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曾用过熏香,身上的味道生来便有。”玉函琼回答。
“哦?居然是天然的体香,如此美人身带暗香,实在绝妙。”南无煌微笑的低下头又深深的嗅了一下赞叹道。
夜色清冷,潭水冰寒。玉函琼虽靠在南无煌身边但也被冰凉的潭水冻得瑟瑟发抖。
“我们这些打仗的男子向来不讲究什么,走到哪里有什么溪水就顺便解决沐浴的问题,你这柔弱的身体大概承受不了冰冷的水温,不过我已要手下打造浴桶,今晚就这么凑合着洗漱一下吧。”南无煌看着他颤抖的样子说。
捧起清澈的潭水洒在他的头顶,玉函琼又瑟缩的抖了一下,原本就心如火燎的南无煌见他这样动人的模样更加难以自制。清冷的月光照应下,水滴顺着玉函琼的发丝和面颊缓缓滑落,经过锁骨路过胸前划过小腹,最后又融入到冰冷的潭水之中。
忽然什么东西将自己的嘴堵住,玉函琼随即反应过来那是南无煌的唇。霸道的舌如同他的人一般强制着自己的配合,深深的探索让他喘不上来气。
玉函琼的腰和后脑被他托住,两具身躯站在水中紧紧相拥在一起。毫无间隙的紧贴让玉函琼不敢乱动一步,他感觉的到南无煌已经心火燎原。
“哈——哈——”终于被他松开,玉函琼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身子也有些瘫软。
“哈——咳咳——”冰冷的空气钻入肺腑引起一阵轻咳。
“你这瘦弱的身体抱起来还真有些咯手,等把你养肥了再吃不迟。”抱着虚弱的玉函琼,南无煌微笑的说。
他想要玉函琼,非常非常想要,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要占有这个人,要让他在自己身下臣服,要看着他哭泣迷醉的模样。但是,眼前的人这么瘦弱,胸前的肋骨透过皮肤都可以看见轮廓,仿佛只要一将他松开,这人就会随风飘远。
冰冷的潭水让玉函琼不断打着喷嚏,身体也冷的发抖。两个人洗干净后,南无煌又抱着他上岸为他擦干。穿好带来换洗的衣服之后,玉函琼不再冷的发抖。坐在巨大的石头上,南无煌借着月光为他擦干头发。安静的月色下只有潺潺的水声敲进人的心房。不知费了多少心思,南无煌终于将心中的烈火压下,虽然眼前的绝色深入心脾但如此佳人若要强得心中竟然有些不忍了。
当南无煌带着玉函琼回来之后,原本大帐的床铺又被加厚了几层,比之前舒适很多。将外衣退下,拥着日思夜想的人入怀。玉函琼安静的躺在南无煌怀中神情是说不出的落寞。
“将军。”玉函琼试探的问。
“你的皇弟和太傅以及他的族人都安排妥当了,若你表现得好我还会更加善待他们,也可以让你见见他们。”南无煌闭着眼睛将玉函琼抱的更紧。身边的人体温还未恢复依旧有些凉,若不让他快一点暖和过来明早一定会发烧。本就羸弱的身体要是在生病那还得了?这潭水沐浴果然不能再去了。
听见他的话,玉函琼不再言语。心中惦记的事情已经得到确认,太傅他们都没有受到南无煌的刁难。
从今往后就只能受制于人了么?玉函琼有些绝望的想。
第三章:清晨畅谈
早晨醒来,怀里的人还在睡梦之中。
撩起脸颊边的一缕发丝一边在手中细细揉捏一边看着他的睡颜,匀称的呼吸,微张的红唇。从他身体上传来的温暖体温也是这么的叫人舒心。
“原来昨晚并不是梦,我真的得到他了。”南无煌自言自语。
“唔——”玉函琼轻轻呢喃要从睡梦中醒来。
已经失明的双眼半梦半醒的张开,漆黑如墨的双眸中挂着清晨醒来打哈欠留下的泪珠,迷迷糊糊的样子还未想起昨晚的事情。
玉函琼稍稍动了动身,发现一只大手正握紧自己的腰,而不属于自己的心跳声正透过二人紧贴的肌肤传入耳中。
身体一滞,记忆排山倒海般涌出。玉函琼僵在那里不敢乱动,那个人有没有醒过来?
