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拍卖所(出书版)BY 典伊

作者:  录入:06-13

等到了齐家,凌越将通讯器还给了他们,「你们在外面等着,我马上出来。」

两个保镖接过通讯器,一人直接放入口袋,另一人发现了异样,开始重新设置,这时候凌越已经进入了大宅。

然而通讯器一恢复正常,虚拟投影就弹了起来,响起一阵铃音,保镖听后脸色骤变,往齐宅跑去,然而一个保镖又怎么能进入齐宅。

齐夫人,何暖看着被下人带进来的保镖,「有什么事?」

「夫人,凌先生呢?聂家有事需要他马上回去。」

何暖吃惊的看着他,「凌先生?是凌越吗?」

「是。」

「他已经走了。」

「什么?!」保镖大声说,「不可能,我们一直在外面等着。」

何暖美眸一斜,瞪着他,「你的意思是我说谎?我藏着他做什么?」

「可是……」保镖为难的说,「我们真的没看见他,家中有急事,他必须回去。」

何暖冷哼一声,「小李。带他去看监控,看凌越是不是已经离开了。」

「是,夫人。」引着保镖进来的男人带着保镖前往监控室。

镜头——回放,只见凌越捧着盒子进去,不出五秒,就从房子里走了出来。

保镖脸色白了起来,凌越他居然真的出来了。

坐在监控室的人切换监视器,只见凌越在花园绕了一圈,走到偏门,和门卫说了几句,就走了出去。看到这里,保镖立刻冲了出去。

被何暖称为小李的男人回到何暖身边,鞠躬后,「夫人,都办好了。」

何暖翻开手边的杂志,轻轻嗯了一声,「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把那个小门卫辞了吧。闹的什么事,聂家的人丢了还找我们要?」

「是的,夫人。」

「行了,你也下去吧,聂家要是再来人,尽管配合就是了。」

凌越,你好自为之。

「妈。」齐希走上前,靠在何暖身边,「东西处理好了。」

「嗯!凌越的胆子可不小,拿着带血的刀子送礼。」

「可恶,他把凶器拿过来是什么意思。想往我们身上推?!」

「是他动的手,推得掉吗?处理了就是,反正我们和聂家的梁子也结大了。你也不要胡来了,居然和他谈这种条件,要是他失败了把你拉下水,又要惹你外公生气了,他身体刚好一点,你给我老实几天。」

齐希委屈的说,「我怎么知道他真能杀聂潜,当时只是以为他开玩笑。」

何暖不语,聂潜死了,固然是为齐希解决了以后的大敌,就算失败,那也是凌越的事,他们不过帮凌越打个遮掩罢了,合情合理。

想到这里,何暖笑了,这都是聂潜咎由自取,凌越来了她这里几次,行动上有绝对的自由,自己家的仆人是断然没有理由去拦住凌越的。

加上准备好的车,和看监控的时间差,这时候,凌越早就远走高飞了。

何暖温柔的看着儿子,「我会让人盯着聂家,聂潜生死未卜,看着吧,这也许是你的机会。不过,你要是敢冲动,不用你外公,我自己打断你的腿,免得你伤我的心。」

齐希哆嗦了一下,何暖罕少发睥气,但是一旦动了真怒,比外公还要可怕,忙不迭的称是。何暖这才拍了拍齐希的手,继续翻着手中的杂志。

另一边,凌越看着手上的银行卡,还有齐家为他准备的假身分证,嘴角挂着笑意。

聂家现在正乱着,他却已经出了H市。

聂文气得直发抖,手指几乎要拿不住通讯器,「怎么会跑了?跑了,给我找。」

坐在医院长椅上,聂文觉得天旋地转,忽然间就出了这样让人不能接受的事情。

老爷要是知道了,要怎么办?聂潜身受重伤,性命垂危,这种事他怎么能瞒!?

想起医生下达的病危通知书,以及话里暗藏的意思,聂文还是摸出了通讯器,「喂,我是聂文,给我接老爷……」

当聂文将事情说清楚,那头是久久的沉默,隐约听到有人喊着「老爷,你没事吧」。

然后是聂锡暗哑的声音,「我马上过去。」

即使是立即登机,也还要十个钟头左右。聂文抱着头祈祷着,少爷要没事啊!

