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是个大麻烦,果然没错,真是好眼力!不过,还真想不到这个半死不活的落魄少年竟是个少爷,这么大
架势,好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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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镖丁把梁田轻轻放到那辆加长加高又临时改装过的林肯车座上之后,司源非常“赞赏”地看了他一眼。
保镖丁立刻喜不自禁地想:自己第一次上工就受到了表扬,没有辜负老大的教诲。还有这司大少爷并不像
他们说的那样冷漠高傲呀,相反的,少爷很和蔼可亲,又慧眼识英才,哈哈哈!
天知道,司源的“和蔼可亲”背后是咬牙切齿,凶光毕现:这小子新来的吗?这么“懂事”!回头本少爷
好好赏你!
车子无声息的启动,平稳地行进,拐回来时的方向。
梁田昨夜耗尽体力剧烈运动外加负伤,冷风吹了小半夜,然后又泄掉半条命。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被人挟
下车这件事是毫无感觉。
只觉得床位变软乎了,躺着舒服多了。
梁田抱胸缩成一团,眉头纠结成一团,床再怎么舒服也是止不了身体的疼痛。
司源看着梁田青青的脸和上面一条明显的紫色肿痕,心疼,内疚,愤怒激荡着胸膛,分撕着心脏。
已经不舍追究眼前人再一次落跑的错,甚至连叫他醒来都不忍心,也没勇气。
梁田的眉头倒是舒展了一点点,司源的心也随之放松了一点点,勉力维持了呼吸。
嗯,味道好清新啊,不再是那种染了各种人体味的恶臭,只带了一点点消毒水的味道……
消毒水!
梁田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猛的睁开眼睛,果然如噩梦(或是美梦)成真一样,男人就在眼前。
瞬间,梁田一脸惊恐之色,身体反射性往后躲,可是除了柔软的背垫,根本没有退路。
“愿意醒了?”
司源的话里透着掩藏不住的酸味和怒意。
哼!又是趁我睡着的时候(拜托,司大少爷,承认吧,你是浴血奋战过度,失血过多昏迷过去了!),故
伎重演。幸好这回再第一时间把你逮回来了。不过,被人抱着走也没自觉,比被本少爷抱的时候还乖巧(
乖巧?没有吧,司大少爷你想太多了。),真是让人生气!
“胆子越来越大了嘛!”
司源声音低沉而冷静吓得略知他脾性的梁田越听越害怕,使劲往背后缩去。
“一而再,再而三地逃跑。你……最好时说出个为什么。否则……”
第86章:害
否则三面,梁田没有听下去,思绪就定在那一点。
一而再?再而三?
惊!难道……
紧张地抱紧怀里的东西,梁田怯怯往司源身上瞧,希望找出点什么线索。
男人腿上的石膏坚硬如旧,干净的病服是崭新的,里面的纱布也都换了吧,原先的沾满了鲜血和各种污迹
。
昨夜后半段男人突然发狂,丝毫不顾及身上的伤口,奋不顾身,浴血奋战直到精疲力尽抑或是失血过多昏
迷过去。
脸上有点烧。梁田不敢往上看司源的脸,只侧着耳朵看能听到点什么。
“说话!”
说什么……离开的原因?……有很多个,你想听哪一个?
我更想知道,为什么总是像一只可怜的小耗子一样被你莫名其妙的逮回来。刚刚还在客车上看刘德华奋战
呢,一睁眼就……
司源恼怒地盯着目光游移,垂着头,紧紧抱着一个背包的梁田。
“抱着什么?给我!”
梁田脸色一紧,手臂收紧了一点,微侧身体,还很大胆的轻轻摇了一下头。
这么宝贝?那更要好好看看了1
司源撑了一下身体,发现有点行动困难。
那死医生跟自己有仇么?就算伤得再重,也不用包扎成个木乃伊的样子吧?肯定是被死老头子贿赂了,狼
狈为奸!
按下通话键吩咐被隔在前面的司机:“来人。”
车停,门开,人来。是那个聪明过头,勇气可嘉的保镖丁。
“把那个拿给过来。”
“是!”
保镖丁向梁田慢慢逼近,老鹰抓小鸡的架势。
“田少爷,请把东西……”
保镖丁绽出一个自认为十分和平外交实则胆小的孩子看到会哭会做噩梦的恐怖微笑,就像一只狡猾又放肆
的……狐狸?
“给我好吗?”吗字还没说完,身手敏捷的保镖丁就礼未完兵先行,咻的一下抽走了包,还迅速藏到一边
,导致大惊失色的梁田伸手欲夺回宝贝的手只抓到了他的一点衣袖。
“少爷,您要的东西。”
保镖丁双手献宝到司源面前,声音里有克制不住的邀功意味。
东西立刻被拿走。保镖丁等了一会,没有听到期望中的赞扬什么的,甚至连一声应答都没得到。
轻轻关上车门,保镖丁一脸受到严重打击的受伤表情。
自己不是完美地完成了少爷的吩咐了吗?为什么少爷还用刀子一样的眼神狠狠刮自己呢?
