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疙瘩的那些事儿 上+番外——尹水

将来，那是一个遥远的词汇。它里面充满着无数的不确定和希望。每个人勒紧裤腰带，为的也不过是一个所谓的好的将来。什么叫做好的将来，这无数个人就有无数种解释了，通用的就是猫吃鱼狗啃骨头奥特曼打小怪兽。陈凡的将来就是将来有个家，有个妻子，有个娃。他实在太向往安定。

萧逸这个人，同事对他的评价就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萧逸，某知名品牌大学法律系毕业，就职于某知名事务所的一所知名的律师。打官司的一把好手，就是把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花的。颠倒是非，扭曲事实，替有钱人翻案保命的一把生命伞。当然，并不是说萧逸大律师就是这样的一个恶人，而是用他的话说，我的工作是律师，就是用来钻法律的空子，从而让司法机构不断完善法律，从而为社会稳定作出一份贡献。为人冷清刻薄，可能是职业症状。

农民工的就医，讨要工资已经成为了多年的社会问题，一直得不到妥善解决。于是在国家社会个人良心和名誉的驱使下，成立了很多公益组织，而萧逸所在的事务所，作为律师界的龙头老大，当然有这个义务责无旁贷的竖起大旗。萧逸对于这个事情，是一直都知道的，但仅限于知道，自己从来不在乎什么清名，却不成想这个任务有一天会落到自己头上。头儿的话很隐晦，但大家都明白，就是自己这些年的官司接的，让自己的名声很臭，头儿觉得他有义务有权利有立场，挽回自己的摇摇欲坠的民间声望。并提出，这个案子一结束，带薪假期一个月。好吧，反正自己也不觉得有什么麻烦，官司么，本质上都是一样的。更何况这回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

陈凡的工资其实很好运的并没有拖欠，有麻烦的并不是他，而是带他来的老乡。从脚手架上掉下来，摔断了腿。向工头讨要医药费不成，反被工头打了一顿，这一次，断了一根肋骨。事情的真相是怎么样的没人知道，但是萧逸却觉得事情也绝对不全是工头的责任，毕竟上面一直有文件要重视农民工，那工头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动手收拾那个农民工？按捺住留名片给工头的冲动，萧逸赶往医院去见此次事件的苦主。想到这里，萧逸撇撇嘴。

陈凡一直在医院照顾二次受伤的老乡，陈凡和老乡一起被工程队踢了出来，临走时候，工头结算了陈凡的工资。陈凡的老乡叫做陈成，陈成是最早出来打工的一批人，可谓见多识广，一直给陈凡灌输城里人狡诈抠门，这不，都这样了，躺在病床上的陈成也不忘和陈凡说话。

“我说凡子啊，你看这回，我要发财了。那个什么什么律师所不是说了帮我打这场官司么？哈哈，我一定要好好的敲一笔，妈的，让他们不把我们当人看。”

“这，能行么？”陈凡心里没有数，第一次进城就碰见这样的事情，让陈凡心里有点慌，成子拖着一副惨样到报社门口哭泣，的确如愿让这事见报，还引起一阵的热议，这不，都有律师要帮成子打官司了，听说还是免费的。虽然当时成子出事后工头只扔了2000块钱让看病，可也不知道成子咋想的，去了一会医院，居然狮子大张嘴的冲着工头要20万，还说不给钱，就让这事见报，气的工头又是一顿揍不说，还直接把自己给卡擦了。

“你放心，没事，凡子啊，你是不知道，那帮狗东西，一个个都贼拉的有钱，只要这事闹大了，他们一定会花钱堵我的嘴。我见识过一把这个事情，事情一闹大，上面的那些大佬一定坐不住，哈哈哈。对了，凡子，给我倒点水啊，说了这么长时间，口渴的很，快点快点。”陈成指示道。陈凡连忙去拿暖水瓶去倒水。

萧逸进来看见的就是病床上躺着一个，另外一个在床头倒水。轻咳了一声，引起二人的注意力，“你好，我是奉氏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我叫做萧逸，你是陈成吧？”

“啊，萧大律师啊，我就是陈成，快做快做。”病床上的陈成一直对着一旁倒水的陈凡使了个眼色，“您喝水喝水”陈成示意陈凡有点眼力见，陈凡闻言把不锈钢缸子递过去，萧逸一边客气，一边接过杯子，一边注意着杯子周围的坑坑洼洼，有点反胃，但还是礼貌的问道：“谢谢，这是？”“哦，这是我老乡，陈凡，陈凡，还不快叫萧大律师。”