聂文坐在一边仿佛石像,除了在腿上无意识敲击的手指,每一分每一秒都长得仿佛永恒。

聂潜伤得太重了,手术持续了十几个钟头,刚出了手术室又立即被推进了特护病房,聂文并没有能见他一面。询问他的主治医生,医生也并没能给聂文多一点希望,虽然手术成功了,但是还在危险期,其凶险程度和手术之前比起来好不了多少。

手术结束的时候,聂锡已经抵达了医院,精神奕奕的老人一下子老了许多,站在走廊上面无表情。

等目送聂潜进入特护病房,聂西锡才开口道:「这件事,你知道怎么处理?」

聂文看着聂锡阴翳的表情,道:「我明白。」

凌越此时已经告别了齐家的司机,独自坐上了北上的悬浮车,机场想必已经在第一时间被控制了下来,四通八达的悬浮车流动性太大,路线又多,聂家可没有办法——监控。天地之大,总有他容身之处,他只要静心等待,远走高飞的那一天并不遥远。

下了车,凌越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

「去A县的上车喽,马上发车,上车吧先生?」车上拉客的中年妇女看着四处打量的凌越。

凌越瞅了一眼挤满人的破旧车厢,脸不禁皱了起来。

通往县城的路上,正规的悬浮车发车时间既长,班次又少,所以很多人买了大型的家用飞艇做起了运输生意,就像能容纳人数较多的计程车一样。

妇女见凌越没有那个意思,又重复的对其他人喊了起来。

凌越看向四周,只有这辆车的人最多,遂问道:「马上走?」

妇女望了一下车里,的确挤不下多余的人了,于是笑咪咪的说:「先生,上来就马上发车。」

只想着快点离开的凌越纵然心中不乐意,还是走了上去。他嫌恶的望了一眼车垫上的油渍,但A县离这里还有半个小时车程,只好在上面垫了一张纸,坐了上去。

说起来A县是凌越的家乡,身为孤儿的凌越一路流浪到了H市,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回去过,也没有和人说起过A县,所以没有人知道他是A县的人。

对于A县,凌越已经没有多少记忆,只记得那些饥饿的日子。在孤儿院的时候,他总天真的想着外面的世界会更好,幻想着去找自己父母,或者像电视里演的一样,被好心的家庭收留,过着美满的生活。

可是偷偷从孤儿院出来后,却发现外面的世界不是一个孩子能够生存的,最开始,他穿着干净的衣服,白嫩的脸很能赢得一些善心,获得一些食物和零钱,但是又有谁家会轻易收养一个陌生的孩子呢。

后来,他走得远了,渐渐忘了往回走的路,身上的衣服也越来越像个小乞丐,头发脏成一团,但因为年幼,偶尔依旧会有好心人丢给他一些吃食,他因为饿得久了,想着下一餐也许就没了着落,总是狼吞虎咽的快速吃完,能吃多少就吃多少,把小肚子撑得鼓鼓胀胀。

也有好心人和员警发现了,将他送入救助中心,可是年纪小小的凌越却总是被一股不甘心的情绪笼罩,倔强的不肯听从安排,还翻窗跑了出去,跟着几个当地的混混到了H市,几个混混也不过是十几岁的孩子,几人靠着偷蒙拐骗过生活。

有一天,他们在酒吧后巷偷了一个醉酒的大肚子男人的钱包,然而没想到胖男人的同伴却是清醒的,其他人仗着年纪大点跑得快,溜走了,凌越却被狠狠的揍了一顿,然后被鎏月的老板捡了回去……

