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其它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小小的放松之后,薛晴跟邢文月的汇报就开始了,只听薛晴说:“在走访马主任之前,我们私底下做了一下调查。
马主任原名叫马凤霞,曾在省考古队工作过,后经上级调动,到文物局主管行政。此人处事圆滑得体,很受上级领导赏识,但私底下有人却说她以权谋私,偷偷的倒卖文物。
马主任对我们的到来,并没感到意外,很热情的接待了我们。说博物馆的事,史云昆已经跟她汇报了,她也正想找咱们问问。
当我告诉她棺材里的尸体就是刘存孝时,她显得很震惊,一副很受打击的样子,竟然悲伤的落起泪来。
我和邢大姐只好劝了她两句,借机向她问起了关于古尸维护的事。
马主任说派维护人员去博物馆,是刘存孝的主意,人也是刘存孝自己挑选的,她只不过代为向上级申请,并监督维护人员的工作。
刑大姐把棺椁气阀的事跟她说了一遍,她的表情马上就变的严肃起来,说一定要彻查此事,对造成此次过错的人,一定给于严重的处理。
后来,我们问了她与刘存孝的私人关系,马主任毫不掩饰的说以前在考古队跟刘存孝共过事,关系非常的好,可以说是忘年之交。
我们拜访完马主任后,又去询问了那几个维护人员,他们都一口咬定,每天检查时,所有的棺椁气阀都是关着的,从来就没打开过。
我们见没有什么进展,就暂时记录下了口供,离开了文物局。”
薛晴讲述完毕,许劲风并不急于表态,而是沉郁了一会儿,才严肃的说:“刚才大家都听到了,这个马主任在案发的当天晚上,曾去过博物馆,就此看来,马主任有很大嫌疑。所以我觉得薛晴和刑大姐搜集的资料还不够,明天你们还要继续调查,争取把马主任以前的档案全部调出来,然后再去走访一下文物局的其他人,听听他们怎样评价马主任与刘存孝的关系。”
“好的!”薛晴和邢文月立即应声道。
许劲风点燃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对大家说:“我和刘山查了刘存孝的资料,刘存孝确实在省考古队工作过,和马凤霞(马主任)交情也非同一般。经了解,刘存孝当这个博物馆的馆长,还是马凤霞从中走动的,两人可以说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彼此关联,相互依存。
我们又去了刘存孝的住处,可在他家门口按了半天门铃,就是没人开门。我让刘山去物业问了一下,才知道刘存孝的老婆跟女儿回老家探亲去了,儿子则去了日本留学,他家有半个多月没人住了。
物业向我们提供了他家里人的手机号码,我们一个个打过去,可电话的回音却都是您打的电话已关机。
这说明刘存孝早就预料到了死亡,将他的家人在半个月之前就都遣送走了。可这里面却有个疑问,就是刘存孝明知道自己要死,为什么不赶快逃呢?原因我只想到了一个,就是想杀他人太过厉害,早已将他掌控,他根本就逃不掉。”
在场的人一片哗然,相互的看了看。许劲风又接着说:“上午的时候,证物室的人把钥匙和粘稠物的化验单,还有张亚楠的那块表一并送了过来。
我拿着钥匙看了许久,觉得这很像是一把保险柜的钥匙,明天老周和谭文再去一次博物馆,把所有带锁的物件全部找出来,一个一个挨着试,当然要以保险柜为主。
实在没有的话,就去他的家里,联系不到他的家人,就向上级领导申请破门而入——刘存孝竟然在死前硬生生吞了这把钥匙,想来这把钥匙肯定关系着某件重要的东西,可能正是凶手想得到的,我们必须先一步找到它。
再说那张化验单。刘存孝胃里的粘稠物为糯米粉,是死后被人混水灌入的,口腔和食道里还残留着许多。这就让人感到奇怪了,凶手在杀人后为什么要给死者灌入糯米粉呢?这糯米粉会起到什么作用呢?”
许劲风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人,希望有人能给他答案,可过了很长时间,也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最后老周干咳了一声,说:“科长,我也想不通这是为什么,但民间有这么一个说法,说糯米可以镇压僵尸,你说会不会是防止刘馆长尸变的。”
其它的人纷纷笑出声来,刘山干脆就调侃道:“亲爱的周大爷,都什么年代了,你还信这一套,照你这么说,找个道士来破案,可比咱们警察要在行的多呀!”
