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锁孽天使 下——惁鈙

作者:惁鈙  录入:06-14

但……论及该或不该以前,似乎得先问问自己究竟想或不想这么做。

想吗?想要得到柳夏桢给予的幸福吗?想要给柳夏桢那陌生的……幸福吗?

含着泪水,轻轻点了头,答案是肯定的,他想的,非常想要这么做的,即使心底认为不应该如此,仍然想要,他终究是抛不下这份依恋,无法割舍对柳夏桢的依赖和那份温暖,若能够办到,其实他也想,也想回报柳夏桢对他的好。

随后跟上的利音沛,还没来得及赶到柳夏桢身旁,就看见身穿白色衣物的人儿自堤防上跳下,恰好落入待在下方等候的男人怀里,接住他的男人如获珍宝一般,紧紧地将人儿拥住,久久不愿放开。

复仇失败,结束。

「夏桢,快点!你又迟到了!」身穿休闲男装的白乔碧站在一片白色鸢尾花海中,对着从不远处走来的男人招手,嘴里嘟囔着催促的话语。

「就来了!」柳夏桢扬起笑容朝白乔碧走去,并未因人儿的催促而加快脚步。

他这哪里算迟到?从台湾搭飞机到美国,再搭着车子来到白氏的私人墓园,若非飞机误了些时间,他还会提早到呢!跟从离这儿不远的白家出发的白乔碧比起来,绝对不能算是迟到的。

要不是公司里突然有急事要处理,柳夏桢早和白乔碧一起到美国白家住个几天,好准备着在「白乔碧」的忌日来祭拜她,这是他允诺白乔碧的事儿,每年总有固定的几天要回美国陪白氏夫妇,其中一天就是白家千金的忌日。

其实他也乐得很,这几天根本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礼物,白白多出来的休假日呐!而且还可以和心爱的人儿时时刻刻都待在一起,可比渡蜜月时还要甜蜜。

尤其这人儿经过他一年来「爱」的感化,已经不再像过往那般压抑自己,懂得偶尔闹性子、撒撒娇,也较常展露甜美的笑容,当然,他只许白乔碧在他面前露出可人的笑颜,要是有别的男人因而迷上他就麻烦了。

「不等你了!」不等柳夏桢走来,白乔碧先行伫立在花海正中央的墓碑前,双手交握置于胸前,低着头在心中默祷。

原想回应人儿的话,但见到他已开始进行庄严的祷告,只好默默走到人儿身旁,有样学样地摆出相同的姿势,跟着一起祷告。

没有任何信仰的柳夏桢虽是学了表面的动作,却不知这么做的目的究竟为何,只好不时偷瞄着白乔碧,想学得更透彻些,但是默祷便只是在心中与所想的人进行精神上的对话,根本没能让柳夏桢多瞧出些什么。

既然从白乔碧身上瞧不出什么端倪,他放弃地将视线放到墓碑上,把墓碑上所刻的字全都看过一遍,突然灵光一闪,低下头开始他的「默祷」。

『嗨,我是柳夏桢,你应该晓得我是谁吧?因为种种原因我和你弟弟小碧相识了,而且还结为夫妻。……我先为我曾经对你的无礼言行道歉,但你千万一定要接受我接下来要讲的话。咳!不管你和小碧以前感情有多好,现在你都已经不能陪伴他了,就安心地把他交给我吧!我一定会让他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呵呵……」

轻柔的笑声打断了柳夏桢专注不已的「默祷」,他抬起头,看向发出笑声的人儿,此一举动却换来更多的笑声,显然是逗笑了白乔碧。

「走吧,爸妈等我们回去才要开饭呢。」收敛笑声,白乔碧绝美的脸蛋上漾着微笑,并以右手十指交握地牵着柳夏桢的左手,使得两枚订制的钻戒碰撞在一起,如同他们俩的心那般紧偎。

「对了,你在那封信上提到的诗,内容到底在讲什么?」两人悠哉地慢慢走着,柳夏桢突然想起了一直放在心里没机会问的事情,他总认为是那首诗害得他差点失去白乔碧,所以迟迟不敢提起。

「那个呀……」白乔碧想了会儿,脸上的微笑变得柔和,「我边走边念给你听吧。」两人缓缓走出花海,沿着一旁的小径走着,紧扣的手和依偎的身影,不知羡煞多少有情人。

『La mort n’est rien.

死亡并没有什么。

Je suis seulement passé dans la pièce à côté.

我只是走到另一个地方。

Je suis moi, tu es toi.

我仍是我,你还是你。

Ce que nous étions l’un pour l’autre,

我们过去彼此的关系为何,

nous le sommes toujours.

今后仍旧相同。

Donne-moi le nom que tu m’as toujours donné.

以前你怎么称呼我就还是这样叫我。

Parle-moi comme tu l’as toujours fait,

和往常一样地跟我说话,

n’emploie pas un ton différent,

不要用另一种不同的声调,

ne prends pas un air solennel ou triste.

不需要难过哭丧着脸。

Continue à rire de ce qui nous faisait rire ensemble.

继续让以前曾让我们开怀的事让你开口笑。

Prie, souris, pense à moi, prie pour moi.

祈祷,微笑,想我,为我祝祷。

Que mon nom soit prononcé à la maison,

在家里要常提到我的名字,

comme il l’a toujours été,

就像以前一样,

sans emphase d’aucune sorte,

无需夸张,

sans trace d’ombre;

没有悲伤;

La vie signifié.

生命的意义,

ce qu’elle a toujours signifié.

Elle est ce qu’elle a toujours été.

仍然和过去一样。

Le fil n’est pas coupé.

我们之间的连线没有断。

Pourquoi serais-je hors de ta pensée,

为何我就会不在你的思绪里头,

parce que je suis hors de ta vie?

只因我已在你的日常生活外?

Je t’attends.

我等你。

Je ne suis pas loin,

我就在不远处,

juste de l’autre coté du chemin.

其实就只是在路的另一头。

Tu vois tout est bien.

所以你看,一切如常。』

姊姊,你看到了吗?

我现在,过得非常幸福。

请你继续在那儿看着我吧!

我一定会,实现你的愿望。

正文完

注:诗名:Juste de l’autre côté du chemin(其实就只是在路的另一头)

作者:Charles Pégu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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