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会这么折腾人。
“你照顾我能把我照顾的腰酸屁股痛?你当我是三岁娃娃好骗得很啊!”
现在他的腰都酸涨不已,还有臀上那处难以启齿的疼痛,怎么想都不会是唐斯所言那般轻描淡写。
唐斯看着卞毅既尴尬又愤恨的模样,略微思索了一下就晓得卞毅话里是什么意思了,不免有些哭笑不得,忍不住莞
尔一笑,手劲一松就被卞毅挣脱开来。
“笑个屁啊笑,老子都要哭出来了你还笑!”
本来就酸软无力的腰肢又被唐斯压了半天,此刻他恨不得拿把刀把腰这一截给剁了,涨的像被灌了醋似地,难受惨
了。
卞毅不说话还好,一说唐斯顿时笑不可遏,肩膀都微微抖动起来。
就在卞毅恼羞成怒面色不善的时候,唐斯总算是停了下来,眼角泛着微红,唇畔笑意盈然。
“卞大帅哥,我看你是误会了。我的胃口没那么大,吃不了你这么有分量的大人物。”
唐斯玩味的笑容让卞毅顿生不祥之兆,难道事有内情,是他枉为小人?
卞毅紧皱着眉头,神情严肃的说道:
“那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斯轻笑着指了指客厅里的餐桌桌角,醇厚的嗓音微带笑意。
“让你腰酸背痛的罪魁祸首就是那个。”
第十二章
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卞毅不可置信的又一次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喝醉了真的会梦游?”
唐斯再一次肯定的微笑颔首。
“是的。”
卞毅忐忑不安的看着屋内那些大型家具,哆嗦着再问:
“昨晚上我半夜起来搬家具了?”
唐斯轻笑出声,纤长的指尖缓缓地拂过鞋柜的钝角处,调侃的回道:
“真没想到你喝醉了力气还挺大的,就是不小心撞到了腰,现在好点了吗?”
想到前一晚卞毅忙碌的跟工蜂似地漫无目的的不停搬动那些家具他就觉得好笑,明明双眼无神却目标明确坚定不移
,他想拦都拦不住,只好跟在他的屁股后面给他收拾残局。
一晚上,卞毅这厢是不停的将家具从左搬到右,他这边就不断的将被折腾的家具从右又挪回左。
等到好不容易快天亮了,这位卞帅哥终于累了,一个猛子扎进被窝里睡了个昏天暗地,他还得拖着倦怠的身躯帮忙
收拾纰漏。等到所有的东西都各归其位后他才安心的睡下,许久未曾经历的疲惫让他睡的很沉,等这一觉醒来真是
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看着唐斯眼底藏不住的狡黠调侃,卞毅暗自揣测着。
如果真如唐斯所言,那么他这一身肌肉酸痛是当了一晚上苦力搞出来的,屁股上那处难以启齿的疼痛也是纯属自找
麻烦的后果,真相远不是他所想那么龌龊。
为什么在腰酸屁股痛的时候他会想到是被人上了这么个结论?难道他有断背的潜质自己却没发现?
卞毅满脑门黑线,赶忙扭转了那个越想越歪的念头,想起了某个疑点。
长到这把年纪他还从不知道自己喝醉酒会有梦游搬家这种毛病,但是看唐斯言之凿凿他也不好怀疑,看来他得另寻
真相。
不过此刻看到伫立在面前脉脉浅笑的唐斯,卞毅嘴角还是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尴尬的挠了挠乱发,嗫嚅道:
“那什么,你吃饭了没?”
