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其实只要给我一点点的温暖,我就能铭记。
在溺水的池塘边抛下一颗水草,就足够我去珍惜。
我在昏迷中呼喊的姓名是什么呢。
搜索关键字:主角:小湘┃配角:辰则┃其它:虐
第1章
从床边抓起闹铃,按下。睁开眼睛,已经四点半了,赶忙穿上衣服。刚刚入冬的早晨,还是有些阴冷。匆匆的洗漱
,小心的挤出一点牙膏,打些肥皂,洗洗脸。自来水管子里流出细细的水流,十分凉。冷水激到脸上,让我感到一
丝的舒服与疲倦。尽量不发出声音,抬起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红红的,深深的黑眼圈。脸色苍白,瘦瘦的
。低下头拿毛巾擦了一把。十分钟洗好,我看下表,急忙到厨房。为了省时间,把昨晚烧好的开水倒进锅里,水一
会就沸腾了。舀了两碗黑米倒进锅里,煮粥。又煎了鸡蛋,把长面包切片,拿出果酱,摆到桌上。粥煮好了,温在
锅里。其他的我也不用做,一个半小时后他们才起来。做完这些也已经五点钟了,叼着一片面包,我穿上鞋,拎起
书包,到了楼下。天还是黑黑的。拿出钥匙打开脚踏车,用手拨一下铃铛。铃铃铃铃。我喜欢这种声音,清脆悦耳
,骑上车子,踏出小区。
我必须快点骑,要先到特定的点拿到报纸,再挨个的投递。负责的这六个小区相隔虽不远,却也不近。一家都不允
许遗漏,有些人家在六层,这几个小区很古老,没有电梯,我只好一层层的爬上去。怕丢东西,背着书包和一摞报
纸。几栋楼下来我已是汗流浃背,一深一浅的呼吸。从最后的小区出来,从怀里掏出表,已经六点四十五了。当然
不是怀表,只是一个普通的电子表,有些坏,用了很久很久。表腿也坏掉了,我就放在口袋里。这里离学校还是很
远,为了不迟到,蹬的腿都是酸酸的。这才踩着点到了学校。每次都是这样,老师又投来一个不屑的目光,我的脸
一热。这也是我的极限了,却不知道怎么说,也不知道跟谁说。这个工作我不知道是怎样的哀求才诺给我的,还未
满十八岁,又只能负责周围的几个片区。幸好我苦苦的哀求,工资减半,给了我。一个月有两百块的工资,我也满
足了。还好是挤出了一点时间没有浪费。
被老师看的脸热,我低头坐到座位上,默默地掏出笔和本子。早自习时,班里总是有人吃早餐。一股股的包子油饼
味道,前面一人拿出一杯热奶,散着徐徐的白烟,在白光灯的照耀下有些晕眩。味道不停的窜进鼻子里,这才感到
腹中饥饿。除去那片面包,上次吃饭却还是昨天的中午了,从街边买了个烧饼吃。竟也能撑下来,苦笑着拿起课本
,胳膊没有力气,轻飘飘的。脑袋里也很沉,我拼着命的看课本,争取不要睡着。虽然极困,但硬逼着自己,还是
能看下去,背下一两个单词。下课了,同学们各自的乱了起来,也有些人也瞬间就趴在桌子上。困到极点,却也不
困了。我揉了揉眼睛,打开窗子,看着微微明亮的天空,风很冷。
放学了,今天是我们组打扫卫生。我匆忙的扫着地,打扫干净了,小声的给组长说了一声,提起书包,骑着车子去
向东城。六点半开始,在一家餐馆做服务生,一直到十一点半钟。匆忙的赶到餐馆里,又是踩着点来的。主管皱眉
看了我一眼,已是尽可能的早些赶来,但学校离这里有些远。我擦下汗,挤出一个笑容,换上衣服。这时已经有客
人来了,招呼客人,端茶倒水,擦拭桌子,没有一刻停下来。直到十一点人才稀疏起来,餐馆不允许服务生坐下,
没有客人时便到门口迎接。只觉的腿很酸,打烊的铃声刚响,几乎是立刻就坐在凳子上,好一会才恢复过来。陆陆
续续的下班,我站起来,腿还是疼的。这样做下来,没有周六周日,能领到三百块。
