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李可大笑后,奶嬷嬷看着齐赞诧异的眼神,就知道妙哥儿的跳脱的个性是瞒不了了。叹气,算了,相处久了自然会知道。虽然现在就知道是早了一点。奶嬷嬷知道齐赞的伙食都是从老祖厨房做的,还特地去问齐赞,又托人去问了老祖,看可不可以在自己院里的厨房吃。齐赞说可以,老祖也就随他去了。娶了夫郎,就有夫郎照顾他了。
齐赞晚上还是和李可睡一张床上,没道理他一个哥儿都没说分开睡,他一个爷们说要分开睡。反正真要有什么事,吃亏的不是他。(齐少爷,看来你对李可的还是认识不深啊。他可不是一般的哥儿啊。)李可,李可认为两个男人睡在一起没什么的。就算扑倒压倒之类的,现在没感觉又不熟悉。也没需要啊……
齐赞和李可,加上吴小毛,奶嬷嬷,青芝,黄芝,浩荡荡两台轿子,一群人就去向天香楼。一路上,李可说不要坐轿子,要下来逛逛。青芝安抚他,等吃了回门饭,再出来逛。你要拖着身体不好的姑爷一起逛,回去,老祖就会让你去跪祠堂。李可瞪眼,这么恐怖。青芝说还不止呢,就把他最近打听的一些消息一一说给李可听。两人隔着轿子说话,街上人又吵,倒是没有别人听见。只见李可一会皱眉一会恍然大悟一会惊讶的,不时的点着头。
已经可以看得见天香楼,青芝的汇报也到了尾声。李可扶着下巴,“难怪那厮要装病啊。”青芝低头,“你说什么。”李可打哈哈说,“我说果然百芝和庭枫是注定的冤家啊!”青芝不解。但李可不说,他也就不问。那天晚上,李可就答应齐赞,什么都不说出来,谁都不说。李可再怎么缺心眼,男子汉的诚信还是有的。到了天香楼,周子桓早就在等着了,见轿子停了轿,还让掌柜的象征性的放了一串鞭炮。三人见面拱手行礼,就走到二楼定好的包厢里。到了包厢,桌上冷菜已经上了,周子桓让小二可以上菜了。包厢内,除了一张大圆桌外,还有一个小方桌。周子桓说,“今天就我们自个吃,不用你们伺候了,你们就在这小方桌上吃吧。”四人应是。吴小毛还一直说表少爷真是大方,平常跟着主子出来吃饭只有看的份,今天倒是可以吃吃这天香楼的菜了。黄芝打趣到,“你堂堂一个齐府大少爷的跟班,连天香楼都没吃过啊。”吴小毛说:“你知道什么,少爷身子弱,不管家中生意,平常可是没有什么机会出来吃。”
圆桌这边,周子桓给齐赞到了一杯酒,听了吴小毛的话,就说,“看来这齐府大少爷,只是说着好听啊。”齐赞只笑不语,周子桓也是知道他底细的。李可则给了他一个同情的眼神,顺便夹了一块刚刚上桌的烤乳猪给他。自从听了青芝的八卦,李可真是很同情齐赞,都是父母双亡,但他的环境险恶的多。只有一个真心疼爱他的老祖,还老眼昏花,引狼入室。可怜差点被毒死的娃啊……周子桓和齐赞看着李可慈爱?的眼神,不约而同的打了一个寒颤,周子桓调笑说,“看来,齐少爷的魅力不解,才几天,就哄的我弟弟对你青睐有加,情有独钟啊。”齐赞苦笑,什么情况。李可撇了一眼周子桓,“你知道什么,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少爷。”
周子桓笑,“难道你是知道人间疾苦的哥儿。”李可自己夹菜吃了,“至少我是知道同情别人的人。”齐赞顶着周子桓怀疑的眼神说:“其实,不同情也没事的。”李可没理他,正专心吃螃蟹呢。齐赞只好对周子桓说,“子桓兄,听说你要在上溪做生意,不知道准备做哪行啊。”周子桓自己喝了酒,“还没想好呢。反正我爹是把我扔在这了。做李可的靠山。估计以后都会在这,我现在是先看房子。”齐赞说,“那也好。大家同在上溪,多走动走动也好。”周子桓敬他,“你这病什么时候能彻底好啊?”