看出卞毅浑身不自在,唐斯好脾气的笑了笑,不甚在意。
“还没,既然你回来了那我也就放心了,现在就去吃。”
这句话成了打破尴尬气场的突破口,卞毅顺着话就接了过去:
“那我请你吃饭,昨晚上真是不好意思,拖累你照顾我这个醉鬼了。”
唐斯拍了拍卞毅的胳膊,揣度出卞毅致歉和道谢的意思,很给面子的微微颔首:
“那我就不客气了,谢谢。”
卞毅不由得松了口气,换上才脱下没多久的鞋,放心的阖上门,领着唐斯下楼。
星期六中午十一点半,不论是小饭馆还是大酒楼都迎来了大批休闲在家不乐意做饭的懒蛋们,原本卞毅与唐斯本也
该是食为果腹其中的一员,但是此时此刻他们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对那些散发着诱人香味的地方过其门而不入。
唐斯暗自腹诽,刚才上街时他自掘坟墓的一句‘客随主便’八成是给了卞毅一个绝好的借口,所以此时此刻他们才
会在卞毅一副老饕的架势带领下大中午的饿着肚皮在大街小巷不停穿梭。
广味园,去过了。
刘记烤鱼,也去过了。
仁和天香居,依旧去过了。
……他们俩也就一直‘去过’而已,从未停留下来。
当无数个叫得上名号叫不上名号的饭堂子都溜达了一遍,卞毅还是没定下到底在哪儿吃饭,眼看着时间已经临近下
午一点了。
唐斯的教养容不得他主动提议去哪儿吃,只好忍着饥饿耐着性子跟在卞毅后头走着。刚才从卞毅家出来本想先去公
司取车的,但是卞毅说好吃的东西要靠双腿走着去吃才叫做极致的享受,坚持不让他回去开车,所以现在他们俩才
会空着肚腹用十一路感受着午间艳阳的滚滚热浪。
卞毅看着唐斯脱下风衣挽在臂间,整齐的发丝微微有些凌乱,清爽的额角沁出细汗,心里越发惴惴不安起来,不由
得再一次将打量的视线偷偷摸摸的收回来。
卞毅鬼祟的眼神唐斯不是没有发现,只是实在不明白卞毅为何会这么偷看他,只好装作视而不见,心里愈发觉得好
笑,这顿午饭卞毅是存心想让他吃尾气吗?那么他做到了。
见唐斯没有注意自己,卞毅趁唐斯没留神的时候心虚的摸了摸除了手机钥匙之外别无他物的裤兜,不由自主的吞咽
了口唾沫。
是的,他们俩之所以至今还没吃上饭唯一的真相就只有一个:卞毅忘记带钱出门了。
其实这事也很好解决,坦白跟唐斯说他忘记带钱包出来了,下顿再请也就没事了。但是卞毅是谁啊?卞毅可是宁可
丢命也不能丢面子的标准大男人,所以这么丢脸的话他自然说不出口。
可是这样的缓兵之计不是办法,十一路也有油尽灯枯的时候,就算唐斯现在没有说什么,可是看着他脸上斯文优雅
的笑靥逐渐挂不住的时候,卞毅真想仰天长啸。
估摸着他要再这么继续让人陪着在美食间停停走走,唐斯会忍不住揭竿起义了。
当卞毅的手再一次伸进裤兜的时候,他忽然如醍醐灌顶般灵光一闪,想到了个折中的办法,倏得顿住脚步。
唐斯跟着停下,迎上卞毅僵硬的笑脸。偏头从他肩头朝后一看,卞毅背后是一家门脸油腻不堪卫生极度让人担忧的
小面馆。
唐斯心里一咯噔,难道这就是他们走了近两个小时后最终的落脚地?
卞毅注意到唐斯微蹙的眉,赶忙摸出手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呃,我去那边打个电话,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啊。”
唐斯见卞毅并没有进这间小面馆的打算,暗暗松了口气,笑容也重新扬起。
“没关系,你先忙。”
卞毅感激的拍了拍唐斯的肩,马不停蹄的快步走开,站在离唐斯不算太远的角落里拨通了闻跃冬的电话。
卞毅在心里呐喊,快接电话快接电话啊混球,等了好一会儿电话才被接通,只是声音却不是闻跃冬的。
“喂,你好。”
……每次听到萧硕接电话他都会有种无力感,心内不停腹诽,我卞毅又不是不熟悉的人,何必接个电话都搞的跟
10086客服人员似地那么客气,真是礼貌不用对地方。
“萧硕,我需要你!”
电话彼端沉默了半晌,换来一声呲笑。
“很可惜我不是卫生纸无法满足你的需要。”
卞毅无言以对,被萧硕温和但是犀利的话打击到了。瞧这话里的意思说的,难道他张嘴就是在方便吗?