陈凡闻言，对着萧逸一笑，憨厚的叫了声“萧律师，您好。”这就是萧逸和陈凡的第一次意义上的碰面。估计此刻俩人谁也不知道，一段故事就在两人之间展开，而且，这个故事很长久，长久的好像是二人的整个余生。

萧逸对眼前这个男人没啥感觉，还有点嫌弃，一个大男人害羞什么啊，真是的，枉费那么壮实的外表了。病床上那个陈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看了这么多年的人，还是有几分把握的。下面的事情就是在萧逸和陈成之间的一问一答中过去的，陈凡老实在旁边充当听众。

“萧律师，您走好，这事就拜托你了。”陈成这句话作为结尾，萧逸谦虚了两句又准备走人，因为陈成不方便，送客的事情就由陈凡担当。

萧逸客气了两句看陈凡不改变主意，也只好随他去了，一路上，二人有些沉默，陈凡心里有些着急，慢慢开口道：“萧律师，不知道这官司什么时候能结束？”萧逸说，这个要等法院开庭的，应该很快。陈凡想了想“恩，那就麻烦您了，实在是太谢谢了。”萧逸觉得莫名其妙，不过没有当回事，挥手送别。

萧逸一个不经意的转身，发现走远的陈凡，腰线很不错。想到这里，萧逸简直想给自己一巴掌。最近生活没什么压力，怎么还觉得刚才那个男人腰线很好呢！果真魔瘴了，看来今晚需要好好放松一下，去吊个男人玩玩，舒缓舒缓筋骨，放松放松。

是的，萧逸是个不折不扣的同性恋。

陈凡送走了萧逸，内心没有很轻松，成子的医药费，用的快差不多了。再不找到一份工，自己和成子就不是喝西北风那么简单了。可是，成子还需要人照顾，自己又拿什么去找工作，工作并不是那么好找的，这是一个关系的社会，什么都要关系。自己能进工程队不还是因为成子的关系么？诶，这个事情还是要和成子说说的，不然，光等着这么官司下来，钱可是远远不够的。

就这么想着，和成子又一五一十的说了，成子也一时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最后决定，出院，出院就意味着节省下一大笔钱。然后，由成子托下关系，把陈凡的工作着落下。很快，成子办理了出院，和陈凡租了一间破旧的地下室，并把新地址电话通知了萧逸大律师。陈凡也在成子朋友的老乡的同学的妹妹的表格介绍下，来到一家酒吧当保安。

话说萧逸那天去了蓝吧，找到一个妖精似的男孩，好好畅游了一把欲海，第二天起来，却莫名的感觉到有点空虚。那个男人的腰线啊，就在自己的脑海里挥之不去。萧逸总结了一下，可能是过去的床伴里并没没有陈凡那样的肌肉型壮男，萧逸决定，有机会要挑战一下。生命果真需要不断挑战创新啊。

蓝吧是一家以格调着称的同性酒吧，里面来往的人士多是从事高级职位的金领人士，陈凡第一次来到这里当保安的时候，着实是被震撼了，满场的俊男靓女却是男男相拥，女女互抱。好在被生哥及时的拉回眼球，进行了一番思想教育熏陶。

生哥就是成子朋友的老乡的同学的妹妹的表哥，是一个长相妖娆的，身段婉转的男人。要说岁数还比陈凡小了5，6岁。生哥告诉陈凡，让陈凡管好自己的眼睛，嘴巴，不要看的不要随便看，不能说的不要随便说，到时候出了点什么事情，嘿嘿，可有陈凡受的。陈凡连忙点头，表示记住了。

第四章

陈凡就这么当上了蓝吧的保安，保安的工作很简单，就是不要让那些不够格的人进来，因为蓝吧老板的神秘的身份，貌似在黑白两道都有势力，倒还没有不开眼的人要动蓝吧的脑筋，工作量不大，而薪水又高。陈凡再一次满足生活的安排。

直到有一天，被生哥拉出来，神秘兮兮的问道，想不想换份工作，工钱比这个还多。钱是什么人都不会嫌多的，陈凡看看生哥，问道：“什么工作？”“到蓝吧里当侍者，不仅有工资还有小费拿，要是你愿意捞外快，老板也不管。”小费是什么意思，陈凡还是懂的，至于生哥所说的外快，陈凡有些迷糊，想要细问问，生哥确一脸不耐烦“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样啊？行不行，一句话！”