骑着车子到家里,已经十二点了。我小心的推开门,养母还未睡,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看见她,小心的叫了声,
“妈妈”。她听也未听,我便踏上拖鞋,“我回房了。”慢慢的走向自己的房间。我的房间很小,一张小小的床和
桌,连凳子也没有,平时是坐在床上做功课。墙上挂着一只表。桌上也只有几本课本和一盏台灯。我正要打开门,
却听见养母冷冷的说了一声,“小湘。”
“恩。”我转过头来,把书包放在门边,“妈妈”,心里不知怎么一阵抽紧。
“你看看这是什么。”还是冷冷的声音。养母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双鞋来,甩在地上。是一双很普通的球鞋。我只
觉得脑袋嗡的一声。那是我偷偷买的,藏在床底下,怎么会被养母发现,
我没有零用钱,每天的两元,晚上养母扔到桌子上,作为我第二天的午餐费。我却只买一个烧饼和一杯豆浆,把剩
下的一块钱攒起来。养母发现后,打了我一顿,把钱减到一块。我就只吃一个烧饼,把钱放到学校。我的鞋磨损已
经很严重了,底薄薄的,踏上去,能感到公路的坚硬,和上面的几粒沙粒。许多地方也开胶了,外表看起来还好,
我经常擦洗它,但已经不能穿了。不敢跟养母说,就偷偷地攒钱,买了双一摸一样的,三十块。昨天刚刚买的,还
未穿,养母还是发现了。我低下头,心里很慌张。
“怎么回事?说!哪来的钱?”养母的声音让我很害怕。她的脾气很不好,稍微有点不高兴就会打我。有时我也不
知道是哪里做错了,养母便会大骂,随便拿起什么就抽我。记得以前我正在洗碗,只是因为把碗放进厨子里发出一
点声音,养母就拿着扫把疯狂的抽我。我用手抱着头不敢说话,也不敢辩解。直到她打累了,“起来!”她淡淡的
说。我才敢勉强的起身,脸上被她划出几道血痕,胳膊上擦去一大块皮,背不知道挨了多少下,火辣辣的疼。我忍
着疼不哭出来,“我以后会注意的……”我低着头不敢看她,小声的说。“还敢以后?把手伸出来!我让你记住什
么叫小心!”害怕的把手伸出来,她抓着我的手,往我的伤口上抹了盐。疼的浑身颤抖,眼泪还是没忍住,顺着脸
颊流下来。她最不喜欢我流泪,见状又是几个耳光。类似这种小事,不知挨过几次打。“愣着干什么?说啊。”养
母的声音把我从回忆里惊醒。犹豫一下,小声说“我的鞋坏了,我想要双新鞋……”
话还没说完,只觉的耳边一阵轰鸣,几个耳光,我被打的跌倒在地上,头有些晕眩。她跨上来抓住我的头发,左右
开工又是几个耳光。“你还想要东西?你怎么不跟你爹妈去要?”最后狠狠地踢了我一脚,尖尖的鞋尖踢中我的小
腹,我只觉得胃中血液翻涌,冲了上来。我拼命地咽下去,咸咸的。“起来啊。”她又往我身上补了几脚。我慢慢
的爬起来,擦去嘴角血,还不知道说什么,养母一脚又是把我踢翻。伏在地上,疼痛难忍。“滚墙脚去。”
墙脚是我挨打的地方。因不论怎样忍耐,挨打时疼痛总是驱使着我不断地躲避,每当这时她便把我驱到墙脚,我伏
跪在墙脚,无处可退,就只能默默地忍受。十四岁以前经常在那里,因为一点小错被哥哥或者是养母打的半死。那
时候他们一般是用鞋,或者是用拳头。后来有一次因为我饿极了,偷吃了一块蛋糕,养母买来一根木棍,那次打的
我几乎快死去。哥哥把我送到社区医院,便不再管我。十几天都是迷迷糊糊的,躺在病床上发高烧。最后醒了过来
,出院后,养母的脸变的比以前更加冷淡,那次住院花了几千块,要我来偿还。自那以后我变的十分小心,不论在
