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霄德按着他的胳膊道:“你现在吃我的,穿我的,住我的,靠着我的钱扮一个公子哥的模样……”他把
嘴巴凑到梁凤成耳边道:“没有我,你算什么?屁都不是!”
“呵!”梁凤成笑着说:“那确实……”
他笑着眉也弯了,眼角勾成一个姣好的弧度。梁霄德只觉得浑身一股热气,他脱下碍事的衣物,直接从梁
凤成身后挺了进去。
倒抽一口凉气,梁凤成用手捂住自己的嘴。疼,撕心裂肺的疼。每到这个时候,他真觉得自己不如死了好
。梁霄德在背后用力,他很享受的将梁凤成的背当做一堵柔软的墙壁,有节奏的来回撞击。
梁凤成不敢低头,一低头便能看见可耻的画面。他闭着眼,抽搐的嘴唇被梁霄德搬开,对方又厚又大的舌
滑进来,让他有种呕吐的冲动。只想将这肮脏、恶心的物品推出去。
梁霄德却不容他拒绝,用力的吻遍他的每一寸唇舌,直到他的嘴唇被自己粗粝的舌折磨的呈现出病态的腥
红。
梁霄德继续勇猛的冲刺,丝毫不像一个年近五旬的人。他像一个残酷的教皇,用伤痕和鲜血宣布自己的绝
对权力。直到他退出梁凤成的身体,像甩掉什么真不的人的赃物,才冷漠的说:“我叫人给你炖了参汤,
好好补一补。”
梁凤成撑着身体笑道:“我只喝王八炖汤,要是你炖的,那便再合适不过了……”他说话时嘴里还在打颤
,大腿内侧的血混着水留下来,在他笔直修长的腿上留下淡红的痕迹。
不管他嘴里说的话多不恭敬,梁霄德都必须承认,他是个不可多得的尤物。
世上哪个不爱佳人,如果这佳人能一个人独自享受,更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
梁霄德虽被突如其来的棘手事务缠的发闷,但看到梁凤成抬着那张受虐的脸。他心里好受多了,他十分惬
意的仰倒在沙发上,“先前你不是一直说要帮我做事吗?现在你长大了,也该出去见见世面了。”
梁凤成半信半疑的望着梁霄德,他的脸在暗淡的灯光下呈现出雾化的虚幻。
“华南三军的装备和编制都要整改,我们必须跟上世界形势。老蒋在美国订制了几百架空中作战机,准备
培养一批强大的空军队伍。如果我们骑兵不改革,恐怕难以抵抗这股时代大潮。”梁霄德边说着边观察梁
凤成的表情。
他的眼睛很深,半闪着微弱的光。“我能做什么?”
梁霄德道:“先进军队,熟悉环境。过一个月,你把观察到的情况和提出的整改报告交给我,我会手把手
的教你。”
这句话说到末尾,带着几分悲悯的色彩。“现在我就指望你了……”
梁凤成故意冷言呵斥道:“除了我,你又能指望谁呢?”
梁霄德会意的点了点头,他笑着说:“现在还没有别人。说不定,以后就有了。”
梁霄德安排好了时间,派人将聂海林从医院里接出来。德胜专门订制了金属架轮椅,聂海林身体虚,张大
夫吩咐了,每天少量的运动,不能太过烈。否则拉伤了筋骨,恐怕下半辈子都要成个瘸子。
聂海林乖顺的被德胜抱进了轮椅上,“大小如何,是不是太高了?”德胜用手试了试扶手柄,“听说这是
取了西洋人工仿真皮革做的,质地细腻,不会勒伤手。少爷,您试试。”
聂海林把手搭在冰凉的皮革上,手心却热烫的像火。他似乎看到梁凤成的头安静的靠在他腿上,而手臂则
握着他的腰,好让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胳膊上。这几天他努力不去瞎想,但幻觉像是缠身的魔鬼,牢牢的卡
住他的记忆。他只得揉了揉太阳穴,又看了看天道:“今天这天色真不错,太阳刚刚好。”
每次聂海林发呆后,都爱找些别的话头搪塞过去。德胜习惯了,他又替聂海林把轮椅扶正了,才说:“少
爷,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聂海林道:“是啊,我要的木盒子呢,你买了吗?”
