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自己一路闯红灯拼了命赶来医院,疯了一样寻找,终于在手术室门口找到了即将被推进去的梁田。
当时,梁田静静躺着,肩背下的白床单被血染红了一大片,双目禁闭昏迷着,一张脸白得跟张纸一样。
当场,司源就快疯狂了,拉着梁田的手就是不让医生推他进去,害怕他一进去就再也见不着了。神情狂乱
得像是完全失去了理智。
最后还是一位医生的当头暴喝让他回复了理智:“你想他失血而死吗?!”
司源被关在门外,双眼死死盯着那门,似要透过那门看住,紧紧看住里面生死未卜的人。
后面有脚步声。司源一回头就看到喑步履蹒跚地走近,当下一拳挥了过去。
红灯依旧亮着,司源盯着它,每过一秒都感觉像是挨过了一小时,时间漫长得让人绝望。
身后传来某物倒地的沉闷身响,司源终是有点不忍心,毕竟是多年的手下了。手一挥,旁边的黑衣人得令
立即过去把已呈半昏迷状态的喑抬到另一个手术室。
一分一秒地挨着,心中的担忧,不安,焦躁渐渐化成一股气,充满了司源的胸膛。司源感觉自己就要爆炸
了,现在一定要找点什么东西发泄一下!
司源转身直奔病房区,见到一个门口有保镖的病房就冲过去,甩开两个保镖对准门就是一踹。
病房里,额头上贴着纱布的林辰蓝正悠闲地靠坐在床上,兴致勃勃地看电视台插播自己坠台的新闻。见司
源闯了进来,立即坐直身体,想关上电视却一时找不到遥控器。
于是,司源就知道了梁田受伤的始末,本就充血的双眼更是嗜血!
转脸一看林称蓝,他已经不见起先的慌乱,一副无辜模样,可怜兮兮看着司源。纵使他是极有演技的偶像
剧演员,可是司源好歹也是他多年的朋友,又怎会看不见他眼底那抹竭力掩藏的得逞笑意?
冲过去,抡起拳头就要砸过去,拳头距离那张妖媚万分的脸两个拳头的时候,林辰蓝闭上了眼睛,两行清
泪就那么突然地流下了脸庞。司源当下就被惊住了,力道不觉小了一半,但还是把人打倒在床头。
这林称辰蓝虽然长得阴柔,可从没见他哭过呢。
这时,一个中年男人跑了进来,举着一个手机颤巍巍走到司源面前:
“司、司总,请您听电话……”
“滚!”司源可算找到出气的人了。
中年男人被吓得后退了几步,过了几秒又奋不顾身上前,手抓着手机像抓着一根救命的稻草。
“请、请您务必、务必接这个电话!”
谁在这个节骨眼上找死?!司源劈手夺过电话,一声气冲冲的“谁”之后就沉默地听了十多秒,然后“哼
”了一声挂了电话丢到林辰蓝身上。
“算你运气好,找到这么个靠山!不过你最好向上天祈祷梁田没事,不然,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司源说完就甩门而去。门内,林辰蓝颓然倒在床上,眼泪又流了下来。
朋友,我只是他的朋友……也许,很快就不是了……
******
司源赶回手术室的时候,红灯刚好熄灭,梁田被推了出来。
梁田的脸更白了,眉头却是舒展的,许是麻药的缘故。头上包了一圈白纱布,肩背上也是。因为受伤的地
方在后背,所以他是趴着的,不细看倒像是个孩童在酣眠。
司源一直紧绷的心弦一下子松了,腿忽然感到一阵虚软,却不能放心找一个什么地方坐下,抓住刚才暴喝
他的那位医生:“他怎么样了?”
