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呢!”李可忍啊忍啊忍,没忍住,还是问了。齐赞看他:“此生心愿不过是,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李可酸了一下,搓搓手臂,回房间去了。
齐赞在周府晃荡了一下,到了中午再回去。李可才不怕他呢。自顾自的很happy。下午晒了太阳后,想要睡觉的李可回房睡觉,然后看见昨天扫到地上的信被青芝捡了起来放在桌上,李可把信扔在地上,踩一脚,然后心满意足的去睡觉了。
这样的日子过了十来天左右,大家都习惯了这样的日子。齐少爷每天吃完早餐来,然后到吃中饭的时候再离开,有的时候李可起得晚,齐赞没见着他,也不恼,和周老爷下下棋,聊聊天又回去了。
奶嬷嬷曾近问过李可,这样子到底是想要怎么办!李可茫然的回望他,我也不知道,奶嬷嬷叹气,齐府大人又没什么表示,姑爷这样子两边跑,谁都落不下一个好名声来。李可茫然。
现在说生气吧!他也没有那么生气,伤心过的事情想通也就还好。但是就这么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的和齐赞回去,他又觉得心里很梗。齐赞的诚意说是看到了但又觉得不够。李可叹气,自己还是喜欢齐赞的吗?
这样拷问的爱情还是爱情吗?李可想不通,回房去睡觉。车到山前终有路嘛!回房的时候再一次看到那封坚强的信,就是齐赞写的,李可每次看见都会仍在地上踩一脚的然后再被青芝捡好放在桌子上的信。
李可叹气,既然你这么坚强,我就看看你写些什么吧!拿起信,就着灯光起来。齐赞的信写的很煽情。全篇表明不过是我爱你,我想和你共度一生。请相信我,李可看了,无所谓的用火点了。你的使命已经完成了,安息吧!
李可招呼着青芝让他叫一个小厮去齐府把齐少爷喊过来。李可自己也懒得收拾,在小花园里找个凉板凳就坐着等。今晚的月色真好啊!真皎洁,真适合谈判。
齐赞进来了,看着月光下的李可,他心中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也许李可今天想说的并不是什么好事。齐赞有种想要拔腿就走的冲动。
听见响声,李可抬头,看见齐赞,对他嫣然一笑,“你来了啊!”齐赞点头。好久没有看到李可对他笑了。齐赞近乎贪婪的盯着李可看。李可让他在自己对面坐下,见他只盯着自己,又笑,“看什么看,我脸上又没花。”
齐赞只是看,只是笑,倒是没再说那些会让李可起鸡皮疙瘩的情话。“可可……”齐赞喊着他的名字。
“齐赞,我们今天把事情说开了吧!”李可还是笑着,但是说出来的话就不如笑着那么亲切。
“怎么说开。”齐赞的声音很哑。
“那个,什么,你的信我看过了!写的很好,真是一封完美的情书。如果是其他人,估计都会被打动吧!”李可按着他自己想说的说。
齐赞看着他,“但是,你没有被打动!”
李可点头,“这不能怪你,因为我和这里的人都不一样,不是靠着几句好话就可以抚平心中的伤痛和打消对未来的顾虑。”
李可看着齐赞,“你说要我相信你,你会把事情解决了!那你现在跟我说,你解决的怎么样了。”
齐赞有很多话想说,他想说老祖已经软化了,再过一阵子,就可以完全说服他了,但是看着李可的眼睛,他说不出来。他知道,李可要的不是他一句就快要成功了。
李可看着他,“我相信你,即使被你狠狠的伤害过,我还是愿意相信你,可是你还是让我失望了!”李可看月亮,“你处理事情的办法就是每天到周府来,让舆论来逼我回头。我介意什么,害怕什么,你却轻而易举的避过。用你甜蜜的情话,就想让我回头。”
齐赞看着他说:“我没有。”李可盯着他的眼睛,“你没有,那我问你,老祖允许你来周府看我了吗?就算你不签字,老祖也认为他和我已经达成交易,我们已经是没有关系的路人了。”
齐赞哑着嗓子说:“老祖也没有强硬的说就不准你回去了。”李可摇头,“我原本以为你是聪明人!”