齐赞仰头喝了,“大夫说好好调养就可以好。但是同样的话我已经听了八年了,谁也不知道下次发病是什么时候。”周子桓皱眉,“上溪最近最火的消息就是齐少爷大病痊愈,众多商家都准备好了礼品等待着你的召见呢。不会是昙花一现吧。”齐赞摇头,“还不是你来信说,我的身体本来是要大病一场的。”吴小毛连忙搭话,“对,对,就是那个大师的话准,主子一进来冲喜,少爷的身子就大好了。主子都几年没有到街上了。”吴小毛兀自的感动着,看着李可的眼神就像是看菩萨一样。
“冲喜?”周子桓放下筷子,虽然他是知道齐赞,才会让李可嫁过去,但他不知道,齐府上门提亲的缘由竟然是这个。奶嬷嬷也皱起眉。冲喜?姑爷的身子那么不好?那可可不是要守寡。齐赞挑眉,“你们不知道?我那时大病一场,老祖说要给我冲喜,还必须是大户人家的,这上溪的人都知道,所以,老祖才差人去上溪周边去找的。我还好奇怎么就找着你们家了。”周子桓冷哼一声,“李可,看来倒是小瞧你们那二太太了。”李可无所谓的耸耸肩,“反正结果还满意,就不要去追究事情怎么开始,过程怎样进行的了。我听说是齐府先来人说亲的,二太太也没做什么,只是没有阻拦罢了。是不是啊,青芝。”李可转头看青芝,这些小道消息,他最懂了。青芝点点头。
齐赞若有所思,周子桓也陷入沉思,只有李可还混不吝的吃着菜,不亦乐乎,“我说你们一个一个苦着脸干嘛?吃饭吃饭。”周子桓笑,说:“你们二太太是绝对有问题,依他的个性,怎么会不加阻拦的就让你嫁如意郎君,不知道百芝内情的,绝对会说是个好亲事。二太太自己有个哥儿,他不会让你嫁的。除非他知道点什么。”齐赞也点点头,“恩,是很可疑。管家去找的思路是循着有生意往来的人家里去找,李府和我们并没有很大的生意往来,如果没有人推波澜,管家是找不到你头上去的。”李可无所谓的说,“反正他现在害不到我了。”
周子桓叹气,“就你这个个性,放在齐府那个大宅门里,不要多久就尸骨无存了。唉——百芝,你还是快点好起来吧。”齐赞苦笑,“我也想啊。只是,良药未到啊……”
吃了饭后,李可嚷嚷着要在街上玩。穿到这里来,自从上次被涂着红唇的男人吓到后还没有出来逛过。听说上溪比下溪大了一倍不止。那得好好玩玩。齐赞要先回去了,奶嬷嬷只留下青芝陪她,交代好什么时候回府就走了。周子桓见了,也非要跟着一起玩。李可想多一个人也无所谓。加上周子桓的小厮,一行四人就开始满大街溜达了。
臭豆腐,米粉,卤味,油炸红薯片……李可觉得自己到了天堂了。这么多小吃。其实李可也不是特别好吃的人,只是很久没吃了,又是前世见惯的东西,看到了自然激动万分。周子桓很丢脸,尤其是李可明明白白一个哥儿的打扮,竟然左右手都提着吃的。嘴里还不停嚼着。哥儿最怕懒,其次就是好吃。看着别人纷纷侧目的眼光,周子桓想着要不自己先回客栈。
“主子,把东西给丁子提吧!你慢点,看见什么,我去给你买,你在原地等就好了。主子,你慢慢吃。”青芝拉着李可的手臂,才算遏制住李可的势头。李可回头,看周子桓旁边的小厮,“你是丁子。”那人点点头。“那天就是你给我买臭豆腐,谢谢你啊。”丁子憨笑着,“没事,帮青芝哥哥做点事是我很乐意的。”李可摇着肉串看他,又看看青芝。
“你喜欢青芝?不行,不行,你太小了。奶嬷嬷不会同意的。奶嬷嬷说青芝要找个会疼人的。”李可说。拜奶嬷嬷天天念叨的福,李可现在也是很关心青芝的婚姻大事。李可没发现,他说完话后,其他三人都静默了。“主子,那里是买什么啊?好奇怪的大茶壶啊。”
