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你——”
使用自己最鄙视的无邪口吻,李韶成“天真”地看着哈里。
“我喜欢你!小成,我们之间应该有更深一层的关系才对!”
真崩坏!
李韶成的太阳穴一阵剧痛,但哈里却把他的不屑解读为惊讶,急忙一边更加用力抓紧他双肩,一边急切地解释着。
“相信我,我此刻所说的话没有一句虚伪。我爱你,从第一次见到就开始爱着你了。虽然你是个坏胚子,从小到大都逼我给你背黑锅,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你,我心甘情愿帮你圆谎。”
“你认错人了。”
李韶成故意撇清关系,哈里却眼神加倍灼热了。
“不,我没有认错人!你就是他,在我眼里,你就是他!我和你一起长大,我爱你的心从没有改变过!”
一边说,哈里再也忍不住了,他蛮力将李韶成的上半身推到压在床上,不等对方反应过来立刻双腿压在膝盖上。
他凑近梦中无数次亲近的脸庞,渴望的眼神令人心颤。
“……答应我……”
但这不是李韶成喜欢的发展,双肩快被哈里捏碎了。
他一边以“无邪”的眼神看着哈里,稳住他,一边手指缓慢挪动到腰侧,摸到那坚硬的铁块。随即,毫不犹豫的,利刃抵住哈里的脖子。
“我说——放开我!”
威胁着,匕首压进去一分,只要再用力一点,血就会喷出。
但是这对哈里而言并不是威胁。相反,他的双眼流露出怀念。
“果然是血缘,你们反抗强暴的神情简直一模一样。”
毫不在意脖子上的威胁,他迷恋地看着李韶成。
“可是……我已经等了很久了,我等不下去了。那个不知道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家伙披着你父亲的皮,真令人恶心!我虽然渴望得到你的父亲,可我还不至于饥不择食到连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吃下去。”
“你说什么!”
想不到哈里居然也有看出“李韶成”是假的的智商,李韶成顿觉惊喜交织,连握匕首的手也有了抖动,哈里立刻抓住这一瞬的走神,捏在李韶成右肩的手突然用力抓得李韶成的肩膀几欲脱臼,而另一只手则飞快劈过去,顺利将匕首打下来!
最终,只是付出脖子被刀刃划破出血的小代价,他便成功地将叶成再次纳入掌控中。
此刻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手指捏着叶成的脖颈,只要稍微用力,脆弱的颈椎就会报废。胜券在握的他单膝跪在叶成的腿间,空出的手则从枕头后面拔出枪,抵住男人最看重的部位。
得意地笑着,捏在脖子处的手下移,拇指按在锁骨的凹陷处,剔开了第一例纽扣,而抵住下半身的枪也没有移开的意思。
“亲爱的,你最好配合一下,我绝对不想弄伤你。”
这是最有效的威胁,对男人而言,失去下半身的尊严远比失去性命更可怕。
“你是自投罗网。”
以指腹感受锁骨附近的肌肤,在他眼中,叶成如待宰的羔羊,只能躺在身下任人摆布。
没想到这家伙所剩无几的智商全浪费在下半身的事情上,李韶成的心中顿时脏话连篇,但外表依旧保持着微笑。
哈里开始陶醉,他用枪管隔着裤子摩挲里面,这种生死悬于一线的行为很容易激发男人的性欲。而李韶成却只是冷笑着,他的手温柔的落在哈里的衣领处,滑下,而后,一粒粒的帮哈里解开扣子。
“怎么,想通了?或者想玩欲擒故纵的游戏?”自以为掌控全局的哈里嘲讽地笑着,对叶成已经放松警惕了,“别故意卖弄风情,你还没到那个年纪!”
李韶成只是扑哧一笑。
“没有实际用过,你怎么就能下结论?”
说话间,他的手指放弃了纽扣,转而沿脖颈、耳垂上移,最终停在哈里的两侧太阳穴处。
“舒服吗?”
