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警察我怕谁 下——花比作

作者:花比作  录入:03-15

宋清鸿就这样一言不发地看着滕宁,好像在看一个令人惊奇的宝物,眼神中还带着些许不可置信的怀疑。滕宁被他看着,第一次觉得自己无法强硬地与之对视,他逃避地垂下眼帘,看着枕头上的某一点,“你……也可以当做我从没说过……”

话还没说完,一只手抚上了滕宁的侧脸,温柔地摩挲着,宋清鸿俯身凑过来,“看着我,滕宁。”

滕宁迟疑地抬眼看着他,惊讶地发现那黝黑的眼中几乎迸发出绚烂的光彩。

“说过的话就不能收回去。”宋清鸿沙哑的声音带着柔和,好像在念着什么魔咒,滕宁不觉恍惚。

柔软的嘴唇轻轻碰触着滕宁的唇、鼻尖,还有眼睛,滕宁就此闭上眼睛,不愿再睁开,每一次嘴唇的触碰和随之而来的气息好像都在诉说着什么,滕宁的心跳越发加剧,觉得自己堕入了奇妙的梦境。

“对不起。”宋清鸿的话中带着痛苦,滕宁抬眼看去,他又说,“好像你自从来到这里,就一直在生病、在受伤。”

滕宁眨眨眼睛,没有说话。

“以后不会了。”宋清鸿说,“我绝对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绝对不会。”

这话很像是一种誓言,滕宁心想,然后宋清鸿激烈而温柔的深吻,完全夺去了滕宁的注意力。

“我去给你做碗粥,皮蛋瘦肉粥。”宋清鸿一记长吻之后,起身离开。

滕宁不愿意结束这样一个静默而神奇的夜晚,但也没有阻拦。等房间门轻轻关上,滕宁长出了一口气,人心真是奇妙的东西,忽而恨了,忽而爱了,连自己都不知道转换的按钮藏在了什么地方。

叹了口气,滕宁闭上眼睛,但是现在这种感觉,这种内心平静而安定的感觉,真是美好。

渐进的温度

不知道那粥是不是宋清鸿做的,反正时候不大,宋清鸿就端了粥进来。将床头灯打开,看着滕宁吃了下去。

按照宋清鸿的意思,滕宁只要趴着让他喂就好了,但滕宁低头虎着脸,看也不看宋清鸿一眼,非要自己吃。结果小心翼翼地支起上身时,后背疼得不由咧嘴。宋清鸿皱了皱眉头,还是看顾着他慢慢吃掉。

“抬头!”

“嗯?”滕宁反射性地看向宋清鸿,宋清鸿拿着餐巾,轻抹滕宁的嘴角。看着他的脸,滕宁募地觉得脸上发烧。

宋清鸿将空碗放到一边,用杯子盛水让滕宁漱了口,又用毛巾为他擦了脸,扶着他趴下,这才自己进到浴室洗漱。

听见水声,滕宁将脸埋进枕头里,内心哀号。刚才说的那番话也许是一股冲动,但是说完了之后就要面对面自己还真没有心理建设。怎么办呢?为什么自己现在只想宋清鸿躲得远远的,不要让自己看见才好。

宋清鸿很快从浴室出来,裸着上身,见滕宁用枕头捂住自己,便轻轻上了床,“想把自己闷死?快侧过脸来!要不,给你换个低一些的枕头?”

滕宁侧过脸来看着宋清鸿,忽然说,“今天我不想看见你行不行?”

宋清鸿眉毛一皱。

“那个……我,我还没有心理准备……”滕宁蹙起眉头,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后背疼!看见你就更疼!”

宋清鸿看了看滕宁,笑了,“你就当我不存在好了。记得晚上有什么需要,我就在旁边。”

滕宁无力地翻了个白眼,头尽量抬起,下颌顶在枕头上,暗自叹气。

宋清鸿躺下身,面朝滕宁,黑亮的眼睛看着他,眼中带着温暖的笑意。滕宁哀叫一声,“你能不能不看我?”

宋清鸿眉毛一扬,“为什么?”