李可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拉着青芝就奔向那个大茶壶。剩下周子桓和丁子在后方。
“喜欢青芝?”周子桓轻声的问,丁子万分委屈,“是少爷你让我去看青芝有吩咐的啊”周子桓看着青芝的背影,“难道是我喜欢?”摇摇头,“看来我是太久没去见我娇滴滴的美人了啊。”
第二十六章
一层秋雨一层凉。但不下雨的秋天可以算得上一年中最舒服的季节。天高气爽,澄净的天空,悠闲的白云和偶尔路过的大雁。虽说没有春花似锦,但满山的红红黄黄的叶子也有别样的热闹。更别说秋天的田野,丰收的颜色是那么的让人赏心悦目。
转眼间,李可嫁到齐府已经一个半月了。经过最初的好奇和新鲜感,现在的李可又恢复到那个可以安静的在院子里呆一天的文静人。齐赞从来就是不出院门的。不在书房看书,就在床上躺着。从李府带过来的那些兰花菊花,不知道是不是水土不服,搁在齐赞院里的角落里,恹恹的惹人心疼。兰花已经过了花期,只有叶子。而正在花期的菊花,就只开了一朵杯口大的花和几个瘦小的花骨朵。李可初见时,可心疼死了。当初,奶嬷嬷是不同意把那些花带过来。李可软磨硬泡的带了几盆最喜欢的出来。刚到齐府的时候,李可没有空管那些花花草草,只是黄芝在照料。等李可有时间来看时,花已经不行了。李可心疼了。忙了几天,把那些花草给整治好。不过,花草不是李可的强项,李可在学校里主攻的是园林,对乔木类植物比较有爱。尤其李可最喜欢照料果树。果树是会有丰厚的回报的。但是现在,英雄无用武之地啊。
齐赞在这一个月中小伤风三次,晕倒两次。吐血一次。算来档期也排的挺满,基本上就是他在外面晃悠一天要小伤风一次,晃悠三天要晕倒一次,和李可去街上晃悠了,那就要吐血了。李可对此吐槽不已,“太不划算了,你陪我熟悉一下地形,我得在你床边陪上三天。你要是和我出去,你吐血了,我还得去祠堂罚跪。下次你就在屋里呆着,哪都别去了。我一个人晃悠挺好的。”对此,齐赞只是虚弱的说:“我们才成亲一个月余,你就嫌我了,果然是久病床前无孝子啊!”李可拿手中的书砸他,“会不会用成语啊!”齐赞笑了。原来是齐赞小伤风必须在床上静躺,李可陪着他在他床边读书给他解闷。
李可把书一扔,“不念了。烦躁。”齐赞看着他,“你说是谁告的密啊,无不无聊啊!去跟老祖说是我带你出去害你吐血的。搞得老祖让我抄夫郎训。十遍啊!那么厚的书。要是我知道是谁我非饶不了他。”李可气愤的说。齐赞安抚似的跟他说,“这宅门里面等着抓我们小辫的人多的是。多少双眼睛瞪着我们啊。”李可鄙视的看着他,“你说你装病就装病,吐什么血啊!搞这么严重,害的我,你早说会这样,我都不跟你去。”原来是齐赞某天聊天突然说起上溪有个窑洞非常好玩,李可立马来了兴趣,齐赞就答应带他去玩。结果回来没两天,齐赞就不得不吐血了。齐赞歉意的说,“我也没办法啊,你想我是和你去窑洞玩,在大郊外吹着风,如果我一点事都没有,那别人还会相信我有病。”
李可万分同情的看着他,但是,“那谁来同情我啊!你都不知道老祖是怎么说的。”李可轻轻嗓子,学老祖的样子说话:“可可啊,老祖知道你委屈了,但是你忍一忍嘛!等百芝身体好了,你想他怎么陪你就怎么陪你。现在他身体还没好,你就拉着他去吹风。可可啊,老祖跟你说去体己话,你和百芝的命运已经紧紧连在一起,他好你好,他损你衰。你要记得。”齐赞被他逗笑。只好对他说,“窑洞好玩吗?”李可摸下巴,不错,还挺好玩的。算了,就认了。李可起身,伸了个懒腰,往旁边的小床一躺,“我睡下,等会要是奶嬷嬷进来,你吱我一声。”
