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仅供自娱自乐,在男权社会中的一个女性压力发泄口,若有言辞冒犯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琴雅意 ┃ 配角:柳剑昕 ┃ 其它:
序章
似乎是短短的一瞬间,又像是经历了漫长的一生,我的意识时而清晰,时而模糊,身体仿佛不受重力似的,漂浮在一
团暖暖的液体中。
这里没有光线,或者说我感受不到光线,各种感觉都消失了,连思考都没办法。渐渐的,我开始听到有节奏的敲击声
,还有模糊的呢喃,但是都显得十分遥远,仿佛万事万物都处于混沌之中。当我意识到要呼吸,这种混沌突然被打破
了,随后一阵巨大的压力挤压着我,将我推出了那片黑暗。
而在我记忆中的世界,就在那一瞬间,彻底改变了。
第一章
我从睡梦中惊醒,眼前是一盏将灭的油灯,而方才梦中的一切却和现实相互交融,一瞬间让人有点恍惚。
我抬了抬酸痛的脖颈,在心中苦笑数声。尽管来到这陌生的世界已五年有余,但依旧无法适应眼前的一切。其实我自
己心里明白,归根结底是因为我到现在依然无法接受我已经死了一回,并且还来到另一个世界。
做好标记,我合上看到一半的《四海纪要》,吹灭了油灯。看着窗外逐渐明亮的天空,不无讽刺的想,为什么我的心
情不能也像这样拨云见日呢?
离家出走,在地球上兜兜转转了五六年,终于理解了父母的用心良苦,也原谅了自己的自私和任性,乘坐的回家的飞
机却发生空难,并且还是极其恶俗的恐怖分子劫机事件。
“我就是死也不想再见到你们了!”离家前抛下的那句话,最后成了我对父母说的最后一句话。
或许将我丢到这个鬼地方,就是老天爷对我的处罚吧。我苦涩的想着。
“大公子,您昨晚又是趴在桌子上睡的吧。”
转身看着步进房间的吴妈,强行将胸中的郁闷压下,扯着嘴角笑笑。每次听到只有她才会叫的“大公子”,胸口总是
会被涌出的恶意撑得发疼。
身为当朝首辅琴玉庭长孙的我,却是父亲喝醉后一夜风流,与丫鬟生下的庶子。而我的父亲,琴玉庭的长子琴维聪,
乃是当朝公主所出。琴玉庭老来得子,而且独此一家,家里自然将他当做活佛来供着。这就直接导致我那惊世骇俗的
父亲还未十三岁便有了我,也让工作狂琴玉庭不得不放下公务,十分罕见的管起家务事来。
最后琴玉庭让琴维聪先面壁一个月,接着娶户部尚书的小女儿为正室,我的生母为侧室,这样总算把丑闻的影响力降
到最低。但是,可想而知,我在家里的地位到底有多尴尬。特别是那个正室十分争气的连生了两个儿子的时候,我与
没有丝毫姿色的母亲便被迁到最破烂的院子了,生活条件仅仅比仆人好一点。
其实,这都是烟雾弹。我真正的身世,我希望一辈子都没人提起,就算每天持续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
眼见着吴妈边准备着洗漱用具,边念念叨叨着什么跟老爷一个样,我不禁开始考虑琴玉庭的用意了。不知抱着什么样
的心理,他老人家叫服侍自己多年的吴妈来当我的奶妈。到底是想在危险分子身边安插亲信,还是为了把我变成他政
治上搏弈的筹码,或者仅仅是因为管开头所以要负责到底的责任心?
