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译被谢采连盯了几秒后,举手投降说:“不能不接,你都没看老板就差一点想抱着我大腿哭着求我了?”
谢采缓和神色,沉思了一会,才说:“他其实未必现在就多了些真心,不过是拿你打发时间罢了……”
她怕说得太直接伤人,脸带安抚地看着曹译,“他们这种人都喜欢这样作弄人的,不是吗?”
曹译点头,嘴边的笑意没有减退,有点感叹地说:“他们这些人太把自己当回事,遇上一些不把自己当回事
的人久了,一时之间难以改变过来吧……”
说完,想到自己曾经也是那不把自己当回事的人中的一员,不禁苦笑,觉得其实事情有一大半也是自己咎由
自取,种的什么因,得的什么果,当初要是制止住了那些心动,哪会得现今这无奈又厌恶的处境。
“再忍忍,我们就走。”曹译不想再妄自菲薄,现在不是自厌的好时机,也许这就是他当初招惹闻皆的代价
,于是离开的时候也得剥筋断骨般,以警自己再也不要去碰像他这样的男人。
闻皆早上出门时,周泉悦没有起来,卫星宇跟在他身后报告今天厨子的食谱,闻皆漫不经心地听着,听到后
面点了下头,一如既往地没有多说什么。
上车后,早在里面的助理跟他做简报,说到中午十一点见鸿宇的曹译时,他打了断,说:“中午的会餐推了
,安排一个比较隐秘点……”
说到隐秘,他想到了曹译的那些控诉,要不然换个大方一点的场所?但心念一转,泉悦还在病着……
他只顿了一下,接着先前的话继续说着,“……的地方,我跟曹译吃中饭。”
助理点头应了“是”,用笔点击手中电脑,修改行程。
而闻皆轻皱了下眉,突然之间觉得曹译可能不会跟他吃这顿午餐,不管他现在是他们公司真正的财主……
曹译中午进入十七层的办公室时,两个秘书小姐和一个男助理见到他抿嘴一笑,如果不是老板下了令让他直
接进办公室,免不了与曹译多谈几句。
曹译素来与他们交情好,飞快在他们脸上各自印上问候一吻,帅气地挤了挤眼之后,这才正了正神色往那扇
大门走。
几个人被他轻松的神色所逗笑,纷纷朝他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24
曹译推门进入闻皆的办公室,以前没少来,但现在这次来了实在没必要。
闻皆大可扔个经理级别的来跟他应付就足够给面子了。
但闻皆非得拿公事办私事,他是老板,想如何就如何。
“坐。”闻皆还在看简报,简单地说了个字。
曹译只好坐下,见闻皆一时半会不打算理他的样子,自己也掏出PDA看他的资料。
过了一会,他察觉闻皆抬头,他也即转移了视线,迎上了闻皆淡淡的视线,看着闻皆招了助理进来说了几句
话。
最后,助理走了,也没了要看的东西了,曹译主动开口:“我会在这个月把我调查要的档案列出表出来,到
时就麻烦闻总给予配合。”
闻皆点了下头,在桌面上敲了下手中的笔,“还有没?”
“到时候还希望贵公司让有关部门能出示一些相关资料让我作为参考证据……”曹译含笑说道,论及正事的
脸上的笑意很得体。
闻皆看他,看了半晌,见曹译在他的视线上毫不怯懦,依旧保持原貌,随即淡淡地说:“一切按你说的办,
时间不早了,中午一起用餐?”
曹译想都没想就拒绝,“对不起,中午有约……”
闻皆抬手捏着脖子,身体往椅子后躺,英俊的男人晦测莫深地看着。
曹译歉意地笑了笑,重新开口,把他的工作内容按照惯例给闻总陈述了一遍。
曹译中午是真有约,约他的是同样跟他白手起家,后来去了美国今天才刚回国不到一天的好友,原本早上接
到电话时他还想去接机,但无奈闻皆那边是绝推辞不得,只好让好友被酒店的司机给接走,他恨得在被窝里
咬了几下被角。
他进了老友酒店所属的餐厅时,一眼就见到了庄严明,这人还是板着一张冷脸,明明长得还挺好看的吓不着
人,但看那脸色估计还是能吓哭不懂事的小孩儿。
“你怎么没变?板着张脸你就真的不嫌累啊?”曹译看着那张熟悉的脸,一靠近就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庄严明看到他,起来帮他拉椅子,皱着眉头说:“你怎么瘦了?”