卞毅在电话这头郁闷的顿了一下,萧硕却在电话那头说道:
“如果没事那我挂了,跃冬在午睡,你吵到他了。”
为了避免一顿美味午饭鸡飞蛋打,也为了不让他的脸彻底丢进太平洋,卞毅在萧硕没来得及挂电话之前连珠炮似地
赶忙说出打这通电话来的目的。
“我没钱吃饭,要带个人来你家蹭饭,准备好伙食我半个小时内到,就这样。”
说完没给萧硕反对的余地痛快的率先挂了电话,这才长舒了口气。
刚刚打电话的时候他还在暗暗祈祷萧硕在家,否则即使他把唐斯领去闻跃冬家也只有吃碗鸡蛋面的下场。
唐斯寻了一处有遮阴的地方站着,远远凝望着卞毅宽厚的背影,不由得想到昨晚这人赤条条搬着家具时的模样。
麦色的肌肤上覆盖着线条优美的肌肉,给人强健却不粗莽的视觉享受;晶莹的汗珠混合着淡淡的酒气成了一种特别
的气味,说不上好闻但是却能清晰地感受到男性躯体散发出的热力;认真时候坚毅的表情和执拗的坚持带着一丝丝
与他年龄不相符的孩子气,矛盾却可爱。他站在纯欣赏的角度觉得卞毅确实有被人称为‘卞帅’的本钱。
他的周围还从未遇到过如卞毅这般特别的人。
平日里打扮的衣冠楚楚风度翩翩的,面对客户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手段是一套连着一套,虚与委蛇觥筹交错,
交际应酬的手法层出不穷屡试不爽,总是能把上头交代下来的难缠客户收拾的妥妥帖帖,光看外表绝对是位成功的
管理人士,颇有经理派头。可是私底下这人却豪爽大度,对待下属就像对待自己家的兄弟般自然和善,还颇有点自
以为是的幽默感,偶尔的自恋也不会让人心生厌恶,很讨人喜欢。
他的喜恶分明,对待他看得起的人从来不会吝啬小气,对付他看不上的人却斤斤计较决不妥协。不怕伪君子就怕真
小人,卞毅从不掩饰他是个小人,所以唐斯从一开始对他就是欣赏多过憎恶。
他对人好从来都不会掺假,对人坏也绝不会掩藏。直率但是不愚笨,坦白可是不直白,明白立场晓得什么时候该做
什么,何种场合说些什么话,他都能处理的尽善尽美,这是经过社会上无数的摸爬滚打才能积累下的经验。
卞毅的身上有种社会人的复杂和学生气般的单纯,两种突兀的气质偏偏成了他独有的魅力所在,不可否认,唐斯被
他的这种矛盾慢慢地吸引着,越陷越深。
见多了是非纷扰,卞毅能给他一种安稳的感觉,即使他大大咧咧,即使他没心没肺,也是让人安心的。
比起华服豪宅包裹下苍白无色的人,唐斯就觉得生活要过的像卞毅一般才叫做有滋有味。
他是羡慕他的,真的。能活得潇洒自在的人不多,卞毅却是其中一个。
挂了电话奔回来,卞毅迎上的就是唐斯一双流光溢彩的眼睛,刺目的阳光下他的瞳仁好似被光线渲染了一般,透着
琥珀似地光泽,只是这么负手而立淡淡一笑,立于闹市静静等待他的姿势,就让他的胸口猛烈的砰然跳动,一种让
他头皮发麻的征兆惊得他浑身一哆嗦。
狼狈的移开与唐斯对视的双眼,卞毅望向某个方向,有些涩然不自在的说道:
“那什么,呃,我带你去吃好东西去,离这儿不远,我们走着去吧。”
现在已经不想计较是不是好吃的东西了,唐斯觉得此刻哪怕是给他一个白胖大馒头都是难得的美味。
不过看卞毅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唐斯纳罕的同时也高兴起来。
“那你带路吧。”
卞毅见唐斯轻松的笑着,心底那点像是被清风鼓吹起来的躁动一下子平复了下去,也跟着爽朗的笑笑,领着唐斯往
他最重要的某处根据地前进。
此时的卞毅压根没想过,当他正式的将唐斯毫无遮掩的带入他最私密的圈子里时,这种行为用通俗点的说法就叫做
:认门。
第十三章
这一回卞毅总算没有满嘴跑火车的胡说了,他们走街串巷钻了十来分钟就步行到了一处环境幽静的小区里。
虽说房子看着有些老旧,小区里也只有那么三栋设计简单的七层楼建筑,但是这处房产的地理位置绝佳。挨近市中
心却少了那份喧嚣浮华,背靠郁郁葱葱的青山,比现在那些人工种植的观景区来的自然优美多了。周遭的基础设施
很完善,出门乘车去那儿都很方便。
不过唐斯看了看路过的街道指示标,诧异的挑了挑眉。
“你家离这里很近啊。”
其实唐斯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但是听在卞毅的耳朵里就成了另外一种意味。
敢情这位是在拐着弯的指责他刚才为什么不直接来这里要绕那么几个钟头浪费了他宝贵的休息时间是吧?
