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两人为了一点小事拌嘴,午阳说不过秦杉,就跑到卧室独自生气。秦杉跟进来,午阳看也不看,怎么哄也不服。一急之下秦杉不顾午阳愿不愿意,将午阳紧紧压住吻上去。午阳不断地挣扎,却挑得秦杉情动不已,“午阳,我要你!”秦杉手触到午阳的瞬间,午阳立刻安静下来,随后一阵热流冲遍全身。秦杉是那么迷恋午阳,想要又怕伤到他,每个动作都在向午阳寻问和请求。从秦杉微颤的身体和迟疑的动作中,午阳能感到他在担心。‘无论怎样哥哥都会顾及着自己,为什么还跟他吵架?’,午阳这时候才会后悔,嘴上犟着不肯认输,身体却极力迎合取悦着秦杉。可是秦杉的动作总是差那么一点不到位,勾得午阳不断哀求,“哥哥,我受不了这样,求你”。终于秦杉在午阳性感的声音里放开身心,将满腔情爱尽数倾注给午阳。
“宝贝,我把你弄疼了吗?”
身下的午阳满脸通红,依然紧抓着秦杉,明亮的眼睛里是化不开的浓情痴爱,“我喜欢你”。
过了这些年,午阳依然如初恋时那般情迷意乱地望着秦杉,秦杉就在这样的眼神里化成一汪清水,爱过之后久久地吻着,不愿放开。
“午阳,我爱你,你会不要我吗?”
“不会的,我离不开你的。”
秦杉不再说话,只是望着午阳,无声地请求着,全心全意地等待着。那神情让午阳心跳,那是永远抵御不住的诱惑,他毫不迟疑进入到秦杉身体深处,让自己的身心与他交合在一起。什么都不用做,甚至不要动一下,只是那种被爱包裹的温暖感觉,就可以把自己融化在爱人的身体里面。经过的是那么漫长,恍如隔世,又是如此短暂,回味不尽。
“再也不和你吵了。”
“只要你和我在一起,什么都可以。”
“那算我对了?”
“什么就算你对了?”
“我也忘了。反正是我对。”
“这么霸道,还吵。什么时候我对过?”
“不理你!”
“宝贝,是你对了,不吵了好不好?你知道我受不了你生气不理我。”
“逗你的,以为我愿意和你吵,以后都不吵了。”
“再抱一下好吗?”
八
大约凡事付出够多总是会有收获,有时候也会有些意外的‘收获’。秦杉是个勤奋敬业的人,工作上的事绝不敷衍,尽力做到尽善尽美,虽然辛苦,却是业绩非凡。正常来说如果没有意外,将是仕途坦荡,可是秦杉却被不能说的原因困扰着。
如吴娜所言,三十多岁做到这个职位,全银行数数也没几个,而且秦杉未婚。从吴娜起,上至副行长,盯着秦杉的眼睛不算少。因为和明惠订过婚,曾是法律上的夫妻,所以秦杉公开的婚姻状况是‘离异’。秦杉自己愿意这样,有人问起来,简单的一句‘离了’,不用再多费口舌解释。一般来说,人们对离了婚的男人的质疑要比对三十多岁未婚的男人少的多,兴趣也少很多。但是秦杉的情况有些不一般,若是在分行,这大约可以是个托辞,但在总行,处在他那个位置,离过婚也不算什么,原来的那个借口不管用了。
对吴娜,秦杉明白她的心意,也感谢她全力的支持,但仅此而已。毕竟是上下级关系,主动权在自己手里,错不到哪里去。对别人介绍的女朋友却是要认真对待,能说上话的人都是多少有些背景,秦杉不愿意因为这些小事得罪谁,所以就只好打起精神应付。再到副行长就没有那么容易了,这中间的关系可能会扯到自己意想不到的地方。
一天下班,碰到行长办公室胡秘书,“秦杉,方便给我搭个车吗?顺路。”
秦杉笑说:“求之不得。”
秦杉开着车,胡秘书也不客气,开口就问:“秦杉,老大不小了,怎么还是单身?”
