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法禁区 下——夜迷情

“是吗，那你去吧。”擎苍回答。

“……”

时间一下子沉淀下来，只能感觉到来自头顶带着压迫力量的视线，希莫然用一种审视的目光将他一层层的剥离看个透彻，擎苍什么都没有说，现在不管说什么都会感觉漏洞百出。希莫然是不是知道什么或是察觉了什么擎苍什么都不能问的自己在猜测。

“恩……”希莫然鼻子里轻哼出声从文件上抬起脚走开躺倒床上去睡了。

文件上出现了着很，蹲在地上的擎苍表情难看，自导自演的骗局连自己都觉得很蹩脚，希莫然他真的相信了吗？如果不相信为什么他现在什么都不问自己而是跑去睡觉？他心里在想什么？擎苍匆匆把地上的文件捡起放回桌子上回到希莫然的身边。

闭着眼睛发出平稳的呼吸希莫然的样子好像并没有很在意刚才的样子睡着了，轻轻的叹口气擎苍在希莫然的身边躺下楼紧他，关灯后黑暗的房间里两个人心怀着跟对方都不能说的心事失眠了。

“东西都准备了吗？”擎苍看着把行李箱拉上拉链的希莫然问道。希莫然很够速度，什么都没有问在答应后的第二天就决定去日本了。

“不需要准备什么吧，我也不是去旅行的。”希莫然踮起行李平淡的回答。

是不是因为两个都是男人所以即使在要分别的时候还是无法感受到情人间离别的感动和感伤的气氛。擎苍望着面对自己的希莫然感觉他像是有话对自己说，或者该理解成他是在催促自己说什么。一向善于情话的擎苍这个时候竟然无言以对，明明说些好听的也不至于现在沉默的让人难受。是心虚让擎苍在看着希莫然清澈的眼睛的时候失去了说情话的心情。

“那我走了。”垂下眼帘希莫然的声音里带着失望。

希莫然转身就走的不拖泥带水，凝视着他落寞的背影擎苍想开口叫住他别走，着急着却无计可施眼见希莫然走到门口就要打开门。

突然身后带着一阵风一双手臂有力的将他搂在怀里，希莫然心脏犯疼的听着擎苍在他的耳边痛苦的问：“真的不让我送你吗？”舍不得放开这双手，无法忍受自己亲眼看着希莫然离开，看不得他转身不曾回头的身影，就好像他毫无眷恋从此再也抓不到他那样。是希莫然给他的惩罚吗？是自己设计让他离开所有希莫然连到机场的这段距离都不愿意和他相处。

“我讨厌生离死别的场景呢。”拿开擎苍的手希莫然笑着面对他仰头凑近他的唇印上一吻：“我会想你的。”

“咔嗒”的关门声只留下擎苍一个人的房间里寂寞弥漫在这个空间渐渐扩散悲哀，擎苍的身体仿佛被抽空了一般只剩下没有灵魂的躯壳。希莫然刚才的笑灿烂夺目，可是锐利的视线毫不留情的将他看穿，冷漠的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划在擎苍的心上。

“既然你清楚，为什么什么都不问的要走？”擎苍发狂的在没有任何人会回应他的房间里怒吼。仰头望着天花板的眼睛里充满了痛苦和屈辱，不是对希莫然临走前留下的嘲弄似的眼神，而是对没用的自己充满了愤怒。一直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到最后才知道他根本什么都不是，让希莫然受伤，让那个恶毒的女人计谋得逞，而他像个傻子一样什么都没有发现。

绝对要扳回这一局，他要赢得最后的战役。为希莫然，为自己，为这段分开后痛苦的时间，他要凯瑟琳一家人的鲜血做祭奠。

手里的文件哗啦啦的掉在地上，准备去开会的凯瑟琳目瞪口呆的望着站在她对面出现在公司走廊上的擎苍。他西装皮革一身英挺，五官轮廓分明深邃的眼眸慑人心魄。这是擎苍第一次出现在凯瑟琳的公司，甚至对她露出从来没有过的温柔笑容。