就这么，陈凡成为了蓝吧的一名侍者。风水转的快，几天时间，陈凡就从保安升级为侍者。为什么生哥会有这么一个举动？原来陈凡当保安的这么些天里，凭借着不错的外边和身材，还有那么几分乡土气息，着实让一些人有了换口味的意思。天天的山珍海味吃着，偶尔的萝卜青菜也是不错的尝试。蓝吧是这个酒吧，并没有什么MB的存在，而充当MB的存在则是那些侍者，与外面不一样的是，这些侍者如果和客人有什么交易蓝吧并不管，反倒是一直追求与于侍者的高质量。让蓝吧格外的独树一帜，并不是所有的侍者都愿意拿身体交易，所以，蓝吧还承担保护侍者不为客人所骚扰的责任。

但是，有一句怎说，环境影响人，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很多曾经为生活所迫的清高之人也不乏忍不住这些，最终跌落泥潭的，这也是那些有权势之人乐此不疲的吧？总之，在蓝吧，所有的一切的选择权都是在自己，把持住，你还是你，把持不住，你会变成什么样，不得而知。生哥的外快就是这个意思，陈凡有几个脑袋也想不到，自己居然也有被人看重的一天。

萧逸进来蓝吧的时候，还在寻思着是否要在今天就换个口味，尝试下与以往不同的风格。却不想在照例的巡视全场的时候，看见了那个很熟悉的腰线，为什么说很熟悉呢？因为这些天萧逸脑子里就没别的什么东西了！蓝吧的侍者服走的是禁欲路线，但衣服却很能衬托人的身形，比如现在萧逸看到的就是一个完美的倒三角，宽肩，窄腰，屁股丰满紧俏，萧逸此刻清楚地听见自己流口水的声音。

萧逸的桃花眼睛眯了起来，这个男人，他要定了。可是等那个侍者一回头，萧逸的心又卡擦的一声，恩？居然是那个农民工陈凡？！百感交集，千姿百态，万马奔腾，诶，都不足以形容此刻萧逸心中复杂的感情。顾不得想为什么陈凡会出现在这里，但既然他出现在这里，就意味着是自己的猎物。看见自己的猎物对别人笑的一脸白痴，萧逸又怎么能任由这样的情况出现呢？

“陈凡？”陈凡发现叫自己的居然是萧逸律师，有点不可思议，难道萧逸律师也是同性恋？陈凡结巴的应道：“啊？啊！萧律师。”“一会下班有空么？”“啊，有。”“那我在那边等你，你下班过来找我。”萧逸转身离开，嘴角带笑。

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表示么？萧逸想到。原来每回客人如果想要和侍者有什么深一步的发展，就会问是否有空，有空自然是答应了，至于价钱什么的，大家心里都有个底价，就没有必要说出来，弄的大家没了兴趣。萧逸很有耐心地看着陈凡走来走去，越发觉得今天的决定很正确。看看那迷人的腰线，那翘着的屁股，傻乎乎的表情，哈哈，干着一定带劲。

陈凡一直忙到了交班时间，也没整理好刚才遇见萧逸律师的巨大起伏，陈凡是个普通农民，没什么见识，但陈凡也是一个男人，一个有过女人的男人。来到蓝吧的陈凡在这几天的耳濡目染中，也不难发现这蓝吧里德那些龌龊事，一来是陈凡真的没缺钱到要出卖自己份上，二是陈凡压根就对这种不走水路走旱路的做法有那么一点鄙视。这在老家农村，搞这个的是兔儿爷，是二椅子，是不男不女的人妖，走到哪里是要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的。可到了这城里，居然是种流行，是有钱人玩的游戏，陈凡觉得，这世界，还真他妈的操蛋。

所以，当看见那个行云流水办潇洒的萧逸，陈凡觉得，自己的脑袋不够用了。陈凡对萧逸向来都是感激又感激的，不是每一个人都愿意打这么一场没有利益，又得罪人的官司的。而且，萧逸的长相向来都是加分的最大帮凶，那么清冷高贵的一个人，怎么会在这里出现？难道是走错了地方还是另有目的，可做过保安陈凡知道，蓝吧的门槛那是相当高的，要用那个叫做什么VIP的卡片才能进来。诶，脑子一团浆糊的陈凡就这么交了班，昏昏沉沉的来到早已等候多时的萧逸面前。