大家哄然大笑起来,老周的脸立马跟盘酱茄子似的,难看的要命。
然而许劲风却丝毫没有笑,反而严肃的说:“大家不要笑,老周的话不是没有可能,刘馆长是被犬类牙齿重伤而死,正好这僵尸也是有牙的,这难免让人联想到此点。这些东西听起来荒诞不羁,但却不能完全不信。”
这时,谭文突然接口道:“科长,说起这事儿,我倒是有个发现。博物馆警卫老张,曾经跟我反应过古尸展览厅闹鬼的事,说是他的亲身经历,事后他还讲给了很多人听,其中就有张亚楠。听他的意思,好像是张亚楠的一道灵符救了他。当时我以为是无稽之谈,所以没有放在心上,但此时看来,或许还有点用处。”
许劲风马上说:“嚄?有这样的事,你在说的详细点儿。”
于是,谭文把老张说给张亚楠的那个故事,一字不落的重复给众人听。
讲完后,所有人都沉默了,许劲风托起了下巴,凝神的望向窗外,喃喃说道:“有那么邪门吗?看来我还真得要去会会这个张亚楠,顺便把那块表还给她,证物科的人已经检查过了,这块表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随后又正色说:“剩下的莫迪、鹿小舟、刘山,你们继续去博物馆调查,和史云昆沟通一下,让他帮忙查查到底是谁删了监控室的录像。
还有把警犬带上,我一直怀疑古尸展览厅不是第一杀人现场,刘存孝很可能是在别处被人杀害,然后在移尸到展厅。
警犬嗅觉比较灵敏,能够发现血液残留的味道,你们带上它好好找找,没准儿会有新的发现!”
大家各自的任务均已确定,许劲风看看时间已经不早,笑着对大家说:“今天准点下班,回去后好好休息休息,争取明天有个开门红。”
“耶!”大家高兴的叫了起来。
许劲风掏出车钥匙,径直的走向车场,刚打开车门,薛晴就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许大科长,先送我回家行不行呀?我妈给我做好了麻辣水煮鱼,打电话来让我赶紧回去,说凉了就失去风味了。”
许劲风刚毅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微笑,爽快的说:“行!不过有没有我的份啊?总不能让我白跑吧!”
薛晴呵呵一笑,说:“有、有、有,只要你不嫌麻烦,本姑娘绝不介意。”“那好吧!上车。”许劲风潇洒的一挥手。
6.请援
车子开到一个小区门口,许劲风踩下了刹车。
薛晴不解的问:“哎!哎!你停下干吗?开进去呀!”
许劲风笑着说:“我就送你到这了,估计这离你家也不远,剩下的路你自己走两步吧!”
薛晴说:“你不想去我家吃水煮鱼啦?”语气显得有些失望。
“我刚才跟你开玩笑的,”许劲风回答说:“我跟你父母也没见过面,怎么好意思上门叨扰。”
薛晴嘟起了嘴,一推车门跳了下去,临走甩下一句:“爱去不去,本姑娘才不稀罕呢!”
许劲风探出头来看着薛晴的背影,苦笑着摇了摇头。
第二天,刑侦科的人早早的就出发,许劲风穿了一身便装,来到了张亚楠家门口。
按响门铃,里面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应答声,透过门上的猫眼儿,一个硕大的眼睛闪来闪去。
见是许劲风,张亚楠打开了门,露出了一张苍白无力的脸。
许劲风打招呼道:“你好!张小姐。”
张亚楠报以微笑,客气地说:“许科长,您怎么来了,快请屋里坐。”
张亚楠给许劲风倒了杯水,和许劲风相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许劲风说:“这次我来呢,是有些问题想问你,顺便把刘馆长送你的那块表还给你。”
他把表递给张亚楠,说:“这块表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能是刘馆长真的想留纪念给你吧!”
张亚楠接在手中,兀自地看了看。
“张小姐,你听说过古尸展览厅闹鬼的事吗”许劲风突然问。
张亚楠一愣,随后说:“听说过,是警卫老张跟我讲的,他说前一段日子每到晚上的时候,古尸展览厅总会传出了磨牙的声音。有一次,他与同班的小梦去查看,还碰到了不干净的东西。这事听起来有点玄乎,刚开始我是不信的。”
“那你现在信吗?张小姐。”许劲风不失时机的问。
张亚楠一时不知怎么回答才好,原来她根本不信这些灵异之说,但最近怪事接二连三发生,叫她不得不重新考虑这件事情。
许劲风见张亚楠不说话,知道她内心很矛盾,于是说:“张小姐,现在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棺材里的尸体确实是刘馆长,你猜的一点没错。”
张亚楠虽说早有这种预感,但此时听来却仍不免一惊,怔在那半晌才叹气道:“果然是刘馆长,我其实早就有这个心里准备,可我不明白的是:刘馆长为何会死在棺椁里。”
许劲风接口道:“是啊!我们也觉得奇怪,更奇怪的是刘馆长的胃里还发现了一把钥匙和一些糯米粉。”
“糯米粉!”张亚楠更是不解,反问道:“刘馆长的胃里怎么会有糯米粉呢?”
许劲风说:“我们从科学的角度来看这件事情,是无法解释的,所以我们认为凶手给死者灌入糯米粉,是为了防止尸变。”
“啊!”张亚楠惊惧看向许劲风,颤着声音说:“你的意思……是说,刘馆长……是被僵尸杀死的?”
许劲风点点头,说:“刘馆长的致命伤是四厘米深的牙洞,我们这样推测也是有理由的。”张亚楠还是不太相信,许劲风只好补充道:“这听起来好像不切实际,但凶手这么做肯定有他的原因,我们也只好从凶手的角度去考虑这件事。其实,有些事情是不能按照常理来推测的,就拿你做梦见到刘馆长睡在棺材里来说吧,就是没有任何原理可寻的。那你又怎么解释呢?”