滕宁恨恨地瞪着宋清鸿,他就不信这人看不见自己已经涨红的脸。这世界上奇怪的事情太多,比如是仇人的时候见不见面无所谓,可一旦动了情、说开了,不论见还是不见都觉得别扭。滕宁恼恨地转过脸去,面向外侧。

宋清鸿轻笑着,伸手去关床头灯,当视线遇上滕宁背上交错的伤痕,神色一沉。“以后别再做这样的傻事。”

虽然话题转换得快了一些,但是滕宁知道他在说什么。沉默片刻,说,“如果你是我,也会这样做。”

宋清鸿“啪”地将灯关掉,“这样于事无补,滕三也不会觉得你对。”

沉默一会儿,滕宁幽幽地说,“我是宁可身伤,也不愿意心伤。身伤的痛总有一天会好,但心上的伤不一定会痊愈。如果我见到了,却不尽力,我都没办法面对。”

宋清鸿俯身轻吻滕宁的后颈,“滕三就是因为你这样,才会忠心耿耿的?”

“不是。”滕宁说,“他对我好,因为他自己就是个好人。”

宋清鸿失笑,“你也是个好人。”说着,他叹了口气,“睡吧!”

事实证明,宋清鸿坚持留下是对的。滕宁睡了一会儿,就觉得胸口发闷,头更加晕沉。迷迷糊糊醒过来,只见房间里已经灯光大开,有人在继续清理背后的伤,宋清鸿则在往自己的手上头上擦冰凉的液体,有一股刺鼻的酒精味儿。

“嗯……”滕宁病怏怏地看着宋清鸿,宋清鸿见了滕宁醒来虚弱的样子觉得心疼,俯身亲了亲他的耳朵,“你有些发烧,我先给你物理降温,医生再处理一下伤口,一会儿打个点滴,明天一早就没事了。”

滕宁动了动嘴唇,“你说得好像你就是医生。”

“别说话了,”宋清鸿说,“把眼睛闭上,再多睡会儿。”

滕宁依言闭上眼睛,发现再想睁开可就困难了。这样也好,上半夜后背疼得睡不着,宋清鸿在身边他也不敢动,现在这样睡过去,也不错。滕宁逐渐睡去,模糊地觉得不断有人解决着自己身上蒸腾的燥热,擦拭着汗水,手背的些微刺痛后,就是那熟悉的温润嘴唇。滕宁睡了,嘴角带着微笑的弧度。

坐在露台上,滕宁光看着对面翻阅报纸的宋清鸿,忽然觉得不可思议。是的,从那个令人印象深刻的夜晚开始,清鸿帮的宋清鸿就变了个样子。专横冷漠的态度不见了,代替那些的是融入生活每一个细节的温柔。

滕宁每天吃什么饭、喝什么水、上什么药,宋清鸿都了如指掌、亲自过问。就连刚才到露台上小坐,他都抢先在椅背上放上柔软的靠垫。

“伤口都结痂了,医生说再有几天就没事了。”对宋清鸿极其自然的行动,滕宁总有一种面部抽搐的冲动。

“那不是还要几天才会没事吗?”宋清鸿温柔归温柔,在这种事上却是不容商量。

除此之外,每次伤口换药,前来的医生都像是摆设,宋清鸿都要亲自动手。滕宁不甚在意伤口的疼痛,他在意的是宋清鸿每次上要时铁青的脸色。是的,每次看到滕宁后背的伤痕,宋清鸿就会不自觉地抿紧了嘴唇,上升的怒气整个屋子里的人都能感觉得到。

白口罩医生自然是久经考验,“宋,就算你用眼睛瞪着它,伤口也不会自然愈合。”

滕宁则会无奈地转头,“受伤的是我,你能不能不要再生气了?”

宋清鸿总会深吸一口气,麻利地将药涂好。有一次医生先走,宋清鸿才低声说,“我是在生自己的气,滕宁,跟你没关系。”

滕宁顿时又是个大红脸,催悲地将头埋进枕头。

“我这么好看?”

