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硬的直线。shit!恕,看你干的好事!
疴……我不知道……在车门旁维持著开门动作的柳恕整张脸顿时垮了下来,一张好看的脸被慌张取代。
老刘,改去101,停室内。龙钺立刻冷著一张脸重新将车门关好,接著吩咐司机改地点。
是,老板。司机应了声,然后就将车门关上后往目的地驶去。
……过来。车子行驶一阵子后,龙钺看著我缩在后座上哭泣的可怜模样,叹了口气后伸手把我揽进怀里。你不能
晒到太阳为何不跟我说?
我……我不知……不知道今天会……会出门……哽咽的回答著,我将左手抬起靠往冷气口,希冀冷气的低温能让
疼痛减轻一些。而且,你家那边……那边根本不担心……担心太阳的问……问题,我以为你也……也一样。
……该说你迟钝还是说你笨?龙钺无耐的叹了口气,用手轻轻拍著我的背。每个人类的情况都不一样,何况鬼域
?以前没有这个问题,是因为鬼域没有太阳。你这情况是从一开始就有的?
……嗯。接过他递来的卫生纸擤了擤鼻子,我可怜兮兮睁著一双被泪水洗涤过后,更显得无辜晶亮的银色猫眼看
著龙钺。
而龙钺则是叹口气,摇了摇头后就没再说什么。
老板,到了。行驶了大约十几分钟后,司机将车子在室内停车场停妥,然后下车替龙钺开门。
嗯。龙钺这次直接抱著我下车,然后转头吩咐。等下他们到的时后,告诉他们我会在二楼。
是的。司机恭敬的点了点头。
我们不等他们吗?这次,我完全理所当然的窝在龙钺的怀抱里把他当免费的劳工。废话,百货公司耶,我如果不
找个方法把自己的特殊发色跟瞳色隐藏起来,难保等下不会被当成异种动物抓去关。
不用,他们知道上那找人。龙钺看著我乖乖的赖著不挣扎,好奇的低头问,怎么突然变乖了?
都受伤了还能不乖?难不成你要我穿成这样还带伤跑?我翻了翻白眼,然后拉高身上的毯子遮住脸。
那你做啥把自己包的像木乃伊?抱著我踏进电梯的龙钺哭笑不得的看著我坚持用完好的右手拉著毯子遮脸,忍不
住在我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我……我……你……被他偷亲的举动吓得语无伦次的我完全忘记他的问题,也忘了因为忘了抵抗而被他顺手掀开
的毯子。我只感觉到原本有冷气而觉得温度凉爽的电梯内,温度似乎一瞬间上生了五六度。
舌头被猫刁走了?需不需要我帮你找回来?看著我涨红著一张脸惊惶失措的样子,龙钺嘴角的笑意越勾越深。
当!电梯到达楼层的声音响起,我不顾他的反对,以生平最快的速度从他怀里弹了起来,像被踩到尾巴的猫般一
溜烟的逃出电梯。
然而等到我的思绪冷静下来后,我就后悔了。
原因无他,就是我那头该死的及膝银发在百货公司的大厅黄光照射下反射出一波浅浅的光泽,加上白晰透明的皮
肤、银银色的猫眼以及不合身的衣服惹的祸。
……?赤足跑了一阵子,我才感觉到四周不断投射过来的怪异眼光。等到我发现身上的毯子不知何时已经不见的
时候,我已经离电梯有一段不小的距离。
龙钺?恐惧再次爬上心头,我急忙转过头来寻找龙钺的身影。
四周不断投射过来的眼光,有惊艳、有嫉妒,也有不怀好意的目光。这些不习惯的感觉让我仿佛感觉自己变成动
物园里的珍稀动物,如果眼神能扒了人的皮,我想我现在应该只剩下骨头了。
好吧,我承认我很峱。我一面强自镇定的四下搜寻,一面让懊悔满到差点把我当场淹死。
龙钺!总算找到远远落在后面的人影,我二话不说一个纵身就扑了上去,用唯一能动的手拽紧了他的上衣,将整
张脸用力的埋进他的怀里。
别跑那么快,会跌倒。龙钺很自然的任我将脸藏起来,还顺手帮我把掉在电梯里的毯子重新遮掩住散落在外的银
发。
然后我该死的痛恨起自己的优良听力,因为此时入耳的除了龙钺寻问服务员医疗室位置的声音外,还有的是此起
彼落的惋惜声。
好可惜,他身边有人了。
是啊,不过他是不是白子啊?
