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是只猫 下——绿猎蜥

“你先穿好衣服跟我下楼。”

吴衫跟着娜加下了楼，看到楼下跟开会似的很多人在走动，充满了嗡嗡的声音。曹华熙和白袜子一家都显得很焦急。

“陈前鸥昨晚真的在这附近？”吴衫说着重重拍了一下自己后脖子。“我昨晚就该起疑心的！”吴衫回忆着昨晚散步的情景，“昨天在林子边上，巫轩说他闻到陈前鸥的气味了，后来说可能是错觉。冰清也很警惕立刻放了保护魔法。然后昨天夜里……反正昨天好多迹象表明，他当时肯定不是错觉，他知道陈前鸥一定在附近。他为什么不告诉我，还……”还故意做那么狠让我睡死……

曹华熙说：“巫轩刚才用了玉珠呼救功能，但是我赶到发出信号的地点的时候他早就不在那了，只有这个纸条。”

吴衫看曹华熙手里的字条：“冰清被陈前鸥掳走，我去救人，尽快来支援。”吴衫似乎反应不过来字条的意思，反复看着那行字。

曹华熙继续说：“我想尽办法也联系不到巫轩，呼叫廖冰清也没有回应，好像他们进了魔法屏蔽地区一样。现在的情况，只能让你试一试联系巫轩了。”

吴衫这次立刻理解了曹华熙的意思，把玉珠从手腕上薅下来塞进了嘴里。周围有很多白袜子的手下和巫师在走来走去忙相关的事情，吴衫拼命排除杂念想着巫轩。

很快，脑子里有了回应：“师兄！”

“你没事吧？你现在在哪儿？”吴衫本想骂巫轩有事不告诉他，但是想到当务之急是知道他的位置好去帮忙，所以压着没说，留着以后找他算账。

“我没事。你告诉曹婆婆，我在上次关你们那个园区东边10公里的地方。冰清还在陈前鸥手里，不知道什么情况。你让他们来的时候定点传送到园区，再从园区跟着我的气味找。但是你不要凑热闹来这儿！这儿你帮不上忙！”巫轩重重强调最后一句话。

“我这就告诉他们，你自己小心。”吴衫回答，心里在想，但是我去不去你就管不着了。

“靠！师兄你真别来！这次不和以前一样……”

吴衫没等巫轩说完就把珠子吐到了手心里，他才不要听巫轩不让他去那一套。他把巫轩的话告诉了大家，猫人和巫师都立刻就位靠巫师魔法传送到园区。

吴衫顺利地让曹华熙带着他一起到了园区，因为现在他使用玉珠是唯一能和巫轩联系上的方式。曹华熙自己也矛盾了一路，不带吴衫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巫轩和基地，带着吴衫，这孩子要万一出点什么事，巫轩不定怎么着呢。不过目前的事态紧迫，没法想什么完全之策了。

由于这次没有雅典巫师技术支持，也来不及搞上次救吴衫时候的图像定位，所以巫轩的地点仅能靠口述告诉吴衫，再由吴衫转告所有其他人。巫师和猫人在园区东边十公里附近展开了类似地毯搜索的行动。曹华熙要求吴衫始终跟着她，以便最大程度保护他。

这片地区已经是荒地了，放眼望去只有一个又一个小丘陵状的大土包子。据巫轩说，他开始能追到园区是用了冰清为了以防万一给他的同步传送法器。后来到了园区再想追就发现那个法器不管用了，那个时候他还寄希望于用玉珠能给曹华熙报地理位置。后来直到脑子里有吴衫的心灵相通才知道他的位置曹华熙无从知晓，巫轩那个时候才意识到他脚下的这片区域可能是陈前鸥动过手脚的。这个区域可能陈前鸥都不能使用魔法，因为巫轩发现这一路都有陈前鸥和冰清的气味，也就是说陈前鸥没有瞬移去基地，而是步行。这样事情似乎好办了。

吴衫和曹华熙终于跟着嗅觉灵敏的猫人找到了巫轩。巫轩正站在一个看起来是这里最大的一个土包旁边，见吴衫和曹华熙来了，他吐出玉珠说：“应该就在这里，我转悠了好几圈，气味就是到这儿消失的，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进去。”

