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洗澡的时候不小心滑到了,磕碰到了。」天艾轻描淡写的说著,在子攸一口气将一杯水全部喝完后,又添满了一杯。
最终还是没有在那个宅子里睡觉,尽管那里有一间自己住了好几年的房间,但那就好像是一个噩梦,天艾不屑,却仍然会在冷漠的外表下伤害到自己,于是在洗完澡出来后,半夜还是打车来到了医院。
金源并不贪心,所以很多时候天艾还是自由的,只是最近实在是躲得有些过了,才会令他动气,然而一旦满足了欲望,也就随自己去了。
再加上天艾并没有去其他地方,而是呆在了医院,在他的眼皮底下,这就更好不过了。
按铃叫了医生,简单做了检查,确定子攸的身体并无大碍,只需静养一段日子后,天艾笑著看几乎浑身绷带的子攸,「平常人的话,按照你这个伤势,没2个月别想下床,你认为怎么样?」
肋骨断了两根不说,还有很多地方轻微的骨折骨裂,内脏也有一些损伤,好在内出血的部位并不是太重要,脑子轻微的震荡,不过已经没有大碍了。
「不知道,不过现在是真的动不了。」想要努力控制自己的身体朝著期望的方向移动,但艰难无比,冷汗直流不说,最终还以失败告终。
「别逞强了,骨头都断了,怎么还能随心所欲,别急,耐心疗养一段日子,就能彻底恢复了。」天艾似乎对这些早就司空见惯,送走医生后,拍了拍身上的皱褶,准备离开的样子。
一直看著天艾的举动,子攸微蹙眉没有说话,毕竟这伤也是自己惹来的,天艾已经帮了自己许多,难不成还指望他一直照顾自己?
「那个……」不过也许还能要求帮最后一个忙。
「嗯?」披上外套,天艾依旧习惯性的将纽扣全部扣好,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将衣服弄挺,很是精神。
「可以麻烦借我手机用一下吗?」必须要打电话回家才行,否则妈妈一定会担心。
「如果是要打电话回家的话,就说学校突然安排你去外地参加辩论赛,你在封闭式训练,让他们给你准备几套衣服,我一会儿过去拿……」天艾递过手机的时候,顺便拿了拿了纸和笔,让子攸记下家庭地址。
子攸看著递到手上的东西没有接,而是有些疑惑地望著天艾。
「喏,拿去啊。」天艾索性直接丢他怀里,开始查看自己钱包里的钱,凌晨从那个地方又拿了些钱出来,这段时间的生活费应该不成问题。背对著子攸,天艾却仿佛能看穿他的心思。
「毕竟杨思远还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不再计较这件事,如果让他知道,我和你不过是在演戏的话,难保会不会再强行追究,所以这段时间,我们还是保持亲密关系比较好。」说完,弯了下唇角,带有一些期待某人反应的坏笑,尽管背后的子攸没有可能看到。
直到打完电话,写完地址,看著天艾带著大大的笑容离开房间后,子攸仍然不知道现在属于什么状况……不过……不管什么状况,这种意外的发展,还是令他心跳加快了起来。
感受著如鼓般震撼著胸腔的心跳,子攸闭起了眼睛,轻轻笑了一下,无比幸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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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艾说到做到,后面的几天竟然真的留了下来陪子攸,甚至还在单人病房内架了个单人床当起了全天候的护工。
兴奋慢慢变成了喜悦,紧张慢慢被淡然冲淡,以为会升级的悸动也只是在每天点滴的相处中化为了细水长流般的递增式期盼,但没有改变的是,那份越来越喜欢的心。
