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之内查出杀老大的凶手,否则……美国的黑道我还是认识一些想解决你的人的。”几乎是咬牙切齿的
说完,席芷央转过身大步走出墓园,只剩下单羽遥一个人站在墓前。
“单空苍……”喃喃的叫着墓碑上的名字,只是再也没有可以回应自己了。
我站在父亲的墓碑前面,早上五点就来了,一直是这么早,因为看到死亡证明的时候清楚的记得父亲的死亡时
间是凌晨五点,而那个时候我不在他身边,我在一个我不爱的人床上。
五年了,还是无法忘记得知父亲死亡一刻的绝望,一个词形容就是:万念俱灰。
偏偏的阴沉天气似乎映证着我的内心世界,打击和雨天,加上连日的紧张劳累,我昏倒在英国街头,几乎死掉
。
“也许那个时候我就应该死掉的,那样的话还比较幸福吧,最起码……不用面对江霖满的背叛吧,可是一切都
已经发生了,既然发生了,就没有可能改变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是知道自己已经湿透了,才感觉后面过来的脚步声,回过头。是妈妈和妹妹。黑色的衣服
黑色的雨伞,只是那片伞下的晴空再也没有了我的位置。
“妈……星仪……”我轻声说,因为许久没有张嘴所以声音都透出无力。
“不要叫我妈,五年前我们就已经断绝母子关系了,你妹妹也一样,你不是她哥哥了。”冰冷的话语,一向温
柔的母亲其实是最坚强的存在,因为坚强所以冷酷。
妹妹只是看了我一眼就撇开了视线,我抿了一下嘴唇,知道那个总是跟在我身后“哥哥,哥哥”叫着的颜星仪
已经不在了。不,还在,只是永远不会再叫我哥哥了。
“请打吧。”我微微弯下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已经比那个能够抱着我四处走的母亲高出好多了,其实早在
我去英国之前就已经比父亲还要高出一截了,只不过我是个没出息的孩子,因为我是个GAY。
更何况我是个逼死自己父亲的GAY。
“啪!”用力的一巴掌打在脸上,第五次了,一次比一次疼,可以感觉到母亲手上因为粗活而日渐骨感并且带
着茧子的触觉,狠狠地刮过脸颊,带着持久不灭的恨意,让我觉得自己犯得罪行已经到了死不足惜的程度。
实际上,是十恶不赦。
我记得江霖满曾经说过:外国人很少说forgive me,因为forgive代表犯了十恶不赦的罪行。
但是现在的我连说forgive的资格也没有,是不是更加可怜了?
“你记住这是你欠我们的,你只能用这个方法偿还!”母亲厉声说,我冲她鞠了一躬,看了一眼冷眼旁观的颜
星仪,转身走掉。
躲在一个她们看不见的角落,看着妈妈在坟前说话,嚎哭,看着颜星仪掺起哭的几乎昏厥的母亲慢慢走远,自
己才重新回到墓碑前面。
“爸……我后悔了……五年来,第一次觉得好后悔……他把我甩了……他不爱我……”忍不住哽咽,最终还是
跪在墓前哭了起来。
心疼的就像是要撕裂一样。为什么不死掉?五年前在英国就该死掉的;为什么又没有死掉?在看见江霖满和柳
扬旭的事情的时候就应该死掉的;为什么就是不死掉?就算是死在江霖满的虐待之下也可以是幸福的吧,为什
么,我偏偏活着,而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黑色的大衣披在我身上,连头都盖住了。
我睁着哭肿的眼睛回头,朦胧的雨雾中,那个人,是单羽遥。
第18章
看着床上熟睡的人,动作轻柔的抚摸着颜星宇的额头,虽然已经不复刚才的高温,可是还是因为高于常人的体
温的微微攒眉。
想起刚才的一幕还是心有余悸,发丝上还垂着水珠的颜星宇眼中带着雾气的起身看着自己,轻轻的喊了一句:
“遥啊……”那么渺远那么深沉的神情,悲伤的仿佛可以立即死去的悲凉,狼狈的说了这么一句就直直的向后
倒去,要不是自己眼明手快恐怕现在的颜星宇已经因为跌倒加上高烧死在墓园了也不会有人知道。
要是没有自己的话,他可能就死了。这样的想象让单羽遥每每想起,胸口就有说不出的郁结凝聚。
“你怎么会把自己搞成这样的?”虽然明知对方昏迷无法回答,单羽遥还是轻轻的问,语气柔情到自己也不敢
相信,这不过是他们的第三次见面,这个人却像是一棵树,已经深深地植根在自己心里,不愿放弃更不想放弃
。
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单羽遥很清楚现在的自己不该对眼前的人动情,只是忍不住想要关注的心情,渴望得到这
个人的一切。
那是单羽遥从来没有感觉过的感觉,以前无论是人还是物品,只要是他想要的就是唾手可得的,不用费什么心
机就能得到,只是这一次却有很多的不确定,面前的人是个男人,而且是个明星。
单羽遥想起下午属下交上来的资料,是所有关于颜星宇的过往资料,颜星宇出生在一个法律世家,小小年纪就
成绩优异,18岁那年被父亲送去英国念书,为期一年的进修却在中途打断,因为那个时候颜星宇的父亲过世了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后颜星宇就和家里断绝了关系,并加入了江霖满的公司,于三年前和同公司的柳
扬旭一起组成“星旭”组合出道。
很详细的简历,甚至连颜星宇在英国念书期间的考勤表都有,但是……那里面有过一个不同寻常的记录引起了
单羽遥的注意——整整两个星期的请假记录。时间刚好是颜星宇的父亲发病之后过世的时间,看着有点眼熟的
日期,单羽遥就是想把不起来那时的自己在哪里,在干什么。
“你还真的是个谜。”小心的给颜星宇换了个冰带,单羽遥坐在那里注视着面前的人。
“星宇,我们交往好不好?我爱你。”江霖满温柔的唇轻柔的落下,微笑中带着担忧,是在害怕自己的拒绝所
以才那么小心翼翼吗?心里突然很温暖,慢慢回应他的吻,也想要表达自己的爱意。那年圣诞节的晚上,我们
决定在一起。
画面切换。
是父亲的怒号,隔着大洋,隔着国界,隔着电话传过来。愤怒的骂着:“你这个混蛋!你有病啊?!你是同性
恋?!开什么玩笑?刚快给我离开他回来,否则就永远不要回来!我可不承认自己有个这么肮脏的儿子!”
