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九
临近入夜时分,那颜双坐与屋中和林家大娘话着家常,谈些家长里短的好不欢喜。
“大娘,双儿前些日子听人说,那凤山之中一眼温泉,常年冒着热腾腾的白气,四季都不曾变过,可是真的吗?”
那林家大娘笑呵呵的道“是真的,是真的,在山中最靠里的地方,进了一个山洞,行几步便是那温泉了,我活了六十几年了那水常年都温着,可是神奇的紧呢。”
颜双一喜“可有那般的神奇?双儿从未闻过。”
林大娘点头道“若不信大可去瞧瞧,大娘莫不是还骗了你不成?这村里的人家还有谁不都知道,山中有这么快儿地方么?”
颜双捂着嘴笑道“瞧大娘您说,还当您骗了我不成?双儿本就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乡野丫头,如今闻了这奇景心中自有些憧憬,便是想去瞧瞧,便便与那村中之人说的是不是真的,如今大娘也都说了,看来定是真真的了,明日我便去瞧瞧,也算是开开眼界了。”
那林家大娘眯着眼睛道“去瞧吧,便是提一壶回来,也是养身的。”
待村中之人都睡的下时候,只见的林家大娘的院门被轻轻拉了开来,里面走出一个黑衣蒙面的身影,四下瞧瞧了,便飞身进了林中,闻那大娘的话果真没错,山中之处果然有个洞口,进去之后便是那冒着白烟的一眼温泉,将手中的火折点了着,四下寻了一番,敲打岩石壁洞之时,竟有一方是空的,那人一怔忙将那空的石块般了开来,将火光推进,便瞧见那一方小格之处,放着快锦帕,忙忙探开来看,眉间大喜,忙将那锦帕放入怀中,在看了下周围还是空无一人,心中大安,熄灭了折子,出了洞口。看着有些发白的天色,急行了几步,却是往方才来的那村子相反的方向奔了去。
清歌看着坐在对面桌前喝着茶的人,皱眉道“如今是要说了?”
那人笑道“公子竟这般的没耐心,我还当庄公的徒儿该是怎么样的不同常人呢。”
清歌赴抚额叹道“果然是因为那人,你是想知道些什么?”
那人放下茶杯笑道“公子可是知道,上弦三音与织锦古书的事情?”
清歌微微打了一个哈欠道“就知道定是与这三件事情分不开的。”抚着额头看着那人道“我若是告诉你了,可是有什么好处吗?”
那人先是一怔,后又勾起嘴角笑道“公子这般,竟是想告诉我吗?”
“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公子为何如此?”
清歌漂了一眼那人道“我与那白发之人本就算不上什么师徒,若是因为这人搭上我的性命,还能得了吗?”
“呵呵,公子果真明智之人,那可知这三事六物分散在何处吗?”
清歌拿起桌上的杯子饮了一口“上古玄瑟在东篱,弄玉在西土,至于着天音剑么……”
那人见清歌没了动静,笑问“天音在何处?”
清歌看着那人也笑了笑“天音在金陵皇宫,古书本就在那人手上,这织锦么……呵呵你与凤山抓了我,那织锦便是在凤山之中了。”
那人挑了挑眉“我为何要信你?”
清歌起身站了起来“你若是不信为何要抓了我来?如今这般好生的都告诉你,竟不信起来,这般的多疑之人,谅你一辈子都寻不那六物。”
“呵呵,若是公子咬紧了牙关,死都不肯说,待我用了极刑逼出来的话,或许可信些,如今公子这般的老实交代了,倒是让我以为公子是怕极刑而敷衍我的。”
清歌笑道“你这人好生的可笑,莫不是要打我一顿,然后在信了这话不成?”
那人勾这嘴角笑道“公子这般斯文秀雅的人儿,怎么能用那粗野之物呢?”说着便起身走到那人跟前,抬手勾起那人的下巴道“公子这般,竟是让人有了些食欲呢。”
清歌大惊,忙起身向后退了几步,瞪着那人怒声道“你可知我是何人吗!若是敢行你那不轨之事!定是能让你死下百次!”
那人大笑出声“若是行了呢?公子这般红着脸,还真越发的怜人了呢。”
清歌猛的遥了遥头“你不是真的要来吧?!”
那人上前微弯着身子,将头与清歌的眉目平行,笑道“真是怜人,可惜的是我却不喜那生硬的男体,好生的无趣。”后挥袖转身道“来人啊,与这公子绑了,随本宫去刑房,试试那才做出来的刑具吧。”
清歌忙退了几步,结结巴巴的道“……你这……人好生的不讲道理!如……如今都已是告诉你了……怎还要用刑!”
还不待那人开口,门外的小厮急急跑了进来道“宫主,是颜双回来了。”
那人面色一正“她回来做什么?”
小厮忙回道“说是取了织锦。”
那人一怔,转而大喜道“可是真的?”
“确是,宫主是否前去瞧瞧。”
那人转头看着清歌笑了笑“让颜双过来这边罢。”
小厮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那人回身又坐了下去,笑眯眯的拿起手中的茶杯道“织锦果然是在凤山,方才公子说的莫不都是真的吧?呵呵,这般顺利的知道,竟还真的有些不信呢。”
清歌见那人又坐了下去,不禁心中松了一口气,猛的又想了什么似的,瞪着那人道“方才说的,可是叫颜双?”