笨啊!白子那会连眼睛都是白的?
好羡慕他旁边的那个男的,多希望是我站在那边啊。
你说他们的关系……
搞不好……
天啊!杀了我吧!要不是因为龙钺偷吻的动作这么理所当然,我也不会被吓到忘了自己现在异于常人的外貌啊!
现在我彻底明白,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了。
他们说他们的,你躲什么?龙钺理所当然的抱著我跟著服务员往医务室走,一边好笑的想让我的头从他的怀里抬
起来。
你别管。声音闷闷的自他胸口传出,我可不想让他发现我现在的脸一定红的能跟关公一较高下。
那好吧,左手给我。龙钺把我放下后,伸手轻轻拉扯被我藏在毯子里的左手。
医务室到了?我偷偷的用眼角观察了一下四周,确定四周只剩我跟他以后,才将左手伸出来,顺便喘口气。
如果你刚刚有抬头注意的话,其实你早就误打误撞的跑到门口了。他仔细的检察我的手背,然后原本微微扬起的
嘴角又扯成一直线。
由于在车上我有用冷气降温,所以现在左手看起来除了那几个水泡外,只剩下轻微的红。不过衬著过白的肤色,
浅浅的粉红看起来就特别突兀。
谁会想那么多啊……注意到龙钺的情绪转变,我本来打算辩解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咬著牙忍住当药膏抹上手背时的阵阵刺痛,乖乖让他上药的同时,我怀疑他是故意整我,硬是将左手包得像是骨
折一般。不过我可不想在这时去老虎头上拔毛,所以虽然心里直犯嘀咕,但仅止于此。
好了。龙钺始终维持著平淡表情,若非他说话的语气很柔和,我还真要以为我犯了什么涛天大错。等会买点衣服
就回去帮你换药。
喔……我低著头,偷偷的用眼角瞥了他一眼。恩,他现在很生气。
接下来当然不用说了,在他的强制要求下,我不能再用毯子将自己包成肉粽。因为在他领我到一间精品男装前面
后,我就一直被他推进更衣室换著一套套他认为适合我的衣裤。
我要浅色,浅色的。嘟著嘴,这是我不知道第几次跟他抗议。谁叫他挑的尽是一些黑色、暗红色或是褐色这类深
色系的服装,偏偏我就不喜欢太深的颜色。因为那会让我过白的肤色更加明显。
旁边那件麈皮外套包起来。龙钺只略微抬了抬眉表示他有听到,但仍不断的要柜台小姐打包那些深色的衣物。
龙.钺!我恼火的冲到他面前,硬是伸手把他的脸扳向自己。我说,我.要.浅色.的.衣.服。一字一顿,我
念的咬牙切齿。
乖,等下去别间再买。为了避免碰到我的左手,这次他总算给我正面的回应。
哼。用力的甩开头,我像耍赖的小孩般嘴里一面嘟嚷,一面往店门口走。下一间下一间,当我三岁小孩这么好哄
……
这时的我穿著一件暗红色的丝质衬衫以及一条同色系的休闲裤,一头银发用束带随意的整理起来。在闹脾气的我
并没注意这身暗红对比著一身的白,让我即使只是站在路边都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也因此,让来找我们的玖斐
他们大老远就看见我这个“活动路标”。
嘿!找到人了!大老远的,柳恕不管我们所在的地方是公共场所,大声的吆喝著。你们三个,在这边啦!