“已经睡醒了么?”低沉的嗓音传入耳中,牵动着神经。
玉函琼没有说话,只是稍稍点了点头。原来他已经醒了,不知在躺那里看了自己多久。一想到这些,玉函琼有些畏惧。
在他唇上厮磨一会儿之后,南无煌起身更衣。打点好一切回头发现玉函琼有些手足无措的坐在床上,他的人都被自己看管起来哪里还有人侍候他更衣?
拿起搭在屏风上的衣衫,南无煌来到床边为他穿衣。刚开始玉函琼有些害怕南无煌的接触,但想起在他手中的人质后,又不情愿的配合着他。
“起来吃饭吧,我已经叫人端进来了。”牵起他的手,南无煌将玉函琼带到矮桌边就坐。
“怎么不吃?在等着我来喂么?”见玉函琼坐在那里不动声色,南无煌抓住他的手顺势掠进怀中。
“将军,函琼从小食素不吃肉食。”闻着阵阵肉香,玉函琼艰难躲闪着南无煌凑过来的唇说。
“怪不得你身体这么孱弱,从今天开始多吃肉,这样身体才会好起来。”说着为他夹了一块肉递到嘴边。
“将军,请不要逼迫函琼。”闻到南无煌夹过来的肉味,玉函琼躲闪的说。
“你为何不吃肉?”南无煌放下筷子好奇地问。
“母妃生我之后染上恶疾迟迟不愈,所以函琼自小开始戒荤不杀生为母妃祈福。”玉函琼说。
“那你母妃现在何处?”
“两年前,在宫变之中随父王而去了。”凄婉哀伤的神色溢于言表,心中的痛楚又清晰的涌上心头。
“你母妃既然已经不再,你也不必在吃斋了,把肉吃下去。”南无煌又夹起碗中的肉递到他嘴边。
“将军,请不要——”
“从今日开始,你吃什么你的太傅和弟弟就吃什么,如果你忍心看着那些老弱妇孺跟着你喝白粥我愿意成全你。”南无煌无所谓的说。
玉函琼一滞,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吃斋的习惯自小养成,他自己也不愿意妄加杀生的罪孽,可如今要是不依南无煌,那太傅和弟弟便会受苦。
“将军,求您不要难为我。”玉函琼声音低低的说,似是受尽了委屈。
“我没有逼迫你,你自己可以选择,是要那些人吃苦还是享福全凭你一个人的决定。”
玉函琼挣扎的神色被南无煌尽收眼底,他这般为难的样子也别具一番趣味。
母妃已随父皇而去,他要为现在活着的人着想。轻轻叹了口气,樱唇微启朝递到嘴边的肉咬下去。南无煌满意的看着他妥协,可肉的美味却没能让玉函琼禁皱的眉头舒展开。
“好吃么?”南无煌问。
“好吃。”玉函琼轻轻的答。
“吃肉是人的本性,哪里会有人不喜欢吃肉?即使是庙里的和尚也有酒肉和尚之分,从今天开始你要多吃饭,你吃多少你的太傅和弟弟还有那些族人就会各自分到多少食物。”
玉函琼嚼着南无煌喂到嘴中的默默不语。
“你的眼睛找大夫看过了么?”南无煌望着他漆黑的眸子问。
“太傅给我找过大夫,但是因为治眼的草药过于珍贵可遇不可求,所以便放弃医治了。”玉函琼说。
“那你又是怎么在灭国时被救出来的?”南无煌问。
“太傅一家在曲犀大军围城之时就已经接到消息,他一边嘱咐族人收拾东西一边秘密派人到后宫接父皇和皇子们出来,可皇宫之中早就混入了曲犀的刺客,最后只有我和十三弟在混乱中被前来接应的人带走。”玉函琼哀伤的说。