那人笑道“确是颜双,公子也别想是否姓名相同之人了,这颜双便是凤山的颜双”说完就瞧着那呆住的人。
清歌皱眉“你们……莫不是早有预谋的不成?”
那人饮了一口茶道“竟是让公子猜着了,哈哈哈哈哈……”
笑声还不曾落下,便听到门外的脚步声,不出一刻便瞧见那黑衣女子走了进来,连眼也没抬,便屈下膝跪在那人面前道“颜双参见宫主。”
正文十
清歌瞪着那跪在地上人,也不知说些什么好。
颜双将怀中的锦帕掏了出来,抬手毕恭毕敬的交给那嘴角含笑的人。那人拿过锦帕细细的看了看“这便是那老宫主在信中说的织锦?”
颜双点了点头“定是没错,那村中的小童该不会有些什么谎话的。”
那人起身轻笑了道“村中的小童?那小童为何去告知了你这织锦的秘密?嗯?”
颜双低谋回道“自是无知说漏嘴的吧。”
那人本还面上大笑,却在听了这话间,猛的抬腿将那颜双踢出门外,怒声道“哪里来的小童知与不知?自己这般无能寻了假的竟也敢往宫中拿,上了别人的圈套还无丝毫的察觉!要你何用!?”
颜双忙从地上爬起跪好“宫主恕罪。”
那人勾着嘴角笑了起来“恕罪?若此办事不是不力,竟然还想活命不成?”说着便又轻轻挥着袖子将那跪在地上之人打出了老远。
清歌看着越发的不忍起来,上前大声道“无论这人成功与否,介是效命与你!这般将生命当儿戏,可还有些什么良心吗?”
那人转头笑道“公子竟这般心软?这人看可骗了你们全村人的信任,如今到是你来为她打抱不平了?”
清歌正色“这人即是如此做了,必是有她的苦衷。”
那人先是一怔,随后便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狂笑不止“苦衷?哈哈哈哈哈哈公子这是在说些什么笑话吗?”
清歌瞪了那人一眼,忙向外走了几步,待走到那颜双跟前之时,蹲下身正要将其扶起,怎知那人猛的站了起来,提起清歌的手臂,转了个身锁住那人的颈骨,清歌一惊“你!”
颜双站在那人身后道“慕先生,如今这般就是颜双的苦衷。”
那鲜衣之人也迈着步子走了出来,嘴角依旧微勾着“这人若是完成了任务便能活,若是完不成任务便得死,她的苦衷与自己的命运相关,哈哈哈……这是冥宫的死令。”
清歌看着那人喃喃道“冥宫……”
那人侧头看着颜双道“如今在给你一次机会,在这人口中问出织锦所在,寻了出来便绕你不死,若是不曾寻到,便自己了解了吧。”
那颜双点了点头道“谢宫主开恩。”后又对清歌说“公子也算是明白世理之人,若是好生配合着自是能无惊无险,如若不然,就别怪颜双这般绝情了。”
清歌不禁冷笑道“情?与你这等鼠辈何来的情?”
那颜双面色一变,锁颈的手腕更加用力了些“公子若是不说,便是一失两命,如今这般怎又不念,生命之重了?”
清歌脖骨之处被紧紧的锁住,有些喘不过气来,断断续续的与那人道“生命之重,与猫与……狗也不……曾与你……这鼠辈之说……今日……我若是死在这里……也是上了西方与……禅佛……为道……而你……便是下那十八层地狱永……不得超生……还有你那什么冥宫……宫主的!为人……继而为渣……在而为畜……因果之报!永为畜道!”
那鲜衣之人面色不变,含笑看着那脸色憋的通红的人“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弱书生,颜双让他吃些苦头也罢。”
那颜双点了点道“听从宫主吩咐。”笑了笑又对清歌道“慕先生,颜双之命虽不如猫狗之说,却也能将你拉着一同下了十八层地狱……”说着便将手中力气慢慢放开,与背后用力一掌将那人推了出去,清歌瞬间失了重,整个人随着掌风飞了出去。这人本就是个在普通不过的身子,怎能承受的住那习武之人的一掌,脑中慢慢失了意识,眼看便要摔落在地之时,便觉的似乎是有谁接住了自己身体,勉强的睁开眼,看着那月色的衣衫不紧笑了笑,硬撑着喃声道“已是三日了,你若在晚些,我便是死了,你也曾不知道了。还哪里寻的到我。”
流觞看着那怀中之人笑了笑“清歌可是受苦了。”
颜双见来人,大惊道“你怎会在这里!?”
流觞抬头看了看那人也不理,抱着清歌像前行了几步,见那鲜衣之人笑了笑“这位便是冥宫之主,萧离萧公子罢?”