大拇指揉着太阳穴,这比预期中更快降临的主动令人身心愉悦,更让哈里顿时想起了此时不知生死的李韶成。虽然自己总是觊觎他的身体,虽然他总是让自己气得全身无力,他们之间更时常因为过分的性骚扰或是玩笑发生冲突,可每当自己头痛欲裂的时候,他都会贴着自己,用大拇指温柔地按摩太阳穴,偶尔会问一句:“舒服吗?”
一瞬间,他的眼睛湿润了,全身的肌肉也不再紧绷,他陶醉了昔日的美好记忆中,恍惚中,眼前的人也不再是叶成,而是那个令人又爱又恨的家伙!
“……你……”
李韶成看出了他的动摇,在哈里内心痛苦的时刻,他也轻而易举的将对方压倒在床,只是此刻的哈里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竟毫无对抗的意思,即使他握枪的手被李韶成的手覆上,他也没用反抗,竟准备随意地交出了!
幸亏最后的警惕没有消失,将要交枪的瞬间哈里终于清醒,只是此刻两人的立场已有大变,李韶成将他骑在身下,显然掌控了主权。
“现在,还觉得舒服吗?”
他威胁的笑着,看在哈里的眼中,说不出的性感。
哈里看着他令人怀念的笑容,手指晃了很久,最终枪抵在叶成的喉结处,凝滞于空气中的火药味让喉结喘动加速,而后枪又逐步上移,滑到了嘴唇处。
这一次,彻底落网了。
李韶成微笑着伸出舌头,舔在嘴唇上,这总能让沉湎性欲的人轻易令人联想到口交的动作煽起一阵燥热,哈里甚至觉得自己多么的可笑,居然被一个小子玩弄了。
因为被他的挑逗而激动,因为被他的拒绝而愤怒,全部情绪都被他带动了,简直——
像个傻瓜!
35.趁火打劫
哈里顿时泄了气,意识到被玩弄的瞬间他干脆的收起枪,双手一摊平躺在床上,懒洋洋道:“喂,你小子到底打算干嘛!不敬长辈小心家法伺候!”
“我只是在想,你要花多少时间才会发现我就是真正的李韶成。”
李韶成轻佻地说着,哈里的眼中只有笑意。
“你玩COS游戏?我倒是不介意喊着他的名字和你做爱。可是你确定你父亲能接受?”
显然,刚刚从险些被一个毛头小子彻底掌控的挫败中恢复过来的哈里已经打定主意,不管叶成说什么,他都不会再被他牵动情绪了。
但他自以为是、倚老卖老的笑容却换得了李韶成的冷笑。
“好吧,你还记得你打碎花瓶被外祖母罚跪的时候,是谁在一边吃着冰激凌监督你吗?”
话音刚落,哈里的惬意无法继续,他的笑容凝固了,温柔变成狰狞。
“我当然不会忘记那事情!李家几乎每个人都知道是你父亲那混蛋诬陷我,他还恬不知耻地吃着举报我得到的奖励,监督我完成一个小时的罚站惩罚!但这不能证明什么。”
“那——洗澡的时候喜欢放二十只小鸭子的又是谁?我记得你到三十岁的时候才改了这毛病,不过目前你的地下室的某个柜子里应该还存放了几百只小鸭子。”
李韶成无所谓的吹着口哨,哈里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闭嘴!”
“可是这些都是事实,而且我知道的还有更多。你第一次和女孩子做爱的时候穿的内裤是条形花纹,是我给你选的;你的初吻是被一只小狗抢走的,因为我骗你只要闭上眼就和你玩亲亲,然后你闭上眼,我抓着小狗对准你的嘴;你的第一个正式女朋友和你交往三年后分手,没办法,她想和我玩,可我不喜欢三人行,于是她就甩了你;对了,你……”
一件件可谓丑闻的隐私事情如数家珍般吐出,哈里的脸已经只能用青得发黑形容了。
“不要再说了!”