哪,不敢多说一句话,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养母说什么,不论如何也必须完成。但就是这样,我才能勉强的一个月
只挨几次打。天很冷,鞋破了,又很单薄。脚非常冷,每天要走许多的路,鞋总是湿的。我也不敢拿去烤,只是把
旧报纸塞进去,希望能让鞋干燥一点。也不敢去央养母买一双,其实,就算我只是坐在她旁边,浑身也控制不住的
颤抖。
勉强站起来,走到墙角,跪在地上。看着养母抽出来一根长长的木棍,上面蒙了一层灰尘。沾满了我的血,干了后
,已经有些发黑了。养母向我走过来,我想哀求她饶了我,至少,可以打的轻一点。却没有说出来,不论怎样,都
逃不掉。有时候越哀求,下手就越狠毒。一棍一棍的落在身上,我咬住嘴唇,竭力把胸中的哭喊咽下去。棍子的力
量在背上炸开,我用手撑着地,还是忍不住发出低声低微的呻吟。又一棍打来,我忍不住,嘴里滴出了血,落到光
洁的地板上,我用手抹去。越抽越狠,呼吸渐渐地困难,张大了嘴,空气却好像是粘稠的。突然停了,听见养母呼
呼地粗气声。往日没有这么快就结束,我疲惫地抬起头,一棍便抽到我的脸上。我倒在地上,脑中一片空白。手抱
住头,尽可能的把身子蜷缩。每一下,身体都是一颤,疼的我心脏快要跳出来。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尽可能的压
低哭声,哑在喉咙里。明知道哀求没有任何用处,却由不得我不说。“妈妈……求您了……别打了……”眼前的世
界都是红色的,那是额头的血流进了眼睛里。我的嗓子已经哭喊的沙哑了。这才停下手,踢踢我,“起来吧。”
我扶着墙极其勉强的站起来,又立刻松了手,生怕把雪白的墙壁弄脏。随即又咕咚的倒在地上。腿是软的,浑身火
辣辣的疼,嘴唇也被咬破了。“把这收拾一下,以后长点记性。”养母鄙夷的看了我一眼,拿起那双鞋,打开窗户
,远远地扔了出去。“是。”我低着头,直听到母亲啪的一声关门声,才敢抬去头来。
尽管浑身痛的厉害,用棍子打却只是青紫,却比外伤好的慢很多。只有额头流血了。我捂住伤口,一下一下,细细
的呼吸。这种无尽的冰冷与绝望,像是在黑暗深邃的海。
跪在地上,把刚才弄乱的东西摆好,用抹布擦去地板上的血迹与脚印。门吱呀的开了,我抬头,挤出一个笑容,“
哥哥。”现在的我,笑着一定很难看吧。他却理我未理,倒了杯水,拿着进屋了。被他们冷落无视,我却已经惯了
。整理好房间,抹抹手中的血,轻轻的扶着墙,鼓足了勇气想要站起来,脚一碰触地面疼的我浑身一颤。拼命地呼
吸,咬牙踏出一步。缓缓的回房,坐在床上,短短的几步路无比漫长。在床垫下翻出一瓶药膏,一卷绷带,涂在伤
口上,用牙咬着绷带,系紧。是上次住院时好心的医生给我的,用的很省,虽然过期了,但总比没有好些吧。涂上
药膏的瞬间还是让我倒吸一口冷气,随即火辣的疼痛逐渐变的冰凉。紧紧伤口,躺在床上,看看表,已经两点了。
离起床时间只有不到三个钟,头碰到枕,便睡着了。
第2章
日复一日的打工,上学,这样的日子却也惯了。只是缺少睡眠,总是非常的累,工作的压力重的让我不能呼吸。我
没有什么朋友,他们讨论的话题我亦不知,似乎与我不是在一个世界,不,其实就不是一个世界吧。电视只是在洗
碗的时候偷偷地瞄上几眼。家里人待我都是副冷冰冰的样子,下课时我就坐在位子上,抓紧一切时间做功课。晚上
到家,做完家务总是很晚了,根本没有时间做功课,或者是补习。我很笨,尽管上课时认真的听,仔细的记笔记,
别人一下就明白的地方我却怎样都不懂。大概是小时候,养母经常拽着我的头发往墙上撞吧,每每都到出血才罢休
。