卞毅面对唐斯时独有的阴暗思想开始爆发,可是转念一想,这件事确实是他做的不够地道。说了请吃饭没把人带去
大馆子腐败也就罢了还硬是领着人压了两个来小时马路,换个脾气不好的早就不耐烦跟他打起来了,哪还像唐斯这
般好脾气的逆来顺受。
这般想着,卞毅愧疚的心理一拥而上,刚才那点培养毒蘑菇的情绪烟消云散。
指了指最里面那栋楼,卞毅咧开嘴笑着,眉飞色舞的说道:
“我哥们住在最里面那栋楼三单元,他做菜那叫一绝,保准你吃了这顿惦记下顿。当初我那房子就是看在离这近好
随时来蹭饭才买的,嘿嘿。”
果然是卞毅这种一贯的死皮赖脸说的出的话,唐斯莞尔一笑,对他口中说的哥们兴起了几分好奇,能让他这般自在
的兄弟感情应该很好才对。
唐斯跟着卞毅的脚步上了楼,楼道里伸手不见五指,漆黑一片。
老式的房子大多安装的都是感应灯,人至灯亮,人走灯灭,虽说方便但是容易坏,常常换了新灯泡用没两个月就不
亮了。
卞毅本身有些轻度夜盲,楼道一暗他就跟着两眼一抹黑啥也看不到了,偏偏这般狼狈的时候唐斯走在他后面,他又
不好失了面子,只得慢慢摸索着往上爬,具体到了几楼也没那个心思去数,只得暗暗掂量着到没到楼层。
唐斯注意到了卞毅行动迟缓,也不催促,放慢了脚步静静地跟在后边走着,一时间楼道里安静的只有他们俩的呼吸
声。
又爬了一层楼,拐弯时唐斯顺手扶了下栏杆,正巧叠在了卞毅冰冰凉凉的手背上,有些诧异。
“你很冷?怎么手那么冰?生病了吗?”
卞毅感受到掌心传来的温暖,在黑暗中愈发脆弱的心理仿佛一下子找到了重点似地,未及细想就牢牢的攥紧了唐斯
的手。
“……我有轻度夜盲,黑了看不见。”
一片黑暗中,卞毅压低了嗓子别扭的解释着,唐斯虽说看不真切却能依稀感觉到面前这人的脸上涌现出一阵一阵的
潮红。他很好面子,这一点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了。
唐斯往上多垮了两步,与卞毅齐肩,将卞毅被冷汗染得潮湿的手心紧紧地牵着掌中,轻声问道:
“你那哥们住几楼?”
略显清冷的声音在这一刻却显得格外温柔和煦,卞毅脸颊微热,先一步放开握住唐斯的手,局促的站在原地。
失了温暖的掌心不安的蹭了蹭裤缝,直到适才那种微微颤栗的感觉逐渐消失殆尽后卞毅才开口回道:
“五楼。”
一瞬间抽离的感觉很不好,唐斯不着痕迹的轻轻的皱起眉头,面色一沉,脚步却没有停顿,先一步走在了卞毅的前
面。
“那快到了,我走前面。”
卞毅略略颔首,想到唐斯恐怕看不到才几不可察的轻轻应了声。
快到拐角的时候,唐斯及时的提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