张亚楠无言以对,就刘馆长托梦这件事来讲她真的无法说得明白。
许劲风此时又说:“张小姐,听说你认识一个懂得道术的人,他曾经送你过一道灵符,这灵符后来你给了老张,从而让他避免了一场灾祸。”
张亚楠不禁淡然一笑,解释说:“那是一张名片,反面印着一些怪异的符号,是陕西古文化研究协会的谷元秋送我的,当时我并没放在心上,但现在看来,他的话我们还真的不能不信。”
许劲风马上问:“他当时跟你说什么了吗?”
张亚楠回答:“他说古尸展厅的风水有问题,整个展厅成一个养阴纳水的局势,对古尸有着许多不利的影响,”
许劲风看着张亚楠,一副难解的样子。
张亚楠接着说:“当时,我也听不明白,觉得这都是封建迷信的说法,根本就没当回事儿,反而用科学的观点反驳了他,可能是因为这一点吧!他没有再说下去,而是给了我那张名片。”
许劲风两臂环抱于胸,仰着脑袋冥想着,思索了良久,才对张亚楠说:“张小姐,能不能联系一下那位谷先生,最好请他过来一趟,以他对风水的独到见解,或许能帮我们解开点儿什么。”
张亚楠显得有些为难,毕竟自己和谷元秋只打过一次交道,但看到许劲风诚恳的样子,她又不好拒绝,只好答应了下来。
见张亚楠答应,许劲风很欣慰的站起身来,说:“那这事就拜托张小姐了,你跟那位谷先生说,只要他肯来长沙帮忙,一切费用将由公安局支付。”
“好吧,”张亚楠说,“我尽力而为。”
许劲风走了,张亚楠送他出门后掏出了手机,拨通了博物馆总机的号,而后让接线员小刘转接到警卫室,找一下警卫老张。
老张听说是张亚楠,心中很是意外,拿起电话问道:“张小姐,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肯定是有事吧!”
张亚楠也不跟他绕弯子,开门见山的说:“张师傅,你还记得我给你的那张名片吗?上面有一串电话号码,你可曾记录下来?”
“有哇!我一直存在手机里。”老张连忙说道。
张亚楠心中一喜,说道:“那你告诉我,我有事找那位谷先生。”
“好的!”老张痛快的回应,然后一个字一个字的念给张亚楠听,张亚楠拿出一支笔,将号码写在了手心上。
临挂电话,老张补了一句:“如果联系到了那位谷先生,别忘了给我要张名片。”张亚楠笑着说:“好的,到时见到他,我一定帮您要。”
挂掉老张的电话,张亚楠立即拨通了刚才记录下的电话号码,那头传出一个开朗的声音:“你好,哪位呀?”
张亚楠礼貌地问:“您好!你是谷元秋先生吗?”
“是啊!请问你是……?”谷元秋对张亚楠的声音很陌生。
张亚楠说:“我叫张亚楠,湖南博物馆的讲解员,我们见过的,你还记得我吗?”
谷元秋想了一下,恍然大悟地说:“噢!张小姐呀!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绘声绘色的讲解员,我怎么会不记得!”
张亚楠“嘿嘿”地干笑着,心说:“这人倒是很会说话,明明是刚想起来的,却还要装作记忆犹新。”
谷元秋笑着说:“张小姐,您肯定有事吧?如果有的话,就不妨说出来。”
张亚楠一时尴尬,没想到谷元秋竟然如此直接,想了想说:“是啊!谷先生,我们这出了一些怪异的事,嗯……刘馆长死了。”
电话这头的声音霎时凝固,谷元秋当下怔住了。
张亚楠试探着喊道:“谷先生……谷先生……,你还在吗?”
“哦!”谷元秋方自回过神儿来,略有感伤地问:“刘馆长怎么死的?”
张亚楠说:“这我也不太清楚,公安局的人也无法解释死因,但刑侦科的许劲风却猜测是僵尸咬死的。”
“僵尸?”谷元秋惊愕的发出疑问:“他凭什么说是僵尸咬死的?难道展厅的古尸真的复活了。”
张亚楠回答说:“我们倒是没有看到僵尸,但警察却在刘馆长的胃里发现了糯米粉,因此推测是凶手为了防止尸变而给刘馆长灌入的。还有,刘馆长的身上确实有两个牙洞,这就更加证明了,僵尸杀人的可能性。”
“是这样啊!嗯——”谷元秋考虑着。
张亚楠说:“谷先生,我们也是没办法,才给你打的电话。您看您有没有时间,最好是过来一趟,一切费用都由我们来出,毕竟从陕西到这里……”
这话未说完,谷元秋就急着打断道:“张小姐!我想你是误会了,我不是顾虑经费的问题,而是我身为协会的成员,不能说走就走,需要向上级请示一下,如果领导同意,我才可以放心的赶过去。”
“那是……那是……我也明白这里面的规矩。”张亚楠立刻应和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