萧逸身上早就肆虐着一股邪火，眼前这个老实得男人，居然激起他一种凌虐的冲动。那无辜的眼神，萧逸仿佛已经看见那双眼睛里蒙着水汽，那长厚厚肉肉的嘴唇被自己撕咬的通红。

“萧律师？”陈凡看着发愣的萧逸，轻声叫醒了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萧逸。

萧逸很快就整理好自己的思绪，那双大大桃花眼睛里闪着一种光，让陈凡想起来，好像老家那些偷鸡吃的狐狸，陈凡觉得自己现在真的是太不着调了，怎么能这么埋汰萧逸呢。

萧逸恢复到原来那副镇静自若的样子，开始有话没话的开始找话说：“陈凡啊，陈成现在怎么样啦？他的伤势好多了吧。”陈凡一听，心里觉得热乎乎的，看看，一个那么大的律师，一天不知道有多少事情要忙，居然还在关心他们，自己那么质疑萧律师实在是，太不地道了。怎么可以这样把一个这么正直的人想的那么不正常呢。

陈凡带着感激的答道：“恩，成子的身体好多了，就是不知道这个官司到底要怎么打？用不用我们做什么准备？”萧逸笑了笑，拿起一杯调的很好看的酒，示意让陈凡喝，陈凡接了，萧逸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这个事情你就放心吧，我会帮你们干好事情，毕竟那也是我的工作，怎么也不能砸了我的饭碗。”陈凡听见，也只是笑了笑，还是有些局促，和知识分子说话，不仅怕说错了话惹人笑话，也怕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就得罪了人，更何况，有些话陈凡使听不懂的。陈凡只能拿着杯子，一口一口的喝着酒，要说酒量，陈凡的酒量还是不错的，2两的小二锅头喝完了，也就是个脸红脖子粗，头脑思维还是清醒的很，而这城里的酒呢，酸酸甜甜的，倒有些像娘们家家喝的，陈凡喝这个，并没有什么控制，就当喝饮料好了。

萧逸有一搭没一搭的问着陈凡的点点滴滴，陈凡也慢慢的回答着，手里的酒杯成为陈凡减压的手段，酒越喝越多，越喝越快。萧逸倒也大方，又叫了好几杯鸡尾酒，五颜六色的看着，在酒吧这种地方，分外的暧昧。陈凡到没有这些个想法，因为，陈凡有些喝多了。

喝多的人大多数都有一个特点，激动。这个现象被人称为耍酒疯。陈凡就表现为特别的能说，而且是什么都说。这也算是一个秘密吧，不过因为陈凡很少喝酒，也很少喝醉。萧逸算是捡到了一个大便宜。萧逸看着眼前这个明明不是很年轻的脸。却格外的有着一种吸引人的滋味。

听着这个男人说，小时候家里没有兄弟，被人欺负，只有成子会偶尔的施以援手，这个事，是多么多么的感动着他。说他家里父母没有享过什么清福，却接连去世，子欲养而亲不待。说自己的媳妇和人跑了，旁人是怎么笑话，说自己背负着那么大的债务，是多么多么的大的压力。好不容易听了成子的话，买了地，和他一起出来打工，好不容易这生活有了点奔头，成子又出了那么一档子的事，自己都有点绝望了。可萧律师出现了，说要帮他们解决问题，自己是多么多么的感谢他。

萧逸听的很愉快，任谁听到表扬都是很愉快的，尤其是今晚预定床伴的竭力表扬。尤其是听到男人醉酒都不忘说自己，萧逸决定，今晚，一定要对陈凡温柔一点。

第五章

人醒过来的时候，都是先睁开眼睛，然后待视线清晰后才能想起发生过什么。陈凡醒过来的时候，头疼的不行，浑身酸疼。视线上方时一片米色的天花板，还有那些配套的家具，不远处一盆吊兰翠绿翠绿的，娇艳欲滴，莫名其妙的陈凡想起初中时候学过的一个词，可是有点不搭调。陈凡试图发出声音，却发现嗓子干干的，嘶哑又火辣辣的疼。没办法，陈凡打算起身找杯水，润润喉咙。可是一个起身的动作。引起了两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