邵子攸依旧行动不便,但除此之外,一切正常,不用吊针不用吃药,甚至不用每天检查,其实这种骨折、内出血的小病根本用不著住院,回家躺著不是一样?虽然说他骨折和内出血的地方稍微多了一点,范围广了一点,但其本质意义没变。
两人的相处,比想象中的默契得多,也比想象中的交流少得多。
多晒太阳对骨头的增长有好处,吃了医院提供的午餐后,天艾就动手将子攸搀扶到了阳台,依天艾的吩咐那里硬是摆上了一个舒适的躺椅以及一张过大的软垫。
将子攸安置到躺椅上后,天艾就直接盘腿坐在一旁的软垫上,开始了他这几天的重要工作,或者说是消遣,拼图。
一副漂亮的希腊神话拼图,2000片装,天艾就这么每天窝在阳台的靠垫上,一点一点将完美拼凑出来,现实一个小角,接著再慢慢展开,延伸下去。
天艾拼图,自娱自乐,恬然自足,也不去管每天被他扔在躺椅上没有任何娱乐工具的子攸。当然,作为一个有独立思考能力的人类而言,连讨自己欢心都需要被人来操心的话,那也不用继续活下去了。
子攸自然不是个照顾不了自己的人,每天晒晒太阳,舒服地躺著,欣赏著美人。
一点都不夸张,整整一个星期,每天下午起码3个小时,子攸就没做过其他事情,目不转睛的看著天艾的一举一动,直到累了,才闭起眼睛偶尔打个小盹,睡醒了继续看。
天艾是一种嚣张的静默,他整个人都是安静地,甚至感觉不到一点情绪起伏,但这样的他往那里一摆,却能一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好像这是一种本能的地球引力作用。
他拼得并不快,保持著同一个频率,不会因为找不到某一块而烦躁也不会因为找了半天终于找到要找的那块而兴奋,好似这事并不能让他有什么太大的兴趣,却又是那样地全神贯注,全神贯注到忘记了自己的烟瘾。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子攸不能理解。直到几年后的他,才知道,天艾这烟瘾比起身体本能的需求,更多的是一种心理慰藉。
突然,一滴水滴落到了子攸的手背上,抬起头,他望了眼晴朗的天空正在慢慢转阴,接著不意外的怒吼了一声。
天艾还在认真的拼图,没有意识到什么,直到几滴雨水终于飘落到了他的拼图上,才终于让他回了神,抬起头,仰望已经开始下起细雨的天,天阴了一大半,持续怒吼著,不过几秒钟的时间,雨滴变得越来越大,倾盆而出……
紧皱眉头,意识到暴雨来临,天艾一脸不高兴的捧起心爱的拼图转身进了病房,拿起一块干净的毛巾,擦拭了拼图上溅落到的雨,然后才慢吞吞的挪回阳台,把子攸给扶进了病房。
对于天艾这种先物后人的偏袒,子攸只是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即刻抛到了脑后。
靠外一边的衣服已经全湿,但显然天艾一点都不担心,只是随意拨了个内线电话,叫护士拿了套新的病人服来,然后就这么把子攸晾在一边。
护士的效率很高,应该说这个医院所有人对天艾要求的完成度都极高,不过五分钟后,一套干净的病人服以及两条干净的毛巾就被松了进来。
犹豫子攸的身体行动不便,简单的解解扣子还没问题,真的要脱衣穿衣难度是极大的,更何况还有弯腰才能脱下的裤子……
忙活了半天,天艾终于将子攸的裤子扒了,穿上了干净的新裤子,准备抬起身为他脱衣服,不过刚一抬眸,就被子攸幽黑的,近在眼前的眼瞳给吓了一跳。
他,一向是那么直接,没有任何修饰掩护。
也就惊讶了那么一秒,天艾立即恢复了冷静,伸出手呈微抱的姿势,将子攸的衣服给脱下来,两人靠得几近,子攸的身体僵硬得一动不动,但那灼热的呼吸却不可避免地全部喷在了天艾的颈部,很隐忍,却还是掩饰不了那过快的频率。
子攸也许并不太懂此时自己是怎么了,只知道浑身都热,有什么强烈地欲望,想要做一件什么事……但天艾哪里会不懂?虽然并非自愿,但从10岁第一次被男人强迫了之后,那么多年,自己的身体早就被调教的极其敏感,男人那些丑陋的欲望,只要稍起那么一点点想法,他立即就能察觉。