齐赞不解,李可看着他,“那好,我不说老祖的态度如何,我只再问你一句,就是那个什么叫文儿的小天蓝,他还住在齐府是不是。”
齐赞有点狼狈,“我和老祖说了让他回去的,老祖说堂堂一个齐府赶客人像什么样。我也私下去找了他,我有去请求他离开齐府的。可是他只会跑到老祖面前哭,却死活不肯走。”
李可笑,“那老祖说要你离开我,别再找我,你为什么不听。”齐赞神色痛苦,“别再说什么你舍不得,你只是要我回头,去齐府,然后和你一样痛苦的生活下去,你还要痛苦的问我,你已经那么痛苦了,为什么我还是不开心。”李可说。
李可看着齐赞,那些更狠的话他说不出来,他知道齐赞是真痛苦,知道如果齐赞碰上的不是他,他会轻松快乐很多。李可叹气,上前轻轻的拥住齐赞,“我知道,在你这个时代,在你这个位置的大部分人来说,你做的已经很有诚意了,你不顾家里老人的意愿,还是要来找我这个胆大妄为的下堂夫郎,你对我的诚意我知道了。”只是那个诚意不是我想要的罢了。
齐赞像是困兽发出呜咽的声音,李可拍打着他的肩,“我们就好聚好散好不好!你去找个温柔贤惠的哥儿,然后幸福快乐的过日子。以后也不要到周府来了!等青芝嫁进周府,我就走了!你就忘了我吧!”
第六十一章
那夜的齐赞和李可,在皎洁的月色下待了很久。天色将明的时候,齐赞什么都没说,脸色严肃的离开了周府。李可目送他走了,在月色下耸肩,回房里去睡觉了。
这天白天,齐赞没有来周府,下人们理解为那天晚上来了也算是这天来了。李可在房里睡觉,晚上睡不着了,就跑到花园里看月亮。
第二天,齐赞没有来,下人们纷纷议论,但是没说什么。李可白天睡觉,晚上看月亮。
第三天,齐赞没来,有些个好事的下人开始偷偷的出府去打听。看齐府有什么动静。周老爷很苦恼的想找机会安慰李可,周子桓说,甩人的是你的宝贝侄郎,伤心的不会是他。你就放心吧!李可依旧白天睡觉,晚上看月亮。
第四天,齐赞依然没来,下人们在周子桓的警告下,没有再说什么。在李可仍旧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开始在小花园赏月的时候,青芝坐到他旁边。李可没眼神的看他一眼,依旧转头看月亮。
“月亮好看吗?”青芝说。李可头也不回的说:“谁说我在看月亮!我跟你说,其实我是一个活了2000年的老妖精,我现在在吸收月华呢。”
青芝愣,“这个一点也不好笑!”李可桀桀的怪笑两声,平静下来。青芝看着他,“这么舍不得,为什么还要让他走。”李可看他,“青芝,你不要这么冷血好不好,好歹也是我的初恋和初婚啊!现在结束了,我心情低落一下也不可以吗?”
青芝看着他,“所以,为什么要他走呢!既然这么舍不得。明明还可以在一起的不是吗?”李可闻言笑,“一个桃子你很喜欢,但是有一天他起虫了,坏了,你再舍不得也不会把他吃下去。就算勉强吃下去,也许后果就是生病,难受。那个时候就只会有懊恼和后悔,再也没有舍不得了。”
青芝听了半响无语,最后挤出一句,“你这是什么烂形容。”李可说。“形容烂没关系,道理真就好了。青芝笑,“那你的心情低落快点好起来,现在夜里很凉了,每天这样在夜里吹风,容易生病的。”
李可点头,青芝起身了,给心情不好的人一点空间。李可看月亮,继续吸收月华。
夜风真的吹不得啊!吹了三四天夜风的李可生病了。之前因为他说他白天睡觉不要去打扰他,没有人发现他的异常,等发现不对青芝来看他的时候,李可已经烧到不省人事了。
大晚上的周府灯火通明,人影攒动,周子桓把上溪所有在城里的好大夫都请过来了。一个大夫看了摇摇头,两个大夫看了摇摇头,周老爷见了,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大夫,到底是什么情况,你们倒是说句话啊!