旁边跟着气味追来的一个猫人说：“王子，你没有闻到第三个人的气味？”

巫轩点点头：“闻到了，是御奴的。看起来他也进去了，而且进去没多久。”

猫人说：“我这就叫大家集中过来。”说着就准备放信号。

“等等！”曹华熙叫停，“不要让其他人过来，马上通知所有人原地待命。这个地方很怪，我的透视魔法用在这就像是雷达遇到隐形飞机一样无效了。等我先把这个土堆表面浮土弄走，看看下面是个什么样的基地再说。”

猫人照曹华熙的指示发了信号。

曹华熙让巫轩他们后退50米，自己念起咒语。但是念了半天土堆纹丝不动。

巫轩和吴衫围过去问出了什么事。曹华熙告诉他们：“这个地方实在是蹊跷的很，我的任何法术在这里都完全无效。我能想到唯一解释是陈前鸥建造这个基地用了一种天然的矿石，那种石头我只在书上见过记载，难道世上真的有这种东西？”

曹华熙绕着土堆边走来走去边自言自语，巫轩和吴衫还有几个猫人巫师就跟着。只有吴衫没动地方，他在用脚向后刨土，已经刨出了一个小坑。

“师兄你干什么呢？”巫轩看吴衫没动，又跑回吴衫身旁。

“我在想，假设真是婆婆说的那种石头，那么陈前鸥自己怎么进去？这片土看起来就是个哪儿都没区别的坟包，他要不用法术那就得有实实在在的入口。”

巫轩听到这里说：“那照道理入口就在他们气味消失的地方了，要不找些工具来，我们从这里挖挖看。”

曹华熙说：“好，我去弄台挖掘机开进来。”说完她就向园区方向奔去，几个巫师也跟着去没有魔法屏蔽的地方施法术了。

剩下的几个猫人继续在周围搜索，看有没有遗漏什么可疑之处。吴衫趁附近没人，一把拉住巫轩要找他算昨晚的“账”。巫轩赶忙解释：“我昨晚真不知道陈前鸥真就在附近！我和冰清猜你知道陈前鸥的消息不让你参与你准急，所以我和冰清都默契地没跟你说。我在林子里闻到怪味我真不确定那是陈前鸥的，本来我也想当幻觉，但是冰清说她感觉到陈前鸥的气场了。我们正商量要不要和大家说这件事，结果没想到陈前鸥他就在那个时候把冰清弄走了。还好当时我在场，否则我们可能要今天才能发现冰清失踪。”

吴衫对巫轩的态度还是不太满意，不过他有了更疑惑的问题：“在你家把人掳走？陈前鸥是怎么做到的？而且他一直想弄到手的不是你吗？既然能劫走冰清，怎么没顺便把你弄走？”

“我怎么听你这意思巴不得我被弄走……你先听我讲啊！陈前鸥不是亲自来的，我家防备那么严他肯定进不来。他是用了一种瞬移魔法。当时冰清在我面前像是被漩涡卷走一样消失了。我当时都傻了，追到院子里根本没人影。我正要叫曹婆婆的时候突然听到冰清给我传音，就是用她给我的一个小法器传的。她说陈前鸥应该是痛恨她背叛，设定要瞬移走她。也就是说陈前鸥并不知道冰清当时和谁在一起在干什么。冰清给我的法器能追踪她的位置，有点像你的玉珠和你奶奶的感应器的功能。我当时没多想，就直接跟过去了，我哪知道跟到一半那个法器不管用了，还联系不到曹婆婆了呀？”

吴衫又问：“那冰清向你解释这些，陈前鸥能不能听见？他会不会知道你跟来了？”说着吴衫下意识向四周看看，好像陈前鸥下好的圈套随时会收网一样。

“陈前鸥听见了应该也听不懂，”巫轩也四周看了看，“冰清用猫语和我对话的，会这门外语的巫师可不多。”