秦杉笑到:“早知道您也不需要个司机。”
胡秘书说:“别转移话题,回答我的问题。”
秦杉老实地说:“其实是订了婚都快要结婚了,后来因为我的错女朋友走了,再也没回来,就离婚了。原因我不方便告诉您,希望您能谅解。”
胡秘书说:“那就重新来过吧,离过婚也不算什么。我是受人之托,孙副行长可是替女儿看上你了,要不要见见?”
秦杉开玩笑地说:“真不知道您还有作媒的爱好,即然您都说了,就见吧。”
胡秘书说:“好了,停车,我到了。这是电话,我可不管做媒,你自己去吧。”
真是件头疼的事,见面不能推,多少还得应付几次。不能让午阳知道,不然那个敏感的家伙不知道会做出什么。秦杉苦笑一下,想着“早知这么麻烦,当初不如就待在分行好了。”
更让秦杉头疼的是副行长的女儿孙晓梅,一见面就喜欢上了秦杉。其实是秦杉自己不太注意,他那种类型的男人是最招女孩子喜欢的。高大的身材,一张轮廓分明英俊的脸,沉稳坚定却不张扬,从容不迫的风度,温文尔雅的举止,再加上那个职位,是绝好的结婚对象。没有午阳之前,秦杉是品位高高,凡人不入法眼,现在有了午阳,满脑袋都是午阳,没有闲心多看别人一眼。秦杉只看到了午阳的痴情,却不自知他自己也是情种一个,爱上了就不懂得回头。
第一次与孙晓梅见面,秦杉礼貌有余,热情不足,甚至有点拒人千里之外,但孙晓梅已经不在意这些细节。况且,秦杉这样的人,初次见面,没有点矜持骄傲反而不正常。孙晓梅的态度让不秦杉叫苦不迭,上班时已经忙得没时间吃中饭了,下班要应付孙晓梅,还得瞒着午阳。除了不愿意让午阳知道,心里还觉得挺对不起午阳,所以每天回到家都小心地看着午阳的脸色,生怕他有一点不高兴。好在午阳也没什么空闲,除了忙工作,只是关心着秦杉,似乎并不太在意其它,这让秦杉稍稍松口气。
九
午阳与秦杉虽然同住,却各自用自己的手机,家里不装电话。两人都明白这不是正常意义上的家,也不愿有不必要的干扰和麻烦。他们不约而同地从不帮对方接电话,忙的时候也只是帮着看一下,然后提醒回电话。只是最近秦杉的电话渐多,下班后的应酬也频繁了,有时候周末也常会有电话打过来。午阳不问也不看秦杉的电话,而秦杉在家的时候竟让电话自己响到留言也不接。总是对午阳说没什么大事,工作太忙,下班后偶尔会有电话,等明天上班再处理。
午阳自己也是忙得很,升职的代价自然是更多的工作。近来午阳常常有意无意地晚些下班,只是想给秦杉多点空间。虽然无论多晚,依旧会等秦杉回家,准备好他需要的东西,午阳却什么也不多问。两人在家吃晚饭的次数越来越多,每次午阳都会给秦杉加上满满一盘饭菜,有时候就呆呆地看着他吃。
秦杉就小声地请求,“午阳,太多,吃不下了。”
午阳用笑容掩住眼中的哀伤,温和地哄着,“多吃一点,你太累”,心里却在说‘不知道还能再为你做多久’。
吃过晚饭,秦杉去洗碗,午阳就抱着他,安静地贴在他后背上,不说话也不动。秦杉有时会停下问:“午阳,我们说说话,或出去走走好不好?”
午阳只是淡淡地说:“不要,你洗慢一点就好了。”
日有所思,则夜有所梦,午阳不再像过去那样,只要窝在秦杉的怀抱里就踏踏实实地睡一夜。经常从稀奇古怪的梦里惊醒,虽然梦各不同,最后都是在跟秦杉告别。醒来时轻轻摸一下身边的秦杉,知道他易失眠,不敢出声,就安静地等着天亮。那一夜,午阳从梦里哭醒,忍不住抱着秦杉低泣。秦杉急忙抱住午阳哄着:“乖,不哭,是不是做噩梦了?”
