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语重心长。“......最近事还真不少。”他总结了最近一段时间的状况,我心里暗暗地想,你不知道的还多着
呢。
“两人在一起总是需要慢慢磨合,以后咱们俩彼此信任吧。”
“那我......?”
王远东眸子一暗,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我赶紧屁颠屁颠地冲去开门,门外除了肆虐的空气外已是空空如野。柳莫言一定伤心死了。
王远东在我身后把门关上,圈着我把头趴在我肩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丫可算没死皮赖脸的耗咱家门口......
我心里还是不痛快,你哄哄我。”
我看着他,忍不住笑了出来,“乖,回头爹给你买糖糖吃。”我一边说着,趁他不注意,拔下了他一根头发,这小
子一下子弹了起来,“哟哟,你干嘛呐!”眼睛立刻瞪了起来,张牙舞爪的。
“别生气,别生气。”我赶紧哄他,“你瞧你瞧,说急就急,我不是跟你闹着玩呢吗!”我拽着他坐沙发上,把他
像狗似的搂在怀里,手在他的乱发上来回摩挲着。
“童童,跟你商量个事儿。”
“说。”
“你以后能不那样吗?”
“怎么样了我?少他妈的找我麻烦,我觉得我挺好的。”
“我是说,脾气,改改。别一天到晚瞎给自个找烦恼。东寻思西捉摸的。回头老干些不着调的事考验我耐力。”他
在我怀里把头仰起来,眼巴巴地看着我,那种眼神特像一条野狗,好容易被人带回了家,死也轰不走的。
这一刻真安宁,谁也不说话,我感到心跳有点快,王远东也是,我觉得这才是真正的恋爱的感觉。
“童童,再跟你商量个事儿。”
“嗯?”
“糖糖明天再吃,我现在就先要吃你。”说完就起身往我身上扑过来。
我差点没晕过去,每当我刚感觉到一点浪漫,找到点脸红心跳的感觉,他肯定把我拖回到活生生的现实当中,还得
是最不CJ的那种。
29.人性就是任性
王远东说,约好了一天跟王远航一起吃饭。
说起来,我也好久没见着王远航这小狐狸了,估计丫净忙着到处搜刮人民币了。我还指望跟王远东长长久久花好月
圆呢,真得在他哥跟前好好表现。
我最近有点感冒,最近流感横行,电视里老说是因为天气还不够冷,流感病菌才这么猖獗,可是我总觉得感染感冒
这回事跟被传染爱滋病一个道理,要么是因为倒霉,要么是因为自我保护不够,我肯定是属于自我保护不够的。
王远东出门前特意给我裹得跟个包子似的,戴上帽子捂上口罩。到饭店门口人家迎宾小姐多瞄我好几眼,心里捉摸
这是哪个老弱病残的腕儿啊。
可我把这发现告诉王远东时,他非说是我瞄人家,还敲了我两板栗。我就发自内心地觉得王小混蛋这手是越来越欠
了。
等我俩晃晃悠悠来到订好的包间时,王远航早早地先到了,跟桌儿前坐着等我俩,穿一个很休闲的白色上衣,独自
喝着茶,表情很老佛爷。
见我俩进来,放下茶杯一拍手:“不容易不容易,谢谢你俩赏光陪我吃这顿饭阿。”
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这话可不像是王远航能说出来的。
“哥你来这么早啊。”王远东边协助我把里三层外三层脱下去边说道。
“是你俩迟到了吧。”王远航回答着,看得出来他心情不是很好,然后跟侍者说上菜吧。
“你又不是不知道,咱这堵车不跟美国往南联盟扔炸弹那么天经地义啊。”王远东说,拉着我坐下,一指我说,“
这主又病啦,才起来。”
王远航给我倒了杯茶水,我谁也不理谁,一杯茶水都让我吱溜吱溜给喝光了。
接下来老王家哥俩跟这辈子没见过酒似的玩命地喝,我乐得就着感冒的因头不遭那酒醉罪,他们俩人彼此说了许多
肝胆相照的话,左一人名右一人名我也不认识,干巴巴地在傍边坐着。
王远东挺奴才地不时给我加上一筷子,我红着鼻头没有什么食欲。
我感觉他们哥俩之间似乎有点别扭,说不出来的那种。后来我才知道,因为王远航结婚了,新娘本来是许给王远东
的。
当时我就感觉王远东跟他哥说话时,眼睛里充满着忧郁,我莫名其妙地心疼他。
就这么牛饮,不一会两人就都高了。
王远航坐椅子上仰着身子,默默地点了一支烟,眼神晃阿晃阿没有焦距。
相比之下,王远东酒品就差远了,什么气势魅力形象都还给上帝了,忽地,就从椅子上站起来,大吼一声:“哥,
你是我哥,我亲哥!”然后咣当一声又坐回去。
我赶紧地茶水伺候着他,都给他灌嘴里了。又过了一会儿,他又噌地窜起来,再吼一声:“哥呀,你这辈子永远都
是我的哥。”来来回回折腾了五六次,重复的都是那废话意思,我在旁边看着,气呀!就是下辈子你年纪上也超不
过你哥。
好不容易安抚他老实躺一会醒醒酒。
王远航在一边看着,闷头抽烟。过一会跟我说:“童童,你再吃点,还想吃什么再点。这些日子你瘦多了。”
本来挺好的一饭局,这气氛让他俩整地,我心里觉得酸酸的。
“不用了。”我说。
王远航看我一眼,一杯子酒一下喝干了,“我们父母情况想必你也有所耳闻,净为人民服务了,远东可以说是我一
手归拢大的。我这老弟从小到大霸道惯了。和你在一起......也是天意,让你服住了,你多规矩着他点,别看他像
个人似的,其实心眼里就是一没开化的孩子。”
“嗯。”
“他对你什么样你心里有数,对你投入多大的感情但凡是个有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虽然你俩不能有什么结果
吧......唉,走一步算一步吧,远东重感情,认定的事死都不回头......我只希望作为你那方,把我老弟,王远东
,放心里。你明白不?”王远航瞪着眼睛问我。
“我明白。”这是实话。
“多得我也不说了,点到为止,点到为止。”说到这,一仰头又是一杯子酒灌下去了。
“少喝点吧王远航,喝多了难受。”
“童童啊,我值你叫一声大哥吧?”