滕宁一晃神,只见宋清鸿的目光从报纸上方射过来,神情中带着打趣。这才发现,自己盯着人家看的时间过长。

滕宁咳嗽一声,拿起边桌上的葡萄吃了一粒,故作平静地说,“你长得是还不错。”

“你刚才在想什么?”宋清鸿见了滕宁的神情,干脆将报纸叠起来,一副“我要专心跟你聊天”的架式。

滕宁眨了眨眼睛,想什么,总不能说自己在发贱地反复回想这些天宋清鸿的点滴表现吧!

滕宁聚集起自己所能拥有的最认真的表情,“我在想,滕三的伤比我重,但是他为什么昨天就能恢复训练了呢?”

宋清鸿原本比较高涨的情绪顿时沉了下来,“你看着我,却在想着其他男人?”

又来了!滕宁连忙否认,“滕三怎么会是其他男人!”

这就是另一个诡异的地方。现在,宋清鸿会不加掩饰地直接说出自己在意的事情,包括自己对滕三频繁的询问和关心,他都会直截了当地表现出吃醋般的不愉快。这样的宋清鸿简直比以前的专横不讲理,更要让滕宁不知所措。这人……变化也忒大且快了吧!

宋清鸿眉毛一挑,“怎么?滕三不是男人?”

“滕三是我的兄弟和朋友,”滕宁咔吧咔吧眼睛,瞄了眼宋清鸿,小声说,“又不是我的男人。”

不出意料的,宋清鸿的脸上立刻多云转晴,而且是太阳暴晒,紫外线辐射直线上升,显然是联想到了对他有利的潜台词。

滕宁看着宋清鸿的表情,内心无限怅惘,幸好自己没什么明显的变化,除了比较爱脸红,比较爱傻笑。

宋清鸿也看着滕宁,忽然伸手捉住滕宁的手,凑到嘴边一吻手心,滕宁立刻又心跳加剧,连忙抽回来,瞪了宋清鸿一眼。这种脸红心跳的日子简直没法过了!老天保佑快点将这段时期度过去,进展到两人见了就像左手见右手的阶段吧!

宋清鸿正在欣赏滕宁脸上渐渐氤氲的红晕,忽听楼下有人叫“老大”,低头一看,是林新。

林新对宋清鸿说,“老大,事情办好了。”

“上来说说!”宋清鸿说。

林新看了看滕宁,没等宋清鸿阻拦,滕宁就站起身来,“我去看看滕三。”

这不是被迫的回避,而是滕宁自己不愿意再搀和到黑道帮派中去了。论手段,轮狠辣,都跟人家差不止一个档次,滕宁还是做回滕宁的好。

轻快地走出别墅,站在门口的小弟点头行礼,滕宁也微笑示意。也许是因为滕宁和宋清鸿的关系有了突破性进展,在别墅院子里活动,也没有小弟远远跟着。

站在滕三门前,滕宁不觉感叹,这年头,人家的生活可比自己好多了。

滕三大敞着门,门里响着最新潮的音乐,滕三在客厅里正对着挂在角落的沙袋练拳。

滕宁响亮地敲敲门,滕三转头,示意滕宁进来,自己到一边将震耳欲聋的音乐关掉。

滕宁奇怪地看着滕三,“原来你也没有这嗜好啊!还摇滚?”

滕三脱下手套,拿起毛巾擦擦汗,“清鸿帮的小弟孝敬的。”

滕宁睁大眼睛,“不会吧!”

“你都能和宋清鸿过上日子,我有几个崇拜者有什么好奇怪的?”滕三说。

滕宁顿时无语,不过是小半个月,至于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滕三叹了口气,坐在滕宁对面,“说说吧!”

滕宁偷眼看了看滕三,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你怎么知道的!”

滕三轻哼一声,蔑视地瞟了一眼滕宁,“这我要是感觉不到,还做什么护卫。”

滕宁叹气,在这个地方,唯独不能敷衍过去的就是滕三。“也没什么!”滕宁环顾左右,就是不看滕三的眼睛,“就是这次的事情以后,我们就说开了。他……挺喜欢我的,对我也不错,我也觉得累了,这样在一起没什么不好,反正总要有个人陪伴,如果这个人是宋清鸿,也可以接受。”

“如果有机会,你还回常青会吗?回去之后,你对宋清鸿还能是一样的态度吗?”