凌越看着窗外,愣愣的出神,这些久远的回忆,是他刻意遗忘的,孩子的天真真是愚蠢啊,凌越怔忡间,渐渐笑了……

车子一路前行,很快离开了市区,到了市郊,然后进入了县城,和城市里的喧嚣热闹相比,仿佛是两个世界。

虽然比起十几年前,县城发展迅速,和小城市也没有多大区别,但对在H市这种国际大都市生活了多年的凌越来说,还是过于质朴了。

这里的楼房没有H市的那么直入云霄,高不可攀,街道也没有整洁到一尘不染,路边的私人飞艇不多,且多是便宜的型号。

居民区甚至有很多随意堆起来的小建筑群,构成了一个个街边小店。

当踏上家乡的土地时,凌越也不禁想着当年自己要是一直待在孤儿院,现在会是怎样?也许会平凡的度过一生吧。

摇摇头,甩开那些不着边际的念头,凌越提着自己的小包往前走去。

步行大约十几分钟,走到一条街道前,凌越向几名正在路边闲聊的老人打听附近有没有房子出租。

也许是老人们本来就热心,也许是见凌越生得白净,热情的给凌越指了路。

那是一栋小楼,三十五层的建筑对于H市来说,简直就是窝棚了,这栋楼房的底下三层都属于一个家庭所有,那是一家五口,夫妻、孩子,以及两位老人,一楼二楼是自家住的,三楼则住着三家房客,前些日子走了一个房客,便贴了告示出来招租。

因为是小地方,房租便宜了许多,而凌越因为立刻就要人住,所以一看房子干净整洁,当即就签了下来,预付了半年的房租。

「小伙子,听你口音不是本地的吧。」房东家的大妈盯着凌越。

凌越朝她笑笑,「我是本地人,不过在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去年病了一场,想着回家乡看看,顺便养病。」

大妈看着凌越啧啧几声,心中暗想,难怪看着白白净净,气质也和周围的人迥然不同,虽然心里有点好奇,但又不好去问凌越生得什么病。

倒是凌越看出她的想法,「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出了场小事故,正好工作也辞了,就想顺便休息一阵子。」

接着凌越便打了岔,截住大妈剩下的话,问了最近的超市在哪,好去买被子、碗筷等家用品。看来简单的事情其实很琐碎,这一忙就忙到晚上八点多,凌越看着还很空荡的厨房,也没有心情去做饭,便就着房东大妈送来的当地特色小菜,煮了碗面填肚子。

躺在虽然铺了厚厚床垫、但与以前相比堪称简陋的床上,凌越却睡了一个难得的好觉。好久没有这么安心的沉沉睡上一觉了……

打了个哈欠,凌越端着昨晚买回来的杯子漱口,刷完牙后,开始准备早饭,吃了饭他还要去买窗帘、鞋子、衣物等昨天没来得及买回来的必需品。虽然他的信用卡是安全的,但是他却不敢冒着危险审核个人资讯进入网路网上购物,还是亲身亲为安心些。