很久之后,因为司大少爷重重的“奖赏”而焦头烂额的保镖丁还是在同伴们终于良心发现的提示下才后知
后觉,那个和他有过肌肤之亲(?!),被他欺负过的田少爷,其实是司大少爷的雷区,是司大少爷宠上
了天还嫌不够,比司大少爷本身更“大少爷”的无上存在。
可惜,知错欲改,为时已晚。
每个故事都需要众多炮灰,而保镖丁,是炮灰中最无辜,最微小,也最可怜的那一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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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包,一股腥臭扑鼻而来。
就算有着严重的洁癖,,可是有关梁田的话,司源就会有不怕脏不畏臭的精神。
两根手指拎出一套痕迹斑驳的脏衣服。这不是昨天他身上那一套吗,脏成这样还打包走?
司源含义不明地看着梁田。
衣服扔下,手伸进包里掏了又掏,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
手一翻,里面的东西哗啦啦一下全倒了出来。也就一张身份证,几枚硬币,几张块票。
“我警告过你,既然敢偷东西就得给本少爷好好保管,不准弄丢,更不准抛弃……”
梁田因为那套血欲之衣脸上燥燥的,听到“偷”呀,“抛弃”呀什么的就有点不解了:自己没偷东西,就
算那几块钱也都是自己之前在花店挣下的私人财产。
“词典呢?!”
司源气愤地抖抖手中的破包,继续质问。
什么词典?什么——
梁田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然抬起头来,对上司源的眼睛,都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
“你……”
“过来!”
司源向梁田伸手,努力伸长了手臂却仍差半臂的距离。司源不气馁,打着石膏的腿向前一跨,整个人非常
勉强地倾向梁田。
“源!”
如塔的身形倾倒下来,梁田惊呼着,哪里记得其他什么,两手一伸就正正接住了男人。
终于又把人抱在怀里了……
司源满足地叹息一声,把头靠在梁田的颈肩之间,享受着他关心的呼喊和紧张的拥抱。丝毫不介意自己双
膝着地,从未有过的跪拜姿势。
入手果然是厚厚的纱布,纱布底下该是怎样惨烈的伤口啊……
梁田感觉整个心脏都像被纱布层层缠绕,无法产生痛感的绝对疼痛。
明知两人相拥着,男人又几乎是跪拜的姿势,这样的场景不该出现,可是手不敢动,身体不敢抽离,就怕
动作会给男人什么伤害。
其实,不敢动,那是梁田骗自己的借口。
他是,舍不得。
这样“无可奈何”的与男人相拥,是让他心都快融化的期盼。
“不准再离开我!永远都不准!如果你胆敢再逃跑,我……”
我就怎样?天涯海角,翻起每一寸土地都要把他找到,抓回来,然后用没有钥匙的铁链永远拴在手边?
万一,万一怎么也找不到他,自己怕是会疯会狂会死!
——所以,绝对不能让他再离开一步,一定要想尽办法断了他的念头,封了他的后路,绝了他的机会。
把他留在身边,好好守着,这一生,下一世,生生世世……不放手!
“你发誓,不再离开!永远在我身边!”
命令的语气,调子却是有点可怜的哀求。
“我……”
梁田拼命忍住鼻头泛上的酸意。
“不能……”
话未说完,身体就被仅仅一勒紧。
“怎么不能?!我说你能就能不能也能!”
男人到底有没有恢复记忆啊?怎么说话任性得像个十几岁的孩子。
“不可以……我会害你……”
酸涩太汹涌,梁田忍着忍着就难受得眼睛流汗了。
“哼!你早就害了!你这个小坏蛋……”
司源捧住梁田的脸,恶意一挤一拉,勉强梁田露出笑容。
“要害就要害到底,害了这辈子,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
从梁父那里知道梁田有个心结,司源也不想帮他解了。只愿把自己绑死再那个结上,永远扎根在梁田心里
。
怕会害了自己,那他就不怕害了别人,或者他宁愿去害别人——那个店长,还是黄毛——想都别想!
真是孩子气的话!梁田越来越怀疑男人还在失忆,心却被这种孩子气的疯言疯语深深感动了。
男人要自己这个祸害……他要我害……
泪水肆意决堤,紧紧咬着牙关还是不能关住呜咽声。
司源把同样也跪坐在地上的梁田揉进怀里,心里有点变态的喜滋滋:
这个,算不算是拜堂啊?
可是拜堂再怎么喜极而泣也不会哭这么久吧?
司源也不安抚,只突然低叫了一声:
“疼……”
“呃?哪里疼?”
梁田立即做出司源十分满意的反应:拉着他的衣服,紧张地检视。
握住梁田四处摸索的手,按在心口上。
“心疼。”
“心……疼……”
梁田发觉自己又中男人的计了。真是的,什么时候起男人就已经轻易左右自己的情绪和行为了呢?
