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队】浮生若梦:你做了什么!
他死了,我杀了他。
陆照莲现在脑子里一团浆糊,只有那一句话在脑海中不停的重复滚动,面对唐允的怒火,他一点都不想理,只是呆呆的望着屏幕上刷出的系统消息出神,他的【摩云】在任务完成的一刹那进化了,变成足有两臂长的细玉棍,通体黑中透明,表面刻满螺旋云纹雕花,隐隐冒着黑云压城般浓重的黑气,有股气吞山河的气势。不枉他花费这么大代价,果然是个好东西,那……要叫什么好呢?该起个什么名字好呢?
【系统公告:恭喜玩家小鹿斑比获得神器【摩云之要你命3000】,从此剑仗天下,唯我独尊】
浮生若梦彻底愤怒了,一把揪住小鹿斑比的领子,拉的他一个趔趄。
【组队】浮生若梦:你他妈到底做了什么?
龙城三少倒是在旁边看得有滋有味,内讧么?不像啊。此时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出手了,便眉开眼笑的走上前去,很不客气抬手拂去浮生若梦的手,将小鹿斑比一把揽到自己身后,冷峻的目光盯着浮生若梦,侧身将他二人隔开。
小鹿斑比没有去理浮生若梦的暴力行径,径直走回御龙暴君身边,缓缓蹲下,手指轻轻抚上了御龙暴君的脸庞,摸过他的头发,眼睛,鼻梁,还有那两片亲吻过他的嘴唇,流连往下,捂上他胸前的孔洞,嘴唇噏动,眼中是雾蒙蒙的一片。
【组队】小鹿斑比:看到了没?我的神器。
【组队】小鹿斑比:你不要怪我。
【组队】小鹿斑比:我这个任务便是要杀掉你,不然我拿不到神器的。
【组队】小鹿斑比:从开服我遇见你的那一天起,我就是准备要伺机杀掉你的。
浮生若梦听不下去了,甩开龙城三少的钳制,一把推开了小鹿斑比,颤巍巍的指着他。
【组队】浮生若梦:你他妈疯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不?
【组队】浮生若梦:你知不知道他有多喜欢你!
【组队】浮生若梦:你他妈居然说这种话!
怒吼间自己都控制不住,恨恨的朝地上一跺脚,眼眶也变得微红。
明明已经要进入白热化的争吵,那边龙城三少却不合时宜的哈哈大笑,竟是抑制不住。
【组队】浮生若梦:你他妈笑个屁!
龙城三少终是止住笑声,直起了笑弯的腰,面上依旧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欠揍模样。
【组队】龙城三少:疯了的是他吧。喜欢他?他是个男的难道你们都不知道么?
浮生若梦一怔,半晌没法言语。
什么都摊开了,陆照莲反而平静了很多,他再次转回御龙暴君身边,对着双目紧闭的御龙暴君嫣然一笑。
【组队】小鹿斑比:钱弟榕,我是陆照莲。
第 42 章
也不知道是不是常年混迹街头巷尾落下的毛病,还是受小时候经常接济他的那一群大妈大婶影响,反正,说起应嘉白最大的爱好,那上至薛定鄂,下至手下看大门的小保安,都知道那位道上响当当的白哥,最喜欢八卦,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喜欢,不仅爱打听,更爱看,简直是当成了终生兴趣来培养。
每周一例行的集团内部会议,各位干部是从来没有招呼他一起去的。你说应嘉白人缘不好?错错错,咱们白哥虽为人阴狠做事果断,可只要不是惹到他头上,那跟世界和平大使是没有分别的,其他方面更不用说,那叫一个天上有地下无,能干,吃苦,精明,外加长的很漂亮,对,你没看错,就是长的漂亮。
有那些个上不得台面的小爱好小心思的大佬商贾,眼馋壹号公馆的这位应经理可不是一回两回了,可凡是邀请过白哥赴宴或者聊天喝茶的的人,再见面时个个都跟青天白日撞鬼一般的躲,躲不过的也赶紧找人救场,没有事也非得捯饬些屁事出来好逃之夭夭。闲来无事薛定鄂有时也会琢磨,他这好好一个有为青年,这么个招人的玉人,怎么就偏偏跟个四十岁的老娘们一样喜欢八卦呢?