他大吼着,李韶成知道效果已经达到,也不再揭丑事,松开他,等着他恢复过来,尖锐地嘲笑自己如今的惨象。
很快,哈里平静了,他的眼神不再震怒,他平静了,而后,眼泪滑落,带着伤痛。
李韶成无法理解他的眼泪,难道被迫回顾从小到大的丢脸事情,能让他哭泣?
但当他把手帕递给哈里的时候,他知道自己错了。拒绝手帕的哈里一把抱住李韶成,哭得更加伤心:“不可能的,我的菲尼怎么会缩水成小孩子了!我不想谈父子恋呀!”
顿时,李韶成愤怒了,他为自己竟然真心觉得玩笑开得太大有意道歉而愤怒。恼羞成怒的他一把揪起泣不成声的哈里,啪啪就是两个耳光。
“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菲尼了!”
耳光恶狠狠的打在脸上,这略显暴力的行为反而换得哈里一阵傻笑。
“果然!我到底欠了你多少钱,你要把我的全部丑事都卖给你儿子!”
是拒绝接受吗,还是——
李韶成觉得和这受刺激过度已经陷入疯癫状态的家伙无话可说,于是他选择了最直接也是最男性化的交流方式——打架!
他要将哈里狠狠地揍了一顿,然而在他的拳头下哈里毫无反抗的意图,看着他毫无斗志挨揍的样子,李韶成顿觉索然无味。
“真是孬种!”
不屑地说着,李韶成又加踢了两脚,哈里确实副死气沉沉的样子,于是他蹲下,从哈里的床头柜里翻出一卷绷带,扔过去。
“止一下血吧,别搞得好像被强奸了一样!你还是真和他说的一样,只要看见长得一样的脸,就脑部血液全部冲向下半身!”
哈里接过绷带,捏在手中一言不发,看着他此时的沉默,李韶成突然觉得胸腔有一些东西将要挤出来,他再也呆不下去了,他重重地摔上门,冲了出去。
被留下的哈里眼角终于流下泪水。
“对不起,我不能与你相认。我自私,可我从未想过让你再陷入危机。我……希望你有一天能理解我的心情,我在你眼中是个蠢货,我爱着你,用我的全部的心血……”
对不起——
希望你能够……
不论何时,我都以我的血脉为荣。
******
李萧忆的心情很差。
因为出发前做了错事,他这些天对叶成可谓是处处忍让,时时关注,但是没想到才几天时间,叶成就又四处招摇了!
看着他和一脸色情的哈里肩并肩走在路上的时候,李萧忆的脸已经扭曲。
你没看出那家伙的脑子里已经只剩下精虫了吗!
至于意识到他和哈里在卧室里消磨了足有一个小时才出来的时候,李萧忆已经很难找到合适的词语阐述此刻的心情。
自认为被混蛋养父培养得足够坚毅的神经,发出即将断裂的声音,他尾随着叶成,捏紧了拳头。
我要给这个稍不留神就乱来的家伙一点颜色!
李韶成走在林荫道上,他故意往树木茂密的地方走,与哈里的接触让他心情压抑。
哈里并不愚蠢,他已经相信了自己的身份,但是迫于“李韶成”的压力,他不敢与自己相认。由此可见,“李韶成”与他独处的那一夜,发生了令人担忧的事情。
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如果你不是色欲熏心,急着找他“重温旧梦”,也不会落得现在的局面!