三四个大夫聚在一起交换了意见,最后派出一个代表来说,大夫捋捋胡子说,“这个夫郎的情况有点复杂,一方面他体虚是受了风寒,一方面是他有了身孕,影响到他的身体。本来这两个病,分开来看,是很简单的病,很容易就治好的。但是两个撞在一起,就有点麻烦了!”
“有了身孕?”屋里的人震惊的异口同声的说。青芝讶然的看着烧得一脸通红的李可。这可怎么办啊!
“你们不知道啊!我正想说你们也太不小心了,明知道夫郎有身孕,怎么能让他染了风寒呢!而且这个夫郎的体质本身就有点奇怪,别看他额间的红印,色泽饱满又大,但是他怀第一个小孩的时候是万分凶险,孩子会改变他的体质,稍有不慎,大人小孩都会有丧命的危险。”大夫慢条斯理的说着恐怖的话语。
周老爷在深秋的天气里,惊起一身冷汗,“那,大夫,到底是没有法子治好啊!”大夫咳嗽了几声,“这个,老夫也和几位同仁商量过了,觉得还是等这位夫郎自然退热后再做打算。”
周子桓都想冲上前给这个大夫一拳,自然退热,李可脸上的温度都能煮鸡蛋了,怎么自然退热。这些个名声在外的大夫都是些草包吗?旁边的丁子熟知他家少爷秉性,见情况不对,立马拉着他,“少爷,少爷,不能急啊!还等着他救表少爷的命呢。”
那大夫说,“用些个冰块给他敷,喂姜汤,让他出汗,散热,周少爷,你别说老夫不开药,这肚子里有娃,药不能随便开啊!”
一时间屋里的气氛很凝重,周老爷让人去给了诊金,送大夫回去,那个发言的大夫说,等散热了再请他过来看看,这怀了孩子,这特殊体质还是要调一下,要不然孩子能不能平安出生还是一个问题。
奶嬷嬷用冰毛巾握着李可的手,不停的掉眼泪,我的可可哦,为什么跟主子一样的命苦啊!青芝也很不好受,把头偏到一边。周老爷急的团团转,哪里还有好的大夫啊!难道就这样放着他不管。
周子桓狠捶一下床柱,齐赞,齐赞再干什么?夫郎孩子都不管了吗?不行,我要去找他。打定主意的周子桓冲出房门,青芝忙让丁子跟上去。
结果在周子桓才冲出府门,就迎面和一个人相撞,紧跟的丁子忙去扶起少爷,被撞的那个人也很狼狈,丁子定睛一看,惊呼:“姑爷~”可不就是齐赞吗!
齐赞还穿着上次离开周府的那身衣服,脸色不是很好看,看见周子桓诧异的眼神,他还很好心情的笑了出来,“认不出来了吧!这是正经的被扫地出门的富家公子形象!记得别和可可说啊!”
周子桓回过神来,从地上拉起他就跑,“还讲什么形象,你太太孩子都要保不住了。”齐赞闻言一惊,马上抓着周子桓问这是怎么回事。周子桓把大夫说的重复一遍,齐赞甩开周子桓就往李可的房间冲。
齐赞冲进来的时候,原本伤心的人们,又惊讶了!齐赞这是什么样子!但是,瞬间也管不了这么多了,齐赞跑到李可的床头,看着他烧得绯红的脸,因为难受而皱起的眉,
齐赞把脸埋在李可的手心,干嚎了几声,为什么?不过是几天不见,可可就病得这样严重。老天,我知道我有点优柔寡断,但是我现在已经下定决心了!我只要可可,你不要那么残忍,才几天就把可可带走。
应着齐赞的伤心,奶嬷嬷的眼圈又红了,齐赞稍微平复一下心情,抬起头问,“热度有降下来吗?”奶嬷嬷梗着嗓子说:“没有,一直给他换冰毛巾,热度一直没见下去,姜汤也喂不进去!这可怎么办啊!”