“病人已脱离危险,目前情况基本稳定。头部有脑震荡现象,受伤程度要等病人醒来后复查才能确定。因
为后背的两处重创,失血过多,但只是皮肉伤,未伤及骨头和内脏,应该会恢复得很快。不用担心,好生
休养就行了。”
医生说完就要离开,又被司源抓住。
“那他怎么还不醒?!”怒气冲冲的质问。
幸好这医生是见惯关心则乱的病人家属的,也没见怪,仍是好声好气地说道:
“因为麻醉还没过去。麻醉一过就会醒的。不然最迟到下半夜就会醒。不必过分担心。病人醒来后请传唤
护士,病人趴累了需要有人帮着转为侧躺姿势。”
如此轻声细语安慰一番,医生终得逃出司源的铁爪,疲惫地走了。
贵宾病房里,司源有点脱力地瘫坐在椅子上,双眼锁定病床上的梁田。
梁田消瘦的脸上苍白得有点透明。司源忽然有种不确定的感觉,伸出手来,竟是颤抖的,去探梁田的鼻息
。
司源的心跳都快停止了——幸好还有!
温热的、微弱的呼吸喷在冰冷的手指上,像是给司源充了电,全身的力气都回来。
目光触及白色的绷带,司源想起了刚才看到的纷乱、揪心的画面:梁田被人七手八脚往上提拉,梁田被林
辰蓝几乎拉上了台,梁田身体凌空疾速下坠,梁田砸在边角尖锐锋利的舞台灯上,身上还压着一个该死的
林辰蓝,梁田晕了过去,身体底下慢慢有血色蔓延……
后面的情景看不到了,因为镜头一直追随着大明星林辰蓝,林辰蓝被人扶起抬上救护车。
而他的梁田,他昏迷中流着血的梁田,在镜头之外,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不知受到怎样的对待。但一定没
有及时救治,不然不会失血过多,不会这么苍白,这么虚弱,像是一根轻飘飘的羽毛,随时可能随风无声
无息飘走了无影踪……
司源像是怕丢失什么一样,伸手触摸梁田的脸颊,手有点颤抖,又怕惊扰到仍无意识的人,力道轻柔得无
比温柔。
触感微温,冰凉的手指眷恋着能给予人力量的温度,在苍白的脸上缓缓移动。
微淡却秀气的眉,禁闭的双眼若是睁开了来,里面看似平淡,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其实深藏这一抹哀愁,
还有两缕极微小的却从未熄灭的火苗。
他的双眼,就像两潭风平浪静却暗涛汹涌的湖,总让司源沉溺其中,甚至希望那湖中倒映的只有自己的影
子,更希望那湖为了自己波涛汹涌。
往下是并不算高挺的鼻子,但形状很好,鼻翼在笑之前会轻轻扇动一下,就像精灵的羽翼。
嘴唇的形状就更好了,小巧的,是莫名让司源心醉的模样,平日里总是粉红的,泛着健康的光泽。如今,
却是惨白得让人心疼。
司源用指腹慢慢摸索着梁田苍白的唇,极力压抑自己想吻上去的冲动。
明明就是只能算清秀的趋于普通的容貌,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痴迷,眼光一粘上就再也移不开,只想独占他
,让他眼里只有自己。
为了他偶尔的展颜一笑而兴高采烈,为他不时的微微皱眉而心痛。
这种心情,这种心情……
这种心情,时而微酸,时而又甜过世上最好的蜜糖。
那么这种奇怪又矛盾的心情是因为什么……
……是了,喜欢,是因为自己喜欢他。从第一眼起,从第一次远远看到他的第一眼起,自己就陷入这种心
情了。
自己已经深深的,深深的喜欢上他了。
不——
司源低头轻吻了一下梁田的唇,推翻了自己的结论:不,那不是喜欢,是爱。
他爱他。
******
“恩咛……”似是被这蜻蜓点水般的吻惊到一样,梁田双眉皱了一下,睫毛轻颤着眼看就要醒来。
司源紧张地看着,呼吸被压抑,心跳却嘈杂得要命。
梁田慢慢睁开了眼睛,开始是没有焦距的茫然,接着看到了面前一脸关切而焦急的司源,然后昏迷前的纷
乱记忆一齐涌了上来,身体动了一下,牵动到伤口——“呜……”
“别动!”司源连忙按住梁田,另一只手按铃叫医生:“别动。疼吗?忍一下,医生就来了。”
很心疼很温柔的话语,梁田就被惊的一动不动了。
不一会,医生带着一个护士来了。医生仔细察看了一番,说没什么问题,又让护士给梁田拔了刚流完药水
的针头。然后两人合力轻轻帮梁田翻成了侧躺的姿势。
期间,梁田的眉头因为疼痛皱了几下,让一旁一直紧张看着的司源很想大骂两个白衣天使没有医术更没医
德!
