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师父,就一本……”夏晟睿看看李贺杰又看看手中的册子,欲言又止。
“就一本,你俩拼着看。”玄鹄不由想起茶仙谷的师弟来,他们当年常常以切磋为名来争这本册子的所有权,
但他常常暗中放水把书让给师弟,不过对方却不怎么愿意接受他的好意。
夏晟睿想了想,对李贺杰道:“那书就交给你保管好了。弄丢了为你是问。”
李贺杰略有诧异的看他一眼,而后不以为意地将册子拿了回来。
23.金一鸣不吝赐教,李贺杰见招拆招
“住在西面第一和第二间屋子的是什么来头?”
“这我可不知道,不过听我师傅说是玄鹄长老带回来的。”
“难怪那天试炼没见到他们两个。”
“怪不得他俩能一人住一个房间。”
“你什么意思,跟我住一起很委屈你么?不想跟我住你可以搬出去。”
“我不是这个意思……”某人声音低了下去,“我只是觉得他们两个待遇特殊,不知学的东西会不会比我们的
厉害……”
“那还用问!”那略显沙哑的声音听起来酸意十足。
……
李贺杰清晨醒来,在屋里练完一遍基础心法,睁开双眼,听到屋外那群人你一言我一语,不禁觉得好笑,竟让
他想起前世小区里经常挎着篮子扎堆站在电线杆下拉家常说闲话聊八卦的大妈们来。
外面那些人聊天的对象显然就是他和夏晟睿,对此他只是付之一笑,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还没有成仙呢,有
人的地方就有八卦,是个人都喜欢没凭没据的胡乱猜测,他自己也不能例外。
话虽如此,但长此以往必然会造成双方之间的矛盾和冲突,毕竟躁动的青春期也不远了,所以解决问题还是趁
早的好。
如此又过了两个月时间,基础心法李贺杰早已烂熟于心,甚至随便抽他一个字他都能马上说出是口诀中的第几
个字来。而修习心法似乎已经成了一种本能,早晨他一阵开眼,条件反射的第一件事不是解手而是先运行一遍
心法。
修习心法的效果虽不能说立竿见影,但经过了这么一段时间不间断的修习,他却是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身体
的改变的,总觉得自己似乎有了使不完的力气,甚至连思维相较从前也更加开阔清晰起来,记忆力也有了提升
。
不过最让他惊喜的是他竟然能看到心法后一页纸上的字了。那是一篇剑诀,还算不上是御剑术,但却是剑术基
础中的基础,对日后御剑有着莫大的帮助。
他看到这篇剑诀的第一天就去请教了玄鹄,不过玄鹄却是让他自行摸索,只说过段时间会来检验他的修炼成果
。
另一方面,夏晟睿的修炼速度并不如他来得快,所以并未能看到剑诀。这本就因人而异,但李贺杰看他一脸懊
丧,好心地想要将剑诀告诉他,却被他拒绝了,既在预料之内,又在预料之外。
这个四皇子虽然好强,却非急功近利之人,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修炼更是需要一步一个脚印。于是他便
更加努力的修炼起心法来。
这日下午,夏晟睿正在李贺杰房里印证修炼所得,听得外面一阵急促的砸门声,有些疑惑地和李贺杰对望一眼
。
起身开门出去,见一面生的少年人正在拿拳头猛砸他的房门。
少年也就比他大了三四岁的样子,穿着门派里统一发放的装束,稚气未脱的脸上已经透露出了几分英气,见没
人开门正想用脚去踢,却感觉到边上的门开了,立刻转过头来,和夏晟睿的目光对上。
“夏晟睿,是吧?”少年声音带着些沙哑,他个子本就比夏晟睿要高,现在又高高仰着下巴,十足的盛气凌人
。
夏晟睿皱了皱眉,但还是点了点头。略一思索他便记起了对方的名字,同住西院,照例说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的,但大家都忙着修炼,两人实际见面的次数用两只手就数的过来,而且还是远远看上一眼的那种。
不过夏晟睿会记得金一鸣还是因为他的名字在西院中的同门中经常被提到的缘故。金一鸣天赋好又肯努力,作
为西院的佼佼者,的确有自傲的资本。
“你师父是玄鹄长老,听说他修为高深,你又是他亲选的弟子,想来不会差到哪里去吧。”金一鸣向着他走近
了一些。
“你找我到底想干嘛?”
金一鸣干脆也不跟他绕弯子了,直接说道:“我想找你切磋。”
夏晟睿抿了抿嘴,“什么时候?”
“就现在。”金一鸣看他面露难色,便又戏谑道:“是不是太急了?要不过几日再比也行。不过我真的很想见
识一下玄鹄长老教出来的弟子有何超常之处。”
夏晟睿涨红了脸,几乎就要答应下来,但是自己有几斤几两他还是知道的。前几日听说金一鸣已经将剑诀炼得
圆融无碍了,虽说没有亲眼所见,但想来也差不多了,何况他到现在还没接触过剑诀,又拿什么来和对方较量
。
李贺杰见时机差不多了,便也出了门来,对金一鸣道:“师兄,为何不找我比试?”