我没吭声,我这人有时候特矫情。
“哎,”王远航长叹了口气,“酒是穿肠的毒药,钱是惹祸的根苗!听听,说得多好哇,说得可真好哇!”
这时王远东稍稍抬起头来,然后啪嗒一下子脑袋又跟桌子死磕上了。然后迷迷糊糊地摸着额头,皱着眉头,孩子似
的向我请求着:“帮我看看,是不是出血了,疼!揉揉。”
我伸手轻轻给他揉了揉,鼓起的包,说没事,没事。
散局时,王远航坚持自个开车走了,看他摇摇晃晃那样,我有点担心。可王远东醉得那样,又分不出身来。只得安
慰自个大白天的凭借王远航那技术肯定不会有什么事故。
回到新村,我才把车靠车库边停下,王远东就打开车门冲了出去,那些污秽从口腔和鼻孔一齐喷发出来,颇壮观。
初冬,空气弥漫着潮湿,酝酿着一场风雪。我吸溜着鼻涕好不容易伺候着他进屋。
吐完了,王远东好像清醒了点,最起码能自个用脚使点力了。
我像伺候大型犬似的把他扒光抹净扔浴缸里,刚起身去取浴巾,王远东就把我扑怀里,溅我一身湿。绒裤湿乎乎的
溻腿上真难受。
我一把推开他,“别他妈跟我禽兽啊。”看看发现不对劲,王小子眼睛里亮阿闪阿的。我慌了,抱住他:“怎么了
,怎么了?”
“呜呜......”都说酒醉后的人特别脆弱,果然不假。
我赶紧安慰他,“别哭了别哭了,怎么了这是?我不就推你一下子你至于这样吗?好了好了。”
王远东依然窝我怀里紧紧搂住我腰呜呜地哭,他隐忍的泪水真让我难受。怎么哄都不好使,“别哭了,再哭,再哭
,我也想哭了。”
后来王远东哭累了睡着了,我抽了几根烟,咳嗽了几声,擤了擤大鼻涕也睡着了。
第二天,我病了,发高烧,窝在床上蒙头睡了好几天,王远东对我照顾很好,他老嫌我生起病来康复的太慢。
有一天半夜里我烧得浑身发抖,高原一会找药一会倒水忙得团团转,他跟我一个毛病,除非出席正式场合,否则不
穿袜子,大冬天也不穿,也不穿拖鞋,光着脚丫子楼上楼下地撺掇。
好容易我好了一点了,他在我傍边坐下来,手搭在我的额头上,来回摩挲了两下用许愿的口气说到:“你说个地方
,哪都成。等你好了,我陪你一起去。”
“好啊,”我来精神了,“以后咱两一对米虫,混吃等死得了。”
“切,我就是米虫,也是比你高一层次的那种,懂不?”
“事业呢?不要啦?”其实到现在我也就知道王远航在房地产方面掺和了一脚,这哥俩神神道道的,要不是他们那
个随时露脸的爹,我真怀疑这两人是坑蒙拐骗贩卖人口那系列的。
“哟喝,懂事了啊。知道关心起事业问题来了阿。谁说不要事业,你不就是我的事业嘛。”王远东摇头尾巴晃地说
道。“你不用怕,咱家的经济基础是十分牢靠地,信用卡随便刷去。”口气比暴发户还暴发户。
要我说我这样的人肯定不能当领导呢,我十足是属于性格上有缺陷的,一看人家牛逼,我说话立刻就软了下来,“
你能有出息我也就欣慰了阿,王远航说让我好好规矩你呢。”
听我这么说王远东有点不满意地看了我一眼,我装没看见。
“男人啊,还是以事业为重,这年头什么都是假的只有人民币是真的最牢靠,爹有娘有不如自个有......”