齐赞红着眼,一直用手摩挲着裂开的脸,最终像是下了狠心的样子,对周子桓说,“子桓,你去把齐府的大夫接过来吧!这个时候他会在前门大街靠湖边的地方打太极拳!你快去!说不定只有他能救可可了。”
周子桓点头,扭头就出去了,还一边招呼着丁子驾马。青芝见齐赞的状态也不是很好,就对他说:“姑爷,要不你先去休息一下,等会大夫来了,你再过来。”齐赞摇头。他好后悔,为什么要离开他身边。
半柱香的时间,丁子就在外嘟嚷着说,“来了,来了!”这时,太阳也出来了,屋子里熬了一宿的人,像是看到了希望。
那大夫一进来就说,“哪有你们这请大夫的!我的拳还没打完了!片刻也等不得!我告诉你们,我要是没有活到九十九,我找你们偿命啊!”齐赞起身,一个长揖到地,“先生……”那人看齐赞。叹一声,上前去给李可把脉。
大夫把了脉后,走到屋中间,大家都围着一个圆,眼巴巴的看着他,大夫想了想,看着齐赞说:“你知道他怀了孩子!”齐赞点头。大夫沉重的说:“那你知道,现在用药的话,孩子可能保不住。”齐赞点头。
大夫又说:“那你知道,这个弄的不好,也许你的夫郎再也怀不上孩子了!”齐赞点头,奶嬷嬷惊的捂住嘴巴!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天啦!再也没有孩子?老天,不要这么残忍。
齐赞淡定的点头,大夫看着他,“真的不介意?”这年头,孩子绝对比夫郎珍贵。大人一般都要保小孩的。齐赞看着李可惨然说:“先生,快用药吧!我只知道,可可再这样下去,真的会不行的。”
大夫还想说什么,看他那样子,也摇头不说了,人家孩子的爹都说没关系了,他这外人有什么好矫情的。青芝跟着大夫去拿方子煎药。齐赞依旧坐在床头,攥着李可的手,嘴里一直喃喃的说着,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等煎了药,强制的喂李可喝下去。日头到了正午的时候,李可的热度总算是慢慢下去了。众人纷纷松了一口气。齐赞帮着给李可擦了一遍身子,换了新的软的被褥。最后,青芝表示,自己在这里守着照顾,大家都去休息吧!
齐赞本不想去,青芝说:“姑爷,就算你不去休息,也先去洗洗吧!你也不想让主子看见你这个样子吧!”却是,齐赞的样子非常不好,皱巴巴的衣服,歪斜的发髻,面上有着浓浓的憔悴。
齐赞摸摸脸,同意了,在厨房里不顾形象的吃了一碗面后,就去浴池了泡着了。正泡着,周子桓进来了,隔着一个屏风和他聊天。
“什么情况啊!怎么搞的这么狼狈!”周子桓说。
“就是我说的情况,被扫地出门呢呗!”齐赞说。
周子桓明显不信,“我不信,你们那老祖爱你如命的,他舍得对你这么狠!”齐赞笑,“这个事情我骗你干嘛?”
周子桓说,“你真的为了我那不着边的表弟,脱离齐家了。”
齐赞用热毛巾敷在脸上,模糊的声音传来,“我现在只想可可没事,健康。其他的都不想去想。”
周子桓在屏风外面没了声音,半响,“那你以后怎么办啊?”
齐赞笑,“呦,我的富舅子,就嫌弃我小门小户了啊!”周子桓一连串的去去。齐赞笑,全身放松的把身子浸在水里,“放心吧!我那还有几家小铺子是不属于齐府的。那就是我现在全部的家当了,但是你放心,我不会让可可吃苦的。”
周子桓啧啧的出声,“真看不出来,百芝你是如此的情圣啊!”
晚上再吃了一副药,李可的情况稳定多了,只是还没有醒来,那大夫摸着胡子说,“恩,放心,没事,这药有一点安眠的作用!没办法,要他活命又保住孩子,只能让他睡觉来调节体质,度过难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