“我心疼,真的心疼。”
司源说得信誓旦旦,故作无辜状。
手指温柔覆上梁田脸上青紫的肿痕。
“心疼死了!”
真是个小傻瓜,送上门让那死老头子打,躲都不会躲一下。
“让我看看,还有哪里?”
司源温柔又强势掰开梁田抓着衣领的手指,一手拉开拉链,解开扣子,一手指尖一路从耳根往下滑,满路
的鲜色未退的吻痕,咬痕。有点还破了皮,即便只是指腹轻柔抚过也激起轻微的战栗。
始作俑者把目光和手指都黏在硕果累累的小胸膛上流连忘返,体内迅速升起一阵熟悉的燥热。
车内封闭又舒适,做起来应该会比上次“车战”更刺激吧?
司源开始浮想翩翩,目露凶光。
某根敏锐的神经末梢探测到危险信号,梁田边拢衣服边往后退。
可惜实际不对……
司源自然不能让手上的人溜走,手往后一探,就把人按进怀里,紧紧的,抱着吃不到的大餐也要趁个小甜
点的心理。
“呜……”
被按到的地方剧烈的疼痛,骨头缝里传出来一样。
怎么?司源感觉出梁田的不对劲,到底伤到哪了,疼得这么厉害!
把人翻过一边,撩起衣服下摆,立刻的,一个让司源几乎目眦尽裂,怒火攻心的画面就暴露在眼前。
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瘦骨嶙峋的背上,没有一块正常肤色的皮肤。那么躲那么多的条状肿起,纵横交错,
覆盖了原先并不少于前胸的吻痕。
一条条伤痕像是吐着信子,喷着毒液的毒蛇,撕咬着司源的心和灵。
“呜!”
喉咙里逼出一声野兽受重创般的哀鸣,司源从未像现在这样如此痛恨一个人!
之前的什么狗屁交换条件都见鬼去吧!这样伤害他的宝贝!
以为他是个重伤患就没力量搬倒老家伙了么?真正控制局面的还说不定是谁呢!
之前只是急得失去理智才会跟死老头定什么协议,现在,他后悔了!任死老头再有什么动作,他司源都不
会让他得逞。抱着必死决心的人是不可战胜的!
司源下了决心,要让那个狠心的人知道什么叫后悔!
眼睛喷着复杂的火焰,司源重手重脚去解梁田的裤头,吓得梁田呼的一下翻下座位,蹲在一边,手死死抓
住裤头。
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摇头。
司源只是想查看一下他下面是不是也被打伤了,就算再怎么急色,司源也不可能再看到他满身伤肿之后还
逼他挑战生命的极限。
司源跪行两步,向梁田伸出手哄道:
“过来,我不看就是了。我……”
重新把人抱在怀里,司源不敢太用力,虚虚的力道,不完满的拥抱让人无端生怒。
“我一定会帮你讨回来的!”
狠狠咬着每个字,满腔怒火无从发泄,集聚在拳头重重砸在隔离玻璃上。
“开快点,去医院!”
那天轮值的司机是个充满想象力的中年大叔,他从玻璃上那一个巨大的撞击震动,推断出车厢里战况激烈
。
重伤在身,司大少爷还如此神勇,果然神人也!
第87章:红心闪闪
“好了!司大少爷您就别再瞪小的了。他只是睡着了,不是昏迷!”
实在是扛不住司源凌厉非常的双眼长时间的,以看千古罪人一样的眼光盯着,一位白袍帅哥抚额挫败地求
饶。
他叫白钊,是司源少有的朋友之一。可是就算是朋友,也不是让人随便插两刀的!
想他白钊自脱离那个医道家族,好不容易才开了这家小诊所(当然不会小到哪里去,否则司源不可能来)
,他司大少爷连一句恭贺的话都没说过,现在却突然大驾光临。
光临就光临吧,方正他的小诊所难得这样的大主户。
可是从没见过这么嚣张的病人,勒令身为院长的他把所有科室的医生都招了来,诊治一个根本够不上小诊
所就医标准的轻伤患。
真是的,他就不相信司源没听说过他的诊所只接诊疑难杂症,其他医院医治不了的准死人,诊所的宗旨就
是有钱没病别进来!
最后还是院长大人亲自上阵,按司大少爷的强烈要求给那个胸前桃花朵朵,后背胳膊上,腿上青肿可怖的
男孩做了全身检查,上最好的药,还费了若干高级纱布把人包成了一具木乃伊。
如此侮辱他的专业,得收双倍诊金才行!
他知道自己是个全能型神医,可是这些事情明明就没有必要劳动他一个院长大人动手不是?况且肛肠科,
他可是尽量少接触,能躲就躲的,最不擅长的。这次真是亏大发了,比被朋友插两刀还严重!
这也就算了,最让白钊怄的是,司大少爷像在自个家里一样,毫不客气指挥人硬把两张病床拼成了双人床
之后,就安然躺在那“木乃伊”旁边,用一种极度怀疑,极度不信任,传说中江湖郎中才会受到的眼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