曹译坦然坐下椅子,庄严明知道他是同性恋,同时本人又极度大男子主义,他们要是一起出来干点什么,拉
车门,拉座椅,提东西什么的都一手包办了,他们是好友,曹译被他这么对待倒从来不觉得尴尬,挺安然地
享受庄严明这个大老爷们对他这个大男人的“呵护”。
“我不是跟你说过前段时间我失恋了么,肯定得瘦一点才能表现出我对逝去感情的诚意嘛……”曹译轻描淡
写重复了一下跟庄严明前段时间提及的事情,他才不愿意跟老友说他有对此有多痛彻心菲过,免得让老友糟
心,然后问,“你怎么突然回国?事前招呼都不打一下……”
庄严明这冷酷男眉毛还是皱着,似对曹译的过于削瘦还是相当不满……
曹译无奈,他这辈子,对女的就是对谢采没辄,对男的,也就是庄严明也是完全没辄,他举手投降,“好了
,我知道了,我肯定会把掉的肉给补上,补得肥肥的,肥得让所有男人见到我就闪得远远,这样我就可以成
功过完我凄苦又孤单的一生了……”
“别乱说。”丝毫不懂幽默为何物的庄冷酷男板着脸说了一句,帮曹译前面的碗筷按着曹译的习惯方向摆好
后,才接着说:“临时决定才上的机,打你电话时又是北京时间的凌晨……回国办理一点房产手续,律师说
手续都办齐了就等我回来签字即可,还有你回头跟我去律师那走一趟,以前留给你住的那套过户到你名下…
…”
曹译惊讶,喝水的手顿住,调笑:“你留遗产啊?”
庄严明还是不理会他的幽默,板着一张正经的脸说:“我不打算回国了,公司那边的事又忙,没时间跟精力
顾及这边的房产,你又根本不想打理,现在价格很合适,卖了也好……”
曹译抚额,跟他的正经朋友正经地说:“知道了,卖就卖了吧,你以前发疯买的那十几套房子估计挣的都比
你小破公司经营的这十几年还要多……”
庄严明一听他这么评价他为之努力的小公司,不快地瞪他一眼,曹译朝他笑,笑得庄严明一点脾气也没有,
只好说:“好好说话。”
“知道,知道了……”曹译连连点头,看向庄严明的眼睛里笑意温暖明快又带着一点点狡黠。
庄严明摇头,对他的不正经一如既往的不悦又没办法。
25
下午曹译也没什么事,跟着庄严明去了律师那。
晚上回来,庄严明已经约了别的人去吃饭了,他道了别,回了家,谢采还在工作,不知怎么的,他鬼使神差
的把谢采拉了起来往房间里拖,打开衣柜帮她挑衣服,边气昂昂地说:“挣那么多钱不是让你成天守着工作
的,给我换身性感点的衣服出去玩去……”
谢采翻白眼,把他给甩到一旁,自己去找衣服去了。
而曹译见目的达成,微笑着坐在一旁看她挑三拣四,也边听着说她完成了的工作内容。
谢采说完,回头见曹译目带笑意温暖地看着她,鼻子冷哼了一声,恶声恶气地问:“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曹译笑,说:“在听呢……呐,裙子不要过高了,男人喜欢看露大腿的……”
谢采把手中的长裙甩向他,“滚……”
曹译笑,见谢采还要来打他,迅速逃窜出门。
见他出了门,谢采拿着打人的挂衣架停了脚步,冷漠的脸色也缓和了不少下来。
老板不再像前些日子那样,强装的笑意里都带着点无名的凄凉,现正常了起来……她只希望这种情况持续下
去,持续到他不再在乎那个闻贱人为止。
她从来不觉得他们俩人合适一丁半点过……她见过闻皆,每一次都没有从那人的眼里看到对自家老板的一点
感情。
以前没有,现在还来兴风作浪,她不想再向以前那样冷眼旁观,看着自己老板飞蛾扑火般为那人溢发出所有
情爱。
那人,不配!
曹译正一个人瞎乐着在跟庄严明发调侃短信,手指在按内容时,谢采走了出来,他看着助理那双美腿,字也
忘打了,长长地吹了声口哨,不配!作色狼状地猛盯了好长一段时间,边吞着口水边叮嘱,“看到帅哥了就
带回来,是生吞还是活剥都没关系,老板我给你让房子之余还帮你收拾后腿……婚戒酒席什么的我全可以包
办!”
这幢房子是他新买的,曹译本来想要帮谢采买套,但谢采直接拿了钱住进了他家……好吧,助理大人想就近
照顾他,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曹译毫无疑义就接受了她住在自己旁边房间的事实,并且打算她哪天要是
看上哪个男的了,这房子就当是她嫁状了。
踩着高跟鞋的冰美人没有理会他的言语,拉起了曹译,说:“你跟我去。”
曹译“啊”了一声,拉开她的手,坚决摇头:“我这么帅气的男人往你旁边一站,你什么男人都看不顺眼的
,你自己去泡去……不带男人不允许你回来。”
他起身,拢着谢采的腰往门外带,然后人一出去他迅速关上门,不给谢采一点反噬的机会。
回了座位继续发完短信,然后不到几秒,手机震动。
他以为是庄严明打电话过来训斥自己,直接拿起接听眉开眼笑地说:“亲爱的,你房子都给我了,戒指也准
备着吧,咱们这几天就把事给办了……”
那边沉默了一下,然后,曹译听到了一个这时听来有点晴天霹雳的声音,只听闻皆在那边慢悠悠地说:“是
吗?你想什么时候办?”