“那你们又为何趁夜赶路?”南无煌又问。
“太傅得到消息,将军的大军要攻打广丘,我们两年前逃出之后一直隐居在那里,眼见广丘也不在太平,所以太傅便打算趁夜逃到鎏国去。”
“那也不必趁夜赶路,举家逃难的人多得是又何必这么费劲,你们摸黑走夜路才会误闯我的军营,不过我还要感谢你的太傅,如果不是他的这个决定我就要错过你了。”南无煌说到后面心情大好。
“正是因为逃难的人多太傅才不得不这样决定,白天盗匪横行许多人都遭到打劫甚至丧命,我们带着这么多老弱妇孺根本就是等着被抢,所以才出此下策。”
“原来如此”南无煌明了的说“把早饭吃完,我会叫军医来给你诊治眼疾,你若表现好之后就带你去见一见你的太傅。”
听见他的许诺,玉函琼担心太傅和弟弟还有太傅族人的境况,对南无煌喂过来的食物无不乖乖吃下不再拒绝。
第四章:为权者论
“他的眼睛如何?”
见随军的大夫查看完玉函琼的眼睛,南无煌开口问。
“回将军,玉公子的眼疾原来不是很重,只是已经耽搁了两年,现在医治起来虽有康复的希望但却会很麻烦,而且治愈眼睛还需要许多珍贵的药材和时间,我们随军出征只准备了常用的止痛药和伤药,治疗这种眼疾的药材并没有备着,更何况还有些是难寻的上等药材。”军医说。
“都需要什么你尽管说,我会让人从我的将军府里送过来。”南无煌说。
“是,小人这就列个单子,请将军按照单子上的药材将这些药备齐便可。”
军医写完所需的药材将纸张交给南无煌后退下,南无煌叫来亲信将单子抄了一份立刻发往鎏国,让将军府按照单子送来药材。
一阵忙碌后,大帐里又只剩下南无煌和玉函琼。
拿起梳子,南无煌站在玉函琼身后为他梳理长发。
“将军!”玉函琼有些惊愕的说“怎敢劳烦将军,让我自己来便可。”说着手向后伸去拿南无煌手中的梳子,南无煌将他细软的手握住放在嘴边轻吻,又俯下身子在他耳边说:
“不要叫我将军,我姓南,名无煌,叫我的名字。”
“将军。”玉函琼轻轻的说了一声想将被南无煌握住的手抽回来,不料却被他握的更紧。
“叫我无煌。”
“无煌。”玉函琼无奈只好低低唤道。
“这就对了。”南无煌一笑松开他的手又继续为他梳理一头青丝。
“崔大夫是朝中御医,本是皇上派来单独照顾我的,有他在你的眼睛一定有希望复明。”
“将军不必为了我的眼睛劳师动众,看不见便就看不见吧。”
“要叫我什么?”南无煌挑着眉毛问。
“将……无煌。”
“下次不要再叫错了”南无煌在玉函琼耳边吹了口气引得他身体一僵,随后又满意的重新直起腰为他梳头“你的眼睛甚美,若是再也看不见世间万物岂不可惜。”
“世间万物用心去看足矣,这双眼睛看不见反倒让我更清楚的了解世人。”玉函琼说。
“哦?世人是何样?”
“为权者图谋天下,为官者图谋富贵,为民者图谋生存,为权者得天下要为官者出力,为官者得富贵要为民者出命,为民者得生存就要努力挣扎,以求能活着归乡。”
“在你看来,为民者生而可悲值得同情?”南无煌饶有兴趣的问。
“可悲的不是为民者而是为权者。”
“何以见得?”