聂海林在敷衍他。有些人你隔得再近,却还是觉得离他远。这种距离一旦产生,就意味着他已经不在你的
掌控之中。
德胜把胡杨木盒子拿来,放在聂海林腿上。聂海林道:“谢谢你。”
德胜的脸色十分尴尬,“少爷,这是您第四十七次对着我说谢谢了。您是少爷,不用对我说什么谢不谢的
。”
聂海林说:“你就准我说吧。我怕哪一天我不说了,自己都忘记自己是谁了。”
他把玻璃瓶里的玫瑰逐一抽出来,一共有十三支。有些已经枯萎,他就逐个将花瓣摘下来,放进盒子里。
德胜瞧他做这些非常仔细,一丝不苟,像是完成一件重要的事。
“少爷,您要是喜欢这玫瑰花,梁公馆后面花园里多的是。我每天都能帮您摘一大把。”
聂海林笑道:“那些跟这些不一样。”
德胜听得这话里有话,问他:“有什么不一样的?”
“那些花是红色的,这是蓝色的……”聂海林又被刺到了一下,他把手缩到嘴边,伸出舌头,轻触自己的
伤口。
德胜在心里默默想,“这花是凤成少爷送的,自然和路边的野花不一样的。”
德胜正想着,聂海林看着梁凤成那点微妙的、不一样的神色时。就听见走廊上传来清晰有力的脚步声,这
人穿着马靴,是个军人,步伐稳健,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聂海林第一次见到梁霄德,是在醒来后的第二天。梁霄德向他简单的自我介绍了一下,又问他身体状况,
还吩咐医务人员为他多准备些后备的药物。他稍稍提到了要收聂海林做义子的想法,但没有说完全。
聂海林以为他是留了份心眼,这话兴许要变卦的。
谁知今日梁霄德刚走进病房,就将一张白纸黑字的公文递到他面前:“海林,以后你可要叫我爸爸。”说
完,他哈哈大笑起来,在聂海林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胡渣子蹭到聂海林的皮肤,有点刺,有点痒。
虽然手续复杂,但只要梁霄德说一声,办理的效率就快了不少。公文上明示,聂海林作为梁霄德义子拥有
和梁氏子女同等的继承权。
四岁那年,聂长恩也是这样,把他抱起来,大声道:“快叫爸爸!”
聂海林有点抵制这个词汇,它仿佛能给自己带来噩运。他的喉咙瑟瑟的,滚出来的两个字几乎连不上音,
“爸……爸”
梁霄德笑着用手揉了揉他的碎发道:“乖儿子!”