“爸,我不会和他分开的,我爱他。”淡淡的说完,对面的厉声指责却在一瞬间停息,紧接着是重物落地的声
音,之后就是母亲的尖叫声和妹妹的哭声,再然后就是忙音。我站在电话前面,呆住了。
画面再度切换。
我站在那个有着深棕色眼睛的男人面前,问道:“我陪你一个星期,我要一百万。”
那个男人只是暧昧的笑着,玩味的看着我,在我以为他不会同意想要转身离开的时候,笑了笑回答:“好。现
在把衣服脱了,我想验验货。”
我认命的闭上眼睛,抬起颤抖的双手,一件一件的剥落自己的衣衫。之后就被人猛拖到床上,接受着对方暴虐
的亲吻和带着欲念的抚摸,放空了思绪。
最后的画面。
“你这个不要脸的妓男!装的好像干净的要命,其实最肮脏的就是你!说什么有事情要回国一周,结果却让我
看见你和别的男人出双入对的进出色情旅馆!我告诉你,我就是喜欢柳扬旭,他喜欢你真的瞎了眼!他比你干
净多了,你这个只会让人操的贱货!”江霖满面目狰狞的挺动,我几乎想死的疼痛,我想解释却无从说起,我
想拥抱却无法紧拥。
“我们真的结束了。”
看着面前眉头紧皱的颜星宇,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紧紧地咬着下唇冒冷汗,像是做噩梦了,却固执的不肯发出那
怕一星半点的尖叫,隐忍的近乎自虐,让人仅仅是看着就觉得心疼。
实在看不下去颜星宇的死撑,单羽遥伸手试图摇醒沉睡的人。
有双手拉着我,是英国的雨天中我倒在雨地里的时候,行人匆匆走过,没有人会在意一个一身雨水的异乡人,
我感到全身滚烫,意识逐渐模糊,唯一的意念就是“如果就这么死了,就好了。”
就是那时候,有一双手拉住了我,长满了茧子的手却透漏着坚定地挽救。
“不要死,即使生活绝望也要咬牙活下去,因为之后就会遇见你最想见的人。”那个时候他这样对眼睛都快看
不见的我说,我想问他:“我最想见的人是谁?”但是因为过于虚弱而没有办法问出口。
只是这一刻,我的心却先于我的意识给了我答案。
“你最想见的人,就是你心里最爱的那个人。”
我睁开眼睛,看到托着我的肩膀的单羽遥。
“原来……是你。”
第19章
“饿吗?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单羽遥问,我却只是看着他一言不发。
“怎么了?嗓子不舒服吗?要不要喝水?”单羽遥看我不回答,一边用手轻抚我的额头一边问。我摇摇头,还
是没有说话。
“你到底怎么了?是因为刚才做了什么噩梦吗?没关系的,现在醒了,就没事了。”单羽遥走过来轻轻的拥抱
我,想在安慰小孩子一样拍着我的背说道。
“遥,想不想听我讲故事?”突然用一个无比亲昵的称呼叫他,不知道为什么不但不觉得突兀反而熟悉的难以
置信。感觉拥抱着自己的人身体微微一僵,隔了好久才回答:“你讲吧。”
“从前啊有个小男孩,他很好动,但是他的父亲很喜欢他,小男孩也很崇拜他的父亲,从小就和父亲一起学习
跆拳道。小男孩的妈妈是个全职主妇,对所有人多温柔有礼,落落大方。小男孩还有个妹妹,甜美又可爱,是
个人见人爱的小公主,小时候总是跟在小男孩身后‘哥哥、哥哥’的叫个不停。
之后小男孩慢慢长成了少年,18岁的时候父亲为了少年的前途把他送到英国进修,可是在英国少年却爱上了另
一个少年,于是在他十九岁生日之前,他把自己和那个少年的感情告诉给了父亲,他以为父亲会理解,却没想
到父亲还没来得及理解就因为心脏病而倒下了。
那时候政治金融危机,少年的家里很艰苦,父亲为了他存了四十万用来作为他在英国期间的保证金,所以家里
根本没钱交纳高额的心脏移植手术费用。那个时侯少年的妹妹在晚上悄悄打电话求助于少年,少年想尽办法也
不能在短期内赚到这么多钱。于是……他想到了出卖自己的身体。
当然,是在他恋人不知道的前提下,他恋人的父亲也在经受金融亏空的打击,他不想让自己爱着的人再分心为
自己担心,所以他选择隐瞒一切。
有个男人很喜欢少年,从少年到英国之后不久就一直在追求他,但是一直被少年拒绝,直到那时候走投无路,
少年才去找那个男人。男人的要求也很简单,让少年陪他一个星期,就给他足够的钱给他父亲看病。