从齐赞第一次伤风后,在大夫的建议下,李可就和齐赞分床睡了。奶嬷嬷本来还想分房睡的。可是老祖一句新婚夫夫有一年不能分房睡的就只能作罢。但是奶嬷嬷每天都要煮些药草茶给李可说。当然院里的其他的下人也是有喝的。别人院里有说闲话的,都让吴小毛给反驳回去了。奶嬷嬷也不怕别人说他自私,李可是他的命啊!现在在齐府,不用自己绣花赚钱,奶嬷嬷就全部心神都放在做好吃的上面了。一个月,除了不能胖的齐赞和怎么也不胖的青芝,大家都长肉了。吴小毛都窜高了几厘米,可把他高兴坏了。尤其是李可和黄芝,两个人都有了肉肉的下巴。
齐赞和李可的相处越来越自然,就像好朋友一样。分床睡后,李可更是把齐赞当好兄弟了。至于说要做他相公类的,李可早就忘到天边。毕竟他没有那个和男人发生关系的认识。至于齐赞,他每天和李可相处,就每天发现他的不同之处,自然不做作,大大咧咧,有时候又出乎寻常的细心和敏感,单纯,爱玩,绣品出奇的差,喜欢玩泥巴侍弄花草,全心的相信别人,说话奇奇怪怪却又有道理……齐赞觉得和这样的人相处,日子好像都过的快一点。一直郁结在胸好像也消散了不少。齐赞毫不讳言,喜欢上这样的李可实在是太容易。只是让齐赞纳闷的就是李可对他的态度,说不好他绝对是已经掏心掏肺,说好又好像不是那么回事。洞房时他还说了做他相公之类奇怪的话,后来却是什么涉及到哥儿和爷们的事都没说。就好像,就好像他和他是一样的人。齐赞苦闷,明明不是一样的人啊!齐赞想,还是先不急。反正人已经进了我家的门了,等我把那些琐事都解决掉,再来收拾他。
李可睡到自然醒,已经是夜色降临,准备吃晚餐的时候了。李可瞪齐赞,你怎么不叫醒我啊。齐赞无辜的说,“没人进来啊!”李可苦着脸,待会奶嬷嬷又要说他了。谁管他夫郎要遵循什么规则啊。齐赞这个院子里其实也就是自己几个人,平常也没人来。只是齐赞病了,会有人来看下。但是奶嬷嬷还是丝毫不放松对他的教育。吃饭的时候,奶嬷嬷竟然没有说李可,李可饭扒的非常嗨皮。
“主子,二太太说请你今晚去听戏呢。”青芝在他下方说。现在吃饭的情况是,李可和齐赞在一个小圆桌上吃,奶嬷嬷和青芝和黄芝和吴小毛在挨着小圆桌的一个方桌上吃。这样,既不是主仆同桌坏了规矩,也不会让李可说两个人吃饭没劲。至于饭菜则都是一样的。都是奶嬷嬷做的。当然如果院里有人就不会这么吃。
“不去,就按以前的话回了吧。”李可没好气的说,这人也是有病,请一次不去,两次不去,三次不去的也应该知道是人不想去,不想还是要请。请来请去的,不去横竖没面子不。青芝欲言又止。李可看他那样子说,“我不去的啊!戏有什么好看的。”奶嬷嬷接口说,“去一下吧!二太太加起来请了怕有四五次了,你一次都不去。别人会说你呢。”李可梗着脖子,“我怕他们说啊!他们说的还少啊!”
齐赞看着他,“你去吧!”李可看着他,“我听说齐二的夫郎今天请得戏班子是城里最好的。再说,也要给二婶一个面子。你去看一下,如果真的很无聊,以后就再也不去了。”李可还在犹豫。齐赞又说,“你去的话,明天让你吴小毛给你带臭干子进来。”
“一言为定。”李可立马说。谁知道那个周子桓那个人在做什么,把丁子给叫过去了,侍郎是不好老是出府的。李可发臭豆腐的瘾已经不是一两天了。
齐赞没出声,只是看着吴小毛,只见吴小毛立马接话说:“主子,明天一大早我就出去给你买,争取给你买第一滩的。”李可满意的点点头。青芝就去打发人去回二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