“来,把这杯水喝了。”王远东打断了我的话。
“人心呀,要是能像这杯水似的这么纯净就好了。”
王远东听了,水也不给我喝了,很气恼地把水杯摔到床头。
“你当那水杯是我呢?摔也没用啊,一会你还得收拾。”
“你他妈到底有病没病啊?”王远东急了,他脾气还真不小呢,一跟我急五官就纵到一起,脸跟朵花似的。
“有病就是没病。”跟人叫板的感觉挺好的,特别是当你知道别人不敢把你怎么着的情况下。
“得,我不跟你这病人一般见识,你身体不舒服心情不好我可以理解。”
什么意思啊,明显瞧不起我嘛,好像我无理取闹似的,我怎么说也是堂堂一社会主义大好青年,“用你理解啊!”
我趴在床上,被子盖得严严实实露个脑袋在外面,脖子伸得老长。
“你逞什么强啊?”王远东的愤怒明显升级。
“逞强就是不逞强。”
“我他妈要不让你给折腾出精神病来,我管你叫大爷!”
“哼,我要不让你折腾出精神病来,我管你叫大爷!再说我告你啊,别老跟我满嘴跑生殖器!”
“你来什么劲呀?”王远东的愤怒完全爆发,急愁白脸的,狠狠踹床一脚。
我在床上躺着感觉到跟地震了似的。“来劲就是不来劲。”我脾气真好,他都这样对我了,我愣是和颜悦色。
“操,我他妈真想抽你一大嘴巴!”王远东气哼哼地就往外走。“哎,等等,等等。”我一喊,王远东就停在门口
,“给我拿张纸,擦鼻涕。”
人啊,真让我没法说,对于我这样一个病人提出让他帮我拿张纸巾擦鼻涕的要求王远东显得如此激动,把水就那么
倒地毯上了操起空水杯就丢向我,一点涵养都没有,要不说国人的素质亟待加强呢。要不是我迅速地把头缩回到被
窝里,那水杯非给我砸个大包不可,人心不古,人心不古啊。
30.那些失去的
第二天一睁眼我就感觉自个是通体舒泰多了,再看王远东贴床边睡的那叫一受气小媳妇样。
透过窗帘我预见到现在肯定是阳光明媚日上三竿了。回头看王远东睡得那么香甜,我就没舍得一脚丫子把他踹起来
。要说我这人就是知恩图报,看在他最近那么伺候我的份上,我还特善解人意地给他把被子拉了拉,虽然被子根本
没掉,意思意思嘛。
看着他上翘的嘴角,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到我俩口舌交接的甜蜜,并且我鬼使神差地红了脸。
“你什么时候学会脸红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王远东醒了,乜斜着眼睛问我,“你害怕啦?又不是第一次糟蹋
我......”然后他学着电视剧里绝望的妇女那样咬紧嘴唇、紧闭双眼,“来吧,反正我已经是你的人了......”
“去你大爷的!”我踢了他一脚,“起来,起来,赶紧起来。”
“瞧你,又装大灰狼,吓唬我这可怜的小白兔。”说着话,王远东从床上坐了起来,睡眼惺忪地摸了摸我额头,“
好像是好了?”
“那是!咱身子底子好啊,对付这点小感冒根本不在话下!”
“呸,还好意思说呢你!”王远东站地板上伸展腰背,“你是本来就死混的,一感冒更来劲,混的没边了。你要是
再不好我自我了断的心都有了。”
“怎么着啊?才伺候我两天就这么多怨言。”
“我是因为伺候你么?我是受不住你那精神摧残!”王远东响亮地在我脸上亲了一口,然后跑了出去。
再回来已经把自个收拾得人五人六衣冠楚楚的了,把药递我跟前。
我感到无比幸福,吃了药,乐莫颠颠地窝回被窝里。王远东在我耳边挺色情地低吟:“我今天有事必须去办去,你
乖乖睡一觉,睡醒了我就回来了。”
我一巴掌推开他,点头点头,挥手挥手。王远东又跟我磨磨蹭蹭耳鬓厮磨了好一会,才美滋滋地离去。
我窝被窝里享受我这辈子最爱的回笼觉时光。
这时,有个没天良的开始按门铃。
这个不情愿起来去开门啊我。
不出所料,柳莫言站到门口,两手握着放在裆前,矜持地作造访状。我估计丫准保一直在这蹲坑等着王远东走呢。
我一开门,他流氓的脸上写满了莫名其妙的疲倦和强颜的笑,在我头上拍了一下,我一躲,没躲过去。
“干嘛?欺负人是不是?”
“我欺负人还是你欺负人啊?”柳莫言跟着我进屋里。
我看着他还真有点心虚,“上回......你怎么没等我去开门就走了啊?”说完我这个后悔!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吗。
柳莫言破天荒地人如其名,就单纯地用那种我欠他八百万,还是美元,的眼神藐视着我。
我见状赶紧转移话题,“大热天的,挺渴吧?喝点啥?”然后马上反应过来不对劲,又加了一句,“要说今年冬天
还真热嗥。”
正常状态下的柳莫言这时肯定得跟我鬼扯些温室效应全球变暖工业废气,等等等等。只可惜人家现在依然没有搭腔
,明摆着告诉我他现在是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