却也不知道是因何,招惹上了辰。辰的家世富豪,父亲是城里知名的商人,母亲则是政府的高官。他在学校里飞扬
跋扈,手下有许多男生。其实我很喜欢在学校,因为这里见不到让我害怕的父母和哥哥。有时也有些人主动给我说
话,禾就是其中一个,从别的班来找我。我笑着,却讷讷的不知道说什么。禾说的话题我茫然无知,只是听。有时
禾就笑着说“小湘还真是害羞呢。”有时会带给我一些好玩的小零碎,比如我的钥匙串,或者几个包装精美的糖果
。我的字写的很好,便帮他抄笔记。有一天,禾面带惊恐的说“小湘,听说辰要整你呢。”
果然,自那以后课本就经常失踪。有时落在水塘里,浸的湿透。有的丢在垃圾桶里,打开桌洞,里面一堆纸条,竟
被撕成了这样。我捡回来,晒干了,用胶带小心的贴起来,还能用。有些却是怎么也找不到,急得哭出来,泪水一
滴一滴的落在桌上。校服被弄花,被人用刀子割破,打开储存箱,里面被塞满了垃圾。玻璃被砸碎,被好几人诬陷
是我做的。百口莫辩,当着老师的面哭出来,老师只是不耐烦的让我赔偿,并通知家长。听到第二条我吓得说不出
话,只是泪如雨下,哀求老师不要告诉父母,我会赔偿费用。老师起先不同意,看我样子,勉强答应。回到家里,
养母却已经知道,被狠狠的打了一顿,又罚跪一夜。看见桌上的电话才明白,是辰他们告诉的养母。我又怎能拦得
住他们。
忍着痛去上学,下午运动课时被人推到水里,在众人的哄笑声中爬出来,到更衣室,发现衣服已经被墨水浸透,不
能再穿。把衣服脱下来,拧干水,再穿上,身上还是潮湿的,给老师请了假。怕被养母看见,不敢回家换干燥的衣
服,走到商场里,坐在洗手间旁边的椅子上。商场里暖和一些,竭力不去想刚才的事情,也许他们整我几天就会烦
了呢。眼泪却还是忍不住的流下来。每次我被打的哭出来,总是被养母或者哥哥骂,“又哭,又哭,你不喜欢你可
以去死啊。”或者是被同桌骂,“不就是丢了几个破本子吗,哭什么啊,烦不烦啊。”用手擦去眼泪,看着手掌心
,静静的等着衣服烘干。能这样坐着休息一下对我来说已经是很奢侈了。一直坐到五点钟,虽然衣服还是没有干,
仍骑着车子去东城工作。
为了早些赶到,我不走大道,走一个窄窄的胡同,很偏僻,平常很少有人路过。最窄的地方只能容一辆车过。脚虽
然很疼,我还是尽量把车子蹬的快些。轮子飞快的划过泥地,车子嘎吱嘎吱的响。还有三十分钟的路程,有些赶不
及了,我焦急的想,迟到了要扣时薪,肯定又要挨打。我拼命地骑着,突然发现前面有几个人影,把整个胡同都堵
住了。是有人打架吗?要推着车子过去,又要耽误一些时间。正焦急着,却突然发现他们全是穿着黑色校服的男生
,手里拿着棒球棍,竟然是面对着我来的,站在最前面的,就是辰。
是来找我的吗。心里一颤,回过头来,后面不知何时也来了一群人。同样是黑校服的男生,拿着棒球棍,向我走过
来。
我害怕极了,心里一阵冰凉。推着车子,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两边全被堵住,周围又是高高的围墙。该去找谁救我
呢?谁又能救我呢。浑身不自觉的颤抖,低着头,不敢看前方。他们就把我围住,我看见他们的鞋尖。
“怎么?不敢说话了?”辰得意的笑着。
“你们是……来找我的吗”我小声的说。
他们哄堂大笑,似是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话。“找你……哈哈哈,不找你,还能找谁?”辰的语气突然变得凶狠,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