“你……”凯瑟琳眨眨眼睛害怕以为自己出现幻觉看错。

“我来看看我未婚妻的公司，不行吗？”冷漠的脸上带着伪善的面具，擎苍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扯起嘴角露出笑容的，目光温柔看着凯瑟琳失神的样子他在心里冷笑。对，就这样更加迷恋我吧，更加信任我。

此话一出凯瑟琳公司里一片哗然，周围的职员都听得清清楚楚暗地里惊呼：“天啊，擎天的总裁向我们老板求婚了。”

“可是他们不是刚认识不久吗？”

“我们老板可是难得一见的美女啊，连一直在女人堆里泡着的擎苍也终于低头臣服了。”

“可是不是刚出了大楼倒塌的事故吗？这难道不是为了保全公司的利益来的联姻吗？”

“你蠢啊，没见老板的样子吗？大楼倒塌老板根本就没有追究责任，一定是他们双方都有这个意思了，都是自家人的话这个事故就没有什么好介意的了。”

同事们小声的议论听清楚的凯瑟琳在面子上得到了莫大的满足，没有想到擎苍会到公司里来，而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自己是他的未婚妻。这简直大大的出乎了她的意料，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果然在这之后擎苍抛弃了希莫然。男人都一样，最无法容忍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占有，擎苍还算够聪明，虽然一直顽固的不肯就范，可是终于还是对她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这里不好说话，到我办公室来。”

来到凯瑟琳的办公室擎苍刚关上门，一个身影就猛地扑进他的怀里抱紧了他。

“你终于来了，你终于是属于我的了。”凯瑟琳抱着擎苍激动的不停地说道。看不到头顶的擎苍嘴角挂着的残忍的冷笑，他是如此厌恶又愤恨的想马上杀了这个女人。可是不够，只是杀了凯瑟琳的话远远不能消失心中燃烧的怒火，擎苍要她尝到和自己一样生不如死的痛苦之后再慢慢的折磨她到死，他要看着凯瑟琳跪在自己的脚边忏悔。希莫然不在身边了擎苍就更能没有顾虑的开始他的报复了，他是一个有仇会十倍奉还的男人。

“凯瑟琳，你爱我吗？”手搭在凯瑟琳的后背上擎苍眼中的冷笑放大，黑暗的负面情绪迅速向外扩散。

可是凯瑟琳没有察觉，该说擎苍出现在这里已经夺去了她全部的思考，想要这么久的男人，她费尽心思想要得到的男人自己送上门来了。

她抓住擎苍的手臂急切的表白心迹：“我爱你啊，很爱很爱。就是因为爱你我才想出各种办法对付你，我向你道歉，我发誓一定会帮你把公司做到最好的，你会怪我之前对你做的事情吗？”

凯瑟琳在擎苍的眼里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以前是，现在更是，他从来不觉得这个女人有魅力可言，用一张华丽的表皮掩饰她丑陋的内在，现在嘴巴一张一合的表白也提不起擎苍的兴致。

“我怎么会怪你，我还要感谢你。是你让我明白什么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我为什么放着眼前的这个美人不要，去迷恋一个冷硬脾气又糟糕的男人呢。你才是，不会嫌弃我喜欢过男人吧？”

第166章

指尖划过凯瑟琳光滑的肌肤抬起她美丽的下颚，在凯瑟琳顿时放大的瞳孔里渐渐俯下身去。

“不会嫌弃，我爱你的，一点都不会介意。”凯瑟琳激动的颤抖，看擎苍的样子是想要吻她，这是她长久以来梦寐以求的事情。凯瑟琳配合的闭上眼睛。

“那就好。”突然这么说着头顶的阴影消失，凯瑟琳睁开眼睛一看擎苍已经直起身子根本就没有吻她的意思。

“怎么了？”擎苍笑着疑惑的问。

“没……没什么。”以前在擎苍的面前很强势，可是如果擎苍愿意和她在一起的话凯瑟琳想做个他心中理想的妻子的样子。她也想过，像擎苍这么强势的男人一定不喜欢比他还要强的女人，所以凯瑟琳从现在开始要学着温柔矜持。