聂海林微笑的皱着眉,梁霄德当他是个孩子。这样好,也不是很好。孩子犯的错可以原谅,但是孩子说的
话不可当真。
“恭喜你,海林弟弟……”梁凤成从门缝里走进来,竟然连一点声音都没有。他的步子很奇怪,像是有点
站不稳。也许长的高了,连走路都怕碰到天花板。
他不阴不阳的说了一句,然后有些不耐烦道:“收拾好了没有,晚上七点钟的火车,不能再耽搁了。”
德胜点头道:“大少爷,都收拾好了,就等着您说一声,咱们立刻出发。”
梁凤成阴测测的笑了笑:“不是我说,是老爷说。”
梁霄德依旧慈眉善目的笑道:“走吧,时候不早了。”
第十五章:火车
聂海林知道梁霄德的护卫站出来,排成一行就可以当做一堵墙。但是他没有想到,单单是坐一趟火车,就
要如此浩大的阵势。
隔半米便站着一个全部武装的军人,手里端着枪,目不转睛的盯着车厢门和窗子,仿佛那里随时都能冒出
另一个拿枪的劫匪或是小偷。其中一个士兵看见鬼鬼祟祟上车的男人,对着他放了一枪,刚好擦过衣服边
,那人吓得扑倒在地上,原来是个逃票的。他的腿中了弹,鲜血横流,却没人管。
德胜一边推着轮椅一边对聂海林说:“少爷,这里逃票的人多了,每天都要被打死好几个。”
聂海林只得把头扭回来,不去看地上腥红的血迹。过了好半天,他才道:“以前,我就是逃票坐火车来上
海的。”
那时他年纪小,钻进车厢里就躲在了椅子下,没被人查出来,才侥幸逃过一劫。
“少爷,现在不用担惊受怕了。这一线的士兵,都是来保护您的安全,只要您吭一声,他们就得马首是瞻
。”
聂海林漠然笑了,他今天穿的是当订做的西装。梁霄德说他年纪虽小,但也应该有几套正式的衣服。于是
找了上海最富盛名的手工定制商替他做了合身的衣服。他虽然身板瘦,但骨架正,穿在身上空了点,依旧
好看。
他朝远看去,一眼就看见站在车门外的梁凤成。
这感觉,像是隔了很遥远。仿佛梁凤成一直在等他,不偏不移,就站在那个位置。阳光大喇喇的打在他脸
上,那双蓝灰色的眼眸更是明显。他今天不再西装革履,而是改换了一套军装,皮革腰带深陷入他细瘦的
腰间,将他修长的身材显出来。
梁凤成手里握着把上等马鞭,他用马鞭支起军帽的一角,这样便能看的更清楚。直到聂海林被德胜推得移
动到他面前,他终于发出他特有的懒懒散散的声音,半带着颓废的调子说:“这里枪多人也多,别吓坏了
。”
这话听起来又像是嘱咐,又像是命令。聂海林低着头说:“我真是被你吓坏了。”
梁凤成莫名的看着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聂海林刚要答话,梁霄德已经站在车厢上,示意他上去。聂海林就从轮椅里站起来,趴在德胜背上,他突
然转过脸对梁凤成说:“刚才你把鞭子抬起来,我还以为你要打我呢。”
梁凤成看着手里的鞭子,确实粗了一点,不够秀气。拿来当做刑讯室的工具,倒是很合适。但是他为什么
要打聂海林呢,他可是对他没有什么感觉。
德胜背着聂海林走到头等车厢,那里守着一个人,像是火车上的值班员。这位值班员姓周,德胜把聂海林
安置好,便同他聊天,小周特别能侃,说了好多新鲜事。德胜听着觉得好玩,聂海林也听得炯炯有神的,
德胜就让小周继续讲下去。
头等车厢的另一边,梁凤成正玩着筛子看花色。他上下抛了几下,又看筛子笔直的落下来。没意思,真没
意思,无聊透了。他从衣兜里掏出一张信函,一股浓烈的香气散开,信上只有三个字:“念你,云。”
饶是三个字,却蕴含了无尽的暧昧意思。娟秀的字体仿佛能看出它的主人一定是一位面貌姣好的小姐。梁
凤成反复看了看,才收回去。他故意站起来,拉开窗帘,看帘外的风景。这边,梁霄德已经推门而入,他
看了一眼室内的陈设,满意的点了点头。“我去和三军的几个部委商量一些机密事件。你好好看着车上的
情况,有事立刻通知周文乐。”他像是十分不安的添上一句道:“记住,这是军令!”
说完,他又走了出去。梁凤成把门狠狠的关上,这么多个军队里出类拔萃的神枪手保护着,还不够么,他
操哪门子闲心!