谁知不哄还好,一哄之下,午阳抱着秦杉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说:“秦杉我爱你。”不管秦杉再问什么,午阳只是不断地说“我爱你”,象是要把过去和以后的‘我爱你’在一夜之间说完。闹得秦杉只好不停地说:“我知道,我知道”。
午阳哭得累了,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低叹:“如果我是个女人,你也不用这么累了”,然后在秦杉的臂弯里昏昏睡去。
秦杉却被这句话砸得一夜没睡,他知道哪里不对,可是午阳不肯说,他只好提心吊胆地等着,甚至安慰自己,等处理完这些琐事,都会好的。也不管午阳是否真的睡着,吻着他说:“我不在乎的,只要你是我的午阳就够了,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
又是一个星期五的晚上,秦杉回到家,看到午阳竟然做了一桌六个菜,还有一瓶红酒。午阳不沾酒已经有几年了,秦杉的心一阵‘砰砰’乱跳。
午阳见秦杉回来,只是简单地说:“回来了,来吃饭吧”。
秦山疑惑地看着午阳问:“怎么做这么多菜?不是说过不可以喝酒吗?”
午阳深吸一口气说:“下个月你就三十四岁了”
秦杉怕午阳说下去,极力阻挡他,开着玩笑说:“还没到生日呢,你是不是嫌我老了?”
午阳自顾自地说着:“我也三十岁了,时间过的真快。”
秦杉不容午阳再说下去,猛然抱过午阳吻住,“什么也不要说,我,好害怕。”
自从与午阳在一起,第一次,秦杉失去了往日的强硬。望着秦杉苍白的脸和乞求的眼神,午阳的心在颤抖,原本就难以出口的话,都堵在喉咙里。他默默地看着秦杉,又一次问自己该怎样做才对。午阳温顺地答应着,“好,什么都不说,别怕。累了就休息一下再来吃晚饭,我陪着你。”
秦杉微喘一口气,心里稍稍放松些,“一起吃饭吧,你肚子饿了吧?”
两人坐在餐桌前,看着那一桌子菜,都没了食欲。午阳为秦杉盛上一碗汤,说:“实在吃不下,喝点汤,总比一点不吃好。”
晚饭几乎没吃,秦杉站起身收拾碗筷,午阳拉住他说:“我来吧。”
秦杉什么也没说,心里却不停地翻腾,虽然不知道午阳到底要说什么,但也能猜的差不多,那种无助的恐惧感越来越强烈。坐在沙发上呆呆地想着,不觉午阳已经坐到身边。
“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生病了?那里不舒服吗?”,午阳摸摸秦杉的额头。
被午阳这么一问,秦杉心里更加难受,真想抱着午阳大声哭出来,他伸手拉住午阳请求,“抱我一下,好吗?”
午阳是最看不得秦杉难过,心疼地抱紧他说,“没事,别害怕,我哪也不去,就在这儿一直抱着你”,心里却长叹‘算了,随它去吧,什么也不值得现在就伤他,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了。’
抱了很久,午阳试探着问:“要不要早点睡?”
秦杉点点头,手却抓的更紧,“要你陪着我。”
除去了衣物的阻隔,双颈相交,肢体缠绕,两个人心贴着心抱在一起,静静地倾听着混杂在一起的心跳声,呼吸声。好久,午阳轻声问:“想要吗?”
秦杉用力再抱紧些,“想要,我要你的永远,要你的永生永世,给我吗?”
午阳答着:“是,我已经给了你,我都愿意。”
秦杉轻叹着,“我要每夜都像这样抱着你,听到你的呼吸和心跳,你能答应我吗?”