“一个不能让百姓安居乐业民生兴旺的为权者只是一个无用的废人,这样的废人只懂得征战杀戮妄吞天下,如此无能之人为王岂不是一个国家的可悲?”
“你是在说我们鎏国的皇上?”南无煌的话语间并无怒气。
“世间帝王谁不如此。”玉函琼波澜不惊的说。
“若世间有一个帝王也是妄吞天下,并在吞并天下之后让百姓安居乐业民生兴旺又如何?”南无煌问。
“我不知道,至少能将天下合而唯一的帝王还不曾出现过。”
“为权者称霸天下乃是出于身为王者的本能,哪一个帝王不想成就一番千古霸业?”
“我父亲就不想,可他却没能保住自己的江山和百姓。”玉函琼落寞的说。
“不想消灭敌人终究会被敌人消灭,你父亲不愿意烽火围城却不代表别人会放过他,越是如此就越是引人欺凌,帝王之间就是如此,你不杀我我便杀你。”
玉函琼不语,似乎在思考着南无煌的话。
“为何总是穿白衣?”南无煌问。
“母妃不是父皇的宠妃,我们每月生活银两有限,所以只能挑宫中最便宜的布匹缝制衣衫,宫里最便宜的布料就是素白段。”
“你们难道没有每月的贡品吗?为何要花银子买宫中的布匹?”
“贡品被总管公公克扣,我们母子无权无势不敢声张。”
南无煌心中一阵唏嘘,想不到这皇子的生活竟还不如一些官宦家的公子哥。
“我来为你换一件衣服,穿这件青色的好了,虽然你看不见,但一会儿你的太傅和弟弟看见了一定会说好看的。”南无煌拿起准备好的衣服来到玉函琼面前。
“我自己换便可,不敢有劳将……不敢有劳您。”玉函琼感觉到南无煌在解他的衣服。
“昨晚都为你换过了,今天又何妨?从今往后你的饮食起居都由我来照顾也未尝不可。”南无煌笑着为他换上青衫又从昨日他们自己带的包裹里挑出一只翠绿色的簪子插在玉函琼发间。
“美玉青衫配佳人,国色生香俊公子。”南无煌双眼发光的看着玉函琼喃喃说道。
青萝衣衫尽显风华,青丝墨瞳飘渺如仙,南无煌竟看得有些痴迷迟迟未能回神。
“无煌将军?”玉函琼等了很久也没听见南无煌说话,试探性的询问道。
“走吧,你的太傅和弟弟还在等你。”
南无煌被玉函琼唤回,随即扶起他走出大帐向另一个大帐的方向走去。
第五章:就此分别
“九哥!”
玉函琼刚刚走进大帐就听到一个孩童的声音惊喜的喊道。
“函游。”
感觉到弟弟扑入自己怀中,玉函琼有些宠溺的摸了摸他的脑袋。
“公子。”
“九公子。”
玉函琼的太傅和平时侍候他的丫鬟仆役们随着玉函游围拢上来,南无煌退出大帐让他们慢慢相聚。
“殿下,那人可难为你了?”太傅担心的问“都怪老臣,若不是我带着大家行夜路也不会有此祸端。”
“太傅不要担心他并未强迫于我,我们只是讨论了政局见解罢了。”玉函琼没有完全说实话。既然已经决定要好好保护这些人,那些多余的话也不必说了,被太傅知道南无煌对自己的心思只会让他们白白担心。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尚太傅舒了一口气。
“殿下可知那人是谁?”太傅又问。
“是鎏国大将军,南无煌。”
“果然是他”尚太傅叹了口气说“传闻这南无煌是世间罕有的猛将,其征战之处无不所向披靡,攻城略地犹如山呼海啸般不可抵挡,想不到我们竟然在此遇见他。”
“他竟是这等人物。”玉函琼现在才知道南无煌的名声是如此响亮。
“殿下,他为何会寻你?你自幼便生活在深宫从未出过宫门半步,就连一些姜国旧臣都未必见过你,这南无煌怎么会打听你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