接着,医生又问梁田渴不渴,渴的话可以适当喝点水,梁田点头。
水很快就拿了来,但是问题来了,梁田是侧躺着的,还不能起身,怎么喝?
医生刚想让护士去取吸管,司源接过水挥挥手:“我来就好了,你们出去吧。”
两位白衣天使不是很信任地看看司源,却被司源一个凌厉的眼光吓得赶紧撤离。
看他那么紧张病人的样子,总不可能会伤害到病人吧。
门“吧嗒”一声关上了,梁田有点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发现自己真的很渴。可是,男人准备怎么让自己
喝水?
抬眼看司源,眼神里有小请求,下一秒,眼神就变成惊讶了——男人含了一口水,直直向他喂来。
司源嘴里含了着水嘴唇抵着梁田的,等他的呼吸不再那么急促了,才顶开他的唇,慢慢地将水哺过去。
一口水喂了许久,司源很满意梁田没有被呛到,水也没有溢出来。
如此这般,司源又喂了几口水,自己的呼吸却急促得不像话,终于忍不住含住那略见血色的唇,舌头也急
不可耐地探了进去。却只是在里面浅尝则止地品味了一下就退了出来。
司源帮梁田掖了一下被子,在他额上亲了一下:“睡吧,我在这里。”
第58章:谁是谁的私人生活助理
梁田一睁眼,眼前一片雪白。
白色的墙,白色窗帘,米白家具,雪白的床单,床单上趴着的一个黑色后脑勺……
那是……男人吧?他一晚上都在这?这样趴着一定很累吧?
梁田昨晚睡得很是安稳,一夜无梦,一点都没有身有伤痛的感觉。怎么会这样呢,难道是……因为男人的
那句“我在这里”?
微微试图动了一下身体,背后伤处就传来剧烈的的疼痛,竟像是昨夜的疼痛全都潜伏着,就等他醒了,再
一股脑儿袭来一般。
梁田疼得一时叫出声来,身体也维持不住侧躺的姿势眼看就要背投床铺。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条手臂及时伸过来,挽救了就要不堪的局面,把梁田扳回侧姿。
“小心点!后面的伤口不能碰!侧身累了就趴一会吧。”
司源一开始还有点气冲冲的,后面语气越来越轻,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这话要是让其他认识司大少爷的人
听了一定满地眼球!
梁田就着趴倒的姿势把头扭到一边,然后被司源霸道地扳了过来。然后梁田就看到了司源布满血丝的眼睛
和微微的黑眼圈。
梁田猜的没错,司源一晚都在这,而且几乎一晚没合眼。他怕梁田一个姿势躺久了会累,就每隔一小时这
样就轻轻帮梁田换一下姿势。更怕梁田睡梦中无意识仰面躺下压着伤口,所以就一直紧盯着梁田的一举一
动。就是刚才趴了一会,手也没离开梁田的腰,所以才能在第一时间把梁田“挽救”回来。
“还疼么?”
梁田轻轻摇了要头,却忍不住不时皱眉。
司源自是不信,眉头也皱了起来,按铃叫医生。
医生护士来了,又是检查又是询问又是打点滴,其过程司源一直握着梁田的手,任凭梁田怎么挣扎都抽不
出。
医生护士走了之后,司源放开了梁田,却是接手下送来的粥盒。
梁田甩甩被握疼的手,真是的,被针扎的是自己,男人抓那么紧做什么?搞得右手比扎了针的左手还痛!