午阳似是回答似是自语地说:“不管我在哪里,永远是你的,永远。”
秦杉喃喃地说:“只要有你,别的我可以什么都不要的,你哪也不许去。”
十
周末早上,两个人谁也不想起床,就哼叽地赖在床上互相看着,抚摸着。昨夜的伤感情绪依然在两人间萦绕,生理上的欲望在身体里逐渐膨胀,却谁也没有心思做什么,任凭两个激动的小兄弟无可奈何地偃旗息鼓。午阳又一次的保证,虽然有点似是而非,也算是给了秦杉点安慰,再加上睡了一夜,秦杉精神好多了。想起和孙晓梅约了下午见面,秦杉迟疑着怎么跟午阳说。午阳却开口道:”下午我要去下公司,有点事需要处理。”
秦杉赶忙跟着说:“我下午也要出去一下,送你去公司好吗?”
午阳说:“不了,我不知道要多长时间。你回来吃晚饭吗?”
秦杉亲一下午阳说,“一定回来,等我。”
午阳实际上没什么事,只是不愿意秦杉为难,找个借口。到公司转了一下,再顺路去看看林芳。
林芳本来是笑嘻嘻地开了门,一看只有午阳一人,还满脸不高兴,赶快说:“先坐一会儿,我去煮咖啡。秦杉怎么没来?”
与秦杉相识这几年,林芳对秦杉已经很熟悉。因为午阳放心不下林芳,秦杉也就和午阳一起把林芳当个小妹妹一样照顾着,经常和午阳同来林芳这里,三个人也常出去喝咖啡聊天,朋友之间相处融洽。有时候秦杉也会自己顺路停一下看看她有什么需要。但像午阳今天这样一个人闷闷不乐的,还是第一次。
午阳也察觉自己板着个脸,不好意思地说:“别忙了,我呆一下就走。”
林芳已经倒好咖啡豆开始磨煮,“很快就好,是你喜欢的蓝山,喝完再走来得及。”
午阳不再答话,随手从桌上那起本杂志翻着。林芳一边看着咖啡,问午阳:“怎么不高兴了?”
午阳停下手,看林芳一眼,摇摇头说:“没事。”
林芳轻轻笑着,“也不看看你在跟谁说话,还没事。秦杉惹你生气啦?”
午阳也笑起来,“没有,就是心里有点不痛快。”
林芳说:“你那点心思全写在脸上,不说我也知道。”
午阳不说话,过了一会儿突然说:“秦杉又去约会了。”
林芳想了想回道:“真是难为他,你就别再给他加码了,让他自己去处理。”
午阳叹口气说:“看着他都累。有时候真不想再看下去。”
林芳倒了杯咖啡递给午阳,“那也不能转身,转过身你就会后悔的。”
午阳苦笑一下,“那是因为你没有爱他。”
林芳沉默了一阵,对午阳说:“早点回去吧,别让他等你。”
回家的路上,去买些秦杉平时喜欢吃的东西。没心思做什么事,就漫不经心地早早开始准备晚饭。想的都是秦杉,怎么跟他说,看他这么辛苦,上班累,那是他的事业,还要每天不情不愿地打点那些烦心的事,那都是因为和自己在一起才有的麻烦,什么时候才是尽头。表面上是在打点人来人往的约会,实质上是不得不掩盖这种非同寻常的恋情。多少秦杉也是官职在身,一旦曝光,绝无善了,怎能不小心对付。一个人有多少精力和耐心被这样消磨,帮不上他,却要每天痛苦地看着他,或者长痛不如短痛吧。
秦杉与孙晓梅的约会只是看了场电影,看着秦杉兴致不高,孙晓梅也慢慢没了兴趣,分手时,秦杉抱歉地解释:“这个星期上班有点累,想早点回家休息,对不起,让你扫兴了。”
孙晓梅淡然回答:“没什么,你是对我没兴趣吧。这么多次,从来没见你主动过。”
秦杉是绝对不会当面伤害一个女孩子的自尊,无论她是谁,赶忙哄劝着:“是我不好,冷淡了你。我是不善于和女孩子相处,多有得罪了。”
孙晓梅叹口气说:“喜欢上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真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