金一鸣见了李贺杰,面上微微一红,道:“我不欺负女子。”
李贺杰默默在心中对金一鸣比了个中指,却无法对他解释什么。“晟睿比师兄年龄要小,师兄找他比试,只怕
有人会说师兄欺负小孩,但他们却不会赞扬你欺负女子的。”
金一鸣有些暗恼,但看向李贺杰时却依旧带着微笑。
“不管怎么说,这场比试是少不了的。”金一鸣虽然看着李贺杰,但话却是对着夏晟睿说的,“是男人的话就
别畏畏缩缩的,还要女的出面维护。”
夏晟睿正感激地看着替他解围的李贺杰,听了金一鸣的话不禁面上一僵。
“师兄这话似乎有些过了。”
金一鸣无所谓道:“要不这样,我就做一回恶人,女子小孩我一并欺负了。你们俩一起上,如何?”
李贺杰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立刻答道:“如此甚好,还是师兄考虑的周到。”
夏晟睿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他一把拦住,“在哪儿比试?”
“就院子里吧。”金一鸣看了看四周檐廊下正向着他们这边张望的同门们,洒然一笑,翻手间已将一把木剑握
到手中。
这木剑如同服饰一样是门派里统一发放的,只是谁都没看见他的木剑是从哪儿拿出来的。
不过他的动作快,却有人比他的动作更快。在他拿剑的功夫,李贺杰手腕一抖,一剑对着他的面门直直刺来。
金一鸣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但立刻反映了过来,往后踩了一步,举剑往他剑身上轻轻一拍,同时脸
往左边一偏。
李贺杰木剑堪堪擦着他的右脸颊过去,一个旋身,同时剑头一转,向着他的下盘扫去。
金一鸣面上的凝重之色蓦然消散大半,如大鹏展翅般轻轻跳起,单脚踏在他的剑身上,手里挽了一个剑花,将
剑尖轻轻抵到他脖子上,傲然地吐出三个字:“你输了。”
周围猛的爆出一阵喝彩声,更有人带头高呼起来:“一鸣师兄!好俊的功夫!”
李贺杰放掉手中木剑,对着他一拱手,“多谢师兄赐教。”
这句话李贺杰说得真心实意。对于剑诀他还有不少地方弄不明白,虽然两人一来一去不过四招,但他却从对方
的招式里领悟了不少东西。
“你趁人不备,终究是不太道义,以后还是不要如此作为的好。”
“我这不是跟师兄开个玩笑么。”
金一鸣点点头,又将剑头指向夏晟睿道:“你为何不出手?”
“师兄,你有所不知,晟睿他还没修过剑诀。”李贺杰连忙替夏晟睿解释。
金一鸣看向他俩的脸色有些古怪,心中妒意也随之去了不少,但还是不忘讽刺道:“不知是玄鹄长老教得不好
还是你们两个天资有限。”
李贺杰却是毫不在意,“听说师兄的基础剑诀已经大成,我其实前几日就想去找你讨教了,有几个地方我一直
练不好,不知师兄肯不肯指点一二。”
“为何不去问玄鹄长老。”金一鸣面上古怪之色更甚,同时生出一丝得意来。
“师父他老人家太忙。师兄不如进我屋里坐坐吧。”李贺杰不由分说地拉起金一鸣往屋里走。
夏晟睿紧紧盯着他们拉在一起的手,不知为何觉得有些刺眼,心中更加厌恶起金一鸣来。
进了屋,李贺杰热情地给金一鸣泡了茶。
翠绿的茶叶在茶盏中根根竖立,两股水雾缠绕着从盏中蒸腾而上,足见茶艺之不凡,但这却并未吸引住金一鸣
的目光。
金一鸣死死盯着桌上小碟中吃剩下的小半个素蛋饼,重重地咽了口口水,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尤为响亮。
素蛋饼蛋皮微焦,看上去金黄松脆;蛋皮松松地裹着和芝麻一起炒制过的肉松,面上还淋着李贺杰自制的番茄
酱。
虽然放了些时间已经完全凉了,但金一鸣还是觉得素蛋饼的香气扑鼻而来,远胜茶香,又是重重地咽了一口口
水。
对于已经吃了两个多月养生丹的人来说,这不能不算是致命的诱惑。
“师兄,这是早上我跟晟睿吃剩下的,已经不好吃了。”
金一鸣眼睁睁地看着李贺杰端走碟子将素蛋饼倒了,心中满是惋惜,却不能开口,就怕一开口,口水就会飞流
直下,毁了形象。
李贺杰偷偷看他一眼,又道:“师父帮我去山下出云观借了个炉子还有油盐酱醋,这样在崖上我也能常常做东
西吃了。山上别的没有,只有师伯养的那群凤冠绿耳鸡,我偶尔去顺几个蛋来他也发现不了。”
李贺杰一拍脑门,似乎想到了什么,“师兄千万别跟师伯说啊。你要是什么时候想换换口味了,也可以来我这
儿,我很欢迎师兄的。而且我和晟睿也想要跟师兄多切磋切磋,修炼上的困难师兄一定比我俩要清楚得多。”
他口中养凤冠绿耳鸡的师伯不是别人,正式金一鸣的师父。说来金一鸣的师父不仅养鸡,还种菜,平日里不事
修炼,却喜欢做这些活计。金一鸣拜入他的门下,怪不得要嫉妒李贺杰他们。
李贺杰一套恭维的话颇有些声东击西的味道,让金一鸣听了后都有些摸不准他欲意何为,但还是道貌岸然地应
承下来:“我们同在西院,理应互相帮助。”