26
一时之间曹译傻掉,不吱声,暗想着这电话是不是应该挂掉啊,还是挂掉啊,还是挂掉再挂掉……
但挂掉也太恿了,他也不是年轻小伙子可以放肆地慌里慌张,他这年纪的人要是再这么沈不着气也太不成熟
了,于是他只好硬着头皮打了个哈哈,说:“是你啊……”
“你以为是谁?”闻皆平时磁性的声音陡地带了一点机器般的冷冰冰的味道。
“我还以为是我亲爱的呢……”曹译没好气地说,CAO,老子都跟你没什么关系了,凭什么老是被你这幅自
以为是老子对你百依百顺的态度所逼问……
妈丅了个逼的,闻皆,你这样咄咄逼人,也别怪我不给你面子了,你当我没脾气啊……再像以前那样像个傻
丅逼一样对你忍着纵容着再宽恕着。
曹译发了狠,口气自然不好,听得在几句话里就经历了曹译与之以前不同的两样性格的闻皆握着电话紧皱了
眉,一时之间不知该拿曹译怎么办才好。
“有事吗?”见闻老板不开口,曹译碍于公事的情面率先开口。
“午餐没时间,晚上应该有时间吧?”闻皆又开了口,声音相当的波澜不惊。
“没……”曹译听得都翻了白眼,这闻皆到底怎么回事,以前没见他这么殷勤过,现在倒是真是紧迫不舍,
难道如谢采所说,这人找不到比他更带劲的床伴,所以又想着把让他给弄回去吗?
曹译也知道男人为了性会干多离谱的事,只是当闻皆把这套也执行到他身上进他不由得想骂人……他从来没
有觉得闻讨厌起来会让他讨厌至此,自己以前不过是爱他,他还真当拿着他以前的爱还是可以对他为所欲为
啊?
“有约?”闻皆又再问。
“就算无约,我的私人时间对你也是没时间的……”曹译干脆挑明,“闻皆,你应该回去找周先生,你这样
对我紧盯不放是个什么事?你的星期五床伴我可是当不了,你说我好好的一个人,不是没人爱,至于以前见
不得光的地下情人都没得当了之后还会要你一个星期一次的床上发骚吗?我不是找不到男人,也不是找不到
比你更大尺寸的男人干我……你要是再不明白我现在想与你保持距离的心,那我更坦白点说,闻皆,手分了
,我也不爱你了,你现在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我跟谁干也都不会跟一个抛弃我有了别人还想回头找我干的
人干……比你性能力好的人不是没有,我对当第三者真的没兴趣,不爱你,也就没了你跟我交往的头两年还
跟别人断断续续鬼混的包容心,再说您更愚蠢的是还要求我从一个以前好歹也是交往的名头下贱到背着您跟
周先生的交往名声下的第三者贱人呢,您看,我再贱也得贱得有分寸,你不把我当人看我还想把自己当人看
……”
曹译说了一大通,没好气地把最后那句话说完,收敛了下声音,然后用平时面对客户时那种优雅得体的声音
再说了一句:“您明白了?”
说完,没听到明白的声音,曹译懒得再花时间跟闻皆僵持,对着电话毫无感情地不屑地冷哼了一声,把这段
时间以来的憋气化为非常鄙夷的冷嗤声传达给了电话那一头的那人……之后果断掐断电话。
而那头的闻皆,听到那如冰刀子一般冷酷又充满了各式各样不屑的冷嗤声,又再听到电话挂断的声音后,手
下意识就抬了一下,手机砸在了办公室窗户的透明钢化玻璃上化出刺耳的声音,然后支离破碎地躺在了地上
。
“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能这么刻薄……”闻皆讽刺地牵起嘴角,用着前所未有的忍耐力克制着心头的怒火,
好不让自己马上冲出去把曹译抓到手里弄死他。
他转过头,对着面前正站着对他要报告工作的助理冷瞥一眼,助理识趣,飞快退出办公室,不怕死地跟其助
理分享刚才曹译对老板所做的壮举。
他可是从来没看过平时不动声色的老板这么情绪激烈过,刚刚老板抬手扔手机间,他还以那凌厉的弧度力道
是想把整幢楼都给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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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译挂断电话之后,手机又响了起来。
他反应迅速地看了号码,发现是庄严明,立刻接起,刚说完一大通话喉咙有些疼,他用挺垂头丧气的声音说
:“亲爱的,房子给我了,戒指也给了我呗……”
一句调侃的话让他给说得这么低落,庄严明在电话那头黑线,问好友,“怎么了?”
“想成家了,想得不得了……”曹译赖在沙发上跟庄严明扯淡,他在外向来都是以成熟男人形象示人,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