他。

这个时候若水的头才抬了起来，那双眼睛看着他，无悲亦无喜，淡然得如同他是路上随意可见的陌生人。

“不错，就是我。端木君宇，我想与你约定今日一战之后若你败了，就再也不要与人决斗。”若水一字一句说得很慢很清晰。

“就凭你？”端木君宇听了哈哈大笑起来：“你什么时候敢直呼我的名字了？”

“我已经不是天剑宫的人，为什么不能叫你的名字。”若水继续说道：“该还的恩情我已经还了，我不欠天剑宫什么了。”

“还？你一世都是天剑宫的人，还提什么还不还，我还没有找你问你私逃出天剑宫，还拐走了绿颐。”那天一下子两个都不见了，端木君宇的当时的恼怒可想而知，他正要找他呢，没有想到若水自己送上门了。

“太过分了！”

突然一个声音插- 入了他们之中。

若水怀里的小雪狐一下子蹿了下来，一瞬间变成了一个绿衣少年，白皙的皮肤，冰绿色的眼眸：“什么叫做我家主人拐走了我，我本来就是去四处找我家主人，被你拐进了天剑宫，还不让我见主人，而且还欺负主人，你才是那个大坏人！”

阿碧看到自己的主人被人这样欺辱，这个怪人根本就黑白不分嘛！他气得又叫又跳，替他家主人鸣不平。

“好了，阿碧，你先在一边等着，等我跟他打完了，我们就回去。”小狐狸总是缺乏耐心的。

端木君宇看着眼前这个他曾经以为最完美的绿颐，原来他竟然是若水的一只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