刚下了一楼,就见房东大妈的儿子和儿媳牵着一个小孩往二楼走去。

「哥哥好!」睁着大眼睛,约有六、七岁的小男孩有礼貌的和凌越打招呼。

凌越并不喜欢小孩子,可是为了作为平凡的一员融入这里,他笑了一下,蹲下来和小男孩说道:「要叫叔叔哦。」

「童童,乖,叫叔叔。」童童的母亲拍拍儿子。

童童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天真的说,「是哥哥。」

在童童看来,叔叔应该是看起来老老的,所以坚持认为凌越是哥哥。

房东的儿子媳妇对凌越笑笑,「不好意思。」

「没关系。」凌越笑得和蔼,「孩子很可爱。」

告别了带小孩的夫妻俩,凌越收起笑容办事去了。

很快,周围邻居都知道林家住了一个气质斐然的俊美男子,与县城里的男人不同,甚至比多数的女人还要干净秀雅。

向林大妈打听凌越的人也越来越多,这让凌越有些始料不及。

化名林跃的凌越,苦笑着和林大妈表示自己没有交女朋友的意思,因为他已经有了谈及婚嫁的未婚妻,只是要等她一年后从国外毕业回来才能结婚。

于是,那些对林跃抱有好感的女人们只好失望的却步,留学在外的未婚妻,怎么是她们能比的,就是没有这个未婚妻,林跃给人的感觉也是一般女子无法匹配的。

「哥哥,喝牛奶……」童童抓着一盒牛奶,眼神闪亮闪亮的讨好凌越。

凌越长叹一声,有些无奈。这个小孩只要放学回来,就要缠着他。

「哥哥,喝……」童童把吸管凑到凌越嘴边。

凌越嘴角一抽,后退躲开,「哥哥不喝,你自己喝。」对于称呼,凌越已放弃了。

童童眼巴巴的望着凌越,喝了一口后,又递给凌越,「哥哥,你喝。」

凌越很想丢下他回房,但小孩的母亲正抱歉的站在一边,他也不能狠心将门锁上。

「实在不好意思。」童童的妈妈也没想到自家孩子那么喜欢凌越,「童童,哥哥还有事情,跟我回家。」

童童被母亲一拽,才不甘不愿的哭着回家。

凌越抚了下额头,很是头痛,他已经尽量避开这个孩子了,可是偶尔还是会被他撞上。更郁闷的是,这个孩子有时候会专门蹲在他门口等他回家,或者等他从里面出来,开门时被他吓一跳的情况,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次了。

凌越也是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己还有受小孩子喜爱的天分。

偶尔,凌越会恶毒的想,如果自己把这个孩子像自己一样丢入嘉兰,他还会不会睁着那双大眼睛望着自己喊哥哥。但是,这种夹杂着羡慕与嫉妒的阴暗念头很快就被他抛入脑后,他目前,需要的是平静的生活。

久而久之,这种念头完全被无奈取代,这个孩子就像一块牛皮糖一样黏人。

转眼间,一个多月过去了,无所事事的凌越开始试着找点事做。

但是他那些营生手段在这里是用不上的,连说都不好说出口。于是他就租了一个小店面,开了一家小小茶饮店,掺杂着卖一些小糕点。

开店的日子,凌越就在门口放置一张躺椅,晒着太阳,端着咖啡、听着歌打发时间,客人自己选好了饮料,只要按下按键,机器就会自动送出相应的饮品,至于钱,放在桌上的小篮子里,或者自己刷卡就行了。

有人偷偷告诉凌越这样不行,至少要把监视系统和防盗系统给安好了。可是凌越只是一笑置之,他本不指望这个过活,偷得浮生半日闲罢了。

夏日以外,其余时节午后的太阳也不大,暖洋洋的。凌越躺在椅子上昏昏欲睡,A县的日子让他越来越松懈,新闻和电子报上几乎没有关于聂家的报导,连他特意订阅的财经周刊也罕有提及。对此,凌越并不意外。

「哥哥?」童童趴在凌越的腿上,任凌越揉捏着他的脸蛋。

「嗯,乖……」凌越勾起一抹久久未出现的邪佞笑容,看着瞬间傻乎乎的童童,指尖在小孩儿滑腻的皮肤上一勾,慢悠悠的说,「果然年纪越小皮肤越好啊。」

不懂得凌越在说什么,童童只觉得眼前的哥哥好像一下子又变得漂亮了许多,眼也不眨的流着口水。

「呃……」凌越连忙收回手,抽出童童兜里的手帕将他嘴角的口水擦掉,好险,差一点滴到自己的腿上了。刚庆幸完,甫一低头,又见童童口中的口水有更加汹涌澎湃的趋势,不禁呼吸一窒,反射性的伸手将童童推开。

「呜呜呜……」可大人的力气哪里是稚童能抗衡的,童童往后一跌,屁股坐在了地上,痛得哭了起来。

凌越脊背一紧,习惯性的立刻抬头向周围望去,见四周无人才松了口气,但童童继续哭下去的话,一定会引来旁人围观。凌越不得不起身将嚎啕大哭的童童抱起来,哪知道小孩子得寸进尺,一下子搂住凌越的腰,窝在他怀里撒起娇来。

凌越先是身子一僵,随即抬手在童童的背上拍了拍,「好了,从我身上起来。」

「不要!」童童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怎么愿意轻易下去。

凌越好声好气哄了半天,才得到一个变形金刚做条件的交换机会。

没形象的翻了一记白眼,凌越牵着童童往旁边的玩具店走去。

童童趴在柜台上,看着心爱的玩具。

凌越好笑的看他一眼,对店员说,「我要这个。」

店员有点为难的看了他们一眼。

凌越正不高兴的想要反问店员,可是童童先开口了,「我要这个就好了。」指着旁边的一个说。

推书 20234-04-04 :易之道之古尸疑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