没有如身下人希望地离开他的身体,在扯下衣服后,天艾突然微微向前靠,贴上了那个僵硬到快要颤抖的胸膛,然后不意外的听到一声闷哼,强忍住了呻吟。
身体真正接触到了,子攸再也受不了地颤抖起来,天艾却丝毫不为所动,索性轻轻将人推倒在了床上,人也顺著趴在了他的身上,抬起头,眯起眼,抬起子攸的下巴,看著那张英俊的脸,抿嘴一笑,「现在,你想做什么?」
第十四章
「现在,你想做什么?」天艾的声音刻意压得很低,还伴有浓重的鼻音,尾音略微上扬,让子攸原本就呼吸困难的喉咙,瞬间有种被人掐紧再也无法吸入一口气的窒息感。
没有回话,只有更加沉重的呼吸,以及剧烈起伏的胸膛,子攸的眼眸黑得发亮,能够清晰地看到欲火在窜动。
天艾却似乎还不满意,勾起子攸下巴的手指开始慢慢移动,用一种极其挑逗的速度,从下巴移到了他颜色偏淡的下唇,在感觉到身下人呼吸彻底不能的状态后,笑得更加妖娆,抬眼,手指开始肆无忌惮抚摸著两片唇瓣。
「是不是想吻我?」这次的问句更多的是带有轻笑的颤音,就在子攸快要忍不住,身体情不自禁倾向前去时,天艾突然伸直了另外一只手臂,将那个人原本紧贴的身体拉开到了一臂之外。
可以清晰看到一个强大的自制力正在崩溃的过程,天艾显然很享受这个过程,也暗中佩服这个人的控制能力之强,他对自己的兴趣,早在第一眼时就彻底沦陷,却能在如此诱惑下,还没有彻底失控,虽然已经在边缘徘徊。
「……」刚启唇想说什么的子攸,被天艾原本就抚摸著他唇瓣的手指给阻止了。
「你接过吻?不,应该问,你接吻的经验很丰富?」天艾仿佛逗上了瘾,笑得一脸灿烂。
对视五秒,子攸轻轻摇了摇头。虽然兄弟们总是喜欢拖著他一起看好东西,那些不加码的限制级电影他也是看了不少,不否认自己对性爱有本能的需求,也不否认自己会在某些特定地时候,用双手达到那性爱的顶峰,也不算是个多单纯无知的人。
但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任何经验了。没有睡过人,也没有吻过人,最多只是清晰得看过一场长达十五分钟之久地缠吻录像,知道怎么接吻罢了,实战经验全无。
似乎对这个答案更加满意了,天艾歪著脑袋思考,在子攸快要忍不下去的时候,噗嗤一笑,扔出一句,「既然如此,和你接吻不是很无趣?没有任何能吸引我的地方……」
本来就没想怎么著,纯粹觉得这个爱自己的男人很特别,要说他对自己没有欲望,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但要说欲望有多强烈,说真的,有时候天艾都觉得不是自己魅力不够大,就是他根本性无能,别人都和饿了几百年的猛兽一样恨不得将自己压在床上做爱,只有他,相处了整整一个星期,他看了自己好几十个小时,相碰触的机会也多了去了,但他却一直都没有逾越动作。
后来才想到一点,也许这个看似绝狠的学生黑道新生势力,根本就没有任何经验,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做。
于是,就起了逗他的心思。
结果,还算满意,这样的他,天艾不讨厌,甚至还很期待看他以后的反应,甚至在心中和自己打赌,他会在第几天忍不住对自己做出控制不住的举动。
收起了玩乐的心,天艾略微放开身下的人,让他得以放松。
子攸那燃烧著地眼眸慢慢转暗,敛下眸,似乎在平复内心过激的冲动,然后慢慢撑起身体,靠在身后的大软垫上,没有看天艾,伸手拿起床边柜子上的香烟,熟练的抽出一根,迅速点燃,猛吸一口。
这一系列动作做得极快,又相当平静,天艾只略一惊讶,子攸已经丢了打火机,将点燃地烟,迅速在柜子上按灭。
医院病房内是禁止吸烟的,所以即使烟瘾再大,天艾想要抽烟都必须去晒台或者是走道。此时的子攸,正对著天艾的眼眸,眼神中一片平静,却做著绝对不平静的事。