一个星期之后,少年终于得到了足够的钱可以为父亲做手术,但是打电话回家的时候却被告知,自己的父亲已
经在三天前……去世了。”我停顿一下,尽量把自己从陈述中抽离,不要看不要听不要想,只是讲述,仿若事
不关己。
“之后家里就和少年断绝了关系,包括资金的和……亲情上的。少年长成了青年,和他的恋人回到祖国,白手
起家的创业,青年只有恋人这么一个最亲近的人。本以为恋人会一辈子和自己在一起,但是某一天却因为一件
事而亲眼撞破了自己的恋人和别人在他们曾经欢爱的床上偷情。
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事情,青年要跟曾经的恋人分手,对方却不允许,还强硬的留住了他,青年本以为还有回转
的余地,但是在某个夜里因为做了让对方不开心的事情……而被对方强暴,期间那个人还告诉青年,自己知道
青年曾经陪过别的男人,自己是为了报复青年才把他留在自己身边的。所有的爱,都是假的。”我还没有说完
,单羽遥就已经欺身向前,我却一把推开他。
“等我讲完它,好吗?”我问。他只是心疼的看着我,我知道,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那个小男孩、那个少年、那个青年,都是我。是我这个不孝的傻瓜。”等我说完这一句,单羽遥已经紧紧的
把握抱在怀里。
“我会在你身边,我会保护你,我会……一直和你在一起的。”收紧的双臂,我在单羽遥的怀里嚎啕大哭。很
多年了,自从得知父亲的死讯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这样哭过,就像是一种赎罪一样,因为我不配,不配哭泣,我
这样的人,没有流泪的资格。
可是今天就让我放纵一次好不好?
我想在那温暖的臂弯里,彻底的放肆一次,哪怕只有一次。
“孩子,你到底想要什么?”
“爸爸,我想要一个人陪我一辈子。”
第20章
拥抱渐渐放松,哭声逐渐减小,我慢慢的抬起头,知道一个大男人这样哭泣一定丑的要命,但是还是忍不住用
哭肿的眼睛看着对面的单羽遥。
直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眸,薄薄的下唇,虽然只是第三次见面却觉得就像是无法止息的鸩毒,明知是危险还想
要接近的魅惑。
慢慢的吻他,一点一点,听见他逐渐粗重的呼吸,突然有种胜利感。他是我的,无论以前曾经怎样,无论未来
将会如何,他都是我的,我喜欢的他,他喜欢的我。连询问都不需要,甜言蜜语都成了多余的东西,我只是想
更加接近他,多近都不够,想要和他合为一体,想要让他渗进我的身体,想要剥落所有的伪装,只是想和他在
一起。
只是想想,我就觉得自己快要忍不住哭泣了。
为什么在他面前我总是这么脆弱,连伪装的假面都成了丢盔弃甲的姿态。
轻柔的一件一件的褪去我的衣服,就像我们第一次的时候一样,呵护珍宝一样呵护着残破的我,在脱到我底裤
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什么,推开了他。虽然知道这都是自己点的火,但是我知道,不能让他看见我的伤,那
么肮脏的伤口,他一定会讨厌我的。
拉上已经快要掉在地上的薄被,我发着抖轻轻说了句:“不要。”连头都不敢抬起来,我还记得曾经某一次拒
绝江霖满时候的惩罚,下药……然后要我自己解决,那是我的恋人,曾经对我做的事情,那时他还是我名义上
的恋人,而现在和单羽遥我没有任何名分,他随时可能会因为勃发的望……毁了我。
卑微到比尘埃还不如的我。
“让我看看。”即使裹着浓浓的情欲,话语却是相当冷静的。我抬头看着强忍着望,额头都在冒汗的单羽遥,
突然失去了语言能力。
“让我看看,他把你伤成什么样子。”我看着他,捉住遮挡的薄被得手却已经放下,他走过来像对待受惊的小
动物一样,轻轻的拉开我的手臂,褪下我的底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