你们两个真会跑,害我们在这层楼来回找了半天都没找著。柳恕三步并两步的跑到我旁边,对著刚结完帐,正往
我这走来的龙钺说。
刚刚怎么回事?上杉崎一跟了上来,瞥了眼我包著纱布的左手问。
阳光过敏,整个手背都肿了。龙钺简单的回答让四个刚赶到的人露出讶异的表情,其中以柳恕为甚。
抱歉,我不知道……柳恕整个脸垮了下来,一脸歉疚的看著我。
没……没关系啦,我也有错。我尴尬的笑笑。
以后多留心些,别再发生同样的事就好了。龙钺挥了挥手,接著很自然的搭著我的肩。不过你今天就充当行李员
,去把里面打包好的衣服拿去车上放。
没问题!柳恕立刻干脆的将柜台小姐递来的好几大包战利品接了过来。
走吧,还有得要采购的。龙钺一声令下,我们这群人就浩浩荡荡的开始一整个下午的血拼。
能不能休息一下?在看到咖啡厅外的椅子的时候,我几乎是一坐下就不肯再站起来。我快饿死了。
虽然只逛了不到三小时,但是这过程里我一直被当成衣架子,站在那任他们将一套套衣物往我身上套弄。第一次
发现当衣架子是很耗体力的,这认知让我不得不佩服起现在还有体力站在我面前的五个人。
除了龙钺因为是金主而两手空空外,其他四人手上可都是大包小包的无一幸免。但他们看起来精力旺盛,似乎还
能再逛个十小时。但反观我自己则是气喘如牛,两条腿仿佛不能控制般微微发抖。
真是天差地别啊,身高外貌有差就算了,连体力都差这么多。我在心里呕自己的气。
玖斐,还有缺什么没买的?龙钺转头询问。
都差不多了。玖斐的声音是属于那种很温和的,跟他的人一样的感觉。不过他的记忆超群,几乎是活动的速记电
脑。
那就休息一下吧。龙钺点头。今天轮谁下厨?
我。崎一抬了抬下巴示意。
你们轮流下厨?我瞪著眼不可思议的看著这五人。会不会太过份,各个长的俊逸帅气、高挑修长、身手好又多金
,还进的了厨房?上天会不会太不公平?
我们的厨艺算是普通,是因为不想吃外面,才提议轮流下厨。玖斐浅笑著回答,不过没住在一起,但我看很快咱
们都得搬过去了。
先点些东西来垫一下胃吧。龙钺弯身将半傻的我再次揽进怀里,抬手招来服务生。之后我们随意的点了一些松饼
跟咖啡,草草的垫了一下肚子后就打道回府。
8
逐渐入秋的傍晚,风吹过树林时开始带了一些些湿润的水气。
我倚靠在二楼走廊上的窗户前,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看著正对面的温室。
住在这已经堂堂迈进第二个月,这段时间里也发生不少事。我的记忆慢慢恢复,温室里的鬼兰也由原本的五株,
增加为七株。
柳恕他们也在第三天就跟著搬进龙钺的别墅三楼,而我也已经习惯这里的生活。前几天柳恕说我好像变回以前那
个冷情的我,沉默多了。
其实不是我沉默了,只是每天一点一点想起过去的事情,有时后很难接受自己曾是个手一挥,统领一个次元所有
兵力的统帅。
不过,那些事情现在完全没被我放在心上。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我总觉的温室那边似乎一直有黑影窜来窜去。可是自从搬过来后,基本上会去温室的只剩我
。
还是过去看看吧?老是猜测还不如亲眼去证实。
炎。我转身离开窗台,对著走廊的另一处轻唤。顺著我的呼唤出现的,是对我而言已经不可或缺的小小银色身影
。
炎,一只名不符实的银貂。随著记忆一点一滴的回到脑海里,我也想起这只银貂——与我生命与共的小家伙。在
鬼域里,当一个人能靠著自己的力量保护自己不受别人侵害的同时,就有权拥有一只影兽。影兽之于鬼域的人而
言,就像是另一个自己。