只见他缓慢地将刚才迅速吸入的烟一丝一丝地吐了出来……
Shit!天艾听到自己失控前瞬间吐出的谩骂,再也忍不住,一把压住身下的人,用力封住了那还在散发著烟香诱惑的唇。
唇舌带有绝对地强势侵入,有种想将那熟悉的味道全部吸走的势气,狂扫著子攸口腔的每一块柔软,甚至连牙根也没有放过,从里到外,再从外到里。子攸最初是有一刹那错愕的,僵硬地任天艾的气息彻底覆盖自己,被动地跟著他的攻势承受著,渐渐的,舌尖被带出了悟性,太大的诱惑在他面前展现,导致他慢慢握回了主动权,开始了侵略与占有。
吻得很深入,很纠缠,很激烈,占地一下从子攸的阵地移到天艾的阵地,彼此间第一次地全面熟悉,带有更多的好奇心与想要彻底拥有的占有欲,天艾的舌灵巧,每一下都挑逗著子攸的敏感处,在突然卷起他的舌头,从舌根刷得移到舌尖,在子攸止不住轻颤的那瞬间,又突然从门牙的内侧一下子扫过上颚的每一处,知道能够达到的最深处喉咙……
「呜嗯——」打量的液体被分泌出来,顺著两人并没有密闭的唇角流了下来,子攸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发狂般的欲望,伸出手,压住了天艾的后脑,疯了似地回吻了过去,强势的,不容抗拒的,深吻。
吻到彼此地呼吸都彻底紊乱,子攸明显被挑拨起了所有的男性本能,变得越来越贪心,压著天艾的手掌力气很大,不容一丝挣脱……吻,成了更大爆炸的导火线……
就在子攸情不自禁探出另一只手想要拥住天艾的身体,更多的占有时……天艾却更快了一步,一只手猛地捏住了他的伤处。
剧烈的疼痛让子攸一瞬间吃痛放松,借著这一松懈,天艾用力挣脱,站了起来,调整著自己的呼吸。
差点……彻底失控了……
唇角微翘,天艾算是尝到了什么叫做玩火自焚的危险。瞄了眼明显还没有从激情中恢复过来的子攸,心情异常愉悦。
早在之前,子攸的身体就起了反应,由于两人贴在一起,天艾当然感觉了出来,自己都有抬头的趋势,更何况他?当火热的欲望变得坚挺,死死抵著自己身体的时候,天艾知道,再不挣开,也许就再也挣不开了。
「自己搞定,我去抽根烟。」天艾直直地看著子攸鼓鼓的下身,笑著转身离开了病房。
转入走道,天艾拿出兜里的烟盒,抽出一支点燃,熟悉的气息被深深吸入了体内,脑中竟不自觉地想到那个缠吻,那么深刻,那么清晰,让天艾情不自禁有些悸动,舌尖轻微颤抖了起来……
微微弯起唇角,这个发展出乎意料,但结果很好,令天艾很满意,甚至有些期待。
手机在兜里响起的时候,天艾嘴角的弧度已经很大,却浑然不知,接起电话时,声音也带著愉悦。
「喂……」
「天艾,我是杨思远。」
「……」笑容瞬间收敛,天艾神色凝重的盯著走到的烟灰桶,「杨大哥有什么事么?」
「别那么紧张,我没准备再对你的那位动手……」
「……」
「是这样的,杨柯醒了,他想见你,能不能请你来医院看他一次,我保证他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行为。」
眉头紧皱,天艾觉得在处理杨柯的问题上,杨思远有时的放任也未免太过匪夷所思了。「杨大哥,我是不会去主动看他的,而且从你的角度来说,这个行为和让他高兴这两点谁更重要,你不会不懂,现在还让他天真地玩小学生式的追爱游戏,有意义么?」
不是一次了,天艾的容忍也是有限的,这次即使子攸不将他打到重伤,就单上次他拦截自己,并把子攸打到受伤的行为,也足以让天艾好好找杨思远谈上一谈,如果以后再看不好他的人,就别怪自己不看他的面子了……
「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天艾,这小子天天想要偷溜出去见你,我怕这样反而影响他的伤势,所以拜托你来一次,让他看到你了,也就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