正说着，突然土堆下面传来了轻微地震似的震动感，巫轩赶忙拉着吴衫后退。在他么紧张地注视下，土堆上出现了小面积塌方，紧接着出现了一个洞口。他们吃惊的发现，从里面爬出来的是冰清。更让他们吃惊的是，冰清后面跟着的是御奴。

巫轩和吴衫都有点搞不清状况。冰清诈降，冰清把他们引诱到这里一网打尽，冰清逃出来了后面御奴又追过来抓她……瞬间好多念头在他俩脑子里晃过。巫轩本能做出的反应是上前一步把吴衫护在后面。

冰清看到巫轩的架势，像是立刻明白了什么，赶忙说：“你们别误会！是御奴救我出来的。”

御奴沉默地站在洞口边，看着吴衫，没有说一句话。

冰清问：“怎么就你们两个？曹婆婆他们呢？听我说，这里就是我之前说的陈前鸥的秘密基地。御奴知道的比我多一些，他告诉我，这是陈前鸥炼制猫眼石的地方，里面的核心设备就是一个大熔炉。”

82.熔炉（下）

看到冰清被御奴救出来平安无事，吴衫给曹华熙打了个电话，让她不用找挖掘机了，入口出现了。然后吴衫把手机给了冰清：“你跟曹婆婆解释一下。”

冰清用非常快的语速和尽量简洁的话语向曹华熙解释了昨晚发生的事和这个基地的秘密：“我昨晚是被陈前鸥定向瞬移劫走的。他见到我之后才告诉我，我从某种程度上说也是他的奴隶。他说为了防止我像你一样‘欺师灭祖’，在很早的时候就在我身上种了一种魔咒，终于在昨天用上了。我知道的事情太多，所以他一恢复法力第一件事就是把我抓回去。抓到我之后他把我扔在了一个小囚室，在那里我的法术都施展不了，试了很多办法都不能逃出去。后来御奴突然出现救我出来。出来的路上御奴告诉了我他知道的关于这个基地的事情。御奴说这个基地是陈前鸥最重要最机密的地方，他多年研究猫眼石的能量和分身术的关键技术都在这个基地保存。这个基地的核心是个大熔炉，设定好条件之后把猫人扔进去可以炼制猫眼石并汲取宝石中的力量。他为了确保这个地方不被人类和巫师打扰用了各种手段。手段之一是用了那种传说中可以阻止法术发挥效力的矿石。在矿石的作用范围内我们的魔法无效。”

冰清听话筒那边说了几句话，她点点头，挂断电话，把手机还给吴衫，然后对巫轩和吴衫说：“婆婆说她正带人赶过来，让我们等她。”

御奴一直没听冰清讲电话，他的眼睛不是看吴衫就是看出口。听到冰清这样说，他突然开口：“没时间了，这个门每3小时才能开一次。我要进去找陈前鸥。”说完自顾自跳进了入口。

巫轩一听急了，立刻跟了进去。吴衫听不懂御奴的话，他看巫轩进去也跟了进去。冰清没来得及阻止他们，等她要跟进去拉人的时候，入口已经关闭，冰清被阻隔在了外面。

巫轩发现吴衫也跟着进来的时候马上炸了似的吼：“你跟着进来做什么，出去！”不等吴衫做任何反驳就把人往门外拖，到了洞口才发现，他么已经出不去了。

御奴听到巫轩的吼声停下脚步看了看这两个人，然后又一言不发地往里面走。吴衫赔笑拽拽巫轩的袖子：“跟上去吧，你看反正我们现在也出不去，别再把御奴跟丢了。”巫轩气的说不出话，拉起吴衫的手去追御奴。吴衫的手被攥得生疼也不敢说话。

两人废了不小力气才追上御奴，巫轩用猫语问御奴：“你怎么会出现救了冰清的？”

为了听懂巫轩和御奴的对话，吴衫立刻把玉珠扔嘴里了。

御奴没回答巫轩的问题，反而问巫轩：“你们就这么跟进来了？不怕所谓冰清被陈前鸥抓走又被我救是个圈套吗？我们又不是没骗过你们……”

“后来怕过，开始没往这上想。”这是巫轩的回答。

吴衫说：“我们的信任是基于理性的分析。你和你母亲被陈前鸥害得那么惨，你要是还帮着他那我们也活该被骗，除非这也是冰清编的博人同情的故事。不过曹婆婆有过相似的推理，所以我们选择相信。”