“为什么不?回常青会和跟宋清鸿在一起又不冲突。两个城市离得很近,也方便。再说,我已经不是道上得人了。充其量是个常青集团的股东,和你一样。至于孟繁华,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做不了爱人,还能做兄弟、朋友。”

滕三看着滕宁,不得不说,他这番话说得诚恳,也实在。的确,如果真的是两情相悦,那么此前横亘在两人之间的爱恨情仇也都不算是什么了。

“你相信宋清鸿?”滕三问道。

滕宁深吸一口气,“我以前也很相信孟繁华。起码如果宋清鸿背叛我,我不见得会象上次那么伤心。”

滕三沉默良久,说,“看宋清鸿那天的样子,他的确很重视你。你要是这么决定,我也没有立场说什么。毕竟重要的是你的感受。”

滕宁看了一眼滕三,料想他并不知道自己此时说话很很像滕宁的家长。

“那你什么时候走?”滕宁问。

滕三眉头一皱,“我为什么要走?”

滕宁愣了,又说,“我在这也没什么危险,等一切正常了想回去也就回去了,你留在这里做什么。不如去帮帮孟繁华,常青集团还有一批老家伙,你不在,不知道他能不能震得住。”

滕三冷笑,“如果孟繁华连这点事情也做不了,那么他就不是孟繁华了。到是你,一个人在这个狼窝子,谁都不会放心。”

滕宁看看滕三,“在这里你不会闷?”

滕三站起身来,到酒柜到了杯酒,“闷了我不会出去逛逛?”

滕宁睁大眼睛,“出去?”

“昨天到林新的俱乐部玩了玩,那里还不错,有几个新奇的项目。”滕三靠着酒柜,看着滕宁惊讶的表情笑。

滕宁忽地站起身,瞪了滕三一眼,转身出去。

回到别墅,上楼的功夫就见林新正巧下来。

“昨天你带着滕三出去玩了?”滕宁问道。

“啊,是。”

“行!改明儿也带我去!”滕宁“噔噔噔”上了楼,看也没看林新苦瓜般的的脸。

日子一天天过去,滕宁因为受伤被迫在别墅修身养性,吃食除了最开始的那碗皮蛋瘦肉粥,还得遵从医嘱,禁辛辣刺激的发物,出去玩乐的计划当然也没有成行。

滕宁是一天天的闲着,宋清鸿也好象忽然闲了下来。两人每天三餐一同吃饭,晚上相拥而睡。宋清鸿有时候会难耐地不断亲吻着滕宁,虽然顾着他背后的伤从不做到最后,但嘴唇同样也能达到效果。滕宁有时垂眼看着含着自己的宋清鸿,感受着从身体中间发出的强烈快-感,觉得自己在享受超级VIP的待遇。偶尔滕宁也想用手照顾一下宋清鸿,但都被他笑着拒绝。

医生十分忠于职守,每天都会报告一下伤痕的最新状况,还要习惯性地加点料。比如善意的提醒哪种上床姿势不会碰到受伤的背部,比如哪家的美容科比较出色完全可以将伤疤磨平。

这天,医生终于下达了特赦令,从此以后吃喝玩乐样样不禁,但是长着新肉的皮肤最好不要晒太阳,避免色素沉着。

夜色降临,和林新在书房谈了两个小时,宋清鸿回到搂上的卧房,滕宁靠在床上,手里拿着书。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学习好的孩子,宋清鸿书房里的书已经被他翻阅了半个书架。从黑帮秘史到御下之术,还有那成套的帝王小说,滕宁几乎看了个遍。

见宋清鸿进来,滕宁放下手的书,笑道,“很晚了,要不是这本小说太过悬疑,我早就睡了。”

虽然宋清鸿爱死了回房就能看见滕宁忽闪着眼睛看着自己的画面,但还是说,“以后别等我,想睡就睡。”

“今天我加班等你了,有没有加班费啊?”

宋清鸿“呵呵”笑道,“我在努力赚钱也是加班,貌似加班费也应该你来给吧!”

“是贸易公司?”滕宁扬眉。

“是啊!”宋清鸿边说边换衣服,“每月的利润都在增长,最多的时候一天就能赚十几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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