想不透,不过这也不能怪我笨。那个老头子从那以后就没再回家,一门心思扑在了朝堂之上,我一面也没见着。自然
,我也没有天真到以为父子情深所以爱屋及乌之类的东西会出现在这个老头子身上。
他这么一来,我们的生活确实还有一定保证,但同时,因为吴妈的存在,让我们的身份更加尴尬。有时我甚至觉得,
这些都是那个老狐狸故意来为难我们的。
“大公子,别发呆了,快来整理好,一会儿先生就要来了。”吴妈的声音将我神游太虚的意识给拉回了地面上,但同
时我却巴不得我什么都没听到。
吴妈口中的先生是说学堂的教书先生,专门给官僚子弟做启蒙教育。
这个时代虽然没有《三字经》这么八股的东西,但是却有一本启蒙必读,名为《千字文》,其中有近千常用字,按照
音韵组合成一篇毫无意义的文章。教书先生每天教习十几个字,并要求能背诵。
这对于我这个真实年龄都奔三十的人来说,无疑是一场酷刑。最让我头疼的是,那些小屁孩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听到
了我们家那点破事,成天的在我面前搞些幼稚的破坏行动,而我还必须以最不引人注目的方式来解决,真是杀死了我
不少脑细胞。
说是这样说,但该来的总是会来的。我认命的收拾着东西,把吴妈费尽心机帮我弄来的《四海纪要》藏好,拖着五岁
半的矮小身躯,晃晃悠悠地向官学府前进。
从后门出来,慢慢走向仅一墙之隔的官学府,顺手拉了拉洗得发白还略有点小的衣服,撇着嘴望望街头,果不其然,
只见一个佝偻着背的青灰色身影正慢慢向这边挪动。
我不禁加快了脚步,抢在那个身影接近之前闪进了学堂。
故意忽略掉突然死寂的教室和已经把我烧穿几个洞的视线,走到位于教室最偏僻的角落停下,先用力抖抖板凳,踩死
数只掉下来的蟑螂臭虫,然后倒了倒抽屉,放走了几只大小不一的壁虎,接着踢醒了绻在角落里的无毒小蛇,看着这
厮慢悠悠的滑出学堂,最后从怀里掏出一块抹布,把桌面上的例行“赞美”擦干净,顺便抹了抹凳子上的泥水和脚印
,享受了一下背后那几声失望的叹息,拍拍手,这才总算把每天的例行公事干完。
就在我屁股刚挨着凳子的时候,那个青灰色的影子终于走进了学堂。
其实,那个青灰色的影子就是我那十分、非常、特别、超级八股的先生,并且该人虽年过古稀,但宝刀未老,用教鞭
打手心时依然很有劲。虽然在下很幸运,没有被打过,但即使是想象,在下也会很坚决的Say No!
只见那个身影在讲台上站稳,隐藏在全白眉毛下的小眼睛闪了闪,看到我们条件反射似的僵直了脊背,好象很满意似
的点了点头,然后从满脸皱纹的其中一条裂缝中飘出了一声极其缓慢且苍老(?)的哼唧:“都到齐了啊。把书翻到
第十一页。先来背诵昨天教习的功课。谁先来示范一下啊?”
几乎就在同时,全部人的眼神开始游移起来,并且尽力不与讲台上精光闪闪的小眼睛对视。而我利用身材优势,借助
前面那位仁兄那宽广(?)的身躯,慢慢收缩,彻底隔绝了那可怕的视线袭击。
“这样啊,那我只好点人喽。”不知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那句话后面应该还跟着一个“心”,同时我的心一口气提
到了嗓子眼。
“就那个最小的小子吧,好象是叫琴雅意的吧。”
出现了!他做到了!在那一刻,他不是一个人在说,他是和地底十八层地狱的恶鬼一起高声歌唱!
我爱北京天安门,天安门上蛋黄升!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明明天堂就在你面前,你却按下了电梯-18层顺便按了
关门键并且直到门关紧后才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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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着已经当机的大脑,我木然的起身,木然的瞟了眼昨天学的几行字,木然的听着其他人的松气声和随之而起的奸笑
声,用非常镇静但其实也是非常木然的声音说:“我不会背。”
周围顿时响起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并不时夹杂着幸灾乐祸的笑声。
台上的老头眯了眯本来就不太明显的眼睛,突然拍案而起,大呵一声:“放肆!不会背还那么理直气壮!”