他刚想到这儿,突然听见一声枪响。接着又是一声。
有人尖叫,有人骚乱,还有踹门的声音。但那些声音都很遥远,仿佛与他无关似的。
他开始收拾行李,大包小包,最后嫌多了。索性只留下一个小包,里面装了好多首饰。有些是他母亲留给
他的,有些是则是那位写信的女士赠送给他的礼物。
当他终于整理完毕,并且打开窗户,看着川流不息的树木,想着要不要往外跳时。门开了,周文乐表情严
肃道:“少帅,请您过来一下。”
周文乐今天刚好四十,他身材微胖,穿上军装后反而显得魁梧。他领着梁凤成拐了好几个弯,停在一个不
起眼的门前。
梁凤成跟着他走进去,看到一张方桌子旁坐着四个人,俨然是一个小型会议室。正中间的梁霄德神色凝重
的握着手杖,他旁边坐着的军官已经倒在地上,脸被一块白布遮住,看不清模样。鲜血从他胸膛里溢出来
,还在往地上蔓延。
梁霄德用手杖将地上的尸体移开了一些,他半闭着眼说:“车上有刺客。”
其他几个军官面色沉重,这次秘密会议的召开,是全体高级将领制定的计划。梁霄德先独自进沪,其他人
坐火车北上,双方汇合后召开紧急会议。原本是天衣无缝的计划,却在会议进行到重要时刻时,进来一名
陌生的军官。幸好周文乐眼疾手快,二话不说拿起枪,那人朝梁霄德射了一枪,被他身边的军官挡过子弹
,这位军官便牺牲掉了。
刺客怕暴露身份,又连开了几枪,跳下车窗逃走了。周文乐探出窗口看,根本没了人影。
周文乐身边一个年轻的军官姓张名中洲。他长相斯文,但是眉目阴险,一看就是手段厉害的。张中州先是
活络了自己的面部表情,才对梁霄德道:“将军,我军秘密会议一事,究竟有几人知晓?”
梁霄德眼皮都没抬一下,“除了在座的各位,就只有我的大儿子凤成知道。”
张中洲皮笑肉不笑的说:“如此说来,出卖消息的叛徒应该就在我军内部。而且,很有可能就在这个屋子
里。”
坐在张中洲对面的军官个头虽矮,但气势很大。他嘴下长了两瓣八字须,因此被人称作赵八须,其实他有
个很儒雅的名字——赵文敦。可惜别人从来没叫过这个儒雅的名字,都是赵八须、赵八须的叫习惯了。
赵八须看不惯张中洲的文人墨客嘴脸,怒道:“放屁,我们怎么会出卖消息!我们连命都不要了,为将军
打天下,会干这种不要脸的事?”
张中洲一边阴笑一边道:“赵兄,我没有说消息是你走漏的,你大可不必如此激动。”
赵八须白了张中洲一眼,对梁霄德道:“这个刺客的身手,一看就是练家子。我看他一定是个职专干杀人
买卖的,一定被人雇佣的。”
梁霄德听了他们二人的话,深吸一口气道:“你们都说的很有道理。我认为,消息确实有可能是从内部泄
露的。这个刺客应该不是各派系的人,而是被人雇佣的职业杀手。”
梁霄德将手杖丢开,对周文乐道:“回到广州后,即刻追查此事。不要放过任何一条细小的线索。”
周文乐接受了指令。梁霄德这才正眼打量了梁凤成,“诸位,我想向你们推荐一个难得的人才。”
他向梁凤成招了招手,梁凤成走到他身边。梁霄德道:“凤成是一位博学多才的青年才俊,他从黄埔毕业
已经一年。我希望各位不要看在我的面子上,对他和蔼可亲。各位要及时指正他的错误,对他要求严苛,
使他成为一个真正的将才。”
语毕,众位军官纷纷鼓掌。张中洲道:“梁将军好福气,梁公子果然一表人才,英武不凡。”
梁凤成讪讪的笑了,他决定以后多和张中洲交流。像他这种贼眉鼠眼的谄媚小人,是最容易摆平的。
其他几位军官也说了些客套话,梁凤成只希望能快些结束。地上的尸体还在流血,血迹穿过他的皮鞋,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