“你能听懂我说话？”御奴没再纠缠刚才的问题，突然问了吴衫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的跳跃让吴衫有点不适应，他答了句：“现在能了。”

御奴没继续问怎么听懂的，只是说：“那就好。”他似乎对这个地下掩体似的建筑物内部非常熟悉，而且似乎知道陈前鸥在哪里，一路上目不斜视。

巫轩和吴衫对这个地下基地的好奇也只能憋在心里。吴衫拿出手机，发现这里虽然屏蔽了魔法，但是没有屏蔽移动公司的信号！于是他拨通了曹华熙的手机，向曹华熙汇报他们目前的情况。从一些房间大大的玻璃窗向里面看，这个地方似乎是个大型实验基地，房间煞白的墙和各种仪表闪烁的仪器让这个充满高科技意味的地方和陈前鸥的巫师身份显得格格不入。从他们经过的房间根本判断不出这是个研究什么的地方，有的房间有很多化学试剂和做有机合成的玻璃器皿，有的房间有一面嵌着大量形状大小各异插孔的墙面，地上还有各色导线，有的房间全是厚重的书籍，还有个没有玻璃窗的房间，门上有个骷髅标志，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他们每走一段就会有一些台阶，可以感觉出他们在不断向地下更深处走。

御奴边走边说：“这里很先进吧？在这一点上我还是很佩服陈前鸥的。这个基地里只有陈前鸥一个人，所以这些房间能随便你进出。那种阻止魔法的矿石是周期性起作用的，每3个小时中会有十分钟的间歇，只有那十分钟可供人进出基地。我昨晚进来找陈前鸥，没想到他会不在基地，我就一直等，恰好救了冰清。陈前鸥应该是算过了时间，掐好矿石的周期进出的。我本想昨晚就找陈前鸥算账的，不过我还是决定在陈前鸥腾出手来收拾冰清之前先把冰清送出去，所以避开了陈前鸥。我不能再亏欠冰清。”

吴衫和巫轩对视了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反正他俩现在靠心灵交流。吴衫一直没挂断电话，御奴的话曹华熙一字不漏全听到了。曹华熙似乎已经赶到了入口处，正面对矿石的力量束手无策。

“下次开门的时间将是3个小时以后。”御奴继续说，“我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坚持到3小时之后的援助。陈前鸥应该已经知道冰清被救走了，他不采取任何行动，可能是等着某人自投罗网。我本想自己去找他拼命，没想到你跟来，”御奴用眼神示意他在和巫轩说话，“你跟来也就算了，带着他做什么？”御奴又看向吴衫，眼神中有说不清的某种情愫。

不等巫轩回答，吴衫抢先说：“我愿意跟着。死也得死到一块儿。”

巫轩说：“我的傻师兄……我死了还能复生，你死了怎么办？”

御奴冷笑了一下：“你别以为自己还有几世性命就不当回事。今天如果是陈前鸥赢了，他会直接把你扔进那个大熔炉，你想想那个时候你尸骨无存，还能复活吗？”

83.决战（上）

“所以我不会让他赢。”

“但愿你能说到做到。”御奴说完又转向吴衫：“吴衫，那天的事……对不起。”

吴衫当然知道“那天的事”就是指御奴试图侵犯他那件事。那件事梗在心里总该找机会教训御奴一下，至少见面谴责几句说几句狠话也好，算个态度。但是现在形势有变，御奴成了他们同一个战线的人，而且表现很正常，没想怎么着他，吴衫就不好发作。大家都不提也就算了，本来就挺尴尬的，没想到御奴还提了。他这么一道歉，吴衫更尴尬了。看在御奴身世那么惨刚刚还救了冰清的份上，吴衫摆了摆手说：“算了，没事了。”

巫轩本来为这事也憋着火，可他听到吴衫脑子里的想法的时候，反而乐了。吴衫刚才在想：“对不起就完了？对不起能当饭吃吗？要不是看今天需要互相帮助，老子还是要阉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