影兽的主人能力越强,影兽的毛色越淡。而拥有银色影兽的,只两个人。我和龙钺。
一只银色的貂被取了个让人一听就想到红色的名字,有点讽刺。
你说,在那边有什么事情发生呢?我对著灵巧攀上左肩的银貂问,右手无意识的轻轻把玩著它的小小脚掌。
人的习惯是件很奇怪的东西,原本觉得不能接受的我,却因为记忆的恢复而不自觉的做出久远的习惯动作。加上
这一个多月来自己每天缠著龙钺他们练习如何掌控逐渐恢复的能力,我甚至有时差点以为,自己已经是那个在他
们记忆里那个冷情的人。
以前的我啊……不是现在的我呢,我忍不住露出苦笑。
踏出别墅前我如往常般四下扫视了一遍,毕竟我还有自觉,自己是“某些人”欲杀之而后快的目标。在确定四下
无人后,我才缓步往温室走去。
啊,果然有人来过。一踏进温室,我蹙著眉看著满室凌乱。
四周原本高大苍郁的桧木林倒的倒,断的断。原本结了实的七株鬼兰也被人恶意的从中辗断,紧剩遍地的暗红色
叶片飘凌。
炎,去叫崎一来。轻轻的笑了笑,这些魔族真的是一点新意都没有。顺便帮我看看“它们”还在不在。
银貂在听到我的话后点点头,迅速的从我左肩窜下,钻进满地狼藉里。在确定炎安全的离开后,我才转身开始鬼
兰的复原。
刚刚好让我试验学习成果……一抹浅笑在唇边漾开,我缓步走到温室中心站定。缓缓的由口中吟唱著存在古老记
忆里的咒语,由我身上散发出的银色光晕缓缓的包裹住整间温室。我站在这团白光的中心,慢慢伸手抚上一株株
破碎的鬼兰,亲眼看著鬼兰的枝叶在我的手指抚触下,一点一点的沿著枝干缓缓愈合。那种感觉,是满足。
我一心一意的将注意力放在治疗上,就连炎窜回左肩这个举动也没影响到我。
该停下来了,玉笙。
哇啊!专心在修复最后一株鬼兰的我被由后方突然环住我腰际的手臂吓了一跳,放声尖叫的同时也顺势被带进那
双手臂所属的怀里。
原来是你!抬头看见龙钺的同时,一股怒气瞬间爆发。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吓人这么好玩吗?是不会出
声一下吗?你……
我有出声,但你没听到。龙钺转头看了一下完好如初的鬼兰,然后用那如鹰般的锐利目光看著我。你似乎有些事
情应该跟我交待清楚。
交待?我愣愣的重覆著他的话,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猛然回神。不对啊,今天不是崎一留守吗?
公司有个客户指定要找他,我跟他交换。龙钺沉著一张脸,直接把我往肩上一扛,转身就往屋子走。
放我下来……腹部压在他厚实的肩膀上随著他的脚步一步一晃的,再加上头下脚上的姿势,让我整个人头晕目眩
得直想吐。
我不想让呕吐物弄得两人一身臭,只好用双手硬是捂住嘴硬忍,一直到他把我扔进沙发,才因忍不住而连忙冲到
吧台的洗手槽边,一头栽进去开始大吐特吐。
呜呕……我两手扒著洗手槽,一直吐到只剩淡绿色的胆汁以后才稍微好些。
……龙钺攥紧了眉,无声的递来一杯清水让我漱口。
我狼狈的接过水将口腔里的酸臭味清干净后,撑著虚软的腿走到沙发旁坐好。然后带著怨怼的眼神看著造成不舒
服的主谋,静静的等他开口。
你什么时候学会治愈的?从酒柜内取出一瓶颇具年份的红酒跟两只酒杯,龙钺一面倒酒,一面问。
……上礼拜,玖斐教的。伸手接过他递来的酒,我老实的回答。
玖斐?龙钺转身坐在我对面的沙发,皱著眉看了过来。
嗯。我轻轻晃著酒杯,看著里面的酒液荡出一波波殷红的水纹。崎一教我弓术,罗伦是近身搏击,柳恕是攻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