这简直要了这群大老粗的命,你说跟他们扯扯什么生意最赚钱,哪家俱乐部的小妞惹火,谁的手下又来了一堆嫩雏儿,他还能跟你说个头头是道,但要论起别人背后的隐私,谁他妈闲的没事去嚼那个烂舌根啊。
可偏偏,偏偏应嘉白就喜欢,就爱那一口,论起背后的八卦来那真叫一个天不怕地不怕,薛定鄂的墙角他都敢明目张胆的打听,例会时那最好是别跟他坐一起,一旦被他拉扯住,那人呐,就好比掉进盘丝洞的唐僧,那不是一通例会开始到结束那段时间就能解决的问题了。
于是乎,虽然死了都快一个小时了,Scorpio愣是没舍得回城复活,这一现场版的虐恋情深多带感啊,他可舍不得离开,不说别的,单看龙城三少那种护雏儿的表现,他就觉得这俩人有事儿。
他跟赵勋认识也蛮久了,上个服务器的帮派聚会时他们是有见过面的,虽然都彼此知晓身份,但并不妨碍他俩依旧惺惺相惜。
在应嘉白的印象中,赵勋有着所有年轻人的通病,心高气傲,甚至带点不近人情的冷酷,但另一方面他又很仗义,不说两肋插刀吧一刀总是可以的,用雷锋同志的话说那就是“对侍同志象春天般的温暖;对侍阶级敌人象寒冬一样严酷无情。”这一点深得信奉关二哥的应嘉白之心。
不过,明明一开始是敌对的俩人,怎么现在反倒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了?而且,明显还是那个唯我独尊的龙城三少自愿的,这情况就有点意思了嘿。应嘉白虽不能理解赵勋的行事规则,但他对小鹿斑比的态度上足以说明一些问题。
没有比知晓身边人的秘密更能让人兴奋的了,应嘉白看热闹看的是通体舒泰,心旷神怡,他甚至觉得在一旁发怒的浮生若梦都变得可爱起来。
这还不算,没想到小鹿斑比又爆了个大料给他。
钱弟榕!
在刷出这条聊天消息的同时,应嘉白瞬间直起了身子,心中当下就是一惊:钱弟榕,不就是钱家的公子么?那个N市数一数二的财阀,是他?
呼——,应嘉白吐出一口烟雾,闲散的将手腕搭在在桌面上,烟头红红的缓慢燃烧,雾气袅袅而上,烟雾中应嘉白眼睛眯着,像一只闲适慵懒却掌控一切的大猫,一手疲懒的撑着脑袋,眼睛深处蕴藏着一丝笑意,嘴角微有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表情中混合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白哥身经百战,早已练就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本事,可你别看他这模样一副云淡风轻,其实心中噗通噗通跳的厉害着呢。
他实在是想笑,可是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笑,而到底又有什么好笑。
要说钱家,在N市不知道的人估计也就是文盲和三岁娃娃了,不过咱的白哥可真就不是一般人,他还真就不是从电视报纸上知道的。说起来,应嘉白就一地地道道的破混混,撑死能知道来自己店面消费的有钱老板是谁就不错了,闲的蛋疼才去关注商界的事,他真正听到钱弟榕这个名字,还是从唐允口中。
钱弟榕是唐允的发小,唐允这人有点贱习性,对钱弟榕那简直就是病态的推崇,张口闭口小钱哥,好兄弟嘛这也无可厚非,但传到唯薛大少马首是瞻的应嘉白耳中那自是分外的别扭。所以,虽有百般个不愿意,但钱弟榕这个名字他却是记住了的。
这下好了,一个钱弟榕,身边还一个总是追着他屁股上赶着凑热闹的浮生若梦,那这位允哥到底是何人,不言而喻。
应嘉白觉得自己中六合彩都没这么开心过,心情大好,好的一向严苛律己的他居然也会按耐不住,在上班时间跑到楼下酒吧开了瓶芝华士12年,谁都没叫,就自己一个人坐在包厢中,自斟自酌起来。
不过小白,你到底开心个什么劲啊?开心可以去找唐允真人PK了么?