我依旧木然的开口:“先生误会学生了。所谓‘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学生不想欺瞒先生,学生虽已
记住这些字的字型、读音及用法,但书本上的词句组合毫无意义可言,实为学生能力所限。”
那老头(极其阴险的)眨眨眼,又突然间开始狂笑。“真不愧是琴玉庭那小子的孙子,竟然说了和那小子一模一样的
话!哇哈哈……”
众人傻眼地看着他,他努力维持的八股形象就酱毁于一旦。
就在我开始认真考虑他会不会成为历史上第一个笑死的人时,他终于停住了笑。平缓了一下呼吸,他又开始用极其缓
慢且苍老的声音说:“为师不是不明白。以你来说,恐怕整篇《千字文》的字你都烂熟于胸了吧!”
我瞟了他一眼,说:“先生过奖了,学生仅仅是粗略的通晓而已。”
“哼,别遮遮掩掩的了。实话告诉你,现在你那里的那些书,大部分是琴玉庭经由我交到你奶妈手上的。”
这次我是彻底的懵了。妈妈咪呀,吴妈,你,竟然,出卖我——!
“学生不知道先生在讲什么。”垂死挣扎。
“啊,是吗?那你把我的《四海纪要》还来。”奸诈的笑。
“你别逼人太甚!”狗急跳墙。
“啊?你在说什么吗?哎,年纪大了,耳朵都不好使了。”扮猪吃老虎。
“什……”气得没气了(?)。
啊——谁来帮我把这个臭老头丢到宇宙黑洞去啊——
第二章
我心情沉重的离开了官学府,心里不断哀叹世界真细小。
原来那已经到达人精境界的老头,竟然是琴玉庭当年的老师,顺带也是琴维聪的老师,自然与一墙之隔的我家保持着
相当频繁的接触。
只要一想到我为了掩盖事实所做出的种种努力,不仅付之东流,而且被这两只千年老妖当作笑话来看,我就想找根麻
绳上吊算了。
幸好琴玉庭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滑头原则,已经与老头商量好,暂时不对外挑明这件事。
可惜,老头今天早上碰巧看见我在清理座位,不觉玩心大起,便等我坐好后,方才踱进教室,逗弄了我一番,害我下
课的时候心急火燎地把他拉出去谈判。最后以我去练功房来交换他不四处宣扬这件事,顺便搞定今天听到这件事后已
经呈痴呆状的臭小子们。
所幸他们尚未察觉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而我压根也没打算自己爆料以供他们二人娱乐。
想到我曾千方百计躲避的练功房,我就不自觉的叹了口气。
那练功房其实也就是给众官僚子弟学习武艺的地方,并非是什么刀山火海。只是我从来崇尚生命在于静止,能躺着就
决不坐着,要我去练功房无异于把我抽筋剥皮再丢到油锅里去滚两圈。
刚踏进后门门槛,马房的孙大爷就把我扯到一边。“夫人又去你娘那儿了,现在还没出来呢。你吴妈看她又是来找麻
烦的,就叫我让你先别回去。这是厨房你刘大爷留给你的包子,刚刚才送来,还热着呢。”说着从怀里掏出两个肉包
子往我手里塞。
我忙接着,道了声谢便捧着包子挨墙根坐下,边晒太阳边吃着我的早餐,吃完了便看着马房里精神抖擞的马匹发呆。
琴家世代为官,其中琴玉庭是官阶最高、功勋最大的一个。与他完全相反,他儿子却是最不成器的一个。不仅荒淫放
纵,未满十三便有了我,还不学无术,被官学府扫地出门,只能靠关系在户部挂了个职,成天游手好闲,到处惹是生
非。现在尚未满十八就已有九房老婆了,在京城各处还有几个别院养着女人。儿女承欢膝下的人生终极梦想,这位在
还未弱冠的年纪就已实现了,真是令他爸汗颜。我也非常不能适应,就正常的五岁小孩来说,怎么可能就会有八个弟
弟妹妹了,更何况我出生在计划生育普遍实行的社会主义中国,标准的独生子女,上辈子加上七大姨八大婶的也没这
么多弟弟妹妹。
这不,我的大妈,琴维聪的正室刚坐完月子,没有怀孕时的众星捧月了,自己的老公又成天不挨家,怀孕这么久也没
见着几次,这个落差估计让她搞出什么产后忧郁症了,三天两头往我们院跑,逮谁找谁麻烦。你说这人也是的,你自
个儿已经有两儿子了,还不够你完的,干吗老上我们那屋晃悠啊。
不过这也不能完全怪她,谁让我娘在家没地位呢,相对的,这位大夫人也不太受人待见。本来就是小妾生的,长的也
就还过得去,又加上是为了遮丑,自然在政治和感情上都完全没有突出的重要性。在这个家里,除了奴仆会受她指使
之外,也就只有我娘还把她当回事了,那不找你找谁啊?