“对了，那希莫然呢？”凯瑟琳突然问道。

擎苍没有一点预兆的就来和她求婚说凯瑟琳一点都不怀疑那肯定是假的，毕竟之前他态度恶劣抗拒的明显。她很高兴看到这个结果，但不至于被兴奋冲昏了脑子。

凯瑟琳眼中的不信任擎苍看的清清楚楚，这个女人城府很深。

擎苍无奈摊手轻描淡写的回答：“跟你求婚我当然是和他分手了，你难道还在怀疑我吗？”

擎苍口气的不悦让凯瑟琳急忙讨好的解释撒娇的说道：“当然不是啦，我只是在不安嘛。我现在连吃醋的权利都没有吗？”

“你当然有这个权利。从现在开始我们要好好的，加深对彼此的了解。”擎苍笑得意味深长。

飞机上希莫然百般聊赖的翻着杂志，草草翻了几页之后又合上放到一边。他之所以什么都不问的就去日本是从擎苍的眼神里看到了不得已类似苦衷的情绪，所以他就难得糊涂的做了一回傻子顺了擎苍的意。故意不让擎苍送他上飞机讨厌别离的场面是其一，其中也带着心有不甘的惩罚，可是看着擎苍最后痛苦的表情希莫然心里也不是滋味。不是擎苍以前对他不好而突然好起来让希莫然怀疑，是希莫然感觉到擎苍对他的温柔里带着愧疚。为什么？希莫然一直想不明白，擎苍有做过什么值得愧疚的事情吗？

“小然然。”

几个小时后希莫然在东京机场下飞机，走出机场外一个男人叫着他一直讨厌的名字快步走来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乔。”已经警告他多次可是这个男人都屡教不改，希莫然已经懒得去纠正了。

“累吗？”松开希莫然乔笑着问他。

“还好，只是几个小时而已。”希莫然回答冷漠。

早已习惯希莫然的态度，乔不在意的接过希莫然的行李然后带他上车。

车上希莫然望着车窗外这个陌生的城市想到几个小时前还和擎苍在一起现在眼前的一切都没有什么实质感。

乔从后视镜里扫视了希莫然一眼，他的侧颜显得清冷。尽管和以前一样希莫然还是沉默寡言，但是了解他的乔能感觉出来他有心事。他的恋人擎炎还真是请了一个烫手的山芋回来，接下来该怎么应付心思缜密的希莫然呢？这是让乔头疼的问题。

“找我来有什么事情吗？”希莫然突然开口问。他的眼睛没有看乔，像是自言自语的发问。

果然还是问了吗？刚还想着怎么对付，现在就将矛头指向了他。

“有一个不能解决的问题需要你帮忙。”无奈，乔找了一个连自己都觉得可笑的理由。

沉默片刻后希莫然突然咬牙一拳砸在车门上，乔心里一惊，只听他发怒的低语：“别把我当傻瓜……”

乔哑然，原来希莫然早就清楚这全部是一场骗局，他扭曲的表情带着无法纾解的愤怒。乔差点脱口问他，讨厌被欺骗，却又甘心上当的原因是什么？

“你跟擎苍……发生了什么吗？”从一开始很排斥自己给他安排的这个任务，到现在再见到希莫然的时候乔感觉他变了，虽然沉默但是已经有了情绪。尽管现在看到的仅仅是痛苦以及愤怒，可以猜想这些情绪是因为擎苍而改变吗？

希莫然瞳孔微怔竟然呆滞住了，直到乔叫了好几声他的名字才回过神来缓缓地开口：“我跟他……是……情人。”

“什么？”乔惊叫，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禁颤了下。

“可笑吧，我竟然爱上了他，爱上了一个男人。”希莫然自嘲。

“保镖是不能对雇主动感情的，不掺杂私人感情你才能完美的完成任务，你居然会犯这么基本的错误。你的任务已经失败了。”作为一直给希莫然任务培养他成为保镖看着他成长的乔不由得冷下声音，这次的任务无疑不是一个错误，结局在乔的意料之外。因为乔从来就没有想到一向对感情冷漠的希莫然会对一个男人动情，如果是在任务之外不管希莫然爱上什么人他都无权过问，感情会干扰希莫然的心和判断能力。他保护过那么多人还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无论对方是美丽的女人还是优秀的男人，希莫然总能在任务结束后完美的抽身离开。