应嘉白是乐了,钱弟榕就苦了。
钱弟榕当时可就震精了,是彻彻底底的震精了。
【组队】小鹿斑比:钱弟榕,咱俩在学校的时候就不见得多好。
【组队】小鹿斑比:游戏里这样就这样吧。
【组队】小鹿斑比:以后,你要杀我也随你。
【组队】小鹿斑比:但是,看在你身上这套神装的份上,爆了东西你得还我。
赵勋扑哧一声乐了,这熊孩子有够伤人的,说句不好听的,狗改了不吃粗面,这种时候还提钱,这得多伤感情。
不知道是不是反派心理作祟,赵勋是很乐得看见他们两败俱伤的场面的,面带笑容啧了一声,怜悯的看着躺在地上糊了一身血的御龙暴君,他都有点同情这位钱弟榕了。
钱弟榕已经不太能思考这些话的意思的,可以说他的脑子已经木了,或者是自动排斥这些他根本不想知道的信息。
他看着屏幕上的那些话眼前一阵阵发黑,那些白白的字在视网膜中渐渐模糊,融成一团,幻化成一把尖头桩钉,狠狠的打进了他的心口,将他的心打的一片模糊,甚至分辨不出是否还有疼痛,他不由自主的揪紧了心口的衬衣,拧了大大的一个花,仿佛这样用力,就可以阻止那种不知名的伤害,继续在他的心中肆虐。
他对我说了什么?他是陆照莲?陆照莲……就是那个陆照莲?那个……白白的,有点秀气,还有点矮,一说话会脸红的那个小男人……
他不是女孩子吗?他明明是跟我结了婚的!虽然后来他的表现确实不像一位女孩子该会有的腔调与语气,自己也隐隐有过怀疑,可是千不该万不该,他怎么就成了陆照莲了?
陆照莲!他的死对头!
记忆有点飘忽,钱弟榕忆起那些陈年往事,明明是很老很老的记忆,可回想起来,却异样的清晰。
记得还是在高中,他第一次在走廊中见到那个抢走他女人的男人,心中满是不屑。细细瘦瘦没点力气,清秀白净的像个瓷娃娃,兔子一样有什么可看的。
可明明是个兔子,却敢狠狠的瞪自己,甚至可以出言不逊,这很让钱弟榕惊奇,这是一种新鲜的体验,新鲜到让钱弟榕头一次产生了想整死一个人的肮脏念头,当然,作为钱家公子他不能做出失了身份事情,那只能在适可而止的范围内逗弄他一下。
那是一个夏末的傍晚,钱弟榕没有像往常一样下去打球,也许是不爱动,也许是那个年纪少年的忧伤情怀,他已经记不清了,反正那天他一直托着腮,倚在窗边看着落日夕阳,好像这样,自己就能更有内涵一些。
不知是不是心电感应,他无意中的一低头,发现了一高一矮的两个男生站在校园后的苗圃中,高个男生正拼命摇晃着矮个的肩膀,衣摆晃荡。
打架么?一面倒啊,钱弟榕来了兴致。
不过还没等他品出个所以然来,这高个男生便有了进一步行动,震得钱弟榕魂飞天外,只能张着嘴却啊不出一个字,那个高个男生强吻了那个小个子。
一对狗男男,钱弟榕在震惊过后又是戏谑的一笑,这种事情他也不是没见过,只是没想到这所重点中学的学生仔也这么开放。
不过当他再看清矮个男生的模样时,他的笑却止住了。那头碎发和单薄的白衬衣,吓得苍白的脸色和瑟缩的身体,不是陆照莲又是谁?
只见陆照莲拿起书包狂砸向那个高个男生,边砸便倒退,有些慌不择路的感觉。
钱弟榕嗤笑,果然是兔子,男女都能招惹,不过这些人是不是狗眼都瞎了,这种兔子还这么多人喜欢,简直没天理。
“喂——陆照莲!”钱弟榕笑眯眯的看着在苗圃中缠斗的二人,很有风度的一招手。
之后,之后陆照莲好像趁机跑了。
也许是受到启发,第二天,钱弟榕围追堵截的那条恶计就在彻底在陆照莲身上施展了个遍,以至于他跟陆照莲的关系也越来越恶劣。不过无所谓,他钱弟榕不需要在乎这些。
此刻,钱弟榕却有点哭笑不得,现世报就是这样吧,当年自己还说喜欢陆照莲的人瞎了狗眼,现在的自己呢?不仅眼瞎了,心也瞎了。
失恋加欺骗的双重打击让钱弟榕脑子乱的像被推剪了一地的杂草,理不出个头绪,他有点想发狂,有点想毁掉一切,可他又很沮丧,沮丧到甚至想掉下泪来。谁来告诉他这是一个天大的玩笑?