夏晟睿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却是打心底里不希望他跟金一鸣有更多的接触,不自觉地又将眉头高高
地皱了起来。
……
金一鸣自然是守信的,第二日提着一大筐鸡蛋找上门来了。
24.百年之约转眼至,一剑东来是故人
转眼之间,李贺杰已经在十方崖上生活三年有余。
三年的时光让他个子长高了不少,修为也更为精进,那本小册子早已研读完毕,其中记载的各类功法也都有了
不同程度的熟练,然而基础功法的练习他一日也不曾落下。
日子就这么平静的滑过,不过对于整个西院甚至其他院落来说,每当李贺杰生起炉火就是不平静的。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间桃花始盛开。
十方崖上一棵古桃,花开如火。去年李贺杰心血来潮,做了些桃花酿埋于树下。如今,又到了做桃花酿的时候
。
……
阴阳台。
蓝衫老者盘坐其上,口中念念有词,单掌往上一推,将掌中一百零八颗圆滚滚的青金色豆子尽数抛出,而后利
落收势,双目豁然睁开。
“上兑泽下坤土,泽地萃之象。必是有老友来访。”老者大袖一挥,将落到地上的豆子收回到袖中。他这招袖
里乾坤使得精妙,可惜无人识得。
“师父,这还用得着算么。游龙谷与我们约好百年一会,他们的人应该就在这几日就要到了。”玄鹄站在他身
边,淡淡说道。
“算卦我不及天算门那老家伙,不过算出来的也相差不到哪里去了,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玄鹄连声应道,心里却依旧觉得老者是多此一举。
老者似乎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苦笑道:“若是不算这一卦,心中终究有些不安。这些年我一直守在崖上,又
怎么知道,游龙谷是不是还存在于这世上。”
玄鹄望着东南方,一时间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游龙谷与十方崖世代交好,都是曾经风光无两的名门大派,有道是盛极而衰,两派俱已没有了往日的风光,但
相比十方崖,游龙谷近百年来的情况要窘迫的多。
两派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就有了这么一个约定,每隔百年都会轮流派出门派中优秀弟子到对方门派进行交流。上
一次是十方崖派人去了游龙谷,而这一次自然是游龙谷派人前来了。
就在这时,一张黄色符纸朝着这边激射而来,落到老者身前燃烧起来,眨眼之间便烧得连灰烬也不剩下。
蓝衫老者听完传音符中的讯息,眉头一抖,立刻站了起来,对玄鹄道:“他们到了,你快去将本门弟子都召集
起来,我去迎接他们。”
他说着,也不等玄鹄反应,身形一闪便已从原处消失,出现在了十方崖守山大阵之外。
蓝衫老者将身形悬浮在空中,负手向东南方向眺望,不消一会儿,一阵清脆的剑鸣由远及近,一道清瘦的人影
踏剑而行,出现在东南天际,几个呼吸之间便已来到老者近前。
清瘦男子一身黑衣,看上去不过二十来许,眉眼凌厉,英气逼人。如此快速的御剑而来,衣衫和束发并未乱了
分毫。
黑衣男子在老者近前稳稳悬住,向着老者拱手行了一礼,“玉阳拜见黄掌门。”
不卑不亢,掷地有声。
黄掌门对他点了点头,“玉阳师侄修为越发精进了。其他人呢?”
玉阳道:“弟子们修为低下,行不快,由我师弟和师妹护送,估计再有半个时辰也就到了。我先行一步前来通
知,只是没想到会是黄掌门亲自前来迎接,实在是晚辈的荣幸。”
黄掌门见他摆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笑道:“我也没想到会是你,还以为是你师父那个老家伙呢。”
玉阳只是僵了一下,马上回笑道:“师父他要留守在门派之中,所以这次派我带着谷中年青一代的弟子前往贵
派。”
“想不到你师父竟然连游龙剑都交给你了。”黄掌门老远就注意到了他脚下的宝剑,看清楚是游龙剑后心中难
免有些震惊。
游龙剑可以说是游龙谷的象征,只有游龙谷掌门才可动用。玄鹄还记得上次去游龙谷,在游龙殿内见到的游龙
剑,里三层外三层被足足施加了九层封印,足见游龙谷对此剑的重视程度。
更为重要的是游龙剑法若是配合游龙剑施展,威力更会大上两到三成,可惜的是游龙谷这几代都没有人能将游
龙剑法修炼至大成,顶多到第七层便停滞不前。若非这样,游龙谷也不会衰微至此。
玉阳面上有些不太自然,心中也有些堵,脚下游龙剑随之微微一颤。
黄掌门将他那一闪即逝的异样都看在眼里,便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测,也就不再为难于他。“玉阳贤侄,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