被乔质疑指责希莫然冷笑着嘲讽：“那么你呢，原本是杀手的你怎么就能对猎物动情甚至为他背叛雇主从此断了自己的杀手生涯。”

乔顿时沉默下去，希莫然烦躁的抓了抓头发，他是在迁怒乔，因为乔说中了他的痛处。

“你和他在一起后悔吗？”

“他不听我说话的时候后悔，他为我受伤的时候后悔，他惹我生气的时候我更是想过为什么会喜欢他，为什么要遇见他。可是……”希莫然的表情变得柔和：“可是毕竟爱他的多一点，他的缺点可以忽略不计。爱上他不是我能控制的，明明他是我最讨厌的类型还是个自大的男人，但是他的自大在我面前却肯低下头。”

后视镜里希莫然脸上呈现的淡笑在夕阳下永久的定格，那恐怕是乔见过的希莫然最温柔的表情，它因为一个叫擎苍的男人而存在，而又因为这个叫擎苍的男人轻易地毁灭。

“乔布·詹尼斯，四十五岁，俄国黑手党的老大。”

“李勤。国籍：中国。男，二十八岁，詹尼斯的手下，地下杀手。”

“凯瑟琳，凯瑟琳·詹尼斯，二十三岁，詹尼斯的外侄女。”黑曜将主要调查人物的资料放到擎苍的面前一一说明，他刻意调查了李勤的资料，因为当时见面的时候惟一一个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就是这个叫李勤的。

“凯瑟琳的后台是俄国的黑手党。”黑曜朝对着资料的擎苍加重语气，不是他害怕了，而是要擎苍格外的注意，他们的对手有着庞大的势力。

“剩下的就是詹尼斯身边主要成员的资料你留意看一下。”说完黑曜动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像想到什么的问道：“我看报纸了，这几天头条都是你啊，上面说你向凯瑟琳求婚了？”

“恩，消息大概是凯瑟琳放出去的吧，她是想搞的全世界都知道吗？”擎苍冷笑的翻看着黑曜提供的档案。

“希莫然……你们有联系吗？”

提到希莫然的名字的时候擎苍的身体明显一僵，他很轻描淡写的回答：“恩，下飞机的时候有联系过。”

“之后再也没有了？”

“没有了。这样就好，我的确不知道在电话里和他说什么。背叛他的愧疚感一直困扰我，你能明白这种无能为力的痛苦吗？”放下手中的文件擎苍累极的挤压着眉心。这几天强迫自己陪凯瑟琳还要装作温柔微笑的擎苍已经快崩溃了，多少次陪她过马路的时候擎苍都想推她一把，在伸出手的时候擎苍在心里对自己说，这样还不够，只有凯瑟琳一个人是不够的，他要所有参与这件事的人全部都去死。本来可以轻易推凯瑟琳到死亡边缘的手改成拉着她从马路走过，瞥见她幸福的笑容擎苍心中的冷意放大。

晚上睡不着的时候擎苍会一个人站在阳台处望着漆黑的天空任由冷风侵袭着他倍感孤独的身体。此时的希莫然在干什么，没有他在身边有没有好好的生活着。会不会和他同样望着天空然后低喃出对方的名字，不管是爱着的，还是恨着的。依靠残存下思念的温度支撑着擎苍在没有希莫然的时间里不那么难熬。

第167章

“小然然，有时间吗？”站在门口乔敲了敲门。

房门打开，希莫然出现在乔的面前：“什么事？”

“擎炎，想找你谈谈。”擎炎主动想见一个人还是第一次。

“我知道了，马上就去。”沉思一下希莫然答道。

在乔的带领下希莫然在一间和式的房间里见到了身穿和服跪坐在榻榻米上的擎炎。他的身边点着檀香闭目养神让人不忍心出声破坏周围的安静，而擎炎也像是没有发现有人进来那样没有反应，这样的情形让乔和希莫然也不知道该不该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