难道他不怕医生护士看到会乱想乱说吗?
其实司源从来就没准备把梁田藏着掖着,怎么会怕他们乱想乱说。就算顾虑着梁田的感受不想让他们乱想
乱说,出了门自然有人会好好“提醒”他们。
毕竟是喝粥,不能像昨晚那样以嘴哺食。司源动作轻柔地把梁田扶坐起来,动作自然难免牵扯到伤口。梁
田全力忍耐但还是泄出了几个呻吟。
然后司源的脸就黑了:昨天真是太心软了,应该把该死的喑和林辰蓝打个半死才能顶小家伙身上一丝丝的
痛!
司源把粥舀了呼呼吹凉了,又用唇确定了温度才递到梁田嘴边。
梁田的血液顿时往脸上涌,反倒使苍白的脸色红润了些,看得司源心里一安。
“呐,喝粥!”
左手挂着点滴,右手倒是空着,但手臂稍微一动都会扯到后背,引发阵阵剧痛。形势比人强,梁田只好乖
乖粥来张口。
被喂了小半盒,梁田就摇头示意饱了,司源还是继续喂。直到喂了大半盒,梁田再也吃不下去连声说饱了
够了,司源才罢休。自己转到一边仰头“呼噜呼噜”几大口就把剩下的粥喝了个精光。
梁田当时就惊得目瞪口呆的:想这司大少爷平日哪餐不是吃得跟个优雅的贵族似的,哪知今天竟会这么…
…粗野?
殊不知司源从昨晚到今天都没进食,夜间手下是有端上来,但他没胃口,所以早就是腹中空空的了。
见梁田吃饱了心情高兴肚子就更饿了,姿势动作难免不雅了点,但那也是因为粥是梁田喝过的不是?
刚吃饱不宜躺下,司源又怕梁田坐着累,就也坐上去,轻轻揽过他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然后打开电视。
“本台报道,昨~日影视红星、歌坛新秀林辰蓝在山城大学体育馆举行的歌迷试听会中,与歌迷握手时,被
情绪激动的歌迷拉扯坠台,导致头部受伤……”
司源猛按遥控器,愤愤然的。
谁知下一个台竟像接力一样也在报道同一则新闻:“目前,林辰蓝的伤势稳定,其经纪人表示林不日将出
院,并转达了林辰蓝的请求,希望大家不要怪罪那位情绪激动的歌迷——”
司源气得直接关了电视,猛的往地上一砸,遥控器立刻粉碎。
梁田被吓了一大跳,想起司源和那个林辰蓝认识,还,还亲过嘴,说不定是……当下慌乱解释道:
“我,我没……”
“我知道!是林辰蓝搞的鬼!你坐好,我去叫人来装V。”
梁田不由松了口气,心里顿时有点莫名的甜蜜:男人相信自己。同时又有点奇怪:男人为什么会这样毫不
犹豫地相信自己,他和那个明星不是……么?
等司源回来的时候,看到梁田红着一张脸坐在那里扭扭捏捏的,脸上是忍耐和焦急的神色。
“怎么了!哪里疼?”
“不,不是……”
话说人有三急,尿急首当其冲。梁田实在是憋不住了:“我想小、小便……”
“哦!”司源顿时长松了一口气,弯腰从床下拿起一个——尿壶!
“啊!我去、去卫生间!”
“不行!动作太大了,会影响伤口复原的。就这样尿。”
司源说完拉下梁田的裤子,两根手指捏住因为尿意而挺直的小玩意对准壶口。
最敏感的东西被人用手指捏着,一个成年人被一个同性面对面的把尿……
梁田羞耻地闭上了眼睛,不敢看自己下~身处荒唐的景象。体内是很焦急,却是怎么也尿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