那萧离也上前几步,看着那面容似仙之人不禁有些呆了住“你是何人……”
“在下,慕流觞,清歌之兄长,若是公子这般在无别的事情,我便将令弟带了回去。”说完转身便要走,萧离暗恼,这人好生的张狂,轻身飞去挡住那人的去路“这人本就是我抓来的,若是想离去,也该问问我是否同意罢。”
流觞眉间轻佻“哦?那公子要如何才能同意了呢?”
萧离笑道“若是没猜错,那蠢女人该是上了你的当吧,那么公子也定是知道织锦一事的罢,若是将那藏织锦之处告知了我,便是要什么荣华富贵都是有的。”
流觞同样回那人一笑“那织锦我也在寻,若是公子先寻的到了,怕是还要与我瞧瞧才好。”
萧离一怔“你到底是何人?”
“我是何人公子自是不必费心了,清歌我便带走了,后会有期。”说完便直直的穿过那人的身侧,头也不回的出了院子,萧离何曾受过这等待遇,看着那人背影怒道“若是想走可没那么简单!颜双抓住那人!免你不死。”
颜双应了一声,便提着剑柄直直的朝那人身后刺去,奈何剑身从耳边擦过之时,便被那人抬起的指尖轻轻折了断,颜双还没在震惊中清醒过来便瞧见那以断的残剑直直的迎了过来,速度快的来不及躲闪。看着那连头都不曾的回的人,慢慢的跌倒在地上,再无合上眼睛。
萧离站在院中看着远去的身影,眉头紧皱。
为何从不曾闻过这人?莫非……不是江湖中人?
那小厮待要上前将颜双的尸体托出院内,萧离向前几步,不禁惊住。
竟用残剑的断尾,刺中了眉心,银剑锋利的箭头,正正的立在那人眉心上方。
正文十一
细白的背部青紫一片,流觞用热水轻轻帮那人擦拭着,清歌趴在床上嘶嘶的咧着嘴。
流觞抚着那人的背,轻声道“可是疼的紧吗?”
清歌哼哼了两声“你来试试,疼是不疼。”
流觞笑了笑“这般有力气与我至气了,便是不疼了罢。”
清歌翻着白眼一阵冷笑,挣扎着脱了那人的手,坐起身来道“你早就到了那地方.了罢,定是与那颜双身后紧紧跟着的,你怎么不待她将我打死在出来收尸?”
那人面色不变,看着脸色气的发白的人叹道“那颜双与清歌贴的那般的紧,若是稍有差池,伤了清歌该如何是好?”
清歌冷哼一声“你当我是痴是傻?与你识了这么久,竟还不知道你是什么为人不成?如今这般,我便是死了,你也定是能笑眯眯的将我埋了罢!”
流觞微微皱了下眉“清歌竟是这般想我的吗?”
“莫不是还要如何想你!”
那人又恢复了以往的笑脸,伸出手臂勾住那人的头,轻轻往前一带,便紧紧的与唇相接,清歌木然瞪大双眼,死死的盯着那人,流觞伸出舌尖轻轻绘着清歌的唇片,与唇缝之间慢慢的探了进去,触到皓齿之处微微舔舐了一遭,喃喃笑了出来“与清歌说,是怕伤了你,便就是怕伤了你。”清歌本就气闷的紧,听了这话更是怒了“你……唔……”随着那人皓齿轻启之时,如蛇般绵软的舌尖趁虚而入,随着那人缠绵良久之后,清歌在也没了一丝的力气,又趴回床上,任人那人给自己上着药。
庄公进门之时便瞧见清歌一脸红晕的,喘着粗气,流觞一脸的淡然之笑,那白发之人轻咳了一声走了进来,清歌侧着眼睛看了看那人,撇着嘴道“师傅怎还闲情在此?”
庄公笑了笑“正是思极清歌被人劫了去,如今这般好生的回来了,自是安心的多了。”
清歌冷哼“都趴在床上不能动弹了,还是好生的回来了?哼,如今你们都当我是痴傻之人不成吗?与你们的事情将我蛮的死死的,与我无关却要牵扯着我进来,竟也不觉的这人成了个累赘?何不放我回了苍山,你们也方便行事些。”庄公面色一怔又看着流觞笑道“可是尘儿又惹到了我这宝贝徒儿不成?”
流觞微微点了点,淡笑不语。
见那人竟还是那般的淡然清歌更是恼了“与织锦之说,前些年就曾知道些,风吟绿杉拼了命的守着那秘密我也就不曾多问,如今这事都牵扯到了我的身上,若是在被谁抓了去也该让我死个明白才行吧!莫不是就是死在一块破布上不成?那我慕清歌的命是否太卑贱了些?”
庄公寻到桌前坐了下来,自顾的倒了杯茶,对这清歌道“如今都是弱冠三龄的人了,还是没改了那一丁点的性子,本以为离了金陵相府,行事作风介能成熟些,虽说不喜在朝为官,但在那市井之中也大小是个老板,寻来之前,为师还曾想着,这人怎么也该是长进些了,如今在看,竟还是脱不了那富家公子的任性之气,哼,风吟绿杉不定是如何惯着你的,待遇上他们,为师定是要好生的惩罚他们。那织锦之说告诉你也不是不可,本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只是那江湖之争为师确实不想让你也掺了进来,但,如今你已是这般说了,便告诉了你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