李韶成一边疾走一边在心中责骂着,他知道自己的话有些刻薄,即使没有哈里的急于找“李韶成”叙旧,“李韶成”也不会放过哈里。在自己眼中哈里只是个好色的家伙,但他确实能力出众,至少在李家的同辈里,他是最杰出的人之一。
“李韶成”来李家本就是心怀叵测,他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必定要扶持傀儡或是与李家的掌权者达成协议。而哈里的主动让他更轻易地找到了合作对象。
从这一层面看来,哈里的贸然行动以致被“李韶成”控制,倒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想到这里,李韶成又仔细回想刚才与哈里接触的每一个细节,显然哈里早就知道“李韶成”不是李韶成,否则他也不会对自己的话将信将疑而后逐渐认可,最终却疯狂反驳。
恐怕他的身边也和自己一样,满是监视,“李韶成”的眼睛正盯着他,逼迫他必须愚钝到色令智昏不能“发现”自己的身份。
“李韶成”不介意自己的同党知道叶成就是真正的李韶成,虽然李韶成不知道他的真正打算,但也隐约猜到自己在“李韶成”一党人正在策划的阴谋中占据了举足轻重的位置,所以才会冒险留下他,甚至“李韶成”公开承认叶成是自己的私生子。
由此可见他绝对不可能让李萧忆和李家人知道叶成的真实身份的。
我在这个阴谋里面扮演的角色是什么?
只是他深爱的人吗?
李韶成摇摇头,他甚至不确定那个总是对他表白爱意的“巴菲”是不是巴菲。也许这也是阴谋,为了牵制李韶成,毕竟他和巴菲确实有过父子关系——不论感情多么稀薄,到底也是存在的。
至于公开承认叶成是李韶成的私生子,更可谓是一招妙计。父子关系一旦认可,不管叶成的言行举止表现得多么接近李韶成,都不会有人相信他才是李韶成。人们会把这些当做基因的记忆、理所当然的现象。这是认识的误区,是“李韶成”最好的掩饰。
恐怕“李韶成”是以自己的性命为条件,逼迫哈里的。
毕竟自己与“李韶成”关系密切,在知道“李韶成”不是真正的李韶成的人眼中,这种虚假的亲密会被解读成人质关系。
而且,不论他们是否相信自己是真正的李韶成,在确定“李韶成”不是真正的李韶成的此刻,他们必然会为了保住叶成那继承了李韶成的基因的肉体,与“李韶成”虚与委蛇。
于是,我成了负担?成了被恶魔捏在手中的娇贵公主?
苦笑着,李韶成停了下来。
“出来吧!”
叶成的突然停下让李萧忆以为自己被发现了,他刚要从掩身的树后走出,却见几个面容熟悉的青年男子组成宽松的包围圈走了出来。他们每个人都套着皮手套,是那种在关节和掌心装饰了金属的用于斗殴的手套。
“嗨,可爱的弟弟,愿不愿意和你的表兄还有堂兄们增进感情?”
为首的青年狰狞地笑着,他们虽然没有像流氓一样轮着铁棍或是重型枪械,但包着金属的皮手套已经暴露了他们的计划。
果然来了。
李韶成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们。
“你确定?”
对方心照不宣的笑了。
李韶成也以灿然宛如朝霞的笑容回敬。
“你们那么多人,我只有一个,会忙不过来的。”
“这点你不用担心,我们都是有绅士风度的,会抽签决定前后顺序。而且——”笑容有些猥琐的青年看了眼堂兄弟和表兄弟们,“首先你有两个嘴巴,其次我们是一家人,不会因为轮到的时候已经脏兮兮的,就没有兴致。最后,你是宠儿,我们最多让你下半身瘫软撅着屁股躺半个月,还不想要你的命。”
“不,你会错意了,我的意思是——”李韶成晃了晃手指,“你们都需要,可我只有一个,很难满足每一个人的要求。或者我应该只选择你们中最好的,其余的排在墙边看着?我讨厌虐待我下面的兄弟,不过为了增进与你们的友谊,我可以勉为其难地忍受一下你们那几年没有清洗的包皮垢那令人作呕的——气味!”
挑衅!
居然遭遇了挑衅!
毫不怀疑他继承了李韶成的傲慢性格的青年们愤怒了,他们的父辈一直都生活在李韶成的阴影下,这让他们比熟悉自己的母亲更熟悉眼前这家伙的父亲。所以他们相约给这家伙一些教训,他们必须找到一个发泄点,否则没有人能找回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