钱弟榕有点出离愤怒了,他觉得自己已经无气可生,这种局面很好笑,自己躺在地上,还陆照莲却跪在自己身边像死了爹一样泪珠子断了线。
明明刚刚还一棍一棍的捅死了自己,现在又来披麻戴孝?这可真他妈有意思。钱弟榕一晒而过,脸上再无表情。
他又开始想起自己遇见小鹿斑比的开始,那一点一滴的经历,一分一秒的时间,累积成一个名为喜欢的的东西,这种东西不能带给你利益,不能带给你生活中必须的一切,但它却主宰了你的脑,你的心,你的灵魂,它指使着你去做一切匪夷所思的事,也仅是为了博得那人一笑。他让一切琐碎的玩意儿有了意义,让你的胸中充满了叫做幸福的气体。
他是真的很喜欢他,喜欢到无条件的喜欢。他明明有过退缩的机会,明明这一切都可以不必发生,可最后他还是受不了甜蜜的蛊惑,他无法反驳自己的心,选择了一头扎进去且义无反顾。
可结果呢?结果就是他妈的这个人是陆照莲!
钱弟榕一瞬间杀了陆照莲的心都有了。
【组队】御龙暴君:陆照莲,你他妈真该死。
也许是气不过,也许是报复,钱弟榕总归要做点什么,于是,他敲下了这样一行字。
这样不是很好么?你恨我,我也恨你,我们扯平了。陆照莲颇为平静的想着,可鼻子却止不住的发酸,嘴唇噏动,眼前一片模糊。
陆照莲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像个大姑娘一样很没用的哭出来,明明是自己在作孽,可胸口却也承受着针扎一样的痛,不算难捱,却也痛到让人感觉呼吸艰涩,痛到他脑袋发晕,痛到他浑身发冷,痛到他止不住的颤抖。
他觉得很苦,却又什么也说不出。
睡一觉吧,睡一觉就忘了。
第 43 章
十一月十四日,天气:多云转阴
斯德哥尔摩是个睡懒觉的好城市,早上八点半,这里的苍穹还如同深海中的蓝宝石一样忧郁深邃,这将是一个美妙的长夜,仿佛黎明不会再临。相信,当你惬意的窝在煦暖的被窝中看向窗外之后,你还能心安理得的继续安眠下去。
我貌似睡了很长的一觉,以至于将近中午我醒来时,全身疲乏的我还想继续睡下去。
不过,该给宁初南做饭吃了,我得起来了。
这种乏味的留学生活,其实也不算特别的难熬,一个人的时候,上上课,写论文,和教授探讨下课题,泡泡图书馆,打打游戏,处理一下宁初南制造的生活垃圾,好像一天天就这么过去了。
我的精神并不太好,镜子如实的反应了这一点,乱糟糟的硬茬头发乱翘着,有点浮肿的双眼,和眼下挂着两个乌青的圈圈,甚至下巴上还有点胡子拉碴,这模样真是糟糕透了。让唐允瞧见的话,他一定会摸着下巴恬着脸,用一副“我就知道”的调笑嘴脸逼问我是不是纵欲过度,然后不停的意淫那些白皮肤大胸脯的洋妞,沉浸在不着边际的幻想中自得其乐。
我围上了方格围裙,浓重的生活气息下让我乍一看还有种良家妇男的味道。洗洗手,从刀架中选了把明晃晃的菜刀,一只手扶住案板上的大白菜,慢条斯理的切了起来。
今天中午的菜色依然是清炒大白菜,说实话我会做的东西不多,这个是唯一一道我能拿得出手,且模样还不算太难看的菜色了。宁初南在听到切菜声时已经发出过抗议的哀嚎,可是我实在懒得理这臭小鬼,乖乖滚回家去多好,非要死乞白赖的在这抱怨我的菜难吃。
一碗白米饭,一盘大白菜,一双筷子。我一点食欲都没有,索性就只做了宁初南的口粮。
今天我有点发懒,就像那只不学好的小狮子,只想懒洋洋的晒太阳。不想动,不想去学校,不想上街,甚至连电脑我都懒得打开。
我站在书架前晃悠,我得挑本书。
随手从书架中扯出一本书,是本精装的《Don’t Count on It!》,橘红色的封面倒是颇为喜气,但这种颜色像是带了温度一般烤的我眼中焦灼,这破书名也叫我窝火,一瞬间我心烦意乱,顺带着也不想再温柔的捧着它。我随手一撇,这本书在空中划了一道优美的弧,书纸页在空气中张扬,甩的哗啦啦作响,最后遇见贴着粉色墙纸的墙壁,反弹落地,啪的一声合上,便一动也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