一开始我还会尽量帮我那可怜的娘争取机会以博取家里众人的尊重,慢慢也就放弃了,反正她打从骨子里就是个丫鬟
,遇着谁都是畏畏缩缩的,也就这样了吧。现在就连我也难见她一面,也不知道那佛经有什么好,能整天呆屋里研究
不出来见人。不过要真能让她寻得一个心灵寄托,我也不排斥她落发出家,至少我认为那比在这里苦熬着幸福。
回过神来,看见吴妈正向我招手,便捡了东西跟了上去。头顶上是吴妈唠唠叨叨的抱怨声,平常地让人无来由的一阵
心安。
“诶,老爷您怎么回来了?”吴妈突如其来的一声疑问犹如一记响雷劈在我天灵盖上。
我猛的抬眼,就看见一个(鹤发童颜的)(俊美的)老头站在前面,仔仔细细的上下打量着我。
“琴玉庭……”我无意识的喃喃出声。
只见眼前的人眉头一抖,马上我就暗道坏了。还是吴妈反应迅速,“大公子,您应该叫他爷爷,怎能直呼名讳呢?”
我暗自松了口气,装傻到:“啊,是吗?那,爷爷。”心里马上把吴妈出卖我的事一笔勾销。
那老头点点头,提步向我们院走去,吴妈赶紧跟上。我一边咒骂今天运气背一边拖拖拉拉的往屋里走去。
“对了,老爷,大公子已经开始看《四海纪要》了。”吴妈的一句话硬生生的把我钉在了地上。
果然,你就是那个X-MAN!!!
于是吴妈从此就被我贴上了间谍的标签。
我低头走进屋内,看见我娘受宠若惊的立侍一旁,吴妈在另一边报告情况,琴玉庭居中坐镇,一瞬间让我有被推上了
审讯席的感觉。
看着琴玉庭愈加放光的眼睛,我不禁开始担忧未来我能否躲过这只老狐狸的算计。
“既然雅意这般聪明伶俐,又懂得韬光养晦,不恃才傲物,这样吧,以后你就不用去官学府了,先跟着秦将军学习武
艺,等到时机成熟,我就将你引见予皇上,让你作为太子伴读随侍宫中,日后一定能有所作为!”
好家伙,根本就不给我装傻的机会。我在心里恶狠狠地问候了一下他祖上十八代,可是在表面上还得装出欣喜若狂的
表情,毕恭毕敬地谢礼。
幸好当朝皇帝是相当的昏庸无能,国家大小事务实际处理者其实是琴玉庭,所以他也没多逗留就离开回宫了。
我在他转身出去的一刹那就狂奔到房间,紧紧锁上房门,将我藏在地板下的物资拿出来。
自从琴玉庭叫我去上学的那一天起,我就预感大事不妙,早就开始暗自整理东西,准备随时逃家。
说来讽刺,上辈子逃家是无知任性,这辈子逃家却是为了身家性命,反正就是躲不过这一条路。只是我本来是想安顿
好我娘后再做打算的,谁知人算不如天算,琴玉庭那老家伙